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4章

  見曾婷走了,賀文傑這才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拿起手邊的手機,開機後立刻撥出了和靳喬海單線聯係的那個號碼,不出意料的是果然是冰冷提示空號的機械音。


  賀文傑有失頹廢的丟下了手機,生出不知所措的挫敗感。


  闖進書房的人他雖然沒有看到,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跟靳逸塵有關。


  隻是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究竟是哪個環節在出了錯,保密工作一直都做的很好,可為什麽還是把消息給泄露出去了?


  再過一天,隻有一天他就可能讓安然回到自己身邊,沒想到最終還是功虧一簣。


  但現在更讓他焦躁不安的是接下來的事情該怎麽辦?

  原本靳喬海承諾在會為他善後,可依現在的情況來看靳喬海的情形應該也不樂觀。


  如果靳逸塵來找他麻煩的話那該怎麽辦?

  他的一切都不足以與靳逸塵抗衡。


  一直被這種焦慮不安的心情所折磨著,總是擔心吊膽擔心靳逸塵會來找他麻煩,也擔心安家會為了顧全自身而舍棄他。


  但很快,他的心情就暫時平複了下來,至少可以暫時安心的在醫院中養傷,這一切全都是緣於安然的一份獨家采訪。


  采訪裏安然提及曾被綁架之事,雖然她說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但賀文傑卻清楚,其實就是這一次被他綁架的事情。


  那天他故意借由工程問題支開了所有的施工人員,在她辦公室中放了迷香,這才成功將她帶了出來。


  他也曾想過要將安然暫時安置在別的地方,可無論是哪裏都不能讓他安心,而且他想要天天見到她,所以最終靈光一閃將她帶回了和曾婷的住處,安置在書房中。


  那幾天看著靳逸塵四處尋找卻全無成果的頹廢樣子,他心中生出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更是覺得其實打敗靳逸塵是一件很輕而易舉的事情。


  每天他都在懇求著安然能原諒自己,懇求他們可以重新開始,可是安然卻總是對他冷冷的,到了後來甚至是一言不發,始終緊閉著眼睛連看都不再看他一眼。


  他絕望了,甚至是動了要帶著安然一起離開,讓她徹底的遠離靳逸塵,那樣就可以重新全心全意愛他的想法。


  可是他剛準備買機票的時候,安然竟被人救走了。


  她在采訪中說沒有看到過綁架她罪犯的臉,反正也沒有受到什麽傷害,所以也就沒打算再追究。


  他記得安然曾跟他說過:隻要肯放了她,她可以念在昔日情分上不計較這次的事,也會守口如瓶,不會對任何人提起。


  賀文傑心中溫暖,看到安然對他還是有情的,否則也不會對此事絕口不提,她是想要借這個采訪讓他安心。


  越發覺得安然好的同時,賀文傑也是疑惑,救走安然的人究竟是誰?

  如果靳逸塵知道是他綁架了安然,以他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如此平靜的,他也一直在這種糾結的心情中養傷。


  安家,看到安琪還呆在家裏完全沒有要回去的意思,安文庭不由的蹙起了眉頭:“文傑受了傷,你怎麽也不去醫院看看?”


  平心而論,賀文傑這個女婿除了出身之外,各方麵還真是挺讓他滿意的,不管是能力還性格。


  也正是因為這樣,當初他才會幫著安琪將賀文傑從安然手裏搶了過來。


  可是他現在是真的不明白了,當初要死要活搶到的丈夫,這才結婚多久,怎麽就跟老死不相往來的仇人一樣?

  “爸,他受傷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安琪不以為意的說道:“再說誰知道他是為什麽受的傷?”


  安文庭有些生氣:“是在工作施工時被掉落的設備砸到的!”


  這是賀文傑給他的理由,他自然也是沒有任何的懷疑。


  他不相信以賀文傑對安家的依附,會有膽子在外麵胡來。


  可是安琪卻依然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那也隻能怪他能力不足!沒那輕鋼鑽就別攬那瓷器活,如果換成是人家靳逸塵,還會有這樣的事情嗎?”


  從女兒的話語間,安文庭敏銳的察覺到了一些什麽,沉下臉來警告她:“我不管你心裏有什麽心思,都統統給我打住,別說靳逸塵疼安然都疼到骨子裏去了,就算他還單著,也不是你能肖想的!”


