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三章吮毒療痘
鮑淳耐心地解釋道：“娘娘，醫術典籍上普遍認為，未婚的小娘子身體潔淨，不易攜帶傳染性強的病毒。還有就是人的舌頭十分柔軟，對嬰兒的肌膚不會造成傷害！”
銅瓶局促地用手搓著衣角：“皇上、娘娘……奴婢並不是不願意為小公主吮毒，奴婢……”
慕容若語拍著銅瓶的肩膀，替她掩蓋道：“你別說了，本宮知道你最近身體不適，怕你對小公主不利，本宮會另找別人的！”
韓曜焦躁地踱著步：“朕是天子，朕的女兒自然比常人重要……你這不行、那不行的，那朕的鳳儀該如何是好？”
正在這時，銀蕊拉開了房門：“皇上、娘娘，奴婢願意為小公主治療水痘！奴婢這就去驗身……”
慕容若語眼裏閃著感激的淚光：“雖然本宮十分疼惜自己女兒的性命，但同樣也會顧及別人的性命！你從未發過水痘，若被毒液感染，你很有可能毀了容貌、甚至丟了性命……本宮不能這麽自私！”
銀蕊毅然決然地道：“奴婢是自願替小公主治療水痘的，奴婢可以立下生死狀，奴婢的家人不會來找麻煩的！娘娘，奴婢知道您心腸好，奴婢替小公主療傷，並不一定會傷及性命的！”
慕容若語拉著銀蕊的手：“本宮該怎麽感謝你？今後，本宮一定拿你當姐妹看待！”
三天後，小公主的病情好轉，她安安靜靜地不哭也不鬧了。而銀蕊卻發起了高燒，她的嘴角潰爛，不停地流著粉紅色的涎水。
慕容若語看著銀蕊，眼裏含著感激的淚水：“銀蕊，真是辛苦你了，本宮找個人來替換你吧！”
銀蕊擺著手，有氣無力地道：“娘娘，你就讓奴婢繼續替小公主治病吧，換個人，未必會盡心盡力地將她皰疹裏的膿液吮得幹淨……奴婢與小公主有緣，奴婢非常喜歡她……”
十天後，韓曜抱著大病初愈的小公主，在她臉上親了又親。隻見小公主的臉上粉粉嫩嫩的，隻留有幾個幹癟了的水皰，她高興地抓著韓曜的衣襟，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韓曜憂心忡忡道：“鮑太醫，小公主臉上的痘印，將來會留下痕跡嗎？朕的心都揪成了一團……”
鮑淳拱手道：“如果沒有銀蕊盡心盡力地替小公主吮毒，皰疹一旦破裂，膿水流到皮膚上，就會給肌膚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依在下看，小公主年紀尚幼，又得到了有效的治療，等水皰脫落，再過幾個月，就會了無痕跡了！隻是，銀蕊那丫頭卻不容樂觀啊！”
韓曜欣喜地在小公主的小臉上親了又親：“朕要厚賞銀蕊！讓她的家人也雞犬升天！”
慕容若語偎在韓曜身
邊：“皇上，銀蕊是因為逃婚，從家中私逃出來的，她和家人，已經斷了聯係，你厚賞她即可！等她身體康複了，你再替她覓個好夫婿，就算是報答她了！
銅瓶眼淚汪汪地道：“娘娘，銀蕊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她臉上的痘印，卻很難再恢複如初了……”
鮑淳自負道：“在下剛好有張治療皮膚潰爛的方子，雖然不敢說恢複如初，但也能讓痘毒形成的坑洞逐漸平複！此方曾有人出價千金，在下都不肯出讓。”
慕容若語欣喜地點著頭：“鮑太醫，你隻管給銀蕊治療，無論花多少銀子，都要讓她盡量恢複到最好的狀態！”
