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將軍的愛妾
慕容芷凝看著眼前的羅思瑤，隻見她衣著華麗光鮮，頭上梳著時興的貴妃髻，滿頭的首飾琳琅滿目，看上去頗有幾分姿色，和以前的那個低眉順目的軍奴比，倒是有幾分女主人的模樣。
采桑像隻炸了毛的貓兒，跳了起來：“誰讓你進來的？公主不需要你的虛情假意。出去出去！”她直接把羅思瑤往帳篷外推。
羅思瑤固執地又進了帳裏，她跪在慕容芷凝麵前：“公主，您怎麽落到了這般田地？發生了什麽事？”
慕容芷凝輕笑道：“起來吧，我現在是軍奴，而你是叱雲將軍的愛妾，我受不起你的大禮了。好在我倆曾經主仆一場，你還沒有忘了過去的情意。”
采桑啐了一口：“羅思瑤，你現在混得人模狗樣的，見公主落魄了，你是來向公主顯擺的吧？喲，這穿得綾羅綢緞的，還滿頭的珠翠，倒是有幾分像個貴婦。隻可惜，再華麗的衣衫，也藏不住一顆齷齪的心！”
慕容芷凝拉了采桑一把：“住口！采桑，你這張嘴，能讓人脫了一層皮。如果聒噪能改變命運，那驢子就不用拉磨了。且安靜些，思瑤她不是你想的那樣。”
羅思瑤轉身從隨行的軍奴手裏，接過一個托盤，將一碟精致的點心，和一碗熱騰騰的牛奶，放在慕容芷凝麵前的矮桌上：“這是思瑤的早餐，思瑤知道公主吃不慣那些個粗陋的食物，就沒舍得動，給您留著了，快吃吧。”
采桑刻薄道：“羅思瑤，你確定這早飯裏沒有下毒？”
慕容芷凝微笑拿起一塊點心，送到嘴裏：“思瑤，采桑就是這樣的性子，你別和她一般見識。好歹我們相處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多少也有些感情的。”
羅思瑤微笑看著采桑：“別人不了解她，我還能不了解？公主請放心，思瑤是個念舊情的人。對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將軍為何要這樣對公主？”
采桑道：“別問東問西的了，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公主落了難，落魄的鳳凰不如雞……”
慕容芷凝瞪了采桑一眼：“主仆就要個主仆的樣子，你能在客人麵前，少說話嗎？思瑤，是我對不起將軍，我的姑母，是殺害將軍母後的元凶。而我，背叛了將軍，玷汙了這份純潔的愛情！將軍怎麽對我，我都毫無怨言。”
羅思瑤撫著慕容芷凝的手背：“將軍也就是一時被憤怒蒙住了眼睛，他對公主的真情，連思瑤都為之深深感動。公主請放心，不出幾天，將軍就會忘了所有的不痛快，和公主言歸於好的！”
營區中間的小溪旁，慕容芷凝拿著木槌，在一塊光滑的大石頭上，捶洗著叱雲躍軒換下的衣服。
采桑旁邊放著
一個大木盆，裏麵是滿滿一盆士兵的衣服。
采桑心疼地拿衣袖輕拭慕容芷凝的額頭：“你在旁邊坐著就好，我來洗吧，洗這堆衣服，對采桑來說，根本不算事兒。公主，采桑原本以為，將軍頂多也就是跟你生幾天氣，沒想到十多天了，他連看都沒看你一眼，還整天摟著羅思瑤，出雙入對的。公主……”
慕容芷凝輕捶著衣服：“采桑，磨難不算什麽，痛苦可以讓人成長。可你知道什麽能擊倒一個人嗎？是絕望。吃點苦，能讓人的心誌更加堅強，我本來就不是溫室裏的花。你也像我一樣，高興一點吧。既然咱們改變不了命運，那就順應天命吧，順天者昌！”她抬起手，調皮地用手指彈了采桑一臉的溪水，兩人又說說笑笑地洗起了衣服。
羅思瑤從遠處走過來：“公主，將軍怎麽能讓你做這個？你起來，讓思瑤替你洗吧。”
采桑白了羅思瑤一眼：“你還是走遠一點吧，你穿著這麽漂亮的衣裳，別弄髒了。公主洗不動了，還有我呢，輪不到你幫手。”
羅思瑤微微一笑，拉起裙擺，蹲在了慕容芷凝身旁，拿起一件衣服，自顧洗起來：“公主，思瑤還記得以前的時光，那時無論公主遭了什麽難，我們三人都開開心心的。公主不把思瑤當奴婢，公主落難的時候，思瑤也得有點良心。”
叱雲躍軒騎著閃電，像一陣風似的跑到了小溪邊，他跳下馬，低吼道：“思瑤，你怎麽跟軍奴在一起洗衣服？你是本將軍的愛妾，不是慕容芷凝的奴才，是她讓你洗的嗎？”
羅思瑤提著裙擺，笑靨如花地迎了上去，一把攔腰抱著叱雲躍軒：“將軍，你別生氣。是思瑤在帳裏悶得慌，出來找人說說話，看到公主在這裏洗衣服，就順便幫了幫手。”
