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3章

  “多虧有你的粥,真的好了許多。”靳逸塵抹著額頭,笑著道:“隻不過現在真的好熱。”


  熱意從胃部一直傳遞出來,讓他恨不得連身上的襯衣都給脫了。


  “你就忍忍吧!”安然柔聲說道:“如果再著了涼,恐怕會疼的更厲害。”


  在靳逸塵的一再堅持下,安然沒有送他去醫院,直接開著來時的那輛寶馬回了家。


  回到家將靳逸塵安頓好,生怕他晚上又會疼的隻咬著忍著,所以安然並沒有回自己房間,而是留在了他的房間。


  也許是今天太過忙碌,加上身體的不適,靳逸塵很快就睡著了。


  而一直心中記掛著他的胃病,安然在網上搜索著所有她所知道的藥膳粥的屬性,看看哪一款才是適合胃病的人吃。


  也不知道查了多久,困意襲來的她就直接趴桌上睡著了。


  半夜,當靳逸塵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她可憐兮兮的趴在桌上,或許是因為睡的不舒服,所以睡夢裏的她都是蹙著兩道英氣十足的眉毛,連嘴巴都是撅著表達不滿。


  再看筆記本頁麵上的內容,還有她做的精致筆記,心中感動的靳逸塵隻覺得前所未有的幸福。


  從母親去世之後,就從來沒有人這樣照顧過他。


  雖然身邊有爺爺和簡睿軒兩個親人,但這一老一少卻是都需要他照顧,而且爺爺因為對父親的愧疚,將一切都彌補在他身上,對他的要求也極高,而簡睿軒雖是長輩但年紀太小,又需要他照顧,所以這種柔和的溫情是他從來未曾體驗過的。


  合起筆記本和她的手寫筆記,打橫將她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第二天清晨,當靳逸塵醒過來的時候,身邊的床鋪已經空了,早就沒有了任何溫度,可以判斷安然的起床時間很早。


  洗漱後到廚房,看到她忙碌專注的身影,靳逸塵不受控製的唇角上揚。


  雖然看不到她在做什麽,但靳逸塵就是知道,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他準備的。


  看他下來了,這然回頭對他笑了笑:“再等十分鍾,包子熟了就可以吃了。”


  話雖這麽說,但安然還是先為他盛了碗粥:“先喝粥吧!”


  今天早晨她煲的粥是山藥雞肉粥,是先放蟲草、枸杞和紅棗煲好的雞湯,然後再用這雞湯煲的粥。


  隻是看這工序就知道她今天早晨起的有多早了。


  再看她眼底的陰影,就能料想到她的疲憊。


  這丫頭向來嗜睡,如果不睡到自然醒,恐怕就是有一屋子的鬧鍾也叫不起她。


  如果非要強行讓她起床的話,那帶著暗黑氣息的可怕起床氣是任何人也承擔不起的。


  可就是這樣嗜睡如命的她,竟然一大早就起床為他準備早餐了,靳逸塵真的是又感動又心疼。


  “以後別這麽麻煩,叫餐廳送過來不就行了?”


  對於靳逸塵的提議安然果斷否決:“一點兒也不麻煩的!再說餐廳的東西太敷衍了,怎麽信得過?”


  他的胃病本來就嚴重,如果再因為吃外麵的東西給吃出個好歹來怎麽辦?

  靳逸塵心疼不已:“可是你太辛苦我會心疼的。”


  安然笑著把蒸好的包子擺在他麵前:“那就趕快養好胃病,等你胃病好了,我就不用這麽辛苦了呀!”


  然後安然將一份準備好的便當遞到他麵前:“這是你的午飯,以後都不許在外麵吃!”


  靳逸塵沒有想到她竟然連午飯都準備了,心疼的握住她的雙手:“然然,我找到你不是為了讓你伺候我的。”


  “我知道。”安然笑著反握住他的手:“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沒道理隻是一味的讓他付出,自己隻是接受他給予的一切,卻什麽也不為他做。


  “晚飯記得盡量回來吃,如果實在回不來就打個電話給我,我給你送過去。”


  安然笑著說道:“反正你車庫裏有的是車,我去送飯也很方便。”


  靳越總裁辦公室,看著眼前精致的便當,靳逸塵都舍不得動筷子破壞它的美感了。


  邵致遠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靳逸塵對著眼前便當傻笑的情形,那怪異的畫風真是讓他小心肝兒亂顫。


  自家總裁自從戀愛之後,突然從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冷男神變得這麽接地氣,這讓邵致遠也是接受無能。


  更何況這種突然的畫風轉變真心是太過驚悚。


  自問沒那定力麵對這一切,邵致遠正準備就當沒來過似的,不帶走一片雲彩的悄悄離開,可是還沒來得及關上門,就已經被靳逸塵發現了他的存在。


  於是接地氣的驚悚畫風立刻切換成虐單身汪的高虐模樣。


  “這是安然怕我又犯胃病,特意起了個大早為我準備的……”


  怕交待的不夠清楚,靳逸塵繼續接著說道:“而且她說了,以後每天都會為我準備的!”


