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能歌善舞的曹順容
慕容芷凝慌亂地擦著眼淚：“皇上，您怎麽不聲不響地就闖進來了？”
小捶子畏畏縮縮地站在炎烽身後：“公主，采桑的事，奴才隻能向皇上如實匯報！”
炎烽指著采桑：“你自己說，你脖子上的傷，怎麽形成的？是誰要害你？是婧容公主嗎？”
采桑捂著咽喉，焦急地擺著手：“不……不是。”
慕容芷凝拉著炎烽衣袖：“皇上，采桑昨日因為貪玩，跑去別的宮裏，找小宮女們打鬧著玩。在和小宮女們玩遊戲時，她撞到了院子裏晾衣物的繩子上，誤傷了脖頸。鳳儀正在批評她，皇上就來了。不怪小捶子，他不了解情況。鳳儀讓他去尋采桑時，采桑剛好經過溱洧宮，當時采桑嗓子疼痛，不能說話，讓小捶子產生了誤會。”
采桑用手擋著喉頭：“皇上，正如公主說的這樣。”
炎烽狐疑的目光，落在慕容芷凝臉上：“那朕剛才，明明聽到你哭得撕心裂肺的？”
慕容芷凝撅著嘴：“采桑名義是鳳儀的奴才，皇上也知道的，鳳儀把她當成了姐姐。鳳儀的姐姐受了傷，就不許鳳儀心疼一下她嗎？”
炎烽轉身往外走：“朕還是親自去溱洧宮，問問婧容去。”
慕容芷凝上前扯住了炎烽的袖袍：“皇上……您這是不相信鳳儀嗎？哪有您這樣的？婧容公主心高氣傲，她怎麽會做出這種事？再說了，婧容公主無端端地被皇上質問，必定覺得又是鳳儀在挑撥你們兄妹的關係，那她又要恨上鳳儀一陣子。”
采桑道：“皇上，公主說得有理，皇上請相信奴婢，奴婢就是貪玩，自己弄傷了，淨房的小宮女們可以作證的。公主，你陪皇上說說話。皇上，奴婢告退了。”
慕容芷凝遞了塊新繡的手帕給炎烽：“皇上，您看您急得滿頭大汗的，您真的是來向鳳儀問罪的嗎？”
炎烽接過絲帕，往額頭上擦了擦：“朕一聽小捶子說，采桑昨天差點被人勒斃，倒在了溱洧宮外，朕當時頭腦中就“嗡”的一聲響。采桑若是在宮裏出了點意外，朕怎麽和凝兒交待？朕也覺得奇怪，昨晚朕和凝兒在仙壇呆了那麽久，凝兒對采桑的事，也是隻字未提。凝兒，如果有人欺負你，你一定在第一時間，讓朕知道。朕無論和誰作對，都要維護著你，知道嗎？”
慕容芷凝撅著嘴：“鳳儀就是別人嘴裏的一個小妖女，誰沾上，都會倒黴。宮裏的人都唯恐避鳳儀不及，哪裏還有人敢來欺負鳳儀？”
炎烽不禁笑出聲來：“凝兒哪裏就是小妖女了？明明是小仙女。朕不怕倒黴，朕偏偏就要黏上小仙女……對了，昨晚……朕喝得有點多了，朕實在是想不
起，昨晚有沒有對凝兒不禮貌？”炎烽假裝低頭喝茶，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打量著慕容芷凝。
慕容芷凝嬌俏地絞著發梢：“嗯……好像沒有吧？鳳儀以前總認為皇上酒量太小，一喝就醉，原來皇上喜歡借酒撒酒瘋。皇上真是深藏不露，昨晚喝了那麽多，還能爬到那麽高的屋頂，去看風景。鳳儀倒是要對皇上，刮目相看了！”
炎烽伸手抓住了慕容芷凝的手：“正麵回答朕，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昨晚……朕酒後失德了嗎？”
慕容芷凝羞紅著雙頰：“皇上不是為難鳳儀嗎？昨晚皇上倒是規規矩矩的，是鳳儀太不矜持了。今後，還是請皇上和鳳儀保持距離，免得落人口舌，再說，鳳儀是個不祥之人……”
