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奉旨回京
沈洪博白了孟夏一眼:“你偏要像公主一樣,自己騙自己,就沒辦法了。武將軍說了,叱雲將軍的遺體,己經找到了。這件事,隻能先瞞著公主,怕她會承受不了。”
孟夏啐了一口:“我信你們個鬼!想必是怕麻煩,不想找了。沒關係,本捕頭就算一個人,也要將吉斯汗翻底朝天。胡亂整個屍首回來,就說是將軍,我才不相信。那屍體雖然穿著將軍的衣服,身材也極為相似,但偏偏麵部腐爛得厲害,根本沒有辨認價值。將軍當天,不就是因為看到極似公主的小娘子,誤以為公主被人綁架了,才衝到河對麵去的嗎?那些人能找個酷似公主的小娘子,來騙將軍,就能找個極像將軍的人,來騙我們大家。一會兒見了公主,管好你的破嘴,再刺激她,她會崩潰的!”
兩人剛到“碧凝軒”門口,見一個氣度不凡的高個男子,正伸著頭,往院子裏看。
沈洪博一把將孟夏拉到小巷子裏,探頭出來看著“碧凝軒”門口的男人,蹙著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孟夏用手指戳了沈洪博腰眼一下:“小白臉,你搞什麽鬼?那個男人是誰?為何在將軍的院子前,鬼鬼祟祟的?”
沈洪博道:“真沒眼色,那是上京錦衣署的人。”
孟夏推了沈洪博一把:“錦衣署的人怎麽了?看把你嚇成這樣。本捕頭去問問他,鬼鬼祟祟的做什麽?”
高個男子對守在“碧凝軒”前的侍衛道:“我是上京錦衣署的副指揮使,我叫印飛。我奉了皇上的命,要將鳳儀公主接回上京去。你去通報你們武將軍一聲。”
孟夏從巷子裏走出來:“喂!你們錦衣署,不是專門替皇上效力的嗎?你來永寧做什麽?”
印飛側目看著孟夏:“看你的穿著,不過是個小小的縣衙捕頭,你有什麽資格過問我們錦衣署的事務?”
孟夏正要發火,沈洪博上前拉住她:“印大人,叱雲將軍生死未卜,你在這個時候帶走公主,怕是不合適吧?”
印飛麵無表情道:“我認得你,你是謀害五賢王的沈家公子。你不是被發配到涼城了嗎?怎麽私自跑來永寧了?”
沈洪博不卑不亢道:“叱雲將軍覺得我是可造之材,讓我到永寧來替他效力。將軍出征前,將鳳儀公主托給了我們照料,印大人不能帶走她。”
印飛從懷裏掏出一塊錦衣令:“見此令者,如同見到皇上。我是奉皇上的命,來護送鳳儀公主回京的,爾等不得以任何借口,橫加阻攔,違令者斬!你們若是信不過我,可以派人隨行。公主回上京,遠比呆在永寧安全。鳳儀公主是商夏的皇族,皇上說了,不能讓她在華炎受
到任何傷害。”
孟夏喝道:“公主既然是商夏皇族,她是否願意跟印大人走,還得征得她的同意才行。”
沈洪博拉了孟夏一把:“聖命不可違!孟捕頭,你去收拾一下行囊,和印大人一起,護送公主回京……將軍他……也許……公主若在永寧被人劫走,咱們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沈洪博的眼裏,噙滿了淚花。
孟夏瞪了印飛一眼:“公主若是不願意離開永寧,你想怎麽強行帶她走?她若在路上尋死,怎麽辦?”
印飛道:“公主是個注重感情的人,就說她的姑母惠太妃病重,著人來請她去見一麵。孟捕頭,你負責在路上安撫她的情緒,並貼身保護她。”
三人拿定主意,一起往院子裏走。沈洪博將印飛迎進廳裏:“印大人在此稍候,由孟捕頭去通知公主。侍衛已經去請武將軍了,公主要離開永寧,也得知會武將軍一聲。”
印飛點點頭,在廳中的八仙椅上坐下。
孟夏輕敲慕容芷凝的房門:“公主,是我。”
采桑輕輕拉開了房門,手指放在唇過:“噓!剛睡著。整晚整晚的睡不著,自言自語的。這不,剛睡下。有將軍消息了嗎?”采桑將孟夏拉到屋外,將房門關上,兩人低聲在走廊上說著話。
孟夏輕歎了一聲:“事態可能嚴重了!有人發現了疑似將軍的遺體。雖然我也不想相信將軍已不在人世……事實太殘酷。對了,不能讓公主知道,給她留點希望,就說武將軍一直讓人在找。還有,上京錦衣署來人了,說奉皇上的命,要接公主回上京。你替公主準備些厚實的衣服,公主隻能帶一個隨身婢女,你和武將軍商量一下,是你隨行,還是楊鎖兒?”
采桑顧忌地看了房門一眼,壓低了聲音:“這個時候要公主離開永寧,不是要她的命嗎?不行,等武將軍來,就算是抗旨,也不能讓人帶公主走!”
孟夏掉下了一顆淚珠:“你認為公主在此等候,有意義嗎?將軍若是再也回不來了,這裏就成了她的傷心之地。況且,烏麗國的皇子和吉斯汗的賀蘭將軍,都在覬覦公主。公主若在永寧被劫走,武將軍都擔不起這個責任。公主回上京,是最好的選擇。呆會就告訴公主,她的姑母病重,想見她最後一麵……她顧及親情,會同意回上京的。也許,離開這裏,會讓她慢慢從失去將軍的痛苦中,解脫出來!”
