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心思各異
顧楓嘩地一聲打開了扇子，遮住半張臉似笑非笑，“你問我是誰？我當然是……你爹。”
這話可將葉少使氣的夠嗆，他差點又站起來掀桌子，黑影眼疾手快，咚的一聲將他的腦袋死死摁在桌上。
“記住我今天說的話，葉、少、使。”顧楓斂眸低笑，起身。
黑影將馬牽來，顧楓飛身上馬，滿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以勝利者的姿態絕塵而去。
回京城的路上。
“今日沒有見血，那個姓葉的必然不會乖乖聽話。”顧楓往後扯了扯韁繩，放緩了速度。
黑影已然明了他的意思，“小的明白，除了姓葉的，一個不留！不過……您若是顧忌別人會查出一二來，為何單單將咱們的訊息透露給徐氏？”
“以後你就知道了。”顧楓不多做回答，眯著眼看向城門的方向，烈日下的他淌著汗水，他態度散漫眼神無畏，一滴滴從脖頸滑落沒入胸膛，平添了幾分粗狂野性的氣息。
顧宅中。
容喬嬌羞地依偎在顧衍的懷中，顧衍時不時低頭與她輕聲說了什麽，惹得她嬌笑連連。
她的眸光流轉，看見庭中爭相開放的花朵，輕輕地歎了口氣，“老爺，您真的要那麽對待夫人嗎？夫人許是沒轍了才叫您來幫忙的，您何至於與她生那麽大的氣呢？”
提及徐氏，顧衍老臉上的曖昧之色立時消失，轉而冷冷地哼了一聲，“你又不是沒見她那樣子，哪兒有大家夫人的半點氣勢？真姐兒又不是被關了大牢了，你說我何至於與她動氣，她又何至於在我麵前以死相逼！母親不也是為了真姐兒好麽！”
容喬笑了笑，又乖巧地往他懷中靠了靠，在顧衍看不見的時候，她的目光閃過一絲冷漠厭惡。站在女人的角度看，容喬是可以理解徐氏的，每個女人生孩子都是從鬼門關走一遭，顧衍這個老東西向來薄情寡義，這些東西他是不會懂的。真姐兒又是徐氏的老幺，如今要離開她好幾年，她又怎會不心疼？
隻是不知道，事發突然，到底是何人的手筆。
“老爺，老祖宗怎的突然要將真姐兒送走？此前妾身也並未聽說任何事情，夫人也或許是這樣想著，覺得蹊蹺，又不肯委屈了幺兒，所以才……”容喬輕輕柔柔地說著，從顧衍的身上起了來，給顧衍倒了杯茶。
“說來也奇怪，母親這次的態度奇怪的很。從前我也看不出什麽端倪來，母親對待真姐兒是與府中小輩兒是一樣的。這次的確事發突然。”
顧衍一麵說著，卻沒有什麽興致去探究，隻要牽扯到徐氏的事情，無論何事，他都沒什麽耐心去探究。甚至連一點注意力都不想浪費在徐氏的身上，若是此事事關他的仕途，那麽他的反應就會大大的不同。
容喬坐在顧衍的對麵，依舊麵帶溫柔的笑意，見問不出什麽，她那如柔荑般的手隔著絹帕覆在他的手上，“老爺，您還是別同婦人置氣了，終歸是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啊。夫人打理府中大小事務也怪辛苦的，又為老爺您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說是不是？”
顧衍眯了眯眼睛，卻是話鋒一轉，他反握住容喬的手，放低了聲音溫柔道：“說到孩子，身子可調理好了？上回那郎中怎麽說的？實在不行的話我去請禦醫吧。”
容喬輕輕歎了口氣，愁容立即爬上臉龐，立時便見著她的眼角有隱隱的淚水，“我如何不想生下老爺的孩子？想是當年來京時生病落下的病根，也不怪郎中，是我自己不爭氣。”
顧衍眼中有些許心疼之色，容喬看著也不知真假，如柔弱的林妹妹般捂著嘴輕輕啜泣，我見猶憐。
“當年來京你生了病？我竟不知！生了什麽病？”顧衍頗有些驚訝之色。
容喬抿著嘴，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那委屈巴巴想說又不敢說的神情拿捏的恰到好處，簡直堪稱天衣無縫。
顧衍臉色陰沉下來，許是想到什麽了，牙根咬了咬，最終還是沉聲道：“你別怕，在這府中再無人可以傷害你，我便是你最堅強的後盾，就算沒孩子我依舊可以給你一世榮華富貴，縱然不能做妻，你也是我的貴妾。夫人她縱然再無理取鬧辦事荒唐，也終究是夫人。”
顧衍這話說的明了，那意思就是無論徐氏做了什麽錯事，她永遠都是正妻，就因著這正妻的位置，容喬這位做妾的就算不能生孩子了也不能對夫人有什麽非分之想。
容喬感激萬分地看著顧衍，又落下兩行清淚。
其實她心裏不住地在冷笑，顧衍其實最在意的還是自己，女人與他而言不過是玩物，縱然外人都知道他寵妾滅妻，他卻還是不能休妻，為什麽？首先他是當朝重臣，怎會當著國君的麵兒讓自己的內宅亂做一鍋粥？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他寵妾滅妻，可表麵上他還是給足了徐氏麵子，又有誰會說他的不是？眾人心知肚明罷了。
顧衍在她房裏又待了一會兒，這才不舍地離開。
容喬保持著微笑，目送著顧衍的背影。
事已至此，她方才想清楚了一個道理，那幕後之人就是看準了老祖宗一出手，徐氏必然沒有反抗的餘地，這才將府中鬧得雞飛狗跳。她也明白過來，自己與其對付徐氏鬧騰徐氏，是動不著顧府的根基的。顧府有老祖宗坐鎮，是怎麽都不會亂的，所以她要轉移戰場，將目標切換為老祖宗才好。
老祖宗沒了，顧府就沒了根，想要拔出這顧府，就簡單容易多了。
想起老祖宗，容喬就又想到另外一件事了，那日聚香閣開業，南依梧被當街陷害的事兒……顧楓！
容喬不由得悄然倒吸了一口涼氣。
顧楓那日警告自己不得與南依梧再有來往，她也不想節外生枝再樹強敵，也就沒再去找南依梧。可此刻再看起來，她可以不去找南依梧，但並不代表她與顧楓不能有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