  被點被的安琪臉上一紅,索性也不藏著了,理直氣壯的反駁:“我有哪點比安然那賤人差了?她不就是使了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才得到靳家少夫人的位置嗎?隻要讓靳逸塵知道我比她好,難道他還會喜歡那個賤人?”


  當初她既然能從安然手中搶來賀文傑,那麽現在也一樣能從她手中搶來靳逸塵。


  隻要靳逸塵發現了她的存在,就一定會發現她這個修養學識都更勝一籌的自己比安然更優秀,更適合做靳家少夫人。


  “就憑你?人家安然肚子裏可是懷著靳家下一代少主,你想和她爭?簡直是癡心妄想!”


  安文庭第一次感歎,自己怎麽就生了一個這麽蠢又不知深淺的女兒?

  以前總覺得安然上不得台麵,可是現在發現,安然聰明冷靜不知道比安琪強了多少倍!

  早知道安然和靳家有這樣的緣分,當年從收養她的那天開始,他就會好好栽培她,會讓她成為真正的安家大小姐,以著那丫頭的性子,一定會全心全意回報他的。


  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安琪卻不知羞恥的繼續堅持自己的想法:“她能生,我也能生!”


  安文庭被她這話給氣壞了,指著她身體直發抖:“你……你簡直就是個孽障!”


  就連周月琴也被自己女兒這想法給嚇到了,忙上前勸她:“小琪啊,你聽媽說,那靳逸塵真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以後可千萬不能再有這種想法了!”


  靳逸塵對安然的那種好,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得出不僅僅隻是因為她肚子裏那個小的,他是真的是在用自己的性命愛著安然的,就算她是這輩子都生不了孩子,他對她的感情也是絕對不可能改變的。


  所以,靳逸塵為了安然那可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她不想讓自己的女兒飛蛾撲火。


  “媽,怎麽連你也要小看我?難道連你也覺得我比不過安然那個賤人嗎?”安琪悲痛的大叫。


  自己隻有安琪這麽一個女兒,所以無論如何也要求阻攔她:“小琪啊,你現在已經嫁給文傑了,文傑那孩子家世雖然是單薄了些,但卻也是個讓人紅眼的青年才俊,而且長的也不比靳逸塵差,重要的是對我和你爸真的像是親兒子一樣……”


  “夠了!”


  安琪不耐煩的打斷她:“她既然那麽好,那你去嫁給他好了!”


  說完後,不再理目瞪口呆的周月琴,徑自上樓去了。


  回過神來的周月琴擔憂不已的求助安文庭:“她爸,這可怎麽辦,這丫頭是徹底魔怔了,她要是真做出什麽來……”


  不僅會連累到她自己,恐怕還會讓他們家破人亡。


  這一刻,就連周月琴也開始感歎,她怎麽就生出了這麽個不讓人省心的女兒呢?


  安文庭臉色難看,沉思了片刻後,對周月琴囑咐道:“把她給我鎖在房間裏,哪兒都不準去!”


  出不了門,他倒是要看看她還怎麽去接近靳逸塵。


  周月琴在這一刻隻能將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自己丈夫身上,覺得他無論做什麽樣的安排都是正確的。


  沒有任何的遲疑:“我這就去吩咐王嫂把房間給鎖起來,找人來把窗戶也給封起來!”


  隻要能讓那丫頭能別闖出禍來,讓她把全部房間給隔離了她也會照辦的。


  安文庭沒有反對,沉凝了片刻後對周月琴說道:“明天你去醫院看看文傑,他受傷了,我們家的人總該要露麵的。”


  周月琴知道他的意思,越是在這種時候,他們越是不能失去賀文傑這個女婿,這樣對安琪來說也是一種束縛。


  所以她當然不會反對:“放心吧,我知道怎麽做。”


  翠雍城。


  靳逸塵幫安然吹著頭發:“怎麽樣,今天有沒有什麽不舒服?”


  若不是安然這次被賀文傑給綁架了,他們的確還不知道安然已經懷孕的事情。


  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隻是這種福氣如果可以,他倒是寧願不要!


