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是!是我!然,你聽我,你真的是被人催眠了。但我相信你心裏是愛我的,你是記得我的。你早上醒來時知道我的味道是你喜歡的,你想想,剛才我親你時你是不是討厭?不討厭對嗎?因為你愛的人是我,不是別人。堅強點兒,喚醒你心裏的那個人,你一定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來戰勝那個人給你的暗示。”
安然歌沒話,她雙手捂住頭,感覺頭都是痛的。
一切都是那麽混亂,記憶和意識出現了衝突,怎麽也沒辦法統一起來。
幫她擋刀的人是蘇思南,為什麽記憶的畫麵卻是蘇宇石呢?
“我腦袋裏麵很亂,太亂了,我根本就理不清。我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了?求求你們,別逼我,讓我一個人靜靜行嗎?”
“要不我陪著你吧。”慕容博輕聲,蹲下身把她扶起來。
蘇宇石隻能幹著急,不能接近她。他的然然,雖然在最關鍵的那一瞬間能認出他來。到底她的思維還是受限了,不定哪個時刻她又會對他怒目相視。
“不要,我要一個人,我要安靜。”
“讓她安靜吧!”蘇宇石拉住慕容博。
“我想去山上,我想去沒有饒地方,我害怕,我好痛苦。”她眼淚汪汪地看著慕容博,她還知道他是她大哥。
她也明白如果有人跟隨,就會有人告訴她關於蘇宇石和蘇思南的事。
她真的想不清,隻想著先平靜。
不該再做出過激的事了,也許一切的思維都是錯亂的,做了那些事後悔的還會是自己。
“麻煩你送她出去,她想去哪裏就讓她去哪裏。”慕容博應該明白派人跟著她保護她的。
“好!我送你出去,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安然歌終於平靜了些,隻是眼神中還全是痛苦之色。
她不敢看蘇宇石,也不敢想這個名字,隻要一想,就還是那句,恨他,要殺了他。
閉著眼,她想著從前奶奶在世的時候常的那句禪語:“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事惹塵埃。”
反複念誦著,不想,不思,隻把念頭關注在這上麵。
他感覺他的寶貝好像置身於無饒曠野中,她在那麽孤立的環境中任風吹,任雨打,他卻站在這裏幫不上。
一定要好好的,我也一定會盡快把你從痛苦的深淵裏解救出來。
上了慕容博的車,安然歌還是反反複複地念著那句話,心沉下來許多。
路過的嘈雜全不在意,心是定的,則萬事都是定的,都是安的。
他們走後,蘇宇石也離開慕容家開始四處走動。
蘇思南最近通話的事他已經安排了江東海去查,他此行是親自到蘇思南以前的家鄉,探訪當年的事情。
……
“這些錢先借給你,回來還我吧,還有這張卡帶在身上,以防萬一。”在跟安然歌分開前,慕容博千叮嚀萬囑咐。
他會暗中跟著,即使是這樣,總怕有聯係不上的時候。
“手機一直充電,有事隨時打我電話。”
“哥,謝謝你!”安然歌沒再客氣,收下他給的錢還有卡,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機。
“我會盡快回來的,等我理清了思路,我就回來。”
安然歌一個人上了路,沒有蘇宇石,沒有蘇思南,她的腳步輕快不少。
“然現在到哪裏了?”蘇宇石過一段時間就會跟慕容博信息往來,總是放心不下。
“她在機場,不知道想要去哪裏,我會跟著,你放心。”
……
兩後,夏宛如從英國回來,站在蘇思南的麵前,蘇思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從來沒想過他愛的人會是他的傀儡,他的跟班。
直到此刻,她的再次出現讓他心跳加快,他才知道,她的陪伴早就春風化雨般的,把她刻進了他心裏。
“你……回來了?”他抑製著心裏的激動之情。
她走就走,他當然不想承認自己對她的相思。
在她麵前,他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二少爺,他需要她的崇拜,需要她的服從。
“我回來了!”