  總裁,我隻不過是昨天手機沒電而已,你用得著這麽記仇嗎?

  再說了,愛護動物人人有責,你這樣對待單身汪真的好嗎?就不怕保護動物組織找上你?


  完全無視掉邵致遠的抗議,靳逸塵又放出大招:“以後晚上我們加班或者去應酬,你都記得打電話通知安然,好讓她準備晚飯送過來。”


  說著還不忘補上一句:“那丫頭非得堅持讓我吃她做的東西,我當然不能拒絕。”


  “……”真沒想到自家總裁竟能厚顏無恥到這份兒上!


  再說了,加班應酬什麽的,你自己打電話給你未婚妻不就得了?你向來都那麽小氣,我要成天的給你未婚妻打電話,你還不得手撕了我?


  似是看出了邵致遠心中所想,靳逸塵毫不臉紅的說了句:“你打過之後我會再打一遍,這樣我未婚妻才能確定我是真的在工作,沒有敷衍她。”


  好想辭職炒了這總裁的魷魚怎麽辦?

  他不能明白什麽叫適可而止嗎?

  見邵致遠的臉色真是變難看了,靳逸塵終於大發善心的放過了他。


  安然一直是小心翼翼的護著他的胃,可是直到有一天,應付客戶時喝了兩杯酒,結果導致嚴重胃出血直接被送進了醫院。


  安然接到藍謹之的電話趕快到藍銳醫院的時候,就看他麵色蒼白,就連雙唇都沒有一絲血色的躺在那裏。


  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這麽脆弱的樣子,安然眼眶一熱,眼淚不受控製的就掉了下來。


  “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靳逸塵虛弱的笑著安慰她。


  看到她哭,就真的是心疼的不得了。


  衝她招了招手,安然抹著眼淚走到床邊坐下:“你這是賺錢不要命了嗎?”


  如果真是如此,她倒寧願他不是什麽四大家族靳家的繼承人,寧願他不是什麽呼風喚雨的靳越總裁,而是一個平平淡淡卻健康輕鬆的上班族。


  “放心吧,已經沒事了。”


  他的話音剛落下,就聽病房某一處傳來慵懶的調侃聲:“都快把血吐幹了,離死不遠了,還真是沒什麽大事兒。”


  循聲望過去,就見藍謹之雙手抱胸靠在窗戶上,保持著跟聲音一樣的慵懶姿態。


  想到自己剛才的表現,安然的小臉染上紅暈。


  藍謹之也沒有要繼續打擾他們的意思,對安然交待道:“這個不知死活的貨就交給你了,生死我藍銳醫院概不負責。”


  藍謹之嘴上說的雖然刻薄,但安然知道他是真的擔心靳逸塵。


  也許是太過虛弱了,送走了藍謹之之後沒多久,靳逸塵就睡了過去。


  藍銳醫院離她和南夏住的公寓不遠,走路也不過隻有十分鍾的路程,看他睡著了,安然就決定回去給他煲個湯。


  等安然回來的時候,在醫院外遇到兩個中年男女正在給一位老人講解什麽高回報、高利率的理財產品。


  “大爺,您聽我說,隻要投兩萬進來,我們保證每天有四百的利息,投三萬就是六百……”


  男人侃侃而談,女人也沒閑著,繼續誘哄道:“這可比你把錢放在銀行劃算多了!”


  安然本來是想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走開,卻聽到老人問了一句:“那如果我放十萬,這每天不都快有一千的利息了?”


  安然明顯覺得那位大神被這兩個神棍給忽悠的動了心,隻怕真的會不計後果的把一生的積蓄都拿出來給這兩個騙子。


  最後,安然還是決定不能坐視不管,改變方向走到三人麵前,拉著老人就警告他:“這種人都是騙子,你要把錢給他們,那你這輩子的辛苦可就全都白費了!”


