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獵人

  遊樂場對街，巷子裏十字岔口，周寅看了一眼左手邊扔在分岔巷子口的布偶衣服和頭套，勾了勾嘴角。


  抬腳往那邊跑去，不大會兒便消失在巷子盡頭岔口。


  他一離開，旁邊巷子裏，一個臉白得跟僵屍一樣，身形蕭索的三十多歲男人走了出來，麵無表情看了一眼周寅跑去的那邊，轉身往對角的巷子走去。


  走了沒幾步，隻聽“當”一聲打火機蓋子打開的聲音。


  打燃，可以聽見火苗竄出來的聲音，緊接著，“叭叭”的兩聲，隨即嫋嫋的煙霧從麵前不遠處的岔口巷子裏吹了出來。


  下一秒，一個嘴裏斜叼著煙，手插在褲兜裏的男人，有些懶洋洋走了出來。


  周寅看著麵前詫異的男人，挑了挑眉毛，“還想往哪兒跑啊？”


  男人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設下障眼法的巷子，又回頭看著周寅，“你怎麽可能在這邊？”


  “怎麽不可能？這兒又不是死胡同，怎麽，就你那點小技倆，你還想忽悠老子？”


  “之前沒有人懷疑過。”男人眼底沉了沉，一股嗜血興奮的厲色爬上眼睛。


  “那是因為你沒碰到老油條，”周寅抬手拿下煙，眯了眯眼睛，“怎麽的，你是想過兩手還是直接跟我走？”


  男人的手偷偷摸上了後腰。


  周寅挑了挑眉毛，“不錯，還挺有誌氣。”


  男人從後腰摸出一把彈簧刀，陰著眼，朝周寅衝了過去，“正好，連你一塊兒捅了！”


  周寅眼底一沉，手指一彈，手裏的煙就朝男人麵上飛去。


  男人急忙偏頭一閃，下一秒，肚子就挨了一腳，後退了好幾步。他捂著肚子，嘴裏呼呼氣得發喘，刹那眼睛就是猩紅一片。


  舉著刀，又衝了上去。


  不要命的人最難對付，更何況，死獵物的賞金就大打折扣了。周寅不敢托大，認真應付了起來。


  “撲——”忽然，一聲刀刺進皮肉的悶響。


  周寅吃痛，一腳踢開男人，捂著肚子退了兩步。


  男人被踢到牆上，背撞牆又彈了回來，他迅速爬起來站穩後，“桀桀”地看著周寅笑了兩聲，抬手舔了舔沾血的刀刃，血刃旁邊是另一根沒沾血的刀刃。


  刀柄裏，還藏著一刀刃，周寅擋住男人襲向肚子彈簧刀，沒防住忽然彈出來的另一刀刃，直接被男人用力往前一捅，戳了個刀尖尖進肚皮。


  周寅抬起手，看了看掌心的血跡，笑了笑，看著男人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著個死人一樣，“要不怎麽說老子不喜歡和陰險的人打交道呢。”說著，臉色陰沉地向男人走去。


  看著逼近的人，男人臉色變了變。


  ……


  “五星紅旗，我為你驕傲……”一陣手機鈴聲在巷子響起。


  周寅停手，用兩根還算幹淨的手指從口袋裏夾出手機，“喂。”


  “你個臭小子，人是不是在你手裏？！”一個四五十歲大叔的咆哮聲從電話裏傳出來，響徹了整個巷子。


  周寅將手機拉開了些，“嗯”了一聲。


  結果對麵又是一陣大罵，大抵是罵周寅不要臉，都到這份上了還要跟警察搶人，就那麽缺錢嗎。


  周寅掏了掏耳朵，直接打斷道，“對麵巷子，還是老賬號，走錢快點兒。”說著，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喂？喂？喂——”遊樂場，一個穿著便衣胡子邋遢的大叔對著電話一陣狂吼，沒得到回應後，直接將手機摔出了兩丈遠。


  一個小年輕屬下趕緊將手機撿了回來，雙手奉上，“隊、隊長？”


  張建國，張大隊長氣得胡子發顫，吼了一聲，“還愣著幹什麽？！對麵巷子，給我把人搶回來！”


  “是！”


  兩隊人嚴謹有素地朝對街跑去。


  等到手下的人找到目標，張大隊長趕到時，就看到巷子地上一個被打得臉都變了形，氣息全無的犯人像攤爛泥一樣躺在那兒。


  張隊長顫抖著手，又撥通了那個讓他咬牙切齒的號碼。


  “喂？”


  “你個王八蛋，人都給你弄死了！！”


  “還留了口氣兒。記得打錢啊，二十五萬，一分都不能少。嘟——”


  這一刻，旁邊的警察們，清晰地感受到，他們隊長，腦袋頂上，都快噴出火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