“為什麽又回來?”他的語氣冷冷的。
“仇報完了嗎?現在能夠把所有的事都放下了嗎?”她沒回答他,而是反問他。
她日思夜想的人就在麵前,她是多想要衝上前緊緊抱住他。
可是他那樣無情,他心裏永遠隻裝著仇恨,還有另一個女人,她真做不到再去擁抱了。
“蘇宇石現在很痛苦,所以我很高興。”
“你不高興,我在你臉上完全看不出高興。”她的語氣很肯定,讓他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
“我當然高興,你不要揣度我的心事,你知道什麽?他讓我丟那麽大的臉,他父母傷害了我媽,害死了我媽,我要讓他永遠痛苦!”
“聽我一句話行嗎?放下這些吧!放下了,你輕鬆別人也輕鬆。”她上前一步,看著他的眼,勸道。
“原來是客!我還以為……滾!”他以為她想他了,原來是他的一廂情願,真可笑。
“為什麽要給安然歌催眠,你這樣勉強得來的有意思嗎?”夏宛如的語氣咄咄逼人,走了一段時間以後,她真的變了。
“這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滾!”
“是不是謝學東做的?”
“怎麽?真成了蘇宇石的人了,還來替他探我的底?”
“我知道了,一定是謝學東做的,我這就去找他。”
“你敢!”蘇思南手臂一伸,夏宛如被他死死地抓住。
“我隻是想幫你,不想讓你做一些會讓自己後悔的事!再一個女孩子被弄的思維混亂,你就不覺得可憐嗎?”想到跟自己長的如此相像的臉每都在痛苦地糾結著,夏宛如根本就沒有辦法平靜。
“可憐嗎?又有誰想過我的可憐?我從被繼父打,幾歲就失去母親,我的所謂的爹連正眼看都沒看過我一眼,她有我可憐嗎?你難道不知道我的事,竟然來跟我這個。夏宛如,你要是再敢替蘇宇石一句話,我掐死你!”
她可是他的女人,怎麽可以吃裏扒外地幫別人話。
她不是過為了幫他,下地獄她都願意嗎?
從到大的一幕幕閃過蘇思南的腦海,他恨,恨極了所有人。
連她也不是他的人了,這讓他更恨。
大手抓住她的脖子,漸漸地收緊。
“放開她!”一聲低沉的喝令威嚴之極,蘇思南下意識地鬆開手。
這是他大哥的聲音,轉回頭,蘇宇石和一個中年婦女站在他們身後,就在樓梯口。
“你真是阿勝嗎?”婦韌低地問了一句,他和時候還真的不像了,長大了好看很多。
不可能!他一定是看錯了,這婦人可是母親從前最要好的朋友王阿姨啊。
“王阿姨?是你嗎?我是阿勝。”看到她仿佛看到了母親,從前他挨打受罵的時候,媽媽經常帶他躲在王阿姨家。
她是那麽善良,對他就像是親兒子一樣。
後來他回去找過她,想要通過自己的力量幫助他們夫婦和孩子,回報他們,卻沒有尋見。
蘇思南在她麵前重新變成了一個孩子,眼含著熱淚,一步笨到她眼前緊緊抓住她的肩膀上下打量。
“阿勝!阿勝!阿姨找了你好多年了,多虧你大哥,要不然阿姨這輩子都別想找到你。”
王阿姨哆嗦著手摸蘇思南的臉,這可憐的孩子,從就受盡了苦難。
但是他也是個心胸不開闊的孩子,這跟他的成長有關係,當她聽蘇宇石把事情了一遍以後並不意外。
這來去還是怪她,當年隻知道這孩子認了親爹,很有權勢的人,姓名卻沒有記住。
多年來,她四處找,毫無音信。
受蘇思南母親所托,她要在他長大後把母親的遺信交給他,的時候怕他不懂,他長大了就會明白的。
“阿勝,勝,阿姨這次來是給你送你媽***遺信的。”
“我媽媽還有遺信?”蘇思南有些不能相信,為什麽當年阿姨不把遺信給他呢?
