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還了三個耳光
徐氏大驚失色道：“太上皇，鳳儀公主不僅救過叱雲將軍的命，還保全了您的兩個小孫兒，您可千萬不能容不下她啊！”
炎涵煩悶地以手扶額：“孤原本並不討厭她，可一想到她的姑母，加害孤的皇後；再想到她會令孤的兩個兒子，手足相殘，孤的心裏，就十分憎惡她！軒兒在信裏答應過孤，他秋天就會回京，和鳳儀公主成婚。可鳳儀公主不知檢點，成天和烽兒廝混在一起，她早晚都會給華炎，招來一場災禍！”
徐氏質問道：“太上皇是怕鳳儀公主，對她姑母的死因不依不饒吧？太上皇內心的恐懼，恐怕不止於此吧？公主就算有錯，請太上皇看在她曾經的恩情上，放她一條生路，略微懲戒她一番既可，萬不可傷她性命！否則，你和皇上的父子之情，將毀於一旦。而叱雲將軍若是還活著，也終將不會原諒你！”
炎涵像發了瘋般怒吼道：“孤的軒兒，當然還活著。你這婦人，口舌怎麽這麽歹毒？滾，孤不想再見到你！”
徐氏見炎涵發怒，惶恐地讓人抱著兩個小孫兒，逃也似地出了敬慈宮。徐氏的心裏，充滿了恐懼，她生怕得罪了炎涵。失去了炎涵的庇佑，她和她的兩個小孫兒，將淪為待宰的羔羊。同時，徐氏心裏十分清楚，隻有慕容芷凝留在宮裏，才能保護她，讓她免受蕭氏的荼毒。
茗卉宮裏，叱雲娉將慕容芷凝迎進大廳裏：“坐吧！本宮正想去拜訪你，你就來了。你姑母大喪那幾日，本宮剛好抱恙，臥床了好幾日，實在是無力去祭奠她！對了，你姑母怎麽會突然尋了短見，還留下了一封認罪書？”
慕容芷凝拿手帕抹了抹淚：“長期鬱結的人，難免會生出厭世的想法，姑母得的是心病，早晚都會看不開的！”
叱雲娉搖著頭：“本宮雖然和惠太妃不常走動，但本宮卻知道她性子溫和，和誰都相處得極好。她入宮二十幾年，不爭不搶的，這樣的性子，怎麽可能會殺人？”
慕容芷凝哀歎了一聲：“姑母的一生，身如浮萍，苦苦飄泊，至死，連個根基都沒有。鳳儀雖然也不敢相信她會殺人，無奈她親手寫了認罪書，又是當著皇上的麵，交到鳳儀手上……”
叱雲娉遞上一塊幹淨的手帕：“快別哭了，人都走了。對了，本宮聽說她本可以葬入華炎的皇陵，是你提出來，非要將她火化了，帶回商夏安葬，你這是為何啊？她雖然做錯了事，連太上皇都諒解她了。你這樣做，不但毀損了商夏皇室的聲譽，恐怕你姑母，也會走得不安心！”
慕容芷凝的淚珠，又不自控地往下掉：“鳳儀和姑母，血脈相連，心意相通，鳳儀知道，她做夢都盼著
魂歸故裏！”
叱雲娉忍不住眼眶一紅：“照說太上皇對惠太妃也不薄，她雖然沒有留下子嗣，起碼也得到過太上皇的寵愛。對了，你向來做事都很沉穩，這次為何非要拂了太上皇的麵子，害皇上也跟著為難！你讓本宮怎麽說你好？你同時得罪了皇上所有的家人，你還想留在宮裏嗎？”
慕容芷凝絞著手帕：“鳳儀正是來向娘娘求助的，鳳儀想出宮，隻能求得娘娘的幫助。”
叱雲娉立即變了臉：“你招惹了皇上，卻想一走了之，你有沒有想過，他會怎樣地傷心？你一走了之也就算了，他會把帳，全算在本宮頭上，你……虧你想得出這樣的主意！”
