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為了我?”安然冷笑著:“賀文傑,你能別為自己的齷齪找借口嗎?”


  但賀文傑卻是極其的認真嚴肅:“我就是不想再讓你寄人籬下,不想再讓你過那種沒有尊嚴卑微的日子,所以我必須得到安氏集團,要讓安文庭他們仰視你!”


  對於這樣可笑的理由,安然完全不為所動:“賀文傑,是你自己想要得到安氏集團,與我無關,所以別讓我背這個黑鍋!”


  說完奮力甩開他的手:“以後我們就是陌生人,別再來打擾我!”


  這一次賀文傑沒有阻攔她,隻是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喃喃自語:“然然,三年,給我三年時間,三年後我一定風光娶你!”


  身上僅有兩百五十塊錢全給了酒店中的那個陌生男人,又被周月琴給打得狼狽不堪,所以安然隻能冒雨徒步趕回租住的公寓。


  “砰!”


  隻顧著埋頭往馬路對麵衝的她撞上了一輛迎麵駛來的黑色賓利。


  剛睜開眼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你醒了。”


  側頭看到沙發上的靳逸塵後,安然立刻閉上了眼睛。


  一定是她睜開眼睛的方式不對!


  完全看穿她心中所想的靳逸塵放下手中的報紙,起身走到床邊,雙手撐在她的身體兩側,淡然的說了句:“你重新睜開多少次眼睛都沒用,所以,還是麵對現實吧!”


  安然都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噴灑在自己臉上的溫度。


  而靳逸塵的目光卻落在了她依然清晰可見指印的臉上,深邃的目光瞬間變得冰冷。


  全然不察的安然坐了起來,長歎了一口氣:“你怎麽在這兒?”


  靳逸塵聳聳肩,一副不以為意的表情:“昨天晚上你突然冒出來,撞上我的車。”


  “等等!”


  回憶起昨夜情形的安然不懷好意的眯起眼:“也就是說你撞到了我?”


  這樣的話他們兩個可就算是扯平了,她睡他,他撞她。


  但靳逸塵卻是不鹹不淡的反駁她:“確切的說,是你闖紅燈撞上我的車。所以,你負全責!”


  說完後,手掌攤開在她麵前:“拿來!”


  “什麽?”


  “錢!”靳逸塵麵不改色:“睡我的加醫院的費用,還有車的維修費。”


  “哎呦!”微愣了下的安然突然抱住了腦袋:“我頭疼,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撞壞了……”


  對她這點小伎倆,心知肚明的靳逸塵隻是假裝不知:“我去叫大夫。”


  聽到關門的聲音,這才小心翼翼的從指縫中偷窺,確定靳逸塵的確是離開後,安然立刻翻身下床出了病房。


  一心隻想逃跑的她根本沒有留意到拐角處看她偷偷摸摸眉眼俱笑的靳逸塵。


  幸好昨夜他及時踩了刹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看著她做賊似的模樣,靳逸塵不禁感歎,時間果然是很神奇,曾經的她像隻倔強的刺蝟,渾身都是刺,從不對任何人妥協,可是現的她卻學會了審時度勢的變通。


  對於這樣的她,他依然很喜歡!

  回到租住公寓的時候,室友兼好友的南夏出差還沒有回來,不過連口氣都還沒來得及喘,手機就響了起來。


  盯著屏幕上顯示的電話號碼,安然緊咬著唇,眉頭緊緊的糾結在一起。


  可無論再怎麽不情願,她還是不得不接通電話。


  手機那頭傳來安文庭低沉威嚴的聲音:“醫院那邊的費用我已經交了,記住我說的話,如果你敢對讓安家蒙羞,或者對老爺子胡說八道的話,那以後的醫藥費你自己去解決!”


  完全不給安然開口的機會,安文庭便掛斷了電話。


  安然自嘲的笑著,她果然是收養的養女,和安琪那個名正言順的安家大小姐不可同日而語。


  可是一直躺在醫院裏的那人呢?難道對喬安海而言也是那麽的無關緊要嗎?


