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你究竟是人是鬼?
元致又忿然地捶了扶手一拳:“慕容芷凝,你真是個極自負的女人!但凡在我麵前弱了半分,你就會覺得傷了自尊!那我的自尊呢?對了,你不能再逃避現實了,你必須對華炎邊關的風吹草動提高警惕!”
慕容芷凝不以為然道:“朕依然認為,華炎對我商夏構不成威脅!倒是元大人你,你是手眼通天啊!說是雙耳不聞朝中事,卻事事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元致生氣地站起身:“既然皇上認為我不該多管閑事,那我就再不打擾你了!”他轉身就朝禦書房外走。
慕容芷凝猛地拍了拍茶幾,低吼道:“元致,你回來!朕讓你走了嗎?你屢屢無視朕的權威,來去自如,朕的禦書房是你家的後花園嗎?”
元致在禦書房門口停住腳步,回頭看著慕容芷凝:“呦!你還在我麵前擺起譜來了!你這架勢,還真像個帝王的樣子。可我憑什麽要聽你的?我領了你的官職?還是拿了你的俸銀?”
慕容芷凝衝到元致麵前,抬頭怒衝衝地看著他:“你這個反反複複的小人,你一會兒要和朕君臣相稱;一會兒又要和朕分庭抗禮,你究竟想怎樣?朕就該一輩子對你低眉順目的嗎?”
元致妥協道:“行行行,我低眉順目好不好?你明明是應該居高臨下地問我的罪,倒變成了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我就該生得矮些,最好隻到你下巴底下,好讓你居高臨下地睥睨我!”他坐回客座上,端起茶盞,悠閑地品著茶。
慕容芷凝坐到元致旁邊的坐椅上,輕歎道:“元致,我倆究竟是誰有問題?難道我倆一輩子,就隻能靠爭吵來交流嗎?”
元致矯情道:“我隻是個草民,皇上若是看不慣我的行為,大可不讓我進宮!我哪裏有資格和皇上爭吵?皇上容許我自由進出皇宮,就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
慕容芷凝正色道:“元先生,其實朕也是急得焦頭爛額的!北燕寶藏雖然數量可觀,可用在一個國家,顯然是杯水車薪,並不足以應付商夏眼前窘迫的境況。朕確實想向你開口借銀子,又有點難為情……”
元致的臉色瞬間變得溫和:“這有什麽難為情的?你是借,又不是強要。再說了,我元家的銀票多得每年都要爛掉好幾筐,借點給朝庭怎麽了?”
慕容芷凝搖頭輕笑道:“不許在朕麵前炫富!你說借,朕倒有了個主意。朕是不是可以以文書的方式,向商夏有錢的商人或達官貴人借取銀子,並許以適當的利息,每年從國庫裏抽出定額的銀兩歸還本息!這是以商夏的國家信譽做擔保,借朕銀子的人,也不必擔心朕還不起!”
元致輕笑道:“你這個想法,倒也
別致!這個辦法如果行得通,你還可以向周別的各國借到糧食和物資,到時再以銀兩償還,等形成了長期的信用關係,雙方都會從中受惠,而我商夏的國債文書,還能替代銀兩,在各國之間流通。”
慕容芷凝的眼裏閃著睿智的光:“元先生不愧是個出色的商人,我倆的觀點竟不謀而合!朕先擬好各種額度的文書,蓋上玉璽,由商人們自願認購,多少不限。一旦確認,對方隻需畫個押,即可和商夏朝庭形成借貸關係。一旦形成良性循環,朕就用多餘的銀兩多建幾所書院,讓商夏的小娘子,也能讀書識字!”
元致用讚賞的目光看著慕容芷凝:“難不成你還想挑戰幾千年形成的製度,大肆宣揚女權主義嗎?”
慕容芷凝矯情的揚著下巴:“怎麽是女權主義?商夏的文武百官既然接受了讓一個女皇來統治他們的國家,至少說明女人的地位是可以得到提升的。朕隻是要求平等,並不是要將女權淩駕於男權之上!朕既然當了皇帝,當然要為商夏的小娘子謀點福利!”
兩人正爭論著,費翡輕輕推開了禦書房的門:“啟稟皇上,烏麗國的四皇子求見。奴才本想替您回了他,但他說和您有些交情,是來找您敘舊的。”
慕容芷凝和元致對視了一眼,兩人眼裏都充滿了詫異。
慕容芷凝從容地點著頭:“元先生,真是巧了,若不是前幾天嬌蘭說高承皓有個孿生哥哥,朕見了他,一定會大驚失色,以為見了鬼!你說,這高承憲有何來意啊?”
元致顯得憂心忡忡:“高承皓是個瘋子,豈知他的孿生哥哥不會和他一樣?皇上,你根本沒必要見他,打發他走就是,管他什麽來意?保不齊就是來找麻煩的!”
慕容芷凝沉吟片刻道:“高承憲的來訪,勾起了朕的好奇心!朕覺得,他未必就是來找麻煩的。或許,他是想打聽高承皓的下落,朕既然殺了人家親弟弟,是不是得厚道點,給人家一個交待?”
元致搖頭道:“你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你當麵承認殺了人家親弟弟,這是否會招致仇恨?引起兩國的爭端?”
慕容芷凝把玩著手裏的茶盞,漫不經心的道:“朕正想找個借口討伐烏麗呢!正在這時,就有人上門挑釁,豈不是正合朕的意?”
