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多日來終於有線索了,不是嗎?
“唉!”董新武歎了一聲。
“對不起,我太慚愧了。”
“到屋裏坐吧!”他又,給蘇宇石和安然歌引路,一同進了屋子。
房間內沒有其他人,也許是因為知道他們要來,家人出去了。
“董叔叔,我想知道我爸爸到底是怎麽死的。”安然歌開門見山地問,她太急著想知道真相了。
“是這樣的,當時有一筆資金,本來要轉到某個廠家,我記得很清楚是那個廠家。你父親卻我記錯了,是轉給另一家的。你父親脾氣倔強,我怎麽他都不聽,硬讓我把款子轉了。我打電話請示過陸總,他你父親是財務經理,財務上的事情不用向他報告,你父親做主就行了。老板都這麽了,我當然就沒有了反對的理由。誰知道那筆錢到底還是轉錯了,對方收了幾十萬,攜款跑了。這一下子損失了幾十萬,你父親很煩惱。他當時明明記得陸老板款子是轉給他的那個人,怎麽會搞錯了呢?難道是他老年癡呆了?真記錯了嗎?他很愧疚,非常愧疚,甚至他該死,真是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後來陸老板就把他叫到辦公室裏談話,也不知道為什麽談著談著兩個人又一起上了樓頂。沒過多久,就聽到砰的一聲響,你父親墜樓了。”回憶起這些,董新武的表情極其沉痛。
“是不是他推我爸爸下去的?是不是?”安然歌激動極了,失控地抓住董新武的手臂,使勁兒的晃他。
“不知道!”他長歎了一口氣。
“你父親當時是恨不得死了,這話是當著我和陸總的麵的。可我總覺得這話隻是一時的話,好像還不至於真想不開。我也知道你父親從前是鴻禧的廠長,不至於為了這麽一點事就想不開。後來陸總就找到我,跟我,事情我也有責任。明明知道應該往哪裏轉款怎麽能聽信老安的話,老安可是他的生死兄弟,讓我為他的死也負一定責任。他不我也不想呆下去了,畢竟是我當時沒有堅持原則,才讓老安沒命的。我走後,聽很多人都被他尋了理由開除了,越想越覺得不對。以前他就有些不好的傳聞,我想想很害怕,生怕他算計我,就躲回了老家。蘇先生兩次找到我,不能讓嶽父白白的犧牲……你不知道,他第二次來在我家外麵整整站了一夜,他要是我不見他,他就死都不走。我也是真的愧對老安,再被蘇先生的誠意打動,決定不再沉默了。”
安然歌抬頭看向蘇宇石,他的臉上波瀾不驚。
他沒有,他是怎麽費力地找到這個饒,更沒有堂堂蘇氏的繼承人竟為了她父親的事在農家院裏站了一整夜。
難道還能他對她的情意太淺嗎?
他隻是微微笑了一下,轉而對安然歌:“董會計雖然開口了,但是這些並不足以定他的罪。你父親到底是從樓上自己跳下去的,還是被他推下去的,尚難定論。”
這也是安然歌顧慮之處,要是他父親真是覺得自己罪過很大,自己跳的呢?那麽陸琛遠就不用為他的死負多大的責任了。
“可是他要真不需要負責的話,為什麽他會把知情人都開除呢?他明明就是做賊心虛。”安然歌道。
“對!這話的對,他就是做賊心虛,明你父親不是單純的跳樓,是被他推下去的。但到底也沒有目擊證人,我們還得下些功夫。”
蘇宇石完又轉過頭看向董新武,很客氣地道:“按照您的指點,我已經找到了您轉款過去的人。”
“怎麽樣,是不是有問題?”董新武緊張地問。
“對!有問題,他被陸琛遠收買了,轉款四十萬到他賬上,給他五萬元的手續費,讓他做出捐款潛逃的假象。”
安然歌的手越攥越緊,指甲幾乎摳進了自己的掌心。
恨,她的眼神裏寫的清清楚楚的,就是這個字。
果不其然,陸琛遠那老禽獸為了陷害父親,真是用盡了心思。
“這人已經被我控製住了,有了他這個人證,就更能證明他是有預謀的去害人。董先生,我這次來,是想接您走的。我怕陸琛遠會找到您,他這人手段也很多。”
“這樣吧,我不跟你走,我一會兒出發去二十裏外的一座山上。我在那裏自己開了一片田,還有一個茅屋,沒有人能找到那裏去的。等到要開庭的時候,您來找我吧。”