  整晚都沒睡好,頂著黑眼圈出門的安然剛走到公寓門口,一聲刺耳的刹車聲後,黑色的轎車停在她身邊,沒等她回過神來,就已經被從車裏下來的兩個身穿黑衣還戴著黑墨鏡的男人給架到了車內絕塵而去。


  “兩位大哥……好漢,你們綁我沒用,我真的沒錢窮鬼一個。”安然首當其衝想到的就是自己被綁架了。


  可是兩個黑衣男直接無視了她,就好像她這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撕票、拐賣、先奸後殺……心中閃現過上百種設想,但苦思冥想還未找到脫身之計時,車停在一幢別墅前,兩個黑衣男人又架著腿發軟的她直接進了別墅。


  安然是真覺得自己小命就這樣到頭了,即便是眼前讓她瞠目結舌的豪宅也絲毫不能緩解此時心中的恐懼不安。


  “塵少,安小姐請來了。”


  聽黑衣人這麽說,安然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真是恨不得打他個滿臉桃花開。


  如果這樣也算是請,那她都能稱得上是絕世美女了好嗎?


  可是等等,塵少……誰呀?


  她可不記得自己認識這麽高大上的人物,隻不過眼前的這個背影,為什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靳逸塵緩緩轉過身:“安小姐在醫院突然消失不見,我隻能讓人將你請來。”


  其實在看清楚靳逸塵的妖孽臉時,安然就已經想到被“綁架”來這裏的原因了,畢竟肇事逃跑的確是很不負責任的行為。


  所以心虛的她隻能找借口敷衍:“那個……我家裏有急事,因為十萬火急,這才忘了跟你打招呼。”


  “原來安小姐隻是忘記了……”


  靳逸塵輕晃著杯中的紅酒,另一隻手打了個響指,立刻就有人恭敬的將一個文件夾遞到了他手中。


  安然嗤之以鼻的撇了撇嘴,不就是個牛郎嗎?裝什麽裝?


  不過話說回來了,現在幹牛郎這一行這麽賺錢嗎?看他的排場已經不能簡單的隻用有錢來形容了。


  靳逸塵將文件遞到安然手中:“那就請安小姐把錢還我,以後我們就互不相欠。”


  打開文件夾,裏麵那張帶著若幹個零的數據印入眼簾,安然仔細數了數,瞳孔也因此而不斷放大:“二十萬?!”


  “後麵還有醫院的單據。”


  抬頭狠狠瞪著麵無表情的靳逸塵:“我說這位大叔,你當我是無知少女那麽好騙嗎?修個破車而已,至於花二十萬嗎?”


  被叫做大叔的靳逸塵臉色陰沉,自問還沒老到被人叫大叔的程度。


  “車型、4S店的地址都在票據上,安小姐可以親自去確認。”


  她雖然對車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賓利不是一般人能開得起的,當初賀文傑的心願之一就是能擁有一輛屬於自己的賓利。


  那種低調奢華的車,維修費用花個二十萬似乎也是在情理之中。


  可問題是現在就算把一窮二白的她給賣了,也賣不出二十萬呀!


  毫無預兆的在,靳逸塵傾身湊近她,那張帥得逆天的臉近在咫尺,安然又是不爭氣的一臉花癡。


  靳逸塵湊近她耳邊:“對了,還有你睡我的錢也還沒付清,我可是很貴的。”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肌膚上,安然覺得體內就好像有電流在躥動一樣,全身的汗毛都不受控製的豎了起來。


  看著她從耳朵到脖子的白皙皮膚全都染上了好看的緋紅色,靳逸塵眼底全都是笑意:“一晚五萬。”


  原本還羞澀局促的安然立刻跳開,怒目相視:“五萬?你怎麽不去搶啊?”


  她承認眼前這妖孽的確是個人間極品,但五萬是不是也太誇張了?他又不是一手貨!


  再說了,她也不是有心要睡他的,那時候她醉的不省人事,他完全可以推開她,可他卻無恥的趁機占了她便宜。


  他是個身經百戰的牛郎,而她卻是第一次啊,守身如玉二十六年,就這樣被他給破功了!


  靳逸塵聲音淡淡的:“我就是做這一行的,有女人像惡狼一樣撲上來,我自然不會拒絕,更不會錯過賺錢的機會。”


  這男人是會讀心術嗎?她還什麽都沒有說,卻已經被他給洞悉一切。


  靳逸塵心中莞爾:“我沒有讀心術,隻是你想逃避責任的想法表現的太過明顯而已。”


  這丫頭還是跟從前一樣簡單,所有的情緒都寫在臉上,想讓人猜不透都難。


  覺得自己無所遁形的安然隻能惡狠狠的瞪著他:“我沒錢!”


  反正她現在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隨便他好了!


