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患奇病

  芳釵不疑有他，笑道：“那兩個蹄子再淘氣，哪會跑去梨香院驚擾貴客。等會兒再不回來，我就出去找找她們。”


  賈珂心想：“青澄是提到玫瑰鬆子糖的事才讓丸香起了殺心，這糖裏一定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丸香的鬆子糖是讓芳釵拿走了，她應該和丸香是一夥的。她要是看見青澄死在井裏，丸香消失不見，定然會疑心我的。“便笑道：“姐姐不忙著去找人，我還想讓姐姐陪我去衛家呢。”


  芳釵笑道：“二爺放著瑪瑙姐姐這麽個大美人不帶，怎麽帶我這麽個粗粗笨笨的小丫鬟出去。”


  瑪瑙奉賈母之命過來監視賈珂，當然不願讓賈珂撇下她出門。她聽到賈珂想帶芳釵去衛家，以為賈珂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故意不帶她，心中正急，聽到芳釵這麽說，對芳釵平添幾分感激，道：“好妹妹，可別這麽說，老太太是囑咐讓我跟著二爺出去，但是二爺不願意帶我出門，一定都是我笨手笨腳的帶出去丟人，怪不得別人，一會兒我就去向老太太請罪去。”


  賈珂正懷疑芳釵、丸香和王夫人聯手要殺害自己，聽到瑪瑙這使性子的威脅話語，一時將她也懷疑起來。便笑嘻嘻道：“姐姐怎麽這麽說，老太太將姐姐給了我，是我天大的福分，我怎麽會覺得姐姐笨手笨腳的。


  隻是我想著甄姐姐一來，咱們府上就變得亂糟糟的，姐姐離開一會兒，兩個小丫鬟就隨意跑出去玩了，要是姐姐跟我去衛家，回來我這間屋可能直接變成個雪洞，什麽東西都跑沒影了。”


  瑪瑙噗嗤一笑，道：“瞎說，咱們府上又不是來了大盜，屋裏的東西怎麽會跑。”


  賈珂微微一笑，道：“不好說，真不好說。甄姐姐生的如此貌美，讓咱們府上的人都為她失魂落魄，萬一我這屋裏的東西已經開啟靈智，修成精怪，聽說甄姐姐的美名後，都心生好奇，想去看看她，沒人在這兒看著守著，它們可不就跑沒影了麽。


  我丟幾件東西事小，萬一這些東西衝撞到甄姐姐，甄姐姐再在甄妃娘娘麵前哭訴幾句，那就事大了，姐姐可別笑，你看現在已經丟了兩個小丫鬟，誰知道等一會兒會丟什麽。”


  芳釵見他左一句右一句都不離丸香和青澄，顯然是在氣惱她們兩個擅自離開，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忙笑道：”二爺說的是，我現在就帶人找丸香和青澄去。二爺放心，她們兩個雖然年紀小，但不是不懂事的人。肯定不會跑去梨香院給二爺惹事兒的。”


  賈珂心中好笑，冷哼一聲，道：“最好是這樣，不然我這兒廟太小，怕是裝不下她們兩尊大佛了。”


  芳釵聽他這麽說，忙出去打發院子裏的婆子四處找人去。


  瑪瑙又去拿眉筆，想起件事，道：“我剛才進屋的時候，還看見青澄繡了一半的繡囊放在繡凳上，這活是昨天我讓她做的，這幾天我冷眼瞧著，青澄雖然愛占別人的便宜，愛管別人的閑事，但不是馬虎人。若她真出去時間長了，應該不會隨手把繡囊就放在繡凳上，萬一誰沒看見直接坐上去，這繡囊就毀了。”


  賈珂心中一動，道：“那你覺得她是跑哪去了？”


  瑪瑙笑道：“這我哪能想到，沒準兒剛才外麵有什麽稀奇事兒，她就跑去看了。倒是丸香，她身子不大好，總是懶洋洋的，不太愛動彈，這麽久沒回來，估計是哪個主子看見她，順手交給她什麽差事讓她做去了。”


  賈珂心道：“丸香身子不好？我可沒看出她殺人的時候身子不好。”於是麵露關切之色，問道：“丸香怎麽身子不好了？她是有什麽病嗎？”


  瑪瑙道：“也不能說是病，就是她前兩天都無精打采的，動不動就打哈欠，我本來以為她也染上了風寒，就讓她回家去歇著，但是她跟我說她不是得了風寒，是這兩天累著了，我就讓她多休息休息，把她該做的事都分給別人。那時她還好好的，但是前天晚上我起夜，經過她房間的時候，聽到房間裏傳來一陣低低的慘叫聲。


  我嚇了一跳，忙推開門，就看見她在床上打滾，還不斷用頭去撞牆。我伸手去攔她，結果她好大的力氣，一下子就把我甩到地上了。素錦是和她住一間屋的，不知怎麽睡的和死豬似的，什麽也聽不見，我去推她也沒用。我沒辦法了，就想去找人幫著一起攔住丸香，這時丸香卻突然停下了慘叫，從床上坐起來，很清醒的問我：‘姐姐怎麽過來了？’


