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一首曲子,兩種感悟
小碧驚恐地擺著手:“娘娘,您就別為難我們做奴才的了,奴婢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正在這時,炎躍軒邁著長腿,進了帳篷:“凝兒,朕餓得前胸貼後背的了,朕來陪你用晚膳了。”
小碧替慕容芷凝回應道:“皇上,您稍等,娘娘這就來了。”
梧兒用薄胎青花碗,盛了兩碗飯,又往炎躍軒的酒盞裏注了半杯酒:“皇上,您先喝口酒暖曖胃,娘娘馬上就到了。”
炎躍軒抬起酒杯,放到鼻子處聞了聞:“嗯,果然是凝兒愛喝的玫瑰釀。難怪朕的凝兒長得這麽美,原來是吸收了玫瑰花的精華。”
慕容芷凝梳洗完畢,款款地從帳幔後走出來,清冷在坐在桌旁。
炎躍軒細細地端詳著慕容芷凝:“嗯,氣色真不錯,可見這一覺,睡得十分安穩!凝兒,先吃口菜墊墊底,然後再喝酒,怕傷了脾胃。這是你愛吃的,快嚐嚐!”他殷勤地往慕容芷凝碗裏夾了一片鹵牛肉。
慕容芷凝用筷子把牛肉扔到桌麵上:“本宮其實並不喜歡吃這個,但本宮心愛的男人喜歡吃,於是本宮慢慢就喜歡上了!本宮以後都不會吃這個了!”
炎躍軒朝小碧和梧兒揚了揚下巴:“你倆先去帳外候著,有事朕會叫你們進來。朕想和娘娘單獨進膳,不想被打擾。”
慕容芷凝抬起麵前的酒盞,一飲而盡:“誰說不吃東西不宜飲酒?本宮偏偏喜歡喝空肚酒……”
炎躍軒輕歎了一聲,起身奪走慕容芷凝的酒杯:“凝兒,別總拿自己的身體跟朕置氣!”
慕容芷凝冷淡地搖著頭:“你何嚐顧惜過本宮的身體?炎躍軒,你兒子應該有一歲了吧?”
炎躍軒脫口而出道:“朕沒有兒子啊!朕還沒娶你,哪來的兒子?”
慕容芷凝嘲諷道:“本宮還以為,羅思瑤替你生了兒子,會落個好下場,看來,你還真是無情無義!”
炎躍軒猛地拍了拍案桌:“是哪個奴才在那裏嚼舌根子?豈有此理!小碧、梧兒,給朕滾進來。”
小碧進了帳篷,跪在地上:“皇上,梧兒去替娘娘洗衣服去了。皇上息怒,是娘娘問起,梧兒才信口胡謅的。娘娘,您替梧兒求個情吧!”
慕容芷凝側目看著炎躍軒:“你別為難奴才,你要寵哪個女人,生多少個小皇子?和本宮一點關係都沒有。”
炎躍軒輕歎道:“小碧,你退下吧,以後別在娘娘麵前胡說八道,怕她誤會!”
炎躍軒朝慕容芷凝揚了揚下巴:“你好好吃飯,朕就不找梧兒的麻煩!”
慕容芷凝端起桌上的碗,默默地扒了一口:“炎躍軒,本宮很是好奇,你當初拿本
宮換回了羅思瑤,她也還算爭氣,替你誕下了小皇子,不說天長地久的,你起碼也得寵上她幾年吧?”
炎躍軒抬起酒杯,呡了一口,微眯著眼看著慕容芷凝:“朕也沒虧待她啊,不是在宮裏好吃好喝地養著嗎?凝兒,你聽說羅思瑤生了孩子,是不是感到內心有些酸楚?”
慕容芷凝搖著頭:“她生不生孩子,和本宮有關係嗎?本宮隻是被你的無恥震驚到了!炎躍軒,羅思瑤對你這麽重要,你打算什麽時候立她為後啊?”
炎躍軒邪魅地勾唇一笑:“朕喜歡聞這醋壇子打翻的味道!凝兒,朕帶你回上京,就是想讓你出席朕的大婚典禮。我倆好歹也相識了這麽多年,朕的大婚曲禮,怎麽能缺了你出席?”
慕容芷凝淺笑出聲:“炎躍軒,你確定你這樣做,能傷害到本宮嗎?你好歹也是位君臨天下的帝王了,怎麽還如此幼稚?”
炎躍軒一臉不懷好意的壞笑:“凝兒你放心,朕好歹和你也有些交情,朕不會這麽絕情的。朕後宮三千佳麗,至少也會給你留個妾侍的位置!”
慕容芷凝鄙夷地咬著銀牙:“炎躍軒,做你的青天白日美夢!你的好意,本宮不受!”
炎躍軒呡了一口酒,用戲弄的目光盯著慕容芷凝:“慕容芷凝,你還有退路嗎?你這一輩子,都休想逃出朕的手掌心!因為朕會一輩子捧著你、寵著你,讓你舍不得逃走!”
慕容芷凝微微蹙著蛾眉:“是嗎?那本宮就和你打個賭,看我倆誰最終會耗死對方?”
炎躍軒嫵媚的鳳目裏,盛滿了溫柔:“那朕就和你耗上一輩子!大不了朕耗到你頭發白了、滿臉是縐紋了、再也沒資本驕傲了、哭著喊著求朕別離開你了。凝兒,想想都挺有意思,你說等我倆頭發都白了,是否還會像現在一樣,肆無忌憚地打情罵俏?”
慕容芷凝陷入了沉默,她自顧吃著飯,不再搭理炎躍軒。
炎躍軒放肆地哈哈大笑:“朕就喜歡看你嬌羞的樣子!凝兒,朕選了個最值得紀念的地方紮營,你知道這是哪裏嗎?”
