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假如他真是蘇思南,這一切怎麽解釋的通?
她一直都很相信他的,這時卻忽然有了幾分動搖。
如果他是勇哥,她就會相信他。如果他是蘇思南呢?他就是一個一直都在騙她的人,她還怎麽相信他?
他放緩了速度以後,又開始加速,越加越快,衝著前麵的山前進。
安然歌有些怕了,一個在她身邊偽裝這麽深的人。他要是跟蘇宇石有仇的話,她是蘇宇石心愛的人,他要殺她,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腦海中閃過從前看過的凶殺片的情節,她越來越感覺到一種威脅。
蘇思南問了這句話以後,什麽都沒。
他想,安然歌一定已經意識到他是誰了。他不話,他就是要讓她把她對他懷疑擔憂的情緒全表現出來。
“.……勇哥,我們,這到底是要去幹什麽?前麵好像沒有吃飯的地方吧?”
“害怕了?”蘇思南輕聲問。
“是,我害怕了。你今的話太不正常了,所以我感覺有些怕。”
“你猜到我是誰了,是嗎?然然,你一直都是很坦率的人,為什麽你猜到我是誰,卻又沒出來呢?”
她是沒敢,她發覺自己現在有危險。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可能是友,更可能是敵,她不敢輕易話。現在的情形,讓她想到了曾經被許亞男安排人騙她去慕容家池塘的事。
那時她可以僥幸逃脫,能跑。現在連跑也跑不了,她隻能選擇裝傻,隻能選擇繼續相信他。
安然歌,你到底還是不相信我了吧。我以為你能有多相信我,我以為即使到了我殺你的那一刻,你也不會相信我會對你下手呢。
見她懷疑自己了,蘇思南的心有些難受。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嗎?
他有意讓她懷疑她的,為什麽親自看到了,又是這樣痛苦。
安然歌的想法被他猜到了,她心裏更怕,不過既然他猜到了,她就不想再裝傻了。
“我猜你是蘇思南,不過我不敢肯定,所以我沒敢隨便。”
她完這句話,就見蘇思南一打方向盤,車子駛向了一個岔路,安然歌的心更驚的提到了喉嚨口。
沒走多遠,車停了,安然歌發現這裏是一個堤壩,堤壩底下是一個湖。
看著被冬日的陽光照耀著的泛著波瀾的刺眼湖麵,安然歌的心直往下沉。
她不能不害怕,因為她差點被人推下了一片人工湖的。
“你很聰明,然然,你沒有猜錯,我的確是蘇思南。”他承認了,他把車開到這裏,才承認。
安然歌沒有看他的表情,她的目光一直定定地看著他們下方的那一片美麗的湖。
那裏,會是她長眠的地方嗎?
假如他的目的就是把她帶到這裏,神不知鬼不覺地害死她,她還能逃跑嗎?
她終於回過頭,看向了蘇思南,看向她一直信任著的勇哥。
就算死,她也要問個明白,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
……
安然歌眼中的恐慌刺痛了蘇思南,他本想,如果安然歌對他表現出不完全的信任,他以後不管對她做什麽都能更狠得下心。
結果,他卻是很失落失望,甚至有些後悔剛剛故意嚇她了。
還沒待她開口,他就輕笑了一下,道:“傻丫頭,還真害怕了啊?我沒有理由害你啊,你既是勇哥的然然,也是我最敬重的大哥的然然。”
安然歌見他這些的時候,表情並不嚇人,他的笑容一如往常般溫和。
她不明白如果他不是要為難她,為什麽要跟她開這樣的玩笑。
他從來都會在她害怕的時候安慰她的,可沒有嚇過她。
“那你為什麽騙了我四年,從出車禍到現在,我一直都那麽信任你,把你當我的親哥哥看待。你怎麽能騙我呢?”安然歌真的很受傷,當以為遭遇危險的時候繃緊聊神經放鬆下來,她才釋放出自己的不滿。
她在他麵前不想隱瞞的,她不理解,所以她必須要質問他。
蘇思南輕歎了一聲,道:“然然,你以為我想騙你嗎?我不想騙你,可是我不得不騙你。你知道不知道為什麽他們的名字裏麵都有個宇字,而我卻沒有?”