慕容芷凝的眼裏，漫開了一層水霧：“鳳儀隻有親赴吉斯汗，才能解開叱雲將軍的失蹤之謎。求娘娘開恩，鳳儀保證，絕不會給娘娘帶來麻煩。”
叱雲娉冷漠道：“本宮幫不了你，你自己挖的坑，自己想辦法填上。皇上對你這麽好，他為了你，不惜和他的母後作對，還要背負著強奪弟媳的罵名，你這樣無情地棄他於不顧，你的心就不會疼嗎？本宮剛開始時，是十分嫉妒你，可本宮都能被皇上的真情感動了，而你，卻始終不為所動！”
慕容芷凝傷感道：“鳳儀的心，也是肉長的。鳳儀和叱雲將軍曾經海誓山盟，必定要生死相隨的。因此，鳳儀隻能負了皇上……對不起，娘娘，若不是因為鳳儀，皇上也不會這麽對您！”
叱雲娉憤怒地扇了慕容芷凝一個耳光：“皇上對本宮怎樣，本宮都不會生他的氣。本宮最生氣的，是你對他的態度！你還振振有詞地說什麽和叱雲將軍的海誓山盟？既然如此，你為何要來招惹皇上？你給了他一線希望，又要讓他承受失去的痛苦，你自以為是有情有義，其實，你同時負了兩個男人。本宮的傻弟弟，再也回不來了，你能不能放下他，把目光放在那個，為你不顧一切的男人？”
慕容芷凝淚眼婆挲：“鳳儀無以回報皇上的厚愛，鳳儀隻有離開他，才能減少對他的傷害。鳳儀不能心裏想著叱雲將軍，卻享受著皇上的溫情，鳳儀會有深深的罪惡感！況且，這對皇上也不公平！”
叱雲娉歇斯底裏地吼道：“本宮不管，本宮隻想看到皇上高興。本宮隻知道，隻有你留在他身邊，他才會活得快樂！至於你的死活，跟本宮沒有關係！”
正在這時，承福在院子裏稟報道：“啟稟貴妃娘娘，奴才見皇上的轎輦，奔茗卉宮來了，娘娘請作好接駕的準備！”
慕容芷凝起身道：“請娘娘讓鳳儀暫避，鳳儀不能在這個時候見皇上！”
叱雲娉怒氣衝衝道：“這是為何？你
必須跟本宮一起去接駕。皇上明明是怕本宮為難於你，才追來的。他這麽愛你，本宮不許你負了他！”
慕容芷凝曲膝道：“對不起！鳳儀不能在這個時候見皇上，請娘娘告訴他，說鳳儀已經返回祁祥宮了！”慕容芷凝自顧站起身，躲到了屏風後麵，她是怕臉上的手掌印，會給叱雲娉招來災禍。
叱雲娉將已急步走入茗卉宮的炎烽，迎進了大廳裏：“皇上急匆匆地來臣妾的茗卉宮，有什麽要事嗎？”
炎烽詫異地四處望了望：“朕來茗卉宮，還需要先找個理由嗎？對了，鳳儀呢？祁祥宮的奴才告訴朕，她上你的茗卉宮來了。”
叱雲娉淺笑道：“原來皇上是來找鳳儀公主的，她前腳剛走，皇上後腳就來了！”
炎烽犀利的目光，盯在了屏風上：“哦？這麽巧？愛妃換了架屏風？這屏風上的畫，真美！”炎烽負手朝屏風走去。
慕容芷凝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她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皇上是怎麽知道鳳儀，藏在屏風後麵的？鳳儀還想猝不及防的，給皇上一個驚喜呢！”
炎烽繃緊的神情，瞬間放鬆了下來：“凝兒真調皮！你的轎輦，還停在茗卉宮外，朕有這麽容易上當嗎？”炎烽肆無忌憚的寵愛，讓慕容芷凝手足無措。
叱雲娉輕展愁眉：“皇上請坐吧！隻片刻功夫，皇上就追來了，皇上是怕臣妾，為難公主嗎？”
炎烽在椅子上坐下，優雅地拉了拉龍袍的下擺：“朕的擔心，從來都不是多餘的，你難道沒有為難過鳳儀嗎？”