慕容芷凝清冷道:“本宮沒什麽值得紀念的經曆,對未來也沒有憧憬,所以,哪裏都無所謂。”
炎躍軒給慕容芷凝斟上一杯酒:“你再嘴硬也沒用,朕相信你是個念舊情的人!這裏是神仙嶺,是孟夏的地盤。”
慕容芷凝故作鎮靜道:“本宮雖說沒有完全失去記憶,卻還是有許多事想不起來了。孟夏本宮倒是記得,可神仙嶺是哪裏?本宮實在是想不起來!”
炎躍軒麵色凝重,自言自語道:“三年前,朕和心上人在這裏被一夥山賊挾持到山上,朕為了給心愛
的女人一線生機,搶著替她喝下了一碗毒酒……朕清楚地記得,那個女人當時哭喊著,要陪朕一起死……”
慕容芷凝尖刻地嘲諷道:“本宮真替那個傻女人不值……她究竟有多瞎,才能被你虛偽的外表給蒙蔽了?”
炎躍軒麵帶微笑:“凝兒,你說當初朕若是遭遇了一夥黑心的山賊,真的命喪於此,朕的心上人,現在會不會活得十分愜意?”
慕容芷凝的心一陣緊縮,炎躍軒幽怨的表述,仿佛觸到了她內心最柔軟的部份,但她的語氣仍然十分冷硬:“或許吧!誰知道呢?”
炎躍軒動情地伸手抓著慕容芷凝:“凝兒,你還看不明白嗎?我倆隻要不死,就沒辦法分開!”
慕容芷凝毫不留情地掙脫炎躍軒的手:“你的意思是,非得以死來訣別嗎?炎躍軒,互相永不打擾,難道不好嗎?”
炎躍軒的口氣異常堅定:“不好!凝兒,你繼續用膳,朕來為你撫琴一曲。朕把“綠綺”帶來了!”
炎躍軒起身走到案桌前,打開桌上的琴袋,拿出綠綺,理了理衣袖,抬手彈起了當初琴挑慕容芷凝的那首《鳳求凰》。
慕容芷凝聽著如泣如訴的琴聲,這首曲子曾經像一根繞指的絲線,一圈圈縈繞在她心頭,使得她的內心分外的柔軟。可如今,耳畔的琴聲依然婉轉動聽,可她的心裏,早已沒有了絲毫的觸動,仿佛一潭死水,再也激不起半點漣漪。
慕容芷凝用疑惑的目光注視著炎躍軒,眼前的男人身著龍袍,頭戴九龍金冠,舉手投足間,透著儒雅和尊貴的氣質。慕容芷凝不由得陷入了迷惑,她自言自語道:“他是誰?怎麽如此熟悉?他和叱雲躍軒真的是同一個人嗎?如果是同一人,為何性格卻有天壤之別?如果不是同一人,為何長得如此相像?我又是誰?我身邊熟悉的人,都去了哪裏?”
炎躍軒彈完一曲,走到慕容芷凝身邊,輕撫她的頭:“凝兒……對不起,朕又勾起了你的傷心事。”
慕容芷凝魔怔般抬頭看著炎躍軒,她眼裏又是惶恐,又是慌亂:“你究竟是誰?不……你不是叱雲躍軒,世上為何有兩個長得如此相像的人?陛下,請您放我回商夏去,好嗎?我真的不是您要找的人,您認錯人了!”
炎躍軒捧著慕容芷凝的臉,他的目光裏滿是疼惜:“朕怎麽可能認錯人呢?你就是小花貓,而朕是你的“吃魚”小哥哥。朕在你四歲時,就拿碧梧把你聘下了!不是嗎?”
慕容芷凝的眼裏滿是淚水:“是嗎?那碧梧呢?你拿出來證明給我看……沒有碧梧,就證明我倆是陌生人。不對,真的弄錯了,
我的命運,應該是和元致連在一起的,我在遇到小哥哥前,就接受了他的白饃,一定是哪裏出了錯……”
炎躍軒伸手探著慕容芷凝的前額,她的額頭如火炭般灼熱:“凝兒,你又病了……”他抱起慕容芷凝放到床榻上,跑到帳篷外喚來小碧:“娘娘又病了,去請喬太醫,快……”
不一會兒,喬彬滿頭大汗地進了帳篷裏:“皇上,在下來了,您千萬別著急!”
慕容芷凝配合地伸出手臂:“喬太醫,你別費心了,我這是心病,你的藥,根本起不了效的。”
喬彬用手扣在慕容芷凝的脈門上,安撫道:“娘娘,您何出此言?您還這麽年輕,您的身體並無大礙,隻要配合在下開的藥,不久就能痊愈。您看您把皇上急成什麽樣子了?他這幾天,人都瘦了一圈。娘娘,您的心病是可以醫治的,藥就在您自己手裏。”
炎躍軒把喬彬送到帳外,憂心忡忡道:“喬先生,凝兒的身體狀況,是不是很糟糕?她的心病還能治愈嗎?”
喬彬輕聲安撫道:“皇上,這樣下去,娘娘的病沒好,您自己就得搭進去!請您相信在下,娘娘就是傷了風,再加上心情鬱結,慢慢就會好起來的。您也知道娘娘是心病,您千萬不要著急,要有點耐心!對了,在下給您也開一劑安神助眠的藥方吧!”
炎躍軒搖了搖頭:“朕不需要藥劑,朕怕夜裏睡得太沉了,照顧不好凝兒。”
喬彬無奈地歎著氣:“您別把自己給拖垮了,您肩上的擔子還重著呢!皇上,要不……您還是把娘娘送回商夏去,讓她再將養一段時日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