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我哥攤上大事了
賀蘭銘燁寵愛地輕拍馬頭:“馭風,要聽話,不準犯強。拓跋先生請。”
拓跋致優雅地撩起錦袍的下擺,小心地掖到腰帶上,抬起長腿踏到馬鐙子上,輕盈地躍上了馬背。他用腿側輕叩馬腹,“馭風”馱著他,慢慢奔跑起來。
拓跋藍騎著一匹蒙古矮馬,慢悠悠地跟在拓跋致身後:“哥,你等等我。唉喲,我的馬跑不過你。”
賀蘭莫蕾也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駿馬,追在拓跋致旁邊:“拓跋先生,我五哥對你,真是敬重有加,我想騎他的馬,他都不讓呢!他愛慕容小娘子入骨,對她身邊的人,也那麽好!拓跋先生,跟我來,我要讓你的馬兒飛起來。走,我帶你跑到對麵的小山坡上去。”兩人一前一後地騎著馬,飛奔起來,不一會兒,“馭風”載著拓跋致,將賀蘭莫蕾遠遠地拋在了身後。
風聲在拓跋致的耳邊呼嘯而過,他將身體往前傾,盡量地貼近馬背,興奮地歡呼道:“好家夥,真的要飛起來了!喲嗬……我追上風了……”
賀蘭銘燁體貼地扶慕容芷凝坐回椅子上:“凝兒,待會兒,你也騎騎“馭風”吧,我牽著它,慢慢帶你圍著營地轉一圈。”
慕容芷凝落寞道:“賀蘭將軍的戰馬,是一匹神駿,怎麽可以讓人隨便騎著消遣?賀蘭將軍,你不用刻意地對我好,等我身體好些,我就要離開吉斯汗。”
賀蘭銘燁輕歎了一聲,溫柔道:“凝兒,你在病榻前答應過我,不會離開我的,我雖然當時神誌不清,但我卻聽得清清楚楚的!我……知道你內心抗拒接受一個陌生人,你隻要多給我點時間,我就會慢慢從陌生人,變成你熟識的人。凝兒,我會耐心地陪你療傷,直到你的心裏,照進陽光!”
永寧北邊的城牆下,沈洪博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呆呆地看著手裏的一把短刀,那是孟夏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孟夏在不遠處看著沈洪博,她靠在一棵對幹上,抱著手臂,吊兒郎當地吹了聲口哨。
沈洪博抬頭瞟了孟夏一眼,又悶悶不樂地低下頭,摩挲著手裏的短刀。
孟夏走上前,抬起一隻腳,踩在沈洪博身邊的石頭上,彎腰一隻手托起他的下巴:“小白臉,想老子了?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像個怨婦似的!”
沈洪博一把推開孟夏的手:“男人婆,你能正經點嗎?讓人看見了,你也不怕被人笑掉了大牙?你多久沒來永寧了?是混上別的小白臉了吧?”
孟夏粗魯地一屁股坐在石頭上:“老子都忙死了,哪裏還有時間去混小白臉?唉唉唉……你承認自己是小白臉了?哈哈哈……”
沈洪博生氣地把孟夏的頭夾在腋下:
“老子讓你狂?叫你小女人一點,你非是不聽,非要哥收拾你?老實交待,這段時間都做什麽了?交待不清楚,小心哥揍你!”
孟夏氣急敗壞地從沈洪博腋下掙脫出來:“小白臉,你終於說出心裏話了!你若喜歡小女人,這街市上一抓一大把,你又何必來招惹老子?老子就這樣了,改不了了,你愛咋咋地吧!”
沈洪博一把攬過孟夏,把她的頭按在自己肩上:“行了行了,哥就喜歡你這樣的野驢!和宇出什麽事了嗎?石將軍和靳頊珩,前幾日被調去了和宇。他媽的,永寧就隻剩下我這個廢物,在這裏什麽都不知道,隻知道像個傻子一樣修城牆!”
孟夏溫柔地安撫道:“讓你修城牆,是因為修城牆的任務是最重要的,你身負重要使命,卻不自知!”
沈洪博矯情道:“老子是爺們,就該上戰場!連靳頊珩那樣的弱雞,都能去和宇軍營參加強訓,唯獨把老子留在這裏,像個沒用的物件!聽說和宇大營裏,正在加強練兵,也不知道叱雲將軍,下一步會有什麽動作?”
孟夏輕歎道:“我原本還想來找你打探消息,原來你知道的事,還沒我多呢!”
沈洪博輕撫孟夏的後腦:“那你說說,和宇都發生了什麽大事?”
孟夏正色道:“叱雲將軍可真不是個東西,他把公主騙去吉斯汗軍營裏,用公主換回了被綁走的羅思瑤。公主被傷透了心,一度想自殺,沒想到,那個吉斯汗的賀蘭將軍,倒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他為了救公主,差點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同樣是男人,一個如禽獸般無情無義;一個卻不惜舍身取義!”
沈洪博站起身:“不對啊,前不久,我還看到將軍把公主帶回了永寧,兩人在河畔的櫻花樹下,深情地擁抱在一起!我當時還懷疑自己看花了眼,公主雖然穿了一身男裝,但我還是一眼認出了她!不過就十來天之前的事,怎麽突然產生了這麽大的變故?”
