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顧重年殺人故事（四）

  把周芳的屍體放在了地上，顧重年也癱坐在了沙發上。他甚至沒有去探探周芳的呼吸，因為他幾乎可以確定，周芳已經死了，而且是被他給掐死的。為什麽要掐死他呢？顧重年在心裏偷偷的問自己。大概是嫌她太煩了吧！問過之後他又如此回答自己。


  然後發現周芳已經死去這個事實的顧重年便陷入到了回憶中。很奇怪的是，在他的回憶中，並沒有大學和之後和周芳相處的瞬間。他所能夠想起的，幾乎都是中學時代發生的事情。是周芳偷偷的幫忙，是她仗義打那個男生耳光，是她送自己新眼鏡，還有她問過自己的那些數學題。恩，的確，周芳當初每問自己一道數學題，顧重年都會偷偷的記下來。


  他覺得這是一種見證，一種自己正在和一位非常優秀而且漂亮的女孩兒交往的見證。周芳到底也不會知道，顧重年因為這些見證的存在而欣喜了多久。她也肯定不會相信，其實顧重年是真的深深的愛過她的。


  不過那愛好像是瞬間的，那愛好像是短暫的，所以在那種愛消失之後，顧重年才會變得這樣無情。畢竟他本來就不會一個會愛人的人，他是如此的自私和敏感，他真正在愛，並且會一直愛下去的，或許隻有自己而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顧重年才從自己的回憶中回過神來。又看了躺在地上的周芳一眼，顧重年不斷告訴自己，這個女孩兒死了，她是真的死了。因為周芳死了，所以再也沒有留給自己去發脾氣，或者是去緬懷的時間。現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在等著顧重年去做，那便是處理周芳的屍體。


  要怎麽處理呢？關於周芳屍體的處理辦法，顧重年設計了不下四種方案。一種是藏在冰櫃裏，一種是藏在床底下，一種是用水泥封起來，一種是用福爾馬林跑起來。然後再顧重年糾結這四種方案的過程中，他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那就是自己是如此的渴望，渴望將周芳留在自己的身邊。為什麽要有這樣想法呢？他想不明白，所以無比的痛恨自己。


  又因為痛恨自己，所以顧重年將這四種方案全部都否決了。現在他要出第五種方案，一種完全將周芳這個人從自己的世界中脫離的方案。畢竟他是一個愛自己的人啊，一個愛自己的人又怎麽會留一個死人在自己身邊折磨自己呢。


  而這個不讓死人折磨自己的辦法，就是把周芳扔到縣城高中旁邊的那條河裏。為了能夠做的神不知鬼不覺，顧重年甚至花三百塊錢租了一輛車，自己開車把裝著周芳屍體的編織袋拉去河邊的。當然，他還用自己的辦法在那個時候偽造了一個不在場證明。


  因為顧重年的這一係類動作，導致周芳的屍體在一周之後才被人發現。因為周芳和顧重年兩個人這個時候已經臨近畢業了，所以大家都是搬出來住的，而周芳恰巧是自己一個人住。所以在她失蹤之後，根本不會有人會知道。雖然她的母親中途打過一次電話無人接聽，但是也以為是出去玩了或者工作忙而沒有細細追究。一周後便到了周芳論文答辯的日子，因為沒有參加答辯，又找不到周芳的人，所以學院的領導才報了警。警察搜羅了所有跟周芳有關係的地方，最終在縣城高中的小河邊找到了她。找到她的時候，周芳的屍體已經泡得水腫並開始腐敗了。


  而因為顧重年表現得過於悲痛，並且有人證明他們兩個人已經分手了，所以警察出人意料的並沒有過多的懷疑他。後來因為周芳的案子過於複雜，警察也就不了了之了。除了周芳的父母隔三差五的會到警察局裏去問一兩次，許多人甚至已經忘記了周芳這個人曾經存在過。


  隻是任憑所有人都忘了，有一個人都不會忘記，而這個人便是顧重年。作為最多想起周芳的那個人，顧重年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夢到周芳。夢到她高中時候的樣子，夢見她問自己為什麽要殺她，夢到她來找自己索命。開始的時候顧重年還會害怕，可是時間長了，他幹脆就在夢中跟周芳對抗了起來。他不會心疼一個或者的周芳，更不會心疼一個死去的周芳。


  就這樣，時間來到了他們到四號工廠探險的日子。其實開始的時候顧重年是不想來的，可是因為公司裏沒有人願意去那樣的一個地方，而公司偏偏又接了這樣的一個案子。為了表現自己的積極，顧重年也隻有硬著頭皮上陣了。


  來到四號工廠以後，顧重年感覺自己在任何地方都能夠看到周芳的影子。尤其是在楊飛飛驚叫看到女人頭發的時候，顧重年更是感覺肯定是周芳來找自己索命了。他努力穩定住自己的情緒，不讓團隊裏的人發現破綻。與此同時，他也已經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


  而密室的牆上被寫下的字，更讓顧重年覺得詭異。“終將為所做的付出代價”，顧重年反複在心裏將這一句話念了好多遍。可是不管念多少遍，他都認為這話是針對自己的。所以在遊戲中，他講述出了自己殺害女友的故事，並在故事中表述了自己的懺悔。當然顧重年肯定不是真的明白了自己的錯誤，他不過是希望周芳在天有靈能夠放過自己，幫助自己出去而已。


  懺悔之後，顧重年的故事就算講完了。縱使別人的故事又將繼續，他也不會真的聽進耳朵裏去了。講述周芳的故事已經耗費了他太多的心力，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靜靜等待警察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