第二十九章 賭約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蘇曼來了。


  她有陸時喬家的大門鑰匙,很久以前周寅給的。因為他自己經常外出,經常在外麵浪,有時候幾天幾夜不回家,這還算好的,有時候就是大半個月到一個月都有。


  於是他就把大門鑰匙給了蘇曼一把,讓她沒事來照看下當時還小的陸時喬。


  其實蘇曼很少到他們家來,一是陸時喬對她不是很歡迎,第二她也沒時間。


  但今天周寅去取資料時說了幾遍,出發之前又特地打電話跟她說了好幾遍,千叮萬囑要把他家小家夥照顧妥當,所以她就提前將酒吧關門了。


  她沒敲門,直接拿鑰匙開的門,走進去,站在客廳離大門不遠的地方,轉了轉手裏的鑰匙,看見需要照顧的人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時喬,聽周寅說,你病了,還好嗎?”


  陸時喬抬眼看了蘇曼一眼,眼光落到她手指上掛著的那把鑰匙上,隨即移開目光,冷道:“謝謝關心。”


  “周寅讓我來照顧你。”蘇曼熟絡的換鞋,走了進來,將包放在沙發上,走到陸時喬跟前,抬手準備摸摸她的額頭。


  被陸時喬一偏,躲開了。


  蘇曼也不在意,反正陸時喬這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她收回手,道:“那我就當你沒事了。”


  “你可以走了。”陸時喬下逐客令了。


  蘇曼沒理她,徑直走到對麵的沙發上坐下,看著麵前的少女,笑了笑,“你討厭我?”


  “彼此彼此。”陸時喬麵無表情回道。


  “你這次發燒,是裝的吧?”


  “與你無關。”


  “嘖嘖,”蘇曼搖了搖頭,“你真的很不討人喜歡。”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將內心想法說出來。


  以往兩人雖然不對盤,但礙於中間有個周寅,兩人都沒有撕破麵子。再加上平時蘇曼高冷也不是計較的人,對陸時喬表現出來的敵意都沒在意,也不知道她今天是怎麽了,有些咄咄逼人。或許是陸時喬那副女主人趕人的姿態多少有些過分了。


  陸時喬看著蘇曼,盯了她一會兒,才道:“你也是。”


  蘇曼笑笑,“我知道你為什麽討厭我。”


  陸時喬沒做聲。


  “你喜歡你大哥,是嗎?”蘇曼往前微微傾身,雙眼裏帶著一絲憐憫和盛氣淩人。


  陸時喬心裏小小的慌了一下,但她麵上仍然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第一,周寅不是我大哥,第二,我喜不喜歡他,跟你沒有半點關係。”


  “你不承認也不能改變事實,至少周寅隻把你當妹妹。”


  “這跟你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蘇曼勾了勾嘴角,盯著陸時喬的眼裏閃著異樣的光芒。


  她現在的模樣,怎麽也和平時那個清冷,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搭不上邊。


  現在瞧著,有點像淬了毒的蛇,有些惡毒,因為她下麵的話,對陸時喬來說,絕對是往她心窩裏捅刀子,下手快準狠。


  “因為,周寅是我的。”


  ……


  因為周寅是我的……


  ……


  這句話在陸時喬腦袋裏炸了,回響了三遍。


  她本來是坐在沙發上看著書,從蘇曼進來連姿勢都沒變。


  這會兒,她捏著書的手在顫抖,仔細看,隱隱還能看見她下頜骨抖動,顯然是緊咬著後槽牙。


  強忍住了這一波怒意,眼睛都憋紅了。


  這句話,要是換作別人說,早就被陸時喬當即打得滿地找牙。


  但這是蘇曼說的。


  蘇曼是誰。


  她是周寅明著在撩的嫂子,是周寅的知己,再不濟也是朋友。


  這要是沒忍住把她給揍了,周寅的麵子往哪兒擱?

  最關鍵的是,蘇曼說的沒錯,周寅確實對她有那麽點兒意思。


  陸時喬老實呆著,也是因為竟然找不出話來反駁。


  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你可真自信。”


  “嗬嗬,”蘇曼看著陸時喬,笑得有些得意。她是故意的,故意輕視,故意宣戰,周寅對陸時喬的疼愛,也讓她嫉妒。


  “不是我自信,我們可以打個賭。”


  “我不想跟你賭什麽。”


  “你不敢?”


  陸時喬:“……”


  她看著蘇曼隱隱興奮的臉,眼裏閃過一絲嘲諷,“真是看不出來,你會是這麽幼稚的人。”


  “為了他,我願意幼稚。”蘇曼挑了挑眉毛道,說不出的風情萬種。


  陸時喬皺了皺眉,蘇曼左一個周寅,右一個他,讓她不爽的很,“你可以走了。”


  “聽好了,時喬,一個月內,周寅會跟我求婚。”蘇曼道。


  陸時喬眼皮跳了跳,已是發火的前兆。


  蘇曼目的達到,拿起旁邊的包,起身,又看了一眼坐在那兒臉色發黑的少女,不由覺得好笑,自己竟然跟個乳臭未幹的少女在這兒爭嘴皮子。


  她搖了搖頭,“你好好休息,賭約成立,你可以等著瞧。”說完就走了出去。


  “砰。”直到大門關閉,陸時喬還是一直繃在那兒,手裏的書已經被捏得不成形了。


  並且眼睛發紅,呼吸急喘,麵容有些猙獰。


  怕不是被蘇曼這一波刺激的不輕,在蘇曼麵前,關於周寅,她還是太嫩了點,簡直毫無還手之力,被壓著吊打。


  怎麽說呢,太卑微了,她連喜歡周寅這件事,都不敢跟任何人講。


  那是她藏在心底最卑微的秘密。


  陸時喬很少有這樣瘋狂的時候,除了和周寅相關的。


  “叮……”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她看了一眼旁邊的手機,是夏芃芃打的。她緩了緩,這才接了電話。


  “老大!”


  “嗯。”


  “老大,出事了!”電話那頭的夏芃芃顯然都快急哭了。


  “別著急,慢慢說。”


  “於鹿鳴他們在執行任務過程中,碰到了另外一個獵團,結果我們搶先抓到了獵物,但他們非說是我們搶了他們的獵物,發生了一些衝突,於鹿鳴他倆抓了。”


  陸時喬皺了皺眉,“他倆人沒事吧?”


  “不知道,一個多小時前我和於鹿鳴進行了最後一次通話,通訊斷掉了。”


  “對方是什麽人。”


  “猛虎獵團,在獵人中心沒有排上號,但在當地很有名,是當地最大的獵團之一。我們這次應該是跟他們任務剛好撞上了,欺負我們外地的,人又少,直接給截了。”


  “訂最快的機票,詳細情況飛機上說,我馬上就到。”


  “……老大,你的傷……”夏芃芃有些懊悔,十分擔心老大的傷,但這節骨眼兒又不得不匯報。


  “傷已經好了,馬上出發。”陸時喬眼裏一沉,起身。


  “是,老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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