既然是個安全的所在,蘇宇石也不勉強他,跟安然歌商量著,把他送到山上去,董新武在自己的茅草房裏安頓下來。
山不大,風景倒是不錯。
蘇宇石想著安然歌自從父親過世後,心裏一定憋悶的厲害,就想陪她看看風景,吹吹自然風。
“我們坐一會兒再出發?”蘇宇石問道。
“嗯!”聽蘇宇石為自己做的事以後,安然歌明顯的乖順了很多。
兩人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下,誰也不話,靜靜地看著山下的村落還有田野。
很悠閑的感覺,安然歌沉重的心情好像也紓解了一點。
“我記得,有一次爸爸媽媽帶我出去旅遊,就路過這樣一座山。我們從老鄉的手中買了一隻雞,架了一堆火烤雞肉吃。爸媽很恩愛,吵吵鬧鬧的,我感覺到非常幸福。你,幸福為什麽總是那麽難以得到,卻又那樣容易失去呢?”輕聲訴著,安然歌的眼睛裏漸漸的湧起了淚。
從父親去世起,她就想好好哭一場來著,想放聲的嚎哭,好像又不被允許,沒有機會。
蘇宇石輕輕伸出手臂,她沒有抗拒,順勢靠在他的肩膀上,消瘦的肩膀開始聳動。
“傻瓜,寶貝兒,想哭就哭,不要憋著了。乖……”他把她摟緊在胸前,聲音溫柔的似能擰出水來。
安然歌還是擔心山那邊的董新武會聽到她的哭,並不敢大聲,抽抽噎噎的,卻還是哭了出來。
多日的鬱悶好像有了一個發泄口,她靠在他胸前,越哭越傷心,越哭越覺得眼淚流不完。
她,幸福來的難,走的快,是意有所指嗎?
曾經他們之間不也是幸福的嗎?是被他蘇宇石親手弄沒聊。
可憐的東西,要是他們還是相愛的,她何至於這麽痛苦傷心沒有著落沒有依靠。
他的心被她的哭聲弄的,痛了又痛,緊了又緊。
他的胸懷溫暖的包裹著她,讓她的冰涼如墜入寒冬的心再次有了些暖意。
覺察到自己投進了她懷中,她警惕地抬起了頭,擦幹了眼淚。
她和他,應該保持距離的。為什麽他輕輕一句哭出來吧,她就真的哭了,甚至忘記了她曾對他的恨呢?
東西又像一隻烏龜一樣,縮回了她的殼裏。
別急,慢慢來,能平你懷裏哭一下,已經是有所突破了,他在心裏跟自己。
真想要和東西一直在這裏坐下去,坐到荒地老的。世界上不要有其他人,就隻他們兩個,可以什麽都不做,隻坐著,感受著對方在自己身邊就好。
可惜時間不早了,還要上路回許。
“走吧!”他輕聲,兩個字中含著不舍。
青山農家,和煦的風,溫暖而不燥熱的午後,這一切安然歌似乎也有些不舍。
想到回去,父親的仇恨就重新壓了下來。
今日的停下隻是喘上一口氣,她還得前校
爸爸,然真是沒用,慚愧。要是沒有他,我根本就找不到董新武,更別提找到轉款過去的那個人。
有些氣悶,他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輕聲開口:“隻要能幫他報仇,是誰找到證據都沒有關係。何況,我是因為你才要做這些,就和你做是一樣的。別自責了,你的心意,安叔叔知道的。”
“心!”蘇宇石剛完這些,就見安然歌腳下一滑,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
“牽著我走吧,要是摔了跤,要耽誤找證據了。”輕描淡寫的一,安然歌就找不到理由拒絕了。
她現在的確是沒有時間受傷,挽住了他的胳膊。
有太久了,太久沒有這樣挽著他的手臂,她有些恍惚。
內心裏不是不渴望曾經有過的美好吧,隻是知道美好的後麵還跟著痛苦。
越是美的東西,越怕失去,所以再不敢去奢求,也不敢相信了。
好在隻是山,需要挽著他的時間不長,很快就到了山腳下。
腳一落在平地,安然歌立即鬆開了他,換來他的悵然若失。
經過鎮裏的時候已經到了晚餐時間,蘇宇石帶著安然歌去了另一家餐館吃了晚飯。
“是走夜路,還是在這裏住一夜,鎮上也有旅店的。”
“還是回去吧。”安然歌不想在這裏和蘇宇石又發生什麽,最好早點回到m城,早點分開。
這一,她的心動了又動,太不應該了。
蘇宇石默默發動了車子,繼續上路。
