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想到他平時專注工作的樣子,安然突然想準備點兒什麽給他送過去。


  這個時間,公司裏應該是沒什麽人了,就算她現在去也不會碰到什麽人。


  做就做,安然立刻翻身起來,去廚房拿出一直備在冰箱裏的排骨湯,用它煲粥了粥,然後再放進一點雞肉絲和蔥花,簡單又養胃。


  然後隨手捏了幾個包子,趁著在蒸包子的時間又準備了兩樣清爽的菜。


  這個時間吃這些應該不會對胃造成負擔。


  一切準備就緒也不過四十來分鍾時間,為防萬一將自己全副武裝之後,去車庫中開了輛車就直接前往靳越了。


  靳逸塵是因為突然襲來的胃疼不得不停下工作,想喝杯熱水緩解下,可是手邊隻有黑咖啡。


  劇烈的疼痛讓他額頭很快沁出一層薄汗,隻能用手強按著疼痛的地方,希望能稍微緩解下。


  實在是疼的難以支持的靳逸塵最後還是給邵致遠撥去羚話,但電話那一端傳來的隻是對方已關機的提醒。


  安然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疼的趴在桌上的靳逸塵。


  “你這是怎麽了?”


  看到安然,靳逸塵本就蹙在一起的眉頭越顯深沉:“你怎麽來了?”


  這大晚上的,她就這樣一個人跑過來?

  擔心他狀況的安然隨口回答他:“開車過來的。”


  “你都成這樣了,怎麽都沒打個電話給我?”


  但是靳逸塵卻是答非所問:“這麽晚了,你一個人開車出來多危險。”


  安然沒好氣的道:“都疼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思管我是怎麽來的!”


  心疼他的安然聲音中都透出隱隱的哽咽:“究竟是怎麽了?哪兒疼?”


  “有些胃疼。”


  不想讓她太過擔心,靳逸塵笑了笑:“不過沒關係了,看到你現在好多了。”


  她又不是治胃病的藥,怎麽可能看到她就好了?


  安然扶他起來去沙發上躺著,去裏間拿了一條毯子蓋在他身上:“我去倒杯熱水。”


  到了休息室為他準備了杯熱水,又拿了一瓶飲料,把裏麵的飲料全都倒幹淨後接滿了熱水。


  “來,抱著這個會舒服些。”


  把熱水瓶放在他胃上,然後將水杯遞給他:“喝口熱水。”


  身體裏外都熱了,靳逸塵覺得疼痛稍有緩解。


  安然從保溫瓶中倒出粥:“這個溫度剛合適,你多少吃一點兒,胃裏會舒服些。”


  安然扶他坐起來,體貼的喂了一口雞肉粥給他,一直看他緩緩的吞咽,緊張的問他:“怎麽樣?我加了米,應該不會對胃造成負擔。”


  靳逸塵覺得絲絲暖流從胃裏傳出來,通到四肢百骸,胃還真沒那麽疼了。


  “很好吃。”


  安然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又喂他了他一勺:“那就多吃點。”


  看著她有些淩亂的發絲,靳逸塵輕聲道:“這麽晚了幹嘛還費神做這些。”


  “我想你就是忙得忘記吃飯了。”


  安然有些報怨的看了他一眼:“我要不來,都不知道你能疼成這樣。”


  讓一個向來清冷堅毅的人虛弱成那樣,可想而知得有多疼。


  安然心裏真是滿滿的心疼。


  所以也是不容置喙的命令他:“胃病這事兒可大可,等會兒我們去醫院,一定得好好查查。”


  “沒事的,都是老毛病了。”


  從他回到靳家的第一開始,就算爺爺再疼他,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其實是個不受歡迎的存在。


  這一路他吃了多少暗虧欠,受了多少罪隻有自己知道。


  可是隻要想著要給她最好的生活,再也不讓她吃苦受累,無論多苦多難他都堅持了下來。


  在填鴨式的學習過程中,起步晚的他隻能拚命的先往裏填,然後再努力消化。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總是忘記吃飯,有時候一整都隻喝水,連一頓飯也不吃。


  胃病就是從那時候落下的。


  這幾年雖然疼的少了,但也是如影相隨,總是會在不經意間不期而至,疼的他都要滿地打滾了。


  今要不是安然過來,隻怕他又要像從前一樣疼得昏過去了。


  來也神奇,吃了她的粥,雖然還是有些隱隱的疼痛,但跟剛才比真的是好了不少。


  有了些胃口的靳逸塵將那些粥吃了個幹淨,因為安然怕他再著涼所以關了空調,此時靳逸塵額頭的薄汗已經積聚起汗珠。


  為他擦拭掉汗水,問道:“還疼嗎?”