禦書房裏，韓曜正伏案認真地批閱著奏折，項正在門外道：“啟稟皇上，小公主來給您請安了！”
韓曜不滿道：“朕不是說過了嗎，皇後和小公主來見朕，都無須通報，快讓她進來！”
銀蕊獨自抱著兩歲的小凝兒進了禦書房：“皇上，娘娘今天在寢宮裏給小公主做棉襖，怎麽勸她，她都不肯停手，說怕別人絮的棉花不曖和！可小公主吵著要見您，一刻也不肯安靜，奴婢拗不過她，就隻好獨自帶她來了。”
銀蕊把小凝兒放在地毯上，小凝兒張開雙臂，搖搖晃晃地朝韓曜跑去：“父王……”
韓曜趕緊丟下手中的奏折，起身迎上前，將小凝兒抱起來，高高地舉過頭頂：“唉呦！朕的小寶貝，都會吵著尋找父王了。”小凝兒發出銀鈴般清脆的笑聲。
韓曜興衝衝地抱著小凝兒出了禦書房，把她放在空曠的場地上，兩人你追我趕地打鬧著，歡快的笑聲回蕩在怡乾宮裏。
項正進了禦書房，想趁著閑睱，替韓曜收撿一下淩亂的案桌。
項正剛進禦書房，就見銀蕊在韓曜的抽屜裏翻動，像在尋找什麽東西。
項正大聲喝叱道：“銀蕊，你在皇上的案桌上找什麽？皇上的禦書房，可不是人人都能進來隨意翻動的！”
銀蕊利落地收拾著案桌上的紙筆：“項總管，奴婢見皇上和小公主玩得正高興，不敢去打擾他們父女，又正巧見皇上的案桌有些淩亂，就順手收撿了兩下！”
項正一臉嚴肅地道：“皇上的禦書房除了皇後娘娘和灑家，任何人都不得私下呆在裏麵，你出去吧，灑家會替皇上收拾的。你膽子也真夠大的，若丟了什麽東西，你可是百口莫辯！”
銀蕊曲膝道：“項總管說得極是，是奴婢考慮不周！奴婢也是好心，再加上閑不住，不會有下次了。”她走到禦書房外，站在回廊裏，靜靜地看著嬉戲打鬧的父女倆。
小凝兒玩累了，朝銀蕊張開又臂：“蕊娘……抱抱。
”
韓曜抱起小凝兒，在她臉上親了親，交到銀蕊手裏：“銀蕊，聽說小公主連皇後都不親近了，白天夜晚的都黏著你，你若吃不消，就讓管事的太監多安排幾個人，和你輪換！”
銀蕊搖頭道：“皇上請放心，奴婢一個人應付得來的。奴婢已經習慣了照料小公主，換個人，奴婢也放心不下。”
韓曜溫和地點著頭：“等小公主再大些，你就輕鬆了！到時，朕給你賜門婚事，讓你嫁個好人家，也算是對你的報答了！”
銀蕊曲膝道：“現在談論奴婢的婚事，為時尚早，還是等小公主大些再說吧！那奴婢這就先帶小公主回芣苢宮了。”
仙露茶莊的雅間裏，慕容旭討好地替元棟斟了一杯茶：“元兄，小弟真是佩服你，你可以花幾年的時間，來製訂一個計劃，你的毅力，真令小弟敬佩！”
元棟臉上掛著清冷的笑容：“別盡揀好聽的說，你作好了做大事的準備了嗎？俗話說得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花幾年時間臥薪嚐膽，是絕對值得的！”
慕容旭諂媚道：“榮華富貴對小弟已經沒有誘惑力了，小弟要跟著元兄創一番偉業，小弟也想嚐嚐手裏有權勢的味道！”
元棟遞給慕容旭一個包袱：“小蕊通過三年的時間，已經充分取得了韓曜和慕容若語的信任，她甚至可以隨意地出入皇宮裏最重要的地方，可遺憾的是，她至今沒有找到那張琴譜。這是她讓人送來的侍衛衣服和進宮的腰牌，你晚上喬裝到宮裏去探探路。”
慕容旭打開包袱，苦著臉道：“元兄，你這是要小弟裝扮成侍衛混進宮嗎？連小蕊都找不到的東西，小弟又怎麽可能找得到？”