慕容芷凝在炎烽身邊的椅子上坐下：“皇上，鳳儀來找皇貴妃敘敘舊，您怎麽就扯到了娘娘為難鳳儀的事上了？”
炎烽側目看著慕容芷凝，眼神裏滿是寵愛之情：“朕怕她一言不合，又扇你耳光！咦……凝兒，你的臉又怎麽了？”炎烽拂開慕容芷凝的手，見她臉上，赫然浮著一個掌印。
叱雲娉傲慢地輕笑道：“不幸被皇上言重了，臣妾剛才，又扇了鳳儀公主一個耳光！”
炎烽怒不可遏，他不顧帝王的形象，跳起身來，衝過去就連扇了叱雲娉三個耳光：“叱雲娉，朕忍了你三次了，你每次打凝兒，都像打在朕的心上！”
慕容芷凝趕緊上前扯住炎烽的袖袍：“皇上請息怒！鳳儀……鳳儀著實該打！鳳儀是來求娘娘幫鳳儀出逃的。娘娘嚴厲叱責鳳儀對皇上的無情，鳳儀還妄圖狡辯，娘娘忍無可忍……鳳儀愧對皇上了，鳳儀是想瞞著皇上，逃出宮去！”
炎烽捧著慕容芷凝的臉：“朕不管她什麽理由，誰也不許動凝兒。朕不是答應過你了嗎？等安排好時間，就親自陪你南巡。
你不許私下背著朕，策劃著逃出宮去，聽到沒有？”
慕容芷凝楚楚可憐地看著炎烽：“不逃就不逃。那皇上不許記皇貴妃娘娘的仇，她打鳳儀，全是因為鳳儀的行為，傷害了皇上。鳳儀今天，真是受教了，貴妃娘娘對皇上的情意，足以感動鳳儀。鳳儀這一巴掌，挨得不冤！”
叱雲娉撫著火辣辣的臉頰，幽怨道：“慕容芷凝，本宮不需要你求情！海誓山盟是給活人的，叱雲將軍人都不在了，誓言也就沒有意義了。沒有人有權利指責你背信棄義！你不如放下包袱，惜取眼前這個，肯把心掏給你的男人！”
慕容芷凝抬頭看著炎烽：“皇上，叱雲貴妃也是您該惜取的眼前人！”炎烽羞愧地點點頭。
炎烽帶著慕容芷凝，從茗卉宮告辭出來，他屏退了轎輦，和慕容芷凝並肩往祁祥宮走去。齊尚明帶著一眾太監，抬著兩乘空轎輦，遠遠地跟在後麵。
炎烽伸手抓住了慕容芷凝的手：“朕終於有勇氣牽著凝兒的手，在宮裏漫步了。叱雲貴妃的話，給了朕莫大的勇氣，朕更加堅定了，要和凝兒在一起的決心！”
慕容芷凝憂傷道：“娘娘隻要看到皇上高興，就能放下心裏所有的不快，這種愛，就是所謂的大愛，超越了自己的內心！可是，又有誰在意她的喜怒哀樂呢？皇上，這世間的情愛，是如此的錯綜複雜，真是剪不斷，理還亂……若論癡情，娘娘未必就會輸給皇上！”
炎烽歎道：“凝兒也說過，這世間原本就沒對等的愛情，總有一方會心甘情願地付出。朕管不了別人的感情，朕也回報不了叱雲貴妃。朕對凝兒的情絲，怎麽樣都斬不斷！朕隻想和凝兒一人，白頭偕老！朕若能得到凝兒的心，朕死而無憾！”
慕容芷凝抬手捂住炎烽的嘴：“皇上，您不準說死啊活的……”
炎烽的臉上，露出羞怯的笑意：“凝兒若在乎朕，朕就不亂說。凝兒，朕一定會親自帶你去永寧，和你一起揭開叱雲將軍失蹤的秘密。等你心裏的心結全解開，朕再帶你回上京，安安心心地寵你一輩子！”
慕容芷凝抬頭看著炎烽，她嬌媚的杏眸裏，流轉著珍珠般的光彩：“說起永寧，鳳儀突然想起了一件很有意思的案子。皇上可記得大約是五六年前，南邊的其納汗國，向華炎進貢了一名絕色的小娘子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