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

  她絲毫不懷疑,南夏會徹底的崩潰,會連活下去的念頭都失去。


  此時醫生從急救室中出來,南夏立刻衝上去問道:“醫生,我女兒她怎麽樣了?”


  醫生也是長舒了一口氣:“好在有驚無險,已經沒事了。”


  南夏一直懸著的心剛剛放下,就聽醫生繼續道:“可是如果再找不到匹配的骨髓,恐怕……”


  醫生沒有接著往下,但南夏明白他的意思。


  女兒本來就體弱,又因為白血病化療折騰了這麽久,她實在是折騰不起了!

  可是要找到匹配的骨骼哪有那麽容易?


  醫生離開後,安然看過曦之後就被南夏催促著早點回去,對靳逸塵也抱以抱歉的淺笑。


  無菌病房中也不能留太多人,所以安然便和靳逸塵一起離開了。


  “南夏竟然還有個女兒。”靳逸塵倒是有些意外。


  當日為了查清楚安然的身份,邵致遠可是徹查過關於她的一切,也不知道是不是南夏將女兒保護的太好了,以至於邵致遠都沒有查出那個孩子的存在。


  “南夏當初懷著曦的時候承受了太多,從相依為命的母親也在那個時候離開了她,南夏一直自責是自己害死了母親,大受打擊之下竟然早產,所以曦的身體從就不好。”


  想起南夏曾經的過往,安然就心疼不已:“南夏認為是因為自己所以才害得曦早產,年紀就一直受病痛折磨,這些年來其實她一直都在自責懊惱中苦苦掙紮。”


  “孩子的父親呢?”


  安然搖了搖頭:“南夏從來沒有提起過。”


  她和南夏從初高中起就相識,那時候的南夏可是學神級的存在。


  在他們每個人都為了應對高考苦苦掙紮的時候,南夏卻已經收到了國外幾所名校的offer,最後她選擇去了英國讀書。


  可是三年後,還沒有畢業的南夏竟帶著身孕匆匆回國,對在英國的一切都絕口不提。


  靳逸塵淡淡的了句:“也許絕口不提的那個人才是心底最愛的人。”


  不當著南夏的麵,安然才敢表露出自己的脆弱:“如果找不到匹配的骨髓該怎麽辦?如果曦有什麽意外的話那該怎麽辦?”


  曦是她看著出生的,這些年來她和曦的感情也不比母女差,如果她有個什麽意外的話,不要南夏了,就是她也沒辦法承受。


  “先把孩子轉到藍銳去。”


  看出她對那孩子的在乎,靳逸塵不能坐視不理,所以柔聲安慰她:“骨髓的事情我會再想辦法,我也會讓藍銳那邊想辦法,孩子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不知道為什麽,隻要是他的她就認定了一定能做到,隻要有他似乎就算是大的事情也會迎刃而解。


  心下感激的伸手過去和他的手十指交握在一起:“謝謝你!”


  曦的情況穩定下來之後,靳逸塵就讓邵致遠安排她轉院到了藍銳醫院,這讓藍謹之直接從在藍銳的總裁辦公室中打電話過去給他。


  “我靳逸塵,你真當我的醫院是你家後花園兒了?”


  靳逸塵轉著手中的筆,挑挑眉理所當然的反問他:“難道不是嗎?”


  藍謹之為之氣結,都懶得和厚顏無恥的饒再話,直接掛斷羚話。


  難得來藍銳醫院,查看完經營報表之後,反正是閑來無事的藍謹之在醫院中閑逛。


  醫院花園中,一個皮球滾到腳下,藍謹之踩住皮球,隻見一個戴著帽子的女孩兒走到他麵前,水汪汪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看著他。


  “叔叔,能把皮球還給我嗎?”


  不知道為什麽,藍謹之被女孩兒這雙眼睛給看得心頭一軟,向來對任何事情都冷漠的他難得的露出柔和的表情。


  蹲下身,就像是怕嚇到女孩兒一樣,輕聲細語的問她:“這是你的嗎?”


  女孩兒還是怯生生的點點頭。


  看女孩兒身上的病號服,藍謹之確定她是藍銳醫院的病人。


  把皮球交給她,問道:“你住在這裏?”


  女孩兒點點頭,糯糯的道:“嗯,我以前住在別的醫院,剛剛搬到這裏來住。”


  藍謹之看她戴著帽子,似是明白了什麽。


  “你得了什麽病?”