孟夏捏緊了拳頭:“叱雲將軍最可恨的地方,正在於此!他對公主的溫柔,全是偽裝出來的。他不僅親手毀掉了和公主的感情,還一手毫不留情地,將她推到了火坑裏。我若見了叱雲將軍,一定要當麵質問他,他怎麽下得了手?我若打得過他,我一定要替公主,殺了這個負心漢!”
沈洪博責備道:“你看你?一開口就打打殺殺的。打打殺殺有用,這世道就亂成了一鍋粥!走,咱們去找杜有田,打探一下消息去。”
孟夏起身拉著沈洪博的衣袖:“杜有田還不如你的本事呢!他知道的,未必有你多,他聽到公主遭了這樣的罪,隻會讓他憑添傷感。咱們還是去靳府,從靳老先
生口裏,興許能問出點有價值的東西!”兩人一前一後地往靳府而去。
靳府的院子裏,靳琬瑥正獨自踢著毽子,見了孟夏和沈洪博,手裏抓著雞毛毽子,立馬跑了上來:“小白臉哥哥、捕頭姐姐,你們來做什麽呀?自從公主不在永寧,靳府就冷冷清清的,也沒人和我玩了。”
孟夏摸著靳琬瑥的頭:“琬瑥乖,一個人玩去,姐姐找你父親問點事!”
靳琬瑥追著兩人:“姐姐有什麽事,可以問我呀!爹爹整天呆在房裏看書,什麽事都不知道呢!姐姐,陪我玩一會兒唄。“
孟夏把靳琬瑥拉到石桌旁,三人在石凳子上坐下。孟夏拿起一塊巾帕,擦著靳琬瑥臉上的汗珠:”唉呦!小琬瑥可真可憐,沒人說話,憋壞了吧?孟姐姐就陪你說一會兒話吧,就一會兒哦!”
靳琬瑥故作神秘地四處張望了一番:“姐姐想問的,難道是我哥被武將軍帶走的事?姐姐,我哥他攤上大事了嗎?”
沈洪博疑惑地縐著眉:“琬瑥,你都知道什麽,跟哥哥說,哥哥給你買小糖人吃!”
靳琬瑥一本正經地道:“有的事,給多少小糖人,琬瑥都不能說出去的呢!否則,會被雷劈的喲!我哥和羅思瑤親嘴的事,我答應過凝兒姐姐,不會告訴別人的,除了這事,你們問什麽都可以!”孟夏和沈洪博麵麵相覷。
孟夏極力忍住笑意:“琬瑥,這件事我們早就知道了,所以,你就算說了,也不會遭雷劈的。那你哥是怎麽被武將軍帶走的?你為什麽說他攤上大事了?”
靳琬瑥天真地歪著頭:“你們大人,最愛騙我們小孩子了,一會說這不能說、那不能說的;一會兒又說小孩子要誠實,不能撒謊。唉!你們大人哪!”
沈洪博循循善誘道:“琬瑥真是個好孩子,做人,當然誠實是最重要的。琬瑥隻需把知道的,全都告訴我們,才是誠實的孩子!”
靳琬瑥擺弄著手裏的毽子:“我知道我哥,是攤上大事了,有一次我和嫂子看到他摟著羅思瑤,嫂子當即就對他倆破口大罵,罵他倆傷風敗俗。然後,那個羅思瑤就把一個藥袋子,偷偷地塞到我嫂子枕頭裏,我嫂子沒幾天就小產死了。我後來猜,她一定是被那個壞女人害死的。前幾天,我姐夫突然來我家,把我哥揪到後院的柴房裏,好一通訓斥。我躲在房外,見我姐夫打了我哥,兩人拉拉扯扯地,出了院子。我哥後來托人帶口信說,叱雲將軍召他去和宇,就一直沒有回來過。”
孟夏捂嘴輕笑道:“呦!誰是你姐夫呀?”
靳琬瑥天真地托著下巴:“武將軍哪!他也給我買了好吃的,還讓我偷偷地叫他姐
夫!捕頭姐姐,你不會是來拿我哥的吧?我哥是犯了王法嗎?你能不能放他一馬啊?”
孟夏輕撫靳琬瑥的頭頂:“姐姐不是來拿你哥的,你哥若是犯了王法,姐姐也是沒有權利放過他的。姐姐今天就是來和你說話解悶的!好了,姐姐要走了,公主叮囑過你的話,要記住哦,不讓你說的話,對誰都不能說。”
孟夏和沈洪博出了靳府,兩人心事重重地往縣衙走。
沈洪博摸著後腦:“我怎麽捋不清這一切啊?這究竟是哪跟哪啊?”
孟夏用胳膊肘撞了沈洪博前胸一下:“大呆瓜!這還不明顯嗎?靳頊珩沒有頂住誘惑,被羅思瑤那個賤女人拉下了水,他倆沆瀣一氣,為了自己的利益,共同加害公主。叱雲躍軒真是被豬油蒙了心,老子當初如果知道他是這種人,就直接把公主扣下了,他根本不配得到公主的愛!活該他遭到羅思瑤的背叛,老子是一點都不同情他!”
沈洪博拉著孟夏往反方向走:“你還回那破縣衙做什麽?走,哥請你吃牛肉麵去,你別說,那家的牛肉麵,還真合哥的胃口!”
孟夏怏怏地拉住了沈洪博,用淒婉的眼神看著他:“洪博,等公主身體恢複了健康,我和大哥就要帶她回商夏了。我倆,以後或許就再也見不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