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靳老爺子心中悲痛,忍不住的埋怨起安燁來:“你說你們這些孩子,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們怎麽都沒有告訴我一聲?”
如果不是去了安老爺子的住處,他都不知道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
安燁有些心虛:“我們也是怕靳爺爺您擔心,對您的身體不好。”
原本也是糾結著要不要告訴他一聲的,但從阿明那裏打聽了靳老爺子近來的狀況之後,還是決定先瞞著他。
靳老爺子長歎了口氣:“你們這些孩子啊,瞞著我隻會讓我更擔心!”
向著指著:“走,扶我去看看你爺爺。”
病房裏隻有安然和安文庭,看到靳老爺子來了,安然也立刻迎上前:“爺爺,你怎麽來了?”
“我不來你們打算瞞我到什麽時候?”
依然是歎著氣,對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安老爺子說道:“老安啊,你說你躺在這裏算怎麽回事?能爭點兒氣趕快醒過來嗎?你不是在和我打賭然丫頭肚子裏的孩子是男是女嗎?你得看著她生出曾孫來,把輸我的錢全都一分不差的給我。”
聽安然對眼前這個老人的稱呼,安文庭就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
這麽難得的機會,他當然是不可能放過。
如果靳老爺子能看在自己父親的臉上對他加以照拂,那還愁安氏沒有發展嗎?
“靳伯父是嗎?謝謝您能在平忙之中抽空看探望家父。”
雖然安文庭表現的禮貌謙遜,但他是什麽樣的人,他早就從靳逸塵還有安老爺子口中聽聞過,而且他在當初調查安然的一切時就已經知道安文庭的所做所為了。
所以靳老爺子對他這個故人之子是完全沒有任何好感的。
其實即便如此,隻要安老爺子能開口讓他幫忙,他也會看在故人的麵子上多少對安文庭加以照顧的,可是他清楚安老爺子並不是這麽想的。
淡淡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後對安然招了招手:“然丫頭,逸塵那小子呢?老安都出了這麽大的事,他還舍不得丟下公司裏那點兒破事,他究竟是怎麽做人孫女婿的?”
雖然靳老爺子的漠視讓安文庭有些尷尬,但怎麽也不想錯過這個機會,所以迫不及待的幫著靳逸塵說話:“逸塵這些天可是沒少費心,能住進藍銳也都是因為他和藍家謹少的交情。”
安燁刻意的冷笑出聲,真當自己是靳逸塵的嶽父了?真當自己跟靳逸塵親近的很?真是可笑!
如果不是因為有靳老爺子在,安文庭肯定會毫不客氣的給安燁一記耳光。
不管怎麽說,他也是他的親生父親,是給了他生命的人,他竟敢嘲笑自己的父親,誰給他的膽子?
安文庭的目的靳老爺子是心知肚明。
雖然不喜歡這個人,但是當著安老爺子這個故交老友的麵,也確實不能太明顯,所以對安文庭的拍馬屁也沒有表示什麽,而是交待安然:“給逸塵打電話,讓他趕快到醫院來!”
安文庭也看出了靳老爺子能他的冷漠,再看他和安然的親密,是越發的後悔當初沒能善待安然。要不然,以和靳家姻親的關係,靳家怎麽也會在生意場上對他多加照拂,他還用得著像今天這樣發愁嗎?
越想就越是埋怨周月琴母女兩個,當初就是她們容不下安然,就是她們總在他麵前說安然的壞話,為了她們母女兩個,他才會對安然不聞不問。
但是他卻不想想,如果他是真心想對安然好的話,周月琴母女能阻止得了她嗎?
就連安燁這個親生兒子也可以不聞不問的,又怎麽可能會善待一個養女?
看到安文庭,再想想自家那個兒子,靳老爺子心中真是說不出的感慨,難道真是有了錢卻失去了最為可貴的親情?
雖然有醫生的全力救治,讓安老爺子暫時脫離了危險,但一直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靳逸塵看過邵致遠交給他的所有資料,冷靜的問他:“都證實過了?”
對邵致遠的辦事能力他還是放心的,但這件事情的確是茲事體大,讓他不得不再次確認。
“都證實過了。”
邵致遠從桌上拿出一份文件給靳逸塵:“這是我暗中做的DNA,不會有意外。”
靳逸塵唇角揚起無情冷漠的弧度:“看來還真是意外收獲!”