  “多虧有你的粥,真的好了許多。”靳逸塵抹著額頭,笑著道:“隻不過現在真的好熱。”


  熱意從胃部一直傳遞出來,讓他恨不得連身上的襯衣都給脫了。


  “你就忍忍吧!”安然柔聲道:“如果再著了涼,恐怕會疼的更厲害。”


  在靳逸塵的一再堅持下,安然沒有送他去醫院,直接開著來時的那輛寶馬回了家。


  回到家將靳逸塵安頓好,生怕他晚上又會疼的隻咬著忍著,所以安然並沒有回自己房間,而是留在了他的房間。


  也許是今太過忙碌,加上身體的不適,靳逸塵很快就睡著了。


  而一直心中記掛著他的胃病,安然在網上搜索著所有她所知道的藥膳粥的屬性,看看哪一款才是適合胃病的人吃。


  也不知道查了多久,困意襲來的她就直接趴桌上睡著了。


  半夜,當靳逸塵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她可憐兮兮的趴在桌上,或許是因為睡的不舒服,所以睡夢裏的她都是蹙著兩道英氣十足的眉毛,連嘴巴都是撅著表達不滿。


  再看筆記本頁麵上的內容,還有她做的精致筆記,心中感動的靳逸塵隻覺得前所未有的幸福。


  從母親去世之後,就從來沒有人這樣照顧過他。


  雖然身邊有爺爺和簡睿軒兩個親人,但這一老一少卻是都需要他照顧,而且爺爺因為對父親的愧疚,將一切都彌補在他身上,對他的要求也極高,而簡睿軒雖是長輩但年紀太,又需要他照顧,所以這種柔和的溫情是他從來未曾體驗過的。


  合起筆記本和她的手寫筆記,打橫將她抱起,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第二清晨,當靳逸塵醒過來的時候,身邊的床鋪已經空了,早就沒有了任何溫度,可以判斷安然的起床時間很早。


  洗漱後到廚房,看到她忙碌專注的身影,靳逸塵不受控製的唇角上揚。


  雖然看不到她在做什麽,但靳逸塵就是知道,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他準備的。


  看他下來了,這然回頭對他笑了笑:“再等十分鍾,包子熟了就可以吃了。”


  話雖這麽,但安然還是先為他盛了碗粥:“先喝粥吧!”


  今早晨她煲的粥是山藥雞肉粥,是先放蟲草、枸杞和紅棗煲好的雞湯,然後再用這雞湯煲的粥。


  隻是看這工序就知道她今早晨起的有多早了。


  再看她眼底的陰影,就能料想到她的疲憊。


  這丫頭向來嗜睡,如果不睡到自然醒,恐怕就是有一屋子的鬧鍾也叫不起她。


  如果非要強行讓她起床的話,那帶著暗黑氣息的可怕起床氣是任何人也承擔不起的。


  可就是這樣嗜睡如命的她,竟然一大早就起床為他準備早餐了,靳逸塵真的是又感動又心疼。


  “以後別這麽麻煩,叫餐廳送過來不就行了?”


  對於靳逸塵的提議安然果斷否決:“一點兒也不麻煩的!再餐廳的東西太敷衍了,怎麽信得過?”


  他的胃病本來就嚴重,如果再因為吃外麵的東西給吃出個好歹來怎麽辦?

  靳逸塵心疼不已:“可是你太辛苦我會心疼的。”


  安然笑著把蒸好的包子擺在他麵前:“那就趕快養好胃病,等你胃病好了,我就不用這麽辛苦了呀!”


  然後安然將一份準備好的便當遞到他麵前:“這是你的午飯,以後都不許在外麵吃!”