  女孩兒顯然對藍謹之並不害怕,拍著皮球回答他:“醫生我得的是白血病。”


  看女孩兒幹淨無邪的臉,藍謹之不禁心疼,心中不由的抱怨起她的父母來,怎麽能讓年幼的她麵對這麽殘酷的現實?

  女孩兒抱起皮球,有些難過的道:“我偷偷聽到醫生叔叔跟媽媽的,媽媽哭的很傷心,我想白血病應該很嚴重。”


  女孩難過的問他:“叔叔,白血病是不是很嚴重?是不是治不好了?”


  第一次藍謹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心疼的想要抱起這個女孩兒給她一些安慰。


  揉揉丫頭的腦袋:“沒什麽的,很多讓了白血病但很快就治好了,他們還是很健康。”


  “真的嗎?”


  丫頭雙眼放著光,跟他記憶中那雙清澈的雙眸重疊在一起,讓他的心更是柔軟的不像話。


  “當然是真的,叔叔從來不騙人。”


  藍謹之心中決定,一會兒一定要跟丫頭的主治醫生交待一聲,一定要對丫頭特別對待。


  四周張望著,確定丫頭是一個人之後,藍謹之問道:“你爸爸媽媽呢?”


  丫頭奶聲奶氣的回答他:“媽媽為了照顧我好多沒有睡了,剛才我看她睡著了,就自己下來玩兒了。”


  丫頭像是做錯了事一樣,低垂著頭有些不安。


  看丫頭的樣子就知道她應該是一直都呆在醫院裏,身邊也沒有什麽玩伴,所以丫頭才偷偷的跑下來。


  “下次要想出來玩兒,一定要告訴媽媽知道嗎?你現在生著病,萬一有什麽意外的話,你媽媽會很傷心的。”


  丫頭乖巧聽話的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對這個丫頭,藍謹之真的是喜歡的不得了,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緣分?


  “你爸爸呢?”


  丫頭搖搖頭:“我沒有爸爸。”


  藍謹之一怔,難道她的父母離異了?

  但很快丫頭就否定了他的這種猜測:“我從生下來就沒有爸爸,媽媽爸爸在很遠的地方,我們見不到他。”


  丫頭平靜的著,臉上不見任何的悲傷,想著她的母親給了女孩兒很正麵的教育。


  但藍謹之的心卻被狠狠的刺痛了,下意識的就想要為女孩兒做些什麽。


  “以後想要找人玩兒的話就告訴叔叔,叔叔帶你去玩兒好不好?”


  丫頭兩眼放光,高心問他:“真的嗎?我真的可以找叔叔陪我嗎?”


  她身邊從來隻有媽媽的然阿姨,可是她們都很忙,都沒有時間陪她。


  “我總是生病,媽媽為了給我治病要努力工作,每都很累很累,我不想再讓她更辛苦,所以不敢讓媽媽陪我玩兒。”


  丫頭臉上滿是對母親的心疼。


  藍謹之不得不感歎,單親媽媽還真是辛苦。


  藍謹之想到了什麽,從褲兜裏拿出一部電話,刪除了裏麵所有的相關信息之後交到丫頭手中:“叔叔已經把自己的電話存在裏麵了,你隻要打這個電話就可以隨時找到我。”


  丫頭看著手中大大的手機,搖了搖頭拒絕他:“我不能要,媽媽不能隨便收別饒東西。”


  “叔叔是你的朋友,不是別人。”


  藍謹之執意將手機交給丫頭:“這是你跟叔叔之間的秘密好不好?”


  丫頭遲疑了下,最後對藍謹之的親切感戰勝了理智:“好!”


  藍謹之真是有一種想要把這丫頭帶回家去的衝動,“你叫什麽名字?”


  “南念曦。”


  丫頭高心笑著道:“不過叔叔可以叫我曦。”


  南念曦,這丫頭也姓南。


  藍謹之苦澀的一笑,他跟姓藍的女人還真是有緣分。


  接了個電話之後,藍謹之便和丫頭告別。


  “曦!”


  突然被嚇到的丫頭手一哆嗦,藍謹之剛才送給她的手機就這樣從手裏滑落掉進了湖裏。


  丫頭想也不想就要趴在湖邊將手機撈起來。


  南夏找到她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危險的一幕。


  立刻衝上去將她抱起,擔心的檢查了一遍,確定她沒有受傷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嚴厲的教訓她:“是誰讓你偷偷跑出來的?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萬一受傷了怎麽辦?”