  老人節衣縮食的積蓄,這些騙子也真下得了手。


  半路殺出她這麽個程咬金壞好事,兩個騙子也對她不客氣:“我警告你,別多管閑事!”


  但安然卻繼續勸老人:“大爺您想想,如果賺錢真這麽容易的話,那這街上走的人不都成富翁了?還工作幹什麽呀?”


  “臭丫頭,多管閑事!”


  眼見中年女人伸手過來就要打她,安然兩手都沒閑著,又不能白白挨打,扯著嗓子大喊:“警察同誌快來呀,就是這兩個騙子!”


  聽她喊警察,兩個中年人也顧不上確認,拔腿就跑開了。


  安然回頭看了眼一臉蒙圈兒的老人,無奈的搖頭長歎了一聲:“我明白你們想為子女多留些財產的心情,但也不能什麽人都相信呀!那兩個人明顯是來騙你錢的,怎麽就沒有一點兒警惕意識呢?”


  安然看向老人,那惡很狠的眼神還真是看的老人心頭一震,下意識的就退開,拉大與安然之間的距離。


  “我說這位大爺,你差不多也就得了,沒聽說過餡餅的前麵住往是陷阱嗎?怎麽迢真想把辛苦錢全給騙子啊!”


  沒想到老人對她的仗義出手絲毫不領情,反而是一臉的嘲笑:“我說你可長點兒心吧!我幹嘛非得住前走?繞著走不行啊!我撿了餡餅往後退不行啊!”


  “那麽多條路我幹嘛非得選有陷阱的?”


  所以說她是多管閑事了?

  安然為之氣結,怎麽這精瘦的老頭看她怎麽是一副看智障白癡的同情眼神?

  見安然一臉吃癟的模樣,老人倒是心滿意足了,還不忘教訓起安然來:“丫頭,以後看清楚情勢再見義勇為,像你這樣被熱血衝昏了腦袋,吃虧的早晚是自己!”


  說完就揚長而去了。


  可是剛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補充了一句:“要老夫我是那兩個騙子的托兒,丫頭你的身家可就全都沒了!”


  看著老人的背影,安然難以置信的眨著眼睛,合著人家早就知道那兩人是騙子?


  所以的確是她多管閑事了是嗎?


  可她怎麽總有一種被老頭兒給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


  感覺後背發涼的安然完全沒有留意到自己的一舉一動完全落入醫院斜對麵的一輛不起眼黑色驕車裏,一雙鷹隼般精明銳利的雙眼中。


  “老先生,您看咱們未來的少夫人怎麽樣?”


  問這話的人正是剛剛男女詐騙雙煞中的中年男人,而被他喚作老先生的人,正是安然剛才見義勇為的老人,靳逸塵的爺爺靳老爺子。


  老爺子透過玻璃看著因為自我懊惱剁腳撥頭發的安然,眼底掠過一抹慈祥:“這丫頭不錯,熱情心眼兒也好,重要的是聰明,一點就透。”


  想他老人家就暗示了下,這丫頭就什麽都明白了。


  “阿明啊,不錯,這丫頭是真的不錯!”靳老爺子備感老懷安慰的捋著並不存在的胡子。


  跟在老爺子身邊大半輩子了,老爺子這樣高興的表情,他見過的次數還真是屈指可數,他還沒來得及感動的拍馬屁呢,就被自家老婆截了糊。


  “老爺子說的是,少夫人這樣玲瓏剔透又冰雪聰明的女孩子還真是少見。”


  被阿明嫂馬屁拍的得意的老爺子驕傲的揚著頭:“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誰挑的老婆,我孫子那種絕頂聰明的人,挑的老婆能差嗎?”


  這兩個聰明孩子的基因這麽優良,等以後給他生個重孫子,那不得聰明的上天啊!


  嗬嗬,好像是已經預見到了那個聰明又漂亮多孩子,老爺子笑的連眼縫都看不見了。


  自家大孫子這麽些年,身邊別說是個女人了,就算是個雌性生物也看不見,招來的蚊子都是雄的,再看安然那丫頭也不像是個有戀愛經曆的人,兩個人都住同一屋簷下去了,還瞎耽誤什麽功夫呀!


  越想越迫不及待的他竟然盼著靳逸塵和安然能幹柴烈火的弄出人命來,然後弄個一家三口的婚禮也是佳話。


  見老爺子這麽滿意,交換了個默契眼神的阿明夬婦都鬆了一口氣。


  其實人安然搬去翠雍城的第一天,老爺子就已經知道了她的存在,隻不過他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問,就像完全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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