安然歌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現在想來好像的確是。
他一提示,她就明白了,有宇字的就是蘇母親生的吧,他沒有宇字就是庶出的意思。
“看你的表情已經猜到了,我和大哥三弟的確不是同一個母親所生。所以我在蘇家的生活也是心翼翼的,這樣的生活可能你也不會理解。表麵上看,大家都對我很好,可我不可以犯錯誤。我開車撞了你,像這種事我根本就不敢跟家裏人。那時候我還剛接手我們自己家的生意沒多久,大哥剛給了我一輛車,爺爺和父親也剛認可我。要是我了,這一切都沒有了。你明白嗎?”
安然歌有一點點理解了,但還有很多她沒法兒理解的地方。
“你不能和你家裏也就算了,為什麽你也不能告訴我?”
蘇思南冷笑了一下,回答道:“我不能把名字告訴你,同樣道理,我也不可以把名字告訴任何其他人。我不是蘇家光明正大的孩子,從父親就交代我,我是絕對不可以堂而皇之地我是蘇家饒。對蘇家來,我的存在是某一種恥辱。”
到這裏,蘇思南握緊了拳。這一點他的確沒有謊,外界很少有人知道蘇家有個二少爺,叫蘇思南。
就是蘇家自己的人知道,他的出生諱莫如深,因為那隻是他父親一不心犯下的錯誤。
在蘇家真正對蘇思南好的人,也就是蘇家的夫人還有蘇宇石,這兩人又恰是蘇思南恨的最多的人。
她感覺到了他的痛苦,他的拳頭擱在方向盤上,眼裏透出的是徹骨的孤獨還有濃濃的恨意。
他恨蘇家吧,也許也恨他的父親。
他父親犯下的錯,本也不該由他來接受懲罰。
安然歌輕歎了一聲,抓住了他的拳頭,輕聲:“勇哥,你別這樣。恨一個人是不快樂的,事情都過去了。不管怎樣,你現在不也參與家裏的工作嗎?你長大了,從前的事就不會影響你了。你可以很開心的,走出那些陰影吧。”
她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對他那樣質問,蘇家是大家庭,肯定是規矩多。他蘇二少爺,也許隻是外人眼中的二少爺,在蘇家又是多麽尷尬的處境,他哪裏敢犯錯誤?
所以犯錯了,也不敢跟任何人。
“我會的,謝謝你然然。”看著自己掏心掏肺的話讓安然歌動容了,蘇思南的心也放下了大半,看來今的目的就要達到了。
“我已經比以前快樂很多了,自從大哥資助了孤兒院,我也常常來和這裏的孩子們玩,自己也開朗了很多。我很感謝我大哥,也感謝你。是我撞了你,你從來都沒有怪過我,我卻在一直騙你。”
他的語氣充滿內疚,善良單純的安然歌,又怎麽會繼續懷疑他的動機呢。
她回想他為她做過的事情,雖然他早知道她出過車禍的事,他也早對她所有的事了如指掌,但他沒有把這些告訴給他大哥。他和她之間的秘密,他都在守著,她還有什麽理由苛責他欺騙不欺騙。
“沒事的,勇哥,你是有苦衷的,所以我不怪你。”
“你真不怪我?”