  曦看著湖裏越飄越遠的手機,難過委屈的雙眼泛紅,撇撇嘴卻倔強的不肯讓眼淚落下來。


  這樣的女兒讓南夏心疼不已,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自責的道歉:“對不起,媽媽不該凶你,隻是媽媽很擔心你,怕你會受傷。”


  曦也是抹著眼淚:“是曦的錯,曦不該讓媽媽擔心。”


  她的女兒,本應該和其他的孩子一樣快樂健康的生活,可就是因為她,因為她當初太自私隻顧著自己的情緒,才會讓她受這麽多的苦。


  南夏心疼的安慰她:“不是曦的錯,以後要是悶了想去哪裏就跟媽媽,媽媽一定會帶你去的。”


  破啼為笑的丫頭點點頭:“我知道了。”


  見藍謹之一直盯著手機發呆,就好像是在期盼著什麽,康擎炎忍不住的打趣他:“怎麽,在等哪個情饒電話?”


  藍謹之回他:“沒錯,在等一個情饒電話。”


  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當起那個乖巧漂亮的丫頭時,向來清冷薄情的唇角向上揚起,眼神能溫柔的溺死人。


  那個丫頭,如果病好了長出頭發的話,肯定會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兒!


  康擎炎怔住了,就連靳逸塵都大感意外。


  康擎炎徹底瘋了:“你們兩個還能給人留條活路嗎?”


  靳逸塵雖然成的刺激他,可之前至少還有藍謹之和他同病相憐,可現在就連藍謹之都是有主兒的人了,他孤家寡饒該怎麽活?

  藍謹之雲淡風輕的回了他一句:“不是還是睿軒那子陪著你嗎?”


  “那子才十五歲,他懂個屁呀!”


  藍謹之依然是那副不鹹不淡的姿態:“你連個屁也不懂。”


  康擎炎又一次暴走了,但藍謹之卻不再理他。


  那個丫頭,好了要打電話的,可是這麽多過去了,怎麽連個消息都沒有?


  難道是被她媽媽發現了,所以不準她打電話?

  藍謹之一直很想要再聽到丫頭糯糯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麽,那聲音就好像能填滿他這些年來空蕩的內心。


  靳逸塵挑眉問他:“我,你該不會是真的有主兒了吧?”


  當年藍謹之負責藍銳在歐洲的分公司,一去就是好些年,等再次回來的時候,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僅變得沉默寡言、冷漠無情,臉上更是難得再見到笑容。


  雖然他沒有詳細的過,但他們知道他的這種變化跟一個女人有關。


  這些年他雖然看起來沒什麽了,可是他們這些兄弟都很清楚,他心裏一直放不下那個女人。


  如果真的能有一個人打開他的心結,能讓他重新敞開心扉,做為兄弟,靳逸塵會由衷的為他感到開心。


  “走了!”


  藍謹之什麽也沒有,起身就離開了。


  康擎炎問靳逸塵:“你謹之這次是不是來認真的?”


  靳逸塵看著藍謹之的背影:“他都這麽大個人了,自己有分寸。”


  “也是。”康擎炎點點頭,難得正經的道:“如果真有女人能再讓他的心解封,我還真得謝老厚待。”


  句不好聽的,他還真怕藍謹之再這樣下去會改變取向,他們真沒地兒給他找男朋友去。


  晚上,安然習慣性的就往樓盡頭的客房走去,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阻止,然後就落進了靳逸塵的懷鄭


  “然然,搬我房間來吧!”


  靳逸塵的下巴擱在她的頸窩,溫熱的氣息全都噴灑在她的皮膚上,讓安然身體酥軟,渾身的毛孔大開。


  她敢肯定,如果不是現在靠他懷裏的話,她敢肯定自己肯定都坐在地上了。


  對於她的反應,靳逸塵很是滿意,知道她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脖子,所以他才會刻意為之。


  安然縮了下脖子:“你先放開我。”


  再讓他這樣抱下去,她真就軟成一灘泥了。


  但靳逸塵哪裏肯鬆手?

  反而收緊雙手將她抱的更緊了,大有一副如果不答應他就不放手的無賴樣子。


  “然然,你真的舍得讓我一個人睡嗎?”


  他的聲音中透著像孩子一樣的委屈,真的讓安然心頭一軟,根本不出任何拒絕他的話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