  靳逸塵沒有想到她竟然連午飯都準備了,心疼的握住她的雙手:“然然,我找到你不是為了讓你伺候我的。”


  “我知道。”安然笑著反握住他的手:“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沒道理隻是一味的讓他付出,自己隻是接受他給予的一切,卻什麽也不為他做。


  “晚飯記得盡量回來吃,如果實在回不來就打個電話給我,我給你送過去。”


  安然笑著道:“反正你車庫裏有的是車,我去送飯也很方便。”


  靳越總裁辦公室,看著眼前精致的便當,靳逸塵都舍不得動筷子破壞它的美感了。


  邵致遠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靳逸塵對著眼前便當傻笑的情形,那怪異的畫風真是讓他心肝兒亂顫。


  自家總裁自從戀愛之後,突然從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冷男神變得這麽接地氣,這讓邵致遠也是接受無能。


  更何況這種突然的畫風轉變真心是太過驚悚。


  自問沒那定力麵對這一切,邵致遠正準備就當沒來過似的,不帶走一片雲彩的悄悄離開,可是還沒來得及關上門,就已經被靳逸塵發現了他的存在。


  於是接地氣的驚悚畫風立刻切換成虐單身汪的高虐模樣。


  “這是安然怕我又犯胃病,特意起了個大早為我準備的……”


  怕交待的不夠清楚,靳逸塵繼續接著道:“而且她了,以後每都會為我準備的!”


  總裁,我隻不過是昨手機沒電而已,你用得著這麽記仇嗎?

  再了,愛護動物人人有責,你這樣對待單身汪真的好嗎?就不怕保護動物組織找上你?


  完全無視掉邵致遠的抗議,靳逸塵又放出大招:“以後晚上我們加班或者去應酬,你都記得打電話通知安然,好讓她準備晚飯送過來。”


  著還不忘補上一句:“那丫頭非得堅持讓我吃她做的東西,我當然不能拒絕。”


  “……”真沒想到自家總裁竟能厚顏無恥到這份兒上!


  再了,加班應酬什麽的,你自己打電話給你未婚妻不就得了?你向來都那麽氣,我要成的給你未婚妻打電話,你還不得手撕了我?


  似是看出了邵致遠心中所想,靳逸塵毫不臉紅的了句:“你打過之後我會再打一遍,這樣我未婚妻才能確定我是真的在工作,沒有敷衍她。”


  好想辭職炒了這總裁的魷魚怎麽辦?

  他不能明白什麽叫適可而止嗎?

  見邵致遠的臉色真是變難看了,靳逸塵終於大發善心的放過了他。


  安然一直是心翼翼的護著他的胃,可是直到有一,應付客戶時喝了兩杯酒,結果導致嚴重胃出血直接被送進了醫院。


  安然接到藍謹之的電話趕快到藍銳醫院的時候,就看他麵色蒼白,就連雙唇都沒有一絲血色的躺在那裏。


  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這麽脆弱的樣子,安然眼眶一熱,眼淚不受控製的就掉了下來。


  “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靳逸塵虛弱的笑著安慰她。


  看到她哭,就真的是心疼的不得了。


  衝她招了招手,安然抹著眼淚走到床邊坐下:“你這是賺錢不要命了嗎?”


  如果真是如此,她倒寧願他不是什麽四大家族靳家的繼承人,寧願他不是什麽呼風喚雨的靳越總裁,而是一個平平淡淡卻健康輕鬆的上班族。


  “放心吧,已經沒事了。”


  他的話音剛落下,就聽病房某一處傳來慵懶的調侃聲:“都快把血吐幹了,離死不遠了,還真是沒什麽大事兒。”


  循聲望過去,就見藍謹之雙手抱胸靠在窗戶上,保持著跟聲音一樣的慵懶姿態。


  想到自己剛才的表現,安然的臉染上紅暈。


  藍謹之也沒有要繼續打擾他們的意思,對安然交待道:“這個不知死活的貨就交給你了,生死我藍銳醫院概不負責。”


  藍謹之嘴上的雖然刻薄,但安然知道他是真的擔心靳逸塵。


  也許是太過虛弱了,送走了藍謹之之後沒多久,靳逸塵就睡了過去。


  藍銳醫院離她和南夏住的公寓不遠,走路也不過隻有十分鍾的路程,看他睡著了,安然就決定回去給他煲個湯。


  等安然回來的時候,在醫院外遇到兩個中年男女正在給一位老人講解什麽高回報、高利率的理財產品。


  “大爺,您聽我,隻要投兩萬進來,我們保證每有四百的利息,投三萬就是六百……”


  男人侃侃而談,女人也沒閑著,繼續誘哄道:“這可比你把錢放在銀行劃算多了!”


  安然本來是想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走開,卻聽到老人問了一句:“那如果我放十萬,這每不都快有一千的利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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