“有,你媽媽你時候承受力接受不了這些事,等到長大了再給你,你就能懂她的心了。”
完,王阿姨把自己的包打開,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
很老舊的信封,是現在市麵上絕對沒有的,一看就知道有些年限了。
蘇思南懷著極其虔誠的心接過那封信,顫抖著雙手打開信封,從裏麵抽出早已經泛黃的信紙。
他認識母親的字跡,她沒多高的文化,但是字寫的好,曾經機緣巧合的跟一位大師學過練過。
“我最親愛的兒子:當你看到這封信時,你已經長大了,你過的高興嗎?媽媽不是一個好媽媽,不能夠好好的保護你,也不能陪伴你了。媽媽得了病,是絕症,沒有幾年能活了。你父親家裏的人來了,我很高興,你終於能在媽媽死後有個依托了。可你什麽也不同意跟他們去,媽媽沒有辦法,為了斷掉你的路,媽媽決定結束自己的生命。實在是一也不想呆在那個惡魔身邊了,總有一他會把我們娘兩個都打死的。媽媽走了,媽媽愛你。阿勝,你要記得對別人好,不要記恨你爸爸和你後媽。當年的事,是有人設計陷害,媽媽才被喝酒喝多聊你父親強暴。我寧願他是你爸爸,也不希望你真是那個惡魔的兒子,你能明白媽***話嗎?媽媽在堂裏看著我的兒子,看著我兒子長大,娶個漂亮的老婆,給媽媽生個可愛的孫子。兒子,媽媽永遠愛你。”
短短的一封信,隻有寥寥數語,母親的無私卻全在紙上。
淚,打濕了信紙。
原來這麽多年的恨,真的隻是一種誤解。
沒有人逼迫母親,相反的,蘇宇石的母親還有蘇宇石對他是那麽好。
“大哥,我錯了!”他極其沉痛地了一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他明白,隻有一句錯了,並不能贖罪。
他差點害死了安然歌,又幾次三番地破壞他們的姻緣,更下手對付蘇氏。
他的罪,應該用死來贖。
“你這個混蛋!”蘇宇石一腳把他踹翻在地。
他是他的弟弟,要是別人,真要被他碎屍萬段了才解恨。
“我的錯以後再請大哥責罰,嫂子呢?我馬上去找謝學東讓他去把她的指令解了。”
“阿姨您先在這裏住下,等著我回來,我很快就回來。”
“不行,我還要趕回去帶孫子,等你閑下來時再來看我吧,我把地址寫給你。”王阿姨把地址寫了,蘇宇石給了重禮千恩萬謝,又安排人把她送回去。
“走吧,我們一起去找安然歌。”蘇宇石不想打電話,怕把她給驚著。
走之前她實在是太痛苦太絕望了,還是突然出現幫她解決了問題,她才不會多驚慌。
……
安然歌上了飛機後一直很安靜,也沒注意到慕容博也在同一架飛機上。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什麽都不敢想,隻是順著本能走到哪裏算哪裏。
下了飛機住進一家店,總覺得是她曾經住過的地方。
想不起當時的那個人,到底是蘇宇石還是蘇思南。
心仿佛被壓的透不過氣,又像是輕的就要飛起來。
住了一夜後,再次出發,夢遊一般地任大腦跟著腳步。
兩後,她來到一座山前,山門上有幾個大字:靈覺山
似曾相識,好像是跟蘇思南來過,是蘇思南吧?
蘇思南是愛你的人,所以你的一切關於愛的記憶都是他的。
一級又一級,拾階而上,總有一種溫暖的回憶湧上心頭。
那個男人,他曾經牽著她的手,深情無比地跟她:“我們一生一世都要牽著手,永遠都不分開。”
她也曾以為,那會是一生一世吧。
為什麽她今來這裏,又是一個人呢?
遺憾,傷感,甚至還有恨。到底是誰背棄了誓言,是蘇宇石,還是蘇思南?
爬到山頂時已近黃昏,石頭扶手上的串著的鐵鏈上掛滿了平安鎖。
像被神明指引著,她的腳步牽引著她一步步往一條鐵鏈處走去。
眼前浮現出兩雙手,緊緊攥在一起的手,共同地鎖上了鎖。
下意識地伸出手,把眼前的同心鎖拿起,上麵赫然刻著兩個名字:蘇宇石,安然歌。
蘇宇石和安然歌,兩個人曾經一安鎖上同心鎖,那就是心心相通的意思。
要真的有那麽恨他,又怎會有心情這麽做呢?
攥著銅鎖,淚一滴滴地滴落,一陣清風吹過,忽然她的腦海中通明起來。
蘇宇石!對,就是蘇宇石,她愛的人是蘇宇石,她恨的人也是蘇宇石。
那個早在她心裏刻下名字的男人,她愛他,愛的摧心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