元棟用指節輕敲案桌：“慕容旭，你這幾年從我手裏借走的，不下十萬金了吧？你這也做不成、那也做不成的，你想怎麽歸還我的銀子？你是國舅爺，就算被抓住，慕容若語也會求韓曜放過你的，你怕什麽？”
慕容旭顯得底氣不足：“元兄，小弟一直對你忠心耿耿的，一直沒有停止替你效力啊！小弟若助你得到北燕寶藏，豈是金銀可以衡量的？小弟實在想不明白，你讓我喬裝成侍衛混進宮裏，有什麽目的？”
元棟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微笑：“你隻需故意留下些痕跡，遺落一件東西在慕容若語的寢宮裏即可！”
慕容旭苦著臉，強擠出一絲笑容：“元兄，此舉有何意義？你即便是得到琴譜，又有何用？莫非，韓絮那邊有消息了？”
元棟的唇角，掛著自負的笑意：“韓絮的性格驕縱慣了，我不向她低頭，她又豈會輕易地交出玉梧桐？過幾天，你陪我一起去華炎！”
慕容旭縐著眉：“元兄，既然我倆要共創偉業，你是不是該把你的計劃，向小弟透露一二啊？”
元棟輕笑道：“我過幾天就能拿到琴譜了，你和我去華炎，找韓絮拿到玉梧桐，我倆就可以開始籌劃大事了！”
慕容旭由於害怕，緊緊地捏住了茶杯：“元兄，你是想把小弟扔出去，棄卒保帥吧？你可別這麽無情啊，小弟以後還可以為你所用的！”
元棟安撫慕容旭道：“你想哪裏去了？我們倆同處一艘船上，隻有同舟共濟，才能成就彼此的輝煌！我把小蕊安插在慕容若語身邊，原本是想讓她竊取琴譜的，我費了這麽大勁還求而不得，那我就隻好讓韓曜付出些代價了。你別問東問西的了，知道得多了，對你沒好處。你今晚隻須依計行事即可，下一步的計劃，我會慢慢告訴你的！”
夜晚的芣苢宮裏，韓曜和慕容若語相對而臥，兩人的中間，小凝兒撲閃著長長的睫毛，睡得正香甜。
韓曜側身撐著腮，輕撫小凝兒的臉龐：“朕的鳳儀，真是個美人胚子，不曉得長大了要惹得多少男子為她癲狂？”
慕容若語卻將目光落在韓曜臉上：“曜郎，你還是多親近別的妃嬪吧！否則，我都要招人記恨了！再說了，鳳儀都三歲了，我還是沒能給你生個小皇子，為了商夏的穩定，你也應該盡快作打算了！”
韓曜的目光，仍然癡迷地落在小公主臉上：“小語，朕有你和鳳儀足矣！你是怨恨朕寵鳳儀多過你了嗎？朕隻是在想，她以後會嫁給別的男人，由別人代朕來疼她，朕終究會失去她的……所以，朕想多給她點疼愛！”
慕容若語撐起身子，撅著唇吻了吻韓曜的臉：“曜郎，鳳儀是我倆的孩子，你就算再疼她，我也不能和她爭寵啊！你別說得這麽傷感，你若舍不得她遠嫁，以後可以在南錦給她招個附馬的嘛！”
韓曜伸手抓住慕容若語的手：“朕總是有種預感，朕的鳳儀不同凡響，不是一個小小的附馬能拴得住的！朕雖然極愛她，卻也不想她平庸地過一輩子！朕覺得，商夏的天空或許不夠高遠！”
慕容若語撒嬌道：“我不管，我隻想把她一輩子留在身邊！曜郎，你答應我，不要讓她遠嫁，好不好？”
韓曜嗔怪道：“隻要她快樂，她想飛多高就讓她飛多高吧！你不是還有朕嗎？我倆才是要牽著手走完一輩子的人。”
兩人正說著悄悄話，寢殿外突然響起了嘈雜的呼喊聲：“有刺客……有刺客闖入了芣苢宮，保護好皇上和皇後娘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