叱雲躍軒用手托著羅思瑤的下巴，拿衣袖擦去她臉上的汗珠，俯身在她唇上親了一下：“你悶了就習習書畫，你也是大戶人家出身，下次別做這種奴才做的活兒，本將軍會心疼。”
慕容芷凝看著眼前的一切，仿佛進入了另一個時空，那個在叱雲躍軒懷裏嬌笑嫣然的女子，分明是她自己。
慕容芷凝正疑惑著，是不是自己產生了幻覺時，突然覺得手背上一陣刺痛，叱雲躍軒揮起手裏的馬鞭，結結實實地抽在她手上：“以後再讓本將軍的愛妾幫你幹活，本將軍就剁了你的手。”
慕容芷凝呆若木雞地怔在那裏，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叱雲躍軒卻旁若無人地攬著羅思瑤的腰，兩人有說有笑地往他的營帳走去。
采桑哭泣著，搖著慕容芷凝：“公主……公主，你別傷心了，不值當！公主，咱們離開這裏
吧！你改變不了一頭狼。想想他以前對你做的那些畜生行徑，那才是他最真實的麵目！”
慕容芷凝搖著頭：“將軍越是這樣，我越是肯定，他心裏藏著事。采桑，事情並沒有你看上去的這麽簡單。我和將軍闖下的，是一場彌天的大禍，我和將軍是真的把天，捅了個窟窿！”
采桑晃著慕容芷凝的胳膊：“公主，你就別騙自己了。什麽彌天大禍？太上皇視叱雲將軍為命根，他就算是將天捅塌了下來，太上皇也舍不得為難他。上京這麽久沒有動靜，不正是說明了，連皇上都不想追究這件事了嗎？將軍對你，真的絕了情了，你難道看不出他眼裏的冷酷，沒有絲毫是偽裝出來的嗎？”
慕容芷凝重新蹲回溪水邊，又洗起了衣裳：“就算將軍絕了情，我也要踐諾守著他。再說了，我還能去哪裏？采桑，你難道還沒有發現，我就是個不祥之人嗎？沾上我的人，有誰是好下場的？”
夜裏，低矮的帳篷裏燃著一盞如豆的油燈，采桑抱怨道：“這帳篷密不透風，又悶又熱，這燈光又昏暗，公主連書都看不成。公主，你都兩天沒有……沒有沐浴了，你就不難受嗎？要不，我偷偷溜到小溪邊去，打一桶水回來給你擦擦身子。”
慕容芷凝側臥在稻草堆裏：“你是嫌我臭了嗎？這營裏的軍奴們，十天半月洗不上澡也是常事，咱們不是前天才洗過了嗎？別冒險了，外麵黑燈瞎火的，遇到兵痞，吃虧的是自己。”
采桑拍著小桌子：“我看誰敢？好歹……我是武將軍的人。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打水。”
采桑正要起身，一個士兵在帳篷外喊道：“叱雲將軍有令，讓慕容芷凝去將軍的營帳裏，伺候將軍的小夫人。”
采桑跳了起來：“好的好的，我去我去。”
慕容芷凝一把扯回采桑：“你歇著，將軍點名要我去，你這是去送死嗎？他又不會要我的命，你就讓我去吧！”
采桑攙著慕容芷凝出了帳篷：“我和你一起去，我在帳外等著你。”
慕容芷凝將采桑塞回帳篷裏：“你去做什麽？聽話，好好在這呆著。將軍沒你想的這麽可怕，你先睡下。白天那麽累，你又要做雙份的活，都快累散架了吧？”
慕容芷凝在叱雲躍軒營帳外輕咳了一聲，揭開了營帳的門簾，走了進去。
營帳內側那張碩大的圓型床榻上，叱雲躍軒和羅思瑤赤祼的肩膀，露在錦被外，兩人緊緊相擁著，身上滿是汗跡，大帳裏彌漫著男女歡愛後，那種靡靡的味道。
羅思瑤的頭紮在叱雲躍軒懷裏，看上去十分害羞的樣子。叱雲躍軒朝慕容芷凝揚了揚下
巴：“你去準備一桶熱水，替本將軍的愛妾沐浴更衣。思瑤，別害羞，你是本將軍的愛妾，你要習慣有人伺候你。”
慕容芷凝順從地將大帳裏的屏風展開，到帳外提了一桶侍衛送來的熱水，倒進浴桶裏：“水準備好了。思瑤……小夫人請沐浴更衣。”
羅思瑤披了一件白色的紗袍下了床，明亮的燭光下，她豐腴有致的身軀，裹在透明的紗袍裏，充滿了誘惑。叱雲躍軒的目光，放肆地盯著羅思瑤的背影，直到她走入屏風後。
叱雲躍軒聽著屏風後“嘩嘩”作響的水聲，催促道：“思瑤，洗快點，本將軍等不及要和你……照剛才的樣子，再親密一回。”
慕容芷凝擦幹羅思瑤水上的水漬，又拿了一領幹淨的紗袍，披在她身上，叱雲躍軒迫不及待地走到屏風後，橫抱起羅思瑤，轉身朝床榻走去。
慕容芷凝怔怔地看著叱雲躍軒那半透明的睡袍裏，若隱若現的矯健的身軀，突然感到一陣反胃，她捂著嘴衝出營帳，跪到帳外的空地上，壓抑地幹嘔起來。她拚命地捂著自己的嘴，生怕會發出一點聲響，惹怒了那個地獄酷吏般的男人。
慕容芷凝吐了一灘苦膽水，她跌跌撞撞地回了自己的帳篷，一頭倒地稻草堆裏，死一般地睡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