  看她一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無賴模樣,靳逸塵挑了挑眉:“安小姐,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瞪著他直翻白眼:“我說這位大叔,我一窮二白的,如果可以恨不得能把自己賣了還錢給你,可惜沒人要……”


  “如果有人要呢?安小姐賣還是不賣呢?”靳逸塵突然打斷她。


  她是不是耳朵出問題聽錯了?


  可是靳逸塵卻再次重複:“如果有人肯要的話,安小姐賣還是不賣呢?”


  終於確定自己耳朵沒有問題,安然雙手叉腰,為了在氣勢上不輸給對方,嬌小的她刻意站在了台階上:“喂,大叔,你說什麽呢?什麽賣不賣的?”


  當她是什麽人了?跟他一樣為了錢可以出賣一切嗎?


  “我這裏缺一個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的女仆,我倒是覺得安小姐挺合適的。”


  聽到女仆兩個字,安然腦海中立刻浮現出日本動漫裏那些叫著“SAMA”,穿著麵料少得可憐女仆裝的女仆形象。


  怒火攻心的安然氣的直跳腳:“你才女仆,你們全家都女仆!”


  她雖然窮的叮當響,但起碼的禮儀廉恥還是懂的,“肉償”這種事情她就算是再投胎十次也絕不會去做。


  而且她是真懷疑靳逸塵的腦袋是被門夾了,或者是被驢給踢了,要不怎麽可能會看上既沒閉月羞花容貌,又沒有前凸後翹腿子長的魔鬼身材,當不了小三兒做不了花瓶的她呢?


  “想什麽呢?”


  靳逸塵真想掀開她腦袋看看裏麵究竟是什麽:“我就是缺一個煮飯洗衣的女仆而已。”


  雖說是鬆了一口氣,可被這麽個秀色可餐的男人給直接否定,就算是神經大條的安然,不免也有些自卑。


  自尊受傷的安然一臉生無可戀:“反正欠你的錢我會分期還給你的。”


  但靳逸塵卻對她的這個提議嗤之以鼻:“安小姐現在連工作都沒有,還談什麽還錢?”


  一提起工作,安然恨賀文傑恨得咬牙切齒,若非那渣男說什麽回國就和她結婚,說什麽希望她能專心在家相夫教子,她也不會傻到辭職丟了工作。


  “所以相信安小姐也不想在重壓之下再背負一身債務吧!”


  這不廢話嗎?有誰會希望背負一身的天文巨債?


  氣定神閑的靳逸塵繼續拋出誘餌:“做我的女仆,一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還清債務;二有寬敞漂亮免費包三餐的地方住;三有額外收入……”


  “好了,好了,我答應!”


  不等靳逸塵列出接下來的四五六七,早就已經萬念俱灰的安然果斷的答應了賣身為仆之事,反正不過就是做飯洗衣整理房間這些日常,侍候人這種小事兒還難不倒她。


  更何況現在被人甩又沒工作的她的確已經是窮途末路了。


  和靳逸塵簽訂了一年的勞務合同之後,一臉懵圈的安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那個高大上的豪宅回到自己的小公寓的。


  靳逸塵那該死的牛郎非得讓她今天就搬過去,好像她晚一天去他就吃了天大的虧一樣,真是越有錢越小氣。


  急促的門鈴聲打斷了正在整理著行李的安然,起身去開門:“來了,別按了!”


  以為是好友南夏回來的她忍不住的吐槽:“按那麽急趕著去投胎呀!還有你這個不帶鑰匙的毛病……”


  可就在打開門看到賀文傑的瞬間,她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臉也跟著沉了下來:“你來幹什麽?”


  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了,更何況她也不想再被安琪那朵白蓮花糾纏不清。


  “送你回來的人是誰?”賀文傑一副興師問罪的姿態。


  他忙完手頭的事情就趕過來找她,沒想到卻看到她從一輛寶馬車中下來,而且還是一個男人為她開的車門。


  “關你什麽事?”安然冷聲嘲諷:“你顧好安琪就行,至於我,就不勞操心了。”


  “然然!”


  備感無奈的賀文傑的語氣軟了下來:“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希望你不要為了報複我就隨意接受別的男人。”


  安然不禁冷笑,報複他?她還真是從來沒想到賀文傑這人自戀到這種程度,也不知是從何而來的自信。


  “那些有錢人的惡俗遊戲不是你能玩兒的起的!”


  “不關你的事!”安然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要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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