炎烽生氣地一把攬住慕容芷凝的纖腰：“誰說凝兒是不祥之人？凝兒，你這是在找借口疏遠朕。凝兒，朕就算飲鴆止渴，好歹也落了個死得痛快。你這樣淩遲朕的心，你於心何忍？”
慕容芷凝抬頭注視著炎烽：“皇上，鳳儀無意傷害您！鳳儀和皇上，注定了不會有結果的……鳳儀不能害人害己。皇上，請您不要再加重鳳儀的負罪感！”
炎烽哀歎了一聲：“慕容芷凝，你若一心要拒朕於千裏之外，就不該給朕半點希望！昨晚，朕還以為，朕就算是敲不開你的心門，至少你還願意讓朕站在你的門外，默默地為你守侯。原來，你連讓朕站在門外的機會，都不想給朕！”炎烽失神地轉過身，失魂落魄地走出了祁祥宮的大門。慕容芷凝看著炎烽落寞的背影，淚水凝滿了眼眶。
夜晚的萬安宮裏，燈火通明。炎烽孤寂地端著酒杯，一杯接一杯地灌著酒。
齊尚明托著拂塵，躬身道：“皇上，您這一天歡喜一天憂的，讓奴才心都操碎了！昨天皇上還美人在懷，卿卿我我的，今天，又把自己關了一天，還獨自喝起了悶酒。您喝就喝吧，可也不要這樣一杯接一杯的灌哪！”
炎烽停杯看著齊尚明：“奴才，去替朕召幾個舞姬來，再召兩個新進宮的妃子，來陪朕一起看歌舞、一起飲酒消愁。”
齊尚明作了個輯：“是！奴才這就去。皇上想換一種活法，也未嚐不是好事！隻是，明天皇上酒醒了，可千萬不能怪罪奴才。”
炎烽平靜道：“快去，是朕讓你召的，朕不會怪罪你的。”
萬安宮空曠的院子裏，十幾個舞姬穿著盛唐風格的舞衣，在戲台上跳著精心編排的“霓裳羽衣舞”，領舞的女子裝扮成楊貴的樣子，在台上頻頻向炎烽拋著媚眼。
齊尚明諂媚道：“皇上，那個領舞的女子，不是宮裏的舞姬，是新來的曹順容。她父
親，隻是個小小的六品員外郎。這個曹順容，從小在家裏勤習書畫歌舞，奴才看哪，她在眾妃嬪裏，也算得上姿色出眾，就替皇上把她召來了。”
炎烽微微笑著：“有點意思！就是她了，賞！”
曹順容跳完一曲，跪在地上領賞：“臣妾叩謝皇上的隆恩！”
炎烽借著酒意，輕佻道：“抬起頭來，讓朕看看。你叫什麽名字？”
曹順容抬起頭，眼神略帶挑逗地看著炎烽：“臣妾小名叫嫣兒，嫣然一笑的嫣。”
炎烽指著旁邊的椅子：“你坐下。別人見了朕，都嚇得瑟瑟發抖，你倒是鎮定自若的，想必也是見過點世麵的女子。”
曹嫣殷勤地斟上一杯酒，遞給炎烽：“回皇上，臣妾自小養在深閨裏，說不上見過世麵。臣妾是皇上的妃子，皇上又是出了名的和氣，臣妾又懼怕什麽呢？皇上，臣妾敬您一杯！”
炎烽發出豪爽的笑聲：“這天下，就隻有兩個女人真正不怕朕。一個是朕的母後，一個是名叫慕容芷凝的女子。世人都道朕寡淡涼薄，你怎麽看？”
曹嫣優雅地以衣袖掩麵，喝了一杯酒，眼神直白地勾視著炎烽：“那是因為，沒有人懂皇上。皇上身邊，缺少一個能讓皇上激情燃燒的女子！”
炎烽轉頭看著齊尚明：“奴才，這個女子甚合朕意！去，將鳳儀公主召來，朕要和她分享這歌舞升平的盛景！”
齊尚明低著頭，輕聲埋怨道：“皇上，皇上此舉，目的何在啊？奴才不敢去，皇上明天酒醒了，又要把罪過全推到奴才身上。”
曹嫣往炎烽身邊靠了靠：“皇上，有臣妾伺候您，還不夠嗎？臣妾今晚，一定把皇上伺候好了。”
炎烽抬起酒杯，呡了一口：“齊尚明，還反了你？朕讓你去請，你就去！”
齊尚明小聲抱怨著，去了祁祥宮。