安琪近來身體一直不舒服,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感冒一直好不了,而且是低燒不斷,所以隻能去醫院看醫生。
可是醫生的眼神卻讓她心有生出隱隱的不安:“醫生,我是得了什麽重病嗎?”
她心中猜測,難道是得了癌症這種不治之症?安琪突然渾身發冷。
“先去做個全麵的檢查,也許隻是一般的細菌感染。”
醫生隱諱的態度更是讓她不安,在看到其中一項檢查項目的時候,安琪渾身的力氣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樣,整個人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HIV,她為什麽要做HIV檢查?
“不對,一定是我理解錯了,一定是的!”
在一次次的自我暗示中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去做了檢查,等待結果的過程對安琪來說簡直就像是一個世紀一樣的漫長。
“HIV陰性。”
聽到醫生這無情的宣判之後,安琪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醫院的,一心想著的就是她這輩子算是徹底完了。
怎麽會這樣?她怎麽可能會感染艾滋這種病?
一直以來她隻有賀文傑這麽一個男人,而且也沒有吸毒這種嗜好,怎麽可能會感染上這種病?
賀文傑!
安琪突然兩眼放大,因為仇恨而染的血腥的雙眼恨不得將賀文傑給撕個粉碎!
除了他,她實在是想不出任何別的可能!
顫抖著拿出電話撥給賀文傑,在焦慮憤怒的等待之後,電話終於被接通了。
電話另一端的賀文傑還沒有說什麽,安琪就立刻命令他:“現在就給我回家,立刻!馬上!”
說完之後就掛了電話,氣憤的渾身發抖。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她就算是死也絕不會從安然手中搶過賀文傑的,那樣的話感染艾滋的人也會是安然而不是她!
悔不當初的安琪趴在車內失聲痛哭,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悲劇!
掛斷電話的賀文傑呆呆的看著手機屏幕,是真不明白早就已經形同陌路的安琪怎麽會突然又失控了。
“怎麽了?”
從廚房中端著水果出來的曾婷看他發呆,好奇的問道:“是她打來電話了?”
她知道安琪的存在,卻一直沒有威脅為難過他,這讓賀文傑最為感激。
“嗯,也不知道又發什麽瘋,讓我回去。”
曾婷立刻催促他:“那你快回去吧,別讓她等急了。”
曾婷的善解人意一直都是他最為喜歡的,笑著拍了拍她的臉頰:“我去去就回來。”
“好!”
送走了賀文傑,曾婷臉上的笑容盡數斂去,神情冷漠的不帶一絲感情。
回到房中撥通了冷傲絕的電話:“絕少,剛剛賀文傑被安琪叫回家去了。”
在辦公室中的冷傲絕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著桌麵:“安琪今天去醫院做過檢查了,你立刻收拾東西,我會讓人過去接你。”
曾婷略一遲疑,還是堅定的回應:“是!”
她的使命全都完成了,也是時候該功成身退。
當初生不如死的時候,是冷傲絕救了她,是冷傲絕給了她活下去的勇氣,她雖然已是殘破之軀,但是卻不能死。
如果她死了,重病纏身的母親就失去了最後的依靠,她得活著,為了母親。
所以,在冷傲絕要從國外找一個帶回國來完成這件事情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自告奮勇。
一來為了報冷傲絕的救命之恩,不過更為最要的還是為了母親。
她知道,就算她出了事,冷傲絕也一定會善良她的母親。關於這一點,她從來沒有懷疑過。
看著和賀文傑相處的家,曾婷心中竟是有些慕名的不舍。
其實和賀文傑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想想是人生中最平靜幸福的時光,讓她像一個正常的女人一樣享受著男人的疼愛,享受著平凡卻充實的家庭生活。
可是她也清楚,這一切都不過是個夢,終有一天夢會醒,隻是沒想到這一天竟來的這麽突然。
這些日子的相處,她知道賀文傑對她完全沒有任何的感情,也知道自己不過是個替身,可是他對她這個替身好也是不爭的事實,麵對那樣的溫柔體貼,說完全不動心根本是不可能的。
是的,就算她冷靜的知道自己的行動目的,就算她一再告誡自己這不過是場夢,是個交易,可是大腦還是沒辦法控製自己的心,還是忍不住對賀文傑動了心。
隻是她這樣的人,如果賀文傑知道她的狀況,恐怕會恨不得將她給生吞活剝了。
曾婷緩緩的關上了門,也將自己那段最溫暖幸福的日子給塵封了起來。
安琪讓他回家,賀文傑知道她所指的是他們兩人的新婚房。
果然,回去之後就見安琪已經等在那裏,整個房子空蕩蕩的,傭人也全都被她給支走了,整個人周身都散發著怒氣。
“又怎麽了?”