元致搖頭歎著氣:“烏麗不過是蕞爾小邦,不足掛齒,但烏麗的男人是何等的瘋狂,你又不是沒見識過?狗不咬人就罷了,哪有人主動去招惹瘋狗的?行吧,反正你是皇上,你要見誰就見吧!我順便也看看,這個高承憲究竟有什麽來意?”
不一會兒,費翡領著一個身穿銀灰色錦袍,頭戴玉冠的男人進了禦書
房。
男人進了門,規規矩矩地行了個跪伏禮:“烏麗國四皇子高承皓,參見女皇陛下!”
慕容芷凝霸氣十足地抬了抬手:“免禮,賜座。”
自稱高承皓的男人,優雅地整理好衣角,從容地坐在客座上。他不卑不亢地掃了慕容芷凝和元致一眼:“我們三人也算是故人了,拓跋先生,久違了。”
元致大吃一驚,他故作鎮定地試探道:“恕我記性差,倒是忘了我們在哪裏見過?”
男人瀟灑地拱著手:“三年前,陛下還是商夏的公主時,先帝曾在宮裏舉辦過招募附馬的活動,在下有幸被邀請到鳳儀公主的桑柔宮,和公主、拓跋先生一起討論過一首叫《蛟龍困》的古箏曲……”他的眼神肆無忌憚地在慕容芷凝和元致臉上來回巡視。
慕容芷凝和元致對視了一眼,兩人眼裏充滿了詫異之色。
慕容芷凝清冷地叱責道:“高承皓,你究竟是人是鬼?”
男人緊緊縐著眉頭:“在下當然是人!陛下,聽您的意思,在下的皇兄顯然已經不在人世了。是誰殺了他?”
元致恍然大悟道:“你才是真正的高承皓,而你的皇兄高承憲,當年冒用你的名號,企圖接近鳳儀公主,你們兩兄弟,究竟唱的什麽雙簧戲?你們有何目的?”
慕容芷凝震驚地搖著頭:“高承皓一直像個惡夢般如影隨行,沒想到,讓朕寢食難安的,隻是一個名字!四皇子,你的皇兄確實是死在了朕手裏,朕絕不推諉責任,可他那是罪有應得!他當初為何要冒用你的名號?”
高承皓優雅地一笑:“在下當初奉父王的命,參與了商夏挑選附馬的活動,在下當時也有貪念,想美人與寶藏兼得。但在下見陛下心氣頗高,自知沒有希望獲得陛下的芳心,心裏甚是氣餒。正在在下進退兩難,又唯恐完不成父王的任務,會受到責罰時,在下的皇兄高承憲,恰巧也來到商夏找線索,他得知陛下容貌出眾、才情非凡,於是逼迫在下和他暗中互換身份,由他繼續竟爭附馬的身份!”
慕容芷凝恍然大悟道:“你是說,朕招附馬那晚,去桑柔宮的人確實是你,從那以後,找朕麻煩的人,就變成了你的皇兄高承憲?”
高承皓連連點著頭:“正是!陛下也看到了,在下和皇兄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即便是兩人的姬妾,也很難分辨。”
元致縐著眉:“高承皓,你皇兄為了一已之欲,冒用你的名號綁架鳳儀公主,並強迫她服用了玲瓏洗心丸,可謂罪無可恕,你難道還想來找麻煩嗎?”
高承皓謙恭地垂著頭:“拓跋先生,在下和皇兄雖然同為烏麗國的皇子,但在下對
他極端的處事行為,一直十分反感!既然皇兄多次冒犯陛下,那他就是罪有應得!”
慕容芷凝疑惑地蹙著蛾眉:“既然四皇子不是來找麻煩的,那有何來意?”
高承皓搖搖頭:“皇兄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在下豈敢向陛下問罪?在下也就是念在和他兄弟一場,想打聽一下他的下落,他落得如此下場,在下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元致給高承皓遞上一杯茶:“你的為人倒是比你皇兄儒雅得體,人也似乎比他講道理些。”
慕容芷凝豁達地點著頭:“四皇子既然不是來問罪的,那朕就當你是故人,好好和你敘敘舊。你當初為何堅信北燕寶藏的傳說?並確定線索在我商夏的皇宮裏?”
高承皓得體地拱了拱手:“陛下,您想把一切脈絡都捋順了,那還得耐心地聽在下從父親說起。在下的父親叫高誌炫,二十幾年前就在南錦城裏以做生意作掩護,暗訪北燕寶藏的下落。當年北燕亡國後,曾有一支皇族流落到了烏麗國,在我烏麗境內安了家,於是北燕寶藏的傳說,在烏麗不脛而走。在下的祖上對北燕寶藏也極有興趣,於是和慕容家的人來往甚密,打探到了藏寶的大致位置,並獲得了破解尋寶謎團的唯一一本鮮卑文譯典。”
慕容芷凝麵色凝重:“原來是這樣!北燕寶藏的開啟條件,真是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你皇兄雖然壞事做盡,但卻為開啟北燕寶藏,提供了必不可少的貢獻,如果沒有他,即便是線索齊全,也很難開啟寶藏裏的機關!”
高承皓頻頻點著頭:“正是!陛下能將北燕寶藏盡收囊中,我烏麗國也有一份不小的功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