齊尚明接了慕容芷凝，小跑著跟在她轎輦旁：“唉呦公主！您今天是說了什麽話，真把皇上給傷了？他今天很是反常，公主須得擔待些，不要和他計較才好！”
慕容芷凝心裏一疼：“公公言重了，鳳儀不懂事，總是做些傷人害己的事。不僅惹得皇上不高興，也害你跟著為難了！”
齊尚明微微喘著氣：“公主您客氣了，奴才在皇上身邊，有六個年頭了，沒人比奴才更了解他。皇上自從遇到了公主，整個人都變了。以前，他雖然孤冷，還時常會顧及後妃們的感受。他現在啊，眼裏除了公主，誰都裝不下。”
轎輦進了萬安宮的大門，齊尚明將慕容芷凝扶下轎輦：“啟稟皇上，奴才替您把鳳儀公主請來了！”
炎烽沒有像往
日般起身相迎，隻隨意到：“鳳儀，朕今天突然心血來潮，想熱鬧熱鬧，就召你來一起看歌舞。”炎烽摟著曹嫣，向慕容芷凝招著手。
慕容芷凝款款走到炎烽身邊，曲膝道：“鳳儀見過皇上。皇上的萬安宮，今晚好熱鬧啊！”
炎烽指著旁座的客位：“坐吧。鳳儀，這是新進宮的曹順容，朕今日才發現，朕的後宮中，竟有這般容貌清麗，能歌善舞的佳人！”
慕容芷凝麵帶笑容，在椅子上坐下：“順容娘娘果然長得風姿綽約，溫婉秀麗！”
戲台上，一個舞姬輕舒長袖，合著樂聲，跳著一段洛神舞。那舞姬身段柔韌優美，舞姿曼妙嫵媚，把洛神的形像，演繹得神形兼備。
慕容芷凝神情專注地看著台上的舞姬，她合著節拍，手指在掌心輕敲著節奏，偶爾俏皮地歪一下頭。慕容芷凝麵帶笑容，她全然沒有留意到，炎烽正一臉憤怒地瞪視著她。
炎烽輕叩著桌麵，聲音裏滿是怒意：“鳳儀，你覺得朕的舞姬，跳得怎麽樣？”
慕容芷凝的目光，從戲台上落到炎烽身上，她驚愕地看到，性子孤冷的炎烽，正緊緊地摟著曹嫣，側身吻著曹嫣的側臉。
慕容芷凝的目光中，浮現出震驚的神色，瞬間又恢複了淡定從容：“皇上，這舞姬的身段和柔韌度極好，對節奏的掌控，也十分完美！鳳儀覺得，這段洛神舞，跳得真是無可挑剔。然而，現在華炎流行的舞蹈，大都是漢唐遺風，看多了，頗缺乏些新意。鳳儀在商夏時，見過在勾欄裏賣藝的波斯舞娘，她們跳的舞，熱情奔放，仿佛能讓觀看的人，身體裏的血液都快速流動起來。鳳儀覺得，古風舞需要傳承下去，有代表性的新歌舞，也應該應運而生。”
炎烽抑製住心中的怒火：“鳳儀的意思是，朕的宮中，沒有拿得出手的歌舞？”
慕容芷凝的目光，又落在了戲台上：“皇上今天怎麽了？鳳儀很欣賞這段獨舞。鳳儀的意思是，讓她們編排些有新意、能代表華炎特色的舞蹈，好讓皇上耳目一新。鳳儀真想和這位舞姬一起，給皇上編排一出新舞。”
炎烽受到漠視，心中的不滿加劇，他譏誚道：“朕竟忘了，你從小呆的地方，就是聲色犬馬之地。你現在身為金枝玉葉了，還想著像舞姬般以娛眾人，你不覺得有點不妥嗎？”
盡管炎烽的語氣十分傷人，慕容芷凝仍然莞爾一笑：“人，本來就不應該有高低貴賤之分。唐明皇的愛妃楊玉環，就酷愛舞蹈，經常在大宴群臣時，和著唐明皇親手奏響的樂曲，翩翩起舞。很多國家都國風昌明，連公主都會在慶典上一展身手。鳳儀隻是好長時間沒有機會跳
舞了，一時技癢，皇上若覺得不妥，鳳儀聽皇上的就是。”
炎烽怒不可遏，拍了拍桌子：“慕容芷凝，朕說的是跳舞的事嗎？”
齊尚明嚇得躬著身子：“皇上……您消消火。唉呦皇上！”
慕容芷凝低著頭，眼裏淚光閃閃：“皇上，鳳儀做錯了什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