武思遠腳步帶風地走進了“碧凝軒”的院子裏,他急匆匆地跨進大廳裏:“印大人,你不能帶鳳儀公主走,她是叱雲將軍的未婚妻。將軍若回來……”
印飛拱著手:“武將軍,我在永寧呆了有一個月了,將軍能否回
來?我心裏清楚得很。鳳儀公主是鄰國的公主,她的安全至關重要。我是奉了皇命而來,將軍若加以阻攔,這後果就嚴重了!”
武思遠冷著臉:“印大人這是在威脅本將軍嗎?我武思遠就算抗旨,也要將兄長的未婚妻留下……”
采桑拉著孟夏的手,一頭闖進了廳裏。采桑含著淚道:“武將軍,公主回上京,是最好的安排。為了她的安全,讓她在上京……等叱雲將軍吧!”武思遠無言地背轉身,將腮上滾落的淚水拭去。
拓跋致和拓跋藍將慕容芷凝送到永寧城門口,拓跋致故作鎮靜道:“公主放心回上京去見姑母,我和藍兒,在這裏繼續等將軍的消息。一旦將軍有了消息,我會和他快馬回上京,要不了三兩日,就到了。”
慕容芷凝含淚點著頭:“等姑母病好些,我還回永寧來等將軍……藍兒,我過些日子就會回來的,你和哥哥,在這裏等我。”
拓跋藍拚命點著頭:“嗯,藍兒說不定過幾天,就和哥哥去上京陪公主了。藍兒在馬車上放了幾件貂裘,路上冷,要記得穿上。”
沈洪博將孟夏拉到一旁,塞了一封信到她手裏:“孟捕頭,麻煩你將這封信,交給我的伯父沈天順。請告訴我的家人,我在永寧一切安好,開始了我期待的新生活。你送公主回到上京,就趕緊回永寧吧,我們一起接著找將軍。”
孟夏點著頭:“我一旦確定公主安全了,就馬上回永寧來。小白臉,我會想你的……”
武思遠毫不避諱地抓住采桑的手:“公主的安全,就交給你和孟捕頭了。照顧好她,也照顧好自己。”他伸手在采桑臉頰上撫了撫。
一隊五十人的精英騎兵,分布在馬車前後,等著印飛發令。
印飛騎在馬上,抱拳和武思遠作別:“武將軍請放心,我一定將公主,毫發無損地送回上京。諸位請回!”
印飛吼了一嗓子,馬車夾在兩隊精英騎兵中間,慢慢消失在眾人的視眼裏。
拓跋藍撲到拓跋致懷裏,痛哭失聲:“哥哥,藍兒怎麽覺得,竟像是生離死別一般?”
楊鎖兒聞言,也哭出聲來,石勇走上前道:“傻娘子,將軍會沒事的,公主也會回來的。你和拓跋小姐,替公主打理好“碧凝軒”。默默地等她回來。”
拓跋致仰頭歎了一聲:“藍兒,沒事的,過幾日,哥哥帶你回上京去陪公主就是。”
武思遠拍著拓跋致的肩膀,兩人相攜著往城裏走:“拓跋先生,你是叱雲將軍的貴客,公主在時,有的事不敢讓你知道。叱雲將軍的遺體,已經找到了……盡管我們大家都不肯相信這樣的事實,然而……”
拓跋致搖著頭:“不親眼見到,我是不會相信的。將軍武藝超群,警惕性又極高,沒人能輕易要了他的命……我還是不信,我再替公主等上一段時日吧。”
武思遠頻頻點著頭:“拓跋先生想等多久都沒問題,叱雲將軍的住所,隨時為大家保留開放。”
眾人都哀聲歎氣地往“碧凝軒”走,所有人的心情,都低落到了極致。
慕容芷凝虛弱地臥在馬車裏,采桑拿出一件裘邊披風,輕手輕腳地蓋在她身上,采桑的動作格外輕柔,仿佛一用勁,就會將毫無生氣的慕容芷凝壓碎了。
采桑輕撫著慕容芷凝蒼白的臉蛋:“公主,你這樣毫不憐惜自己的身體,將軍回來看到你的樣子,得多傷心啊?你這樣整天沉默著不說話,會把自己悶壞的。”
慕容芷凝一言不發,隻有兩行清淚,順著她的腮邊滑落。
馬車行進了兩個時辰,印飛在車窗旁低聲道:“啟稟公主,前麵有家客棧,在下生怕再往前走,就沒地方住了,為了公主的安全,今天就在此歇下吧。”
孟夏環顧四周,道:“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真的安全嗎?”
印飛自信地一笑:“你是對我沒信心嗎?你覺得這五十個騎英精兵,都是泛泛之輩?再往前走,恐怕連店都找不到了。”
馬車停在路旁的一家客棧門口,客棧孤零零地立在路邊,顯得特別冷清。孟夏揭起車簾,看著慕容芷凝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心疼道:“印大人,你來抱公主下車,她實在太虛弱了。”
慕容芷凝掙紮著起身:“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孟夏和采桑一左一右地架著慕容芷凝,上了客棧二樓的客房。
店小二送來了洗臉的熱水,他退出了房門,在門外探頭探腦地,偷偷往房裏張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