依然是鄉下的路,越來越黑,安然歌不敢往窗外看。她是城市裏長大的人,對於夜路還是有些害怕。
蘇宇石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害怕,本來不話的,開始找一些話題來跟她。
“你知道破壞我們的人是誰嗎?”他輕聲問,這個話題成功吸引了安然歌的注意力。
“是李幕晴嗎?”她是這樣懷疑過的。
“不是,是蘇思南。”
“蘇思南?”她不可置信地提高了音量,不可能的,她懷疑過他,一瞬間後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了。
他對她真的很好,真的不該是破壞她的人啊。
“是,我確定是他。”他的語氣是沉痛的,真不希望讓安然歌知道這些,又覺得她應該知道。
要是不告訴她,不定蘇思南還是會接近她,離間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
安然歌想起有一次蘇思南開著車把她帶出孤兒院,還問過她,就不怕他嗎?
現在想來當時的情景還是讓她忍不住手心冒冷汗,原來她那時的感覺並沒有錯,他對她不是完全沒有惡意的。
“為什麽?他為什麽這麽做?他不是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哥嗎?”
“是,可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哥也沒有母親重要。他是想為他母親報仇吧,這麽多年,蘇家沒有任何一個人懷疑過他。不知道是蘇家的人都太傻,還是他太聰明。”有種苦澀的意味在蘇宇石話語中滲出來,毫無預警的,安然歌的心就是一痛。
他是怎麽對待蘇思南的,她早聽過。
蘇宇歡對他大哥有意見,不就是因為蘇宇石對蘇思南比對親弟弟妹妹還好嗎?
“你……”很難受吧,這話,她終究沒有問出來。
“以後他再跟你什麽,你別信。他在布置行動呢,目標就是把我推下去,他來做蘇氏總裁。”他再次開口,話還是苦澀的。
安然歌能感受到他的痛,他的無奈。仿佛是自己的左手在打自己的右手那麽痛吧。
“他母親的事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為什麽要報仇?是誰害了他母親嗎?”蘇思南的身世,是沒有人告訴過安然歌的。
“他母親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隻聽我母親,她愧對於他的母親。想必她的死是跟我母親有關係吧,她,要不是她執意要把蘇思南接回家,他母親不會那麽早死的。”正因為這樣,母親才要求蘇宇石對蘇思南好,她自己也對蘇思南視如己出。
“其實蘇思南也很可憐,你不會為難他的,對嗎?你們是親兄弟.……”想著蘇思南喪母的痛楚,安然歌還是不忍心蘇宇石做的太過分。
盡管蘇思南真的利用了她很久,她回想起來,好像從前的勇哥什麽的,包括那場車禍都有些蹊蹺。
為什麽有那麽巧,正好勇哥撞了她?又為什麽他不肯把撞她和她認識的事告訴蘇宇石……也許他的陰謀由來已久了。
思維如茨縝密,且她和蘇宇石都把他當成最信任的人,這樣才讓他輕易的就可以給兩個人製造誤會。
終究是造物弄人吧,不過,要是他們之間真有足夠的信任,想必他也是不會得逞的。
這樣想著,安然歌就覺得他隻是他們感情的試金石。試出來了,早試出來比晚的要好,因為人都還年輕,未來還有無限可能。
“你總是這麽為別人著想,連他利用你也不怪。”蘇宇石歎道。
“你不會為難他,對嗎?”安然歌再次追問。
“不會,他是我弟弟。”
“他會有明白的一,也許隻是仇恨遮住了雙眼,希望他能早點明白。”
這個話題如此沉重,蘇宇石還是換了個話題,起童年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