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療傷
周寅身上套著黑熊的人偶,那蠢得可以的頭套當然沒戴。
就那樣嘴裏叼著煙,旁若無人一樣在路人的指指點點下走到了街邊,搶了一輛別人攔下的的士,揚長而去,留下後麵一大串叫罵聲。
原色酒吧,下午,離營業還早。
吧廳樓上是一套布置得清冷雅致的三居室,玄關門口,那件黑熊衣套可憐巴巴地被丟在一邊。
周寅赤裸著上半身,身上肌理分明,古銅色的皮膚分外有張力。他躺在沙發上,腹部是剛清洗過的半寸長的傷口。
蘇曼長發微束,微微俯身,正在小心翼翼為他處理包紮傷口,“你受傷,可是少見。”
“一時大意了。”周寅額頭現了少許冷汗,麵上卻如常,抬手吸了口煙,又幽幽吐了出來,“小家夥回去了?”
“嗯,剛出來就和我分開回去了,”蘇曼抬頭看了一眼周寅,“時喬好像不怎麽喜歡和我單獨在一塊兒呢。”
“怎麽,你吃醋了?”周寅沒皮沒臉笑了聲,一副地痞無賴調戲良家婦女的德性。
但隨即,他故意臉色一正,“但你吃醋也別在我麵前說小家夥壞話,她可是我家寶貝嘶——”
腹上忽地一痛,周寅倒吸了口氣,臉色白了白。
蘇曼貼好藥包,拿起繃帶開始纏繃帶,對於剛才自己那一下手重了絲毫沒有在意。邊一圈一圈纏繃帶,邊道,“雖然不關我的事,但是提一句,時喬也大了,再跟你住一塊不合適了吧。”
周寅將煙在煙灰缸裏掐滅,雙手往後腦勺一枕,眼裏閃了閃,“等段時間,我也得跟小家夥說下讓她搬出去的事,房子已經給她看好了。”
“難怪你最近那麽拚著接懸賞,原來是想給時喬買個房子。”
“她還小,總得給她安排好。人聰明乖巧,學習又好,前途一片光明,最好是早點和我撇清關係,免得以後進入什麽好企業,人家一查社會關係,得,還有個無業遊民的哥,那多掉份兒啊。”
蘇曼手下一頓,看了一眼周寅,“你舍得?”
“有什麽舍不舍得的,撿回來的而已,女大不中留,早走早自由啊。”說著,周寅起身自己係好了繩頭,站起來穿上衣服。
“對了,美女,我得在你這兒住兩天。”
“嗯?”
“身上的傷怕嚇到小家夥,等兩天再回去。放心,房費照付。”說著,周寅拿起手機,快速打了個電話。
蘇曼垂頭收拾著,眼裏一片複雜。
另一邊,陸時喬剛從樓下給李嬸的兒子補習上來,還沒進屋,她掛了電話,臉上一片隱忍,緊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發抖。
又受傷了。
又去那女人那兒養傷了。
……
良久,她才平息了從心裏冒出來的那股擔憂和妒忌之火,打了一通電話。
“喂,老大。”一個怯怯的少女聲音傳來。
“A市那邊的任務布置得怎麽樣了?”
“差不多了。”
“今晚出發。”
“哎?老大,你也去嗎?”
“有問題嗎?”
“沒、沒有。”
“那先這樣。”陸時喬掛了電話。
另一邊,一個戴著厚厚眼鏡,額頭上蓋著厚厚劉海,一副死宅形象的少女一手捧著電話,一手捂著心髒,“老大今天心情不好。”
坐在她對麵,一個戴著耳機搖頭晃腦,正在整理一些工具武器的微卷發天然呆少年,抬頭看了眼少女,眨了眨眼睛,摘下耳機,問道:“芃芃,老大也跟我們一起去嗎?”
“是的。”夏芃芃放下手機,手指在鍵盤上翻飛了幾下,“昨天分開的時候還說不去,怎麽今天又改變主意了呢?”
“司城,不會是你在遊樂場惹老大不開心了吧?”夏芃芃轉頭,看向屋子中央躺在搖椅上悠哉悠哉的人。
南司城看著手機裏一張張笑顏如花的陸時喬,勾了勾嘴角,“我可沒那麽大本事。”
夏芃芃在胸前劃了個十字,“希望這次任務順利,不然老大非扒了我們的皮不可。”
“不用擔心,隻是去幫有錢人找東西,不用打架。”說著,於鹿鳴掂量了一下手裏的一把小鋤頭,放進了箱子裏。
“這樣的小任務老大親自出馬,才四萬塊錢,真是太跌價兒了吧。”夏芃芃不值道。
“那有什麽辦法,我們團還沒有上等級取得資格,獵人中心的任務接不了,隻能接私活兒。再者我們現在也需要資金,賞金少點就少點,勤快點兒就行了。”
於鹿鳴說是這樣說,可隨即又癟了癟嘴,小眼神一片幽怨,“要怪還是得怪老大把跟了十來天的那個連環殺人犯給放棄了,那可是有二十五萬的賞金,夠我們添好些設備了。”
他一頭亂糟糟軟趴趴的黃頭發,整張臉都用來吐槽他們家老大放棄到手的賞金這件事,這筆賞金要是拿到手,怎麽的也能給他添一把最新式的科技武器。
“哼,”夏芃芃斜了於鹿鳴一眼,“就是偷個金庫也養不起你這個武器控。”
“芃芃,你變了。”於鹿鳴給夏芃芃送了個哀怨的眼神。
夏芃芃作勢吐了一口,“我不允許任何人說老大一句不是,包括你,於鹿鳴!”
“嘖嘖,”於鹿鳴歎了口氣,“老大真好,這麽多死忠粉。”
“必須的,那可是要將獵團帶上排行榜前三的人,跟著老大,有前途。”
“排行榜前三……”於鹿鳴蓋上工具箱,眼睛裏閃閃發光,“那可得加把勁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