  當接到冷傲絕的電話,說是知道安然被藏在什麽地方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發抖,就連聲音中也透著隱隱顫抖。


  因為一直以來沒有消息,他其實是真的已經開始害怕了,他真的不知道安然如果出了什麽事情的話,那他該怎麽辦。


  這是他從來未曾有過的恐懼,也許就是因為愛的太深吧!


  當看到安然的那一瞬間,他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所以他也沒有任何猶豫的衝上去打暈了賀文傑。


  當時盛怒之下的他沒有將昏迷之中的賀文傑給直接結果了,一是因為有冷傲絕阻攔,更重要的原因安然突然腹痛難忍,他急著要將她送往醫院。


  沒想到結論是懷孕一個月的消息。


  當時安然愣住了,他也是愣住了。


  不是不高興,而是不知道究竟該做何反應。


  “傻了?當了爹不會是連話都不會說了吧?”


  是冷傲絕戲謔的聲音將他拉回了現實中。


  他隻記得自己抱起了還處在懵懂之中的安然,聲音也在發抖,這一次卻是因為激動而發抖:“然然,我們有孩子了,我們要做父母了。”


  安然伸手撫著平坦的小腹:“我什麽也感覺不到,你說該不會是醫生誤診了吧?”


  靳逸塵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藍銳的醫生可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會誤診的。”


  安然至今天還是有些恍惚,從床上翻起身:“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對不對?”


  雖然她一直盼著能有一個和他的孩子,可當這個孩子真的出現她的生命中,安然隻是覺得很神奇,有些不敢相信,生怕老天在和她開玩笑。


  靳逸塵隻是一直淡然的笑著,想到什麽的他揉著她的頭發問道:“我沒有立刻為你出氣,還讓你接受了那樣一個采訪,你會不會生氣?”


  “不會啊!”


  安然坦然的看著他:“我知道你這是要放長線釣大魚,換成是我也想要一擊致命,總是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亂跳,真的很讓人心煩。”


  安然還配合心煩的皺起了小臉。


  靳逸塵將她擁入懷中,神情冷峻:“那些傷害了你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深夜,口渴的安然不想吵醒靳逸塵,小心翼翼的起床下樓去喝水。


  可是在經過簡睿軒房間的時候,從半掩著的房間中傳來嚴厲威嚴的聲音,雖然是簡睿軒的沒錯,可是那種態度卻和平日的他相差十萬八千裏。


  好奇的探頭從房門看去,就見簡睿軒霸氣的坐在沙發上,牆上的投影是被他訓斥的直擦冷汗的中年男人。


  不過讓安然最為吃驚的是,那個中年男人正是他們簡意的總經理。


  似乎是聽到了門外傳來的聲音,簡睿軒循聲看了過來,安然不好意思的對他笑了笑,簡睿軒也露出了麵對她時陽光炫目的笑容。


  “行了,就按我交待的去辦吧!”


  說完之後,直接無視對方欲言又止的樣子,直接合起了麵前的筆記本,牆壁幕布上的影象也消失了。


  “對不起,我是不是打擾你了?”安然推開門,很不好意思的道歉。


  “進來坐啊!”


  拉著她走進房間坐了下來,簡睿軒笑著問他:“是不是挺意外的?或者挺好奇的?”


  簡睿軒、簡意,現在想想都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隻是從前根本沒有想到。


  這樣眼神無辜懵懂的陽光花美男,安然實在是想不到他也有霸道總裁的一麵。


  才十五歲的少年啊!


  簡睿軒老實的對她說:“簡意是簡家的公司,當初我年紀太小,所以就一直由大外甥幫我打理著。”


  “隻不過當初的簡意已經是苟延殘喘,要不是大外甥能力出眾,簡意早就不存在了!”


  “我滿十歲的時候,大外甥就讓我參與了簡意的所有運作,十四歲的時候就把簡意交給了我。”


  雖然是有了心理準備,但安然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原來我的大BOSS竟然是你啊!”


  怪不得她能那麽輕而易舉的進入簡意,怪不得她在簡意中那麽順利。


  似是明白她心中所想,簡睿軒拍拍她的肩膀:“那是因為我外甥媳婦兒是最棒的!”


  看他篤定的表情,安然真的是哭笑不得:“你能別這樣安慰我嗎?”


  人家的十五歲是集團總裁,她的十五歲呢?


  人比人果然是氣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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