  我就問她是怎麽回事，她跟我說這是她從小就有的毛病，一旦做噩夢就會這樣，不礙事的。然後素錦也醒過來，問我們發生了什麽事兒。我就把剛才的事告訴她，還問她怎麽睡的這麽沉，她也很不好意思，說自己從前還沒睡的這麽老實，想是這幾天累著了，才睡的這麽香。”


  賈珂心道：“先前怎麽叫怎麽推都喚不醒她，丸香清醒過來的時候她突然也醒了，這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這一定是點穴，丸香還會武功嗎？賈府哪來這樣的丫鬟？”


  忍不住瞥了眼裝著丸香的櫃子，暗道：“真是萬幸，她本來就比我大七歲，又會武功，若非我這柄寶貝匕首，現在我一定去和青澄做伴了。不過她離著這麽近都沒發現我，可見她武功差勁得很。並且她身體好輕，不然我也不一定抱得動她，不知道她那‘病’究竟是怎麽回事。”


  賈珂問道：“素錦醒過來之前，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嗖嗖的風聲，或者什麽東西飛落的聲音？”


  瑪瑙略一思索，笑道：“當時丸香一直在大聲咳嗽，就是真有這種聲音，也被她的咳嗽聲給蓋過去了。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


  賈珂道：”沒什麽，我隻是好奇。”


  瑪瑙道：“嘿，那天晚上是挺稀奇的，但是也就那天晚上稀奇，昨天晚上我專門去丸香和素錦門前轉了轉，什麽聲音也沒聽見，可見她昨晚睡的很好，前天晚上那麽大動靜應該真是做噩夢突然發病了。”


  說罷，放下玉簪花棒，瞧著賈珂的臉笑道：“雖然和從前相比是變了樣，但是臉上的傷確實不明顯了。”


  拿來銅鏡給賈珂一照，賈珂瞧著銅鏡裏倒映著的人影，乍一看自己有三四分相像，但是額頭太高，眼睛太小，鼻子太寬，臉頰太厚，下巴太方，就好像被人在臉上打了一針筒的水似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剛笑了一下，臉上就簌簌的往下掉粉，瑪瑙忙伸手輕輕搭在他的嘴上，正色道：“二爺快別笑了，好歹心疼心疼我出的力。”說完也忍不住咯咯笑起來。


  賈珂道：“好，我不笑就是。”說完果然板起臉來，一笑也不笑。


  瑪瑙收回手，忍不住又是一笑，然後打開衣櫃，給他找衣服換上。賈珂想著那天自己偷偷溜出去練槍，穿的本就少，跳下河後，衣服全都濕透，一大半用來給梅念笙包紮傷口，還有一小半穿在身上，後來泰阿買來衣服，也是薄薄一件外衣，便道：“我病還沒好，今天穿厚點兒。”


  瑪瑙答應著給他找出件大紅底子五彩繡金緞麵鬥篷披在身上，笑道：“二爺既然要我留下看家，我就留下看家。隻是有件事，二太太先前隻給二爺找了丫鬟和婆子，卻沒找小廝，二爺出門不好隻帶個丫鬟不帶小廝，我看要不向珠大爺借個小廝來用。


  咱們臨時找個小廝，倒不是不可以，就怕他會和二爺先前那個泰阿一樣逃了。剛才老太太還說呢，官府好慢的效率，連泰阿這種從沒出過遠門的逃奴都抓不到。”


  賈珂含糊應一聲，心中甚是愧疚。瑪瑙並沒在意，隻當賈珂是在難過泰阿背叛自己，幫他將鬥篷係好，又打發小丫鬟找芳釵回來。


  芳釵愁眉不展的從外麵走進屋來，道：“真是怪事，兩個大活人，竟然就這麽不見了。”


  賈珂心道：“你不用急。青澄剛死，她的屍體自然是沉下去的了。等過幾天，她的屍體腐爛，開始產生氣泡，自然就浮上來了。不好，不好，那井裏泡著屍體，井水喝下去豈不是要出問題，等我從衛家回來，就得想辦法把她們引到井邊瞧瞧。”


  瑪瑙道：“別急，咱們府上那麽大，她們真亂跑，一時找不到也正常。你陪著二爺去老太太那兒去吧，瑚大爺、璉二爺和珠大爺都在那兒呢。”


  芳釵見賈珂鐵了心要自己跟著出門，隻好笑著答應下來。又去見賈母，賈母看著比前幾天清減不少，見到賈珂，細細看過他的臉後，笑道：“瑪瑙這丫頭一向手巧，我就知道她能給你把臉上的傷都遮了。”


  又看了看坐旁邊神思不屬的賈湖和賈珠，歎氣道：“到了衛家，你顧著你瑚大哥和珠大哥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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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病”是某幾本小說裏的


  以及屍體掉進井裏過幾天才會浮起來我是上網查的，本來我還以為金釧跳進井裏屍體很容易就被發現，應該是立馬浮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