麵對安琪的怒氣,賀文傑完全是不放在眼裏,悠閑自在的坐沙發上,修長的雙腿翹起二郎腿,看起來也真的是俊雅極了。
當初她就是被他這副模樣吸引,所以也不管他的出身家境,就那樣不顧一切的將他給搶了過來。
那時候的賀文傑,隻一件白襯衫,簡單的牛仔褲,就顯得那樣的與眾不同,就能讓全校的女生都對他傾心不已。
安琪一時間竟是有些恍惚,她曾經愛上的是這樣優秀的男人。
曾經的安然忙於打工,所以就提供了他們在校園中約會的機會,想到周圍的女生投來的豔羨目光,安琪至今都曆曆在目,當初那種像是得到了全天下的驕傲心情也是記憶猶新。
見她叫來了自己卻一言不發,賀文傑是有些厭煩了:“究竟什麽事兒,我還忙著呢!”
記憶突然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醫生對她無情的宣判。
隨手拿起身邊的抱枕丟給了賀文傑,憤然斥責:“你自己做了什麽好事,竟還有臉來問我!”
一頭霧水的賀文傑將抱枕丟到一邊:“你又發什麽瘋?”
現在的賀文傑是完全不擔心她嚷嚷離婚,有安文庭夫婦兩個人給她撐腰,他有什麽好怕的?
“我發瘋?”
安琪直接將診斷書摔在了他的臉上:“我今天去醫院做了檢查,HIV呈陽性。”
看賀文傑一臉事不關己的茫然樣子,一直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的安琪徹底發瘋了:“我被感染了艾滋!是艾滋!”
聽到這個消息,賀文傑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就好像是在問,你怎麽會感染上這種病?那我呢?我豈不是也被你感染了?
他首當其衝想的是,他無論和安琪或者曾婷在一起,都是從來不用安全套的。
如果他也被感染了的話,那該怎麽辦?
看他慌張的臉色變白,安琪覺得自己好過多了:“怎麽,你也知道怕了?”
賀文傑像瘋了一樣扣住她的肩膀來回搖晃著:“你究竟背著我做了什麽?說,你背著我勾引了多少男人,給我戴了多少綠帽!”
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沒有問題,所以理所當然的,安琪得了這種病,根源肯定是不在他。
想到她在醫院公然勾引靳逸塵和藍謹之,他更是認定了她做了些不三不四的事情。
但安琪卻甩開她:“我從始至終就隻有一個男人,除了你沒人碰過我!”
所以呢?
賀文傑臉上的血色盡褪,整個人都露出前所未有的慌張。
“你與其來質問我是怎麽回事,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碰過什麽髒女人,讓我得了這種病!”
如果可以,她現在是真的恨不能殺了他!
他碰過哪些髒女人?
他除了安琪和曾婷之外,從來沒有碰過別的女人。
可是安琪說隻有過他這樣一個男人,那就不可能是她,難道……不,絕對不可能!
心中剛生起一種預感,但很快就被他給否定了,曾婷那樣的女孩子,怎麽可有那種事情?
安琪見他臉色陰晴不定,出言問他:“你最近就沒覺得有什麽不適嗎?”
頓了頓後繼續問道:“比如腹泄、發燒什麽的。”
經安琪這樣一提醒,他才終於意識到自己近來的確是有些症況,可是他一直以為隻是小感冒,所以這幾天一直都在吃感冒藥。
賀文傑全身上下發冷,就像是掉入了無底深淵一樣,越來越覺得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