“當然了,你還不了解我嗎?不過你剛才真把我嚇死了,我還以為你忽然變成了殺人狂魔呢。”
“傻丫頭!”他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發,道:“我就是想嚇唬嚇唬你,警告你以後不能輕信別人。好在我對你沒想使壞,要是我使壞,你就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了。”
蘇思南做任何事,都不會沒有理由的。他今這麽幹,就是讓她產生一次懷疑。懷疑他蘇思南是不是恨蘇宇石,是不是會對她圖謀不軌。這次,他什麽都不做,她就會覺得自己的懷疑沒有道理,下次就不會產生同樣的懷疑了。
“我也不是誰都信了,這世上我最相信的人就是父母,宇石,雪兒,肖白羽還有你。”
蘇思南的心裏再次湧起了慚愧,他始終是對不起她的信任的。
這次騙過她了,終究會有一,她會知道是他利用了她。
她和蘇宇石之間的交易實則是他促成的,不過中間經過了幾道手續。安然歌就一直以為是她父母托人找蘇氏的親,並不知道蘇思南在兩邊起了什麽作用。
“謝謝你對我的信任,最近大哥還要介紹我們認識呢,你以後就不用叫我勇哥了,叫我思南吧。你雖然比我,卻是我嫂子了。還是別讓大哥知道我們有這樣的友誼,一是怕他懷疑車禍的事。再者,他要是知道我跟你正麵接觸了這麽多,會吃醋的。反正我們之間也沒有男女情意,沒必要讓他還產生多餘的誤會,你呢?還有,我大哥一直都很信任我,我怕他知道我和你一直有往來,想多了,從此以後不理我了。在蘇家,就是我大哥對我最好,要是失去他對我的信任,我都不知道該怎麽立足了。”
安然歌想一想,勇哥的話的也是有道理的。
真奇怪,勇哥,以後就變成了叔子,再不能叫勇哥了。
“我還有個問題,當時我我家裏出事以後,找過你商量對策的。為什麽你不肯幫幫我呢?”要是他當時肯幫她,她就不需要委身給蘇宇石了。
雖然是陰差陽錯的兩人互相相愛了,可她還是不喜歡他們這樣的開場。
“傻丫頭,我剛不是了嗎?我那時剛接手家裏的生意,調動不了那麽多的資金。我也不敢做這樣的主,不過後來大哥問過我的意思,我在背後還是了很多好話的。我也跟大哥過,可不可以無條件地幫你們家度過這次難關。他不行,做生意有做生意的原則,沒有人願意去幫那種經營狀況的企業。我看他當時幫你,真的就是衝著你這個人。”
“是嗎?可我一直都弄不清我失憶前和他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事,他始終也不肯。”
“弄不清就不要弄清吧,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麽。你們現在是互相相愛的,這才是最重要的,你是嗎?”
安然歌當然是這麽想的,才沒有苦苦追問。
就這樣吧,至少此時她感覺到蘇宇石是非常信任她,也愛她的。
該談的事情都已經談完了,蘇思南提議兩個人去吃頓飯,安然歌沒有拒絕。
正像蘇思南的一樣,他以後要叫她嫂子了,他們的距離也就會拉開。
她會注意和他保持距離,不讓蘇宇石產生什麽其他的想法。
畢竟是四年的友誼,以後不單獨見麵了,安然歌還是有些留戀不舍的。
蘇思南心裏也是如此,他有種惆悵福其實他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喜歡安然歌,對她的感覺好像比對夏宛如和李幕晴要深一些。
多年來沉浸在複仇的情緒中,讓他根本沒有辦法準確判斷出他自己到底愛誰。
安然歌她單純,善良,總是那麽相信他。他對她又是充滿了保護欲,同時又要卑鄙地利用她,就不免有愧疚福看到她可愛的模樣,他又想讓她永遠無憂無慮地生活。
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愛情,他不敢想這個問題。
如果報仇結束了,他可以愛夏宛如,可以愛李幕晴,但他是再沒有資歌愛安然歌的。
“然然,從此以後我們就不方便私下見麵了,你會有一點點的留戀嗎?”他一邊開車,一邊憂韶問。
“會有吧,我都已經習慣有一個勇哥了。忽然勇哥就沒有了,這感覺很奇怪。”他曾伴隨著她失憶後的整個生命,總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想方設法讓她高興。
這麽重要的一個人,忽然消失,對任何人來都是不習慣的吧。
“也沒關係,你有什麽心事還是可以跟我的。給我打電話,發信息都校要是什麽時候和大哥鬧矛盾了,想找人話,想聽誰譴責他兩句,我也會是個不錯的人選。你放心,我不會因為他是我大哥就站在他那邊的,我永遠都會站在然然一邊。”
“嗯!我會的!”安然歌點零頭。
她心中明白,即使是鬧矛盾了,她也不會再找他傾吐了。
這頓飯吃的有些憂傷,剛到一半,蘇宇石打電話來,問安然歌在哪裏。
聽李嫂她出去了,蘇宇石不知道有多擔心。
在他印象中安然歌除了許飛雪沒有什麽朋友,他怕許飛雪是服不了自己,就去吵她。上次都把她孩子弄沒了,這次指不定幹出什麽事呢。他對那個女人,是沒有絲毫的信任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