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你終於醒了,寶貝兒!”蘇宇石避重就輕地著,緊緊攥住她的手。
“我在你身邊。”他溫柔地。
“這麽,孩子沒保住,是嗎?”她極平靜地。
他以為她會像個失去幼仔的母獸一般,發出淒厲的哀劍
誰知她卻沒有,隻是很平靜,平靜的他覺得更心痛。
她著這句話,眼淚無聲無息地從兩側眼角滑下。
他還在擔心著不知道要怎樣來告訴她事情的真相,原來他什麽都不用,她都知道。
他寧願她狂『亂』地叫,把心底那種絕望的情緒喊出來,釋放出來。
她卻是那麽安靜,怔怔地看著他,有點呆,有點麻木的樣子。
“到底還是走了?我連看他一眼,都沒看見。”她眼神茫然,的聲音很輕,很輕。
“你怪我吧,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保護好孩子。然然,對不起,是我不好。”他撫『摸』著她光潔的額頭,平時光澤的臉,此時哪有一點光彩,到處蒼白的厲害。
“你放心,我不會放過為難我們孩子的人,一定不會!我會為他報仇的,不會讓他就這麽不明不白的走了。”他堅定的目光盯著她的眼睛,是給她承諾,也是給他自己承諾。
“雪兒呢?”他的話讓她想起了許飛雪,他所的報仇,是要為難許飛雪嗎?
“我讓她滾了!”他咬牙切齒地。
就是她,她是個劊子手,他不會放過她。
安然歌閉了閉眼,才又積攢力氣睜開,無力地道:“我求你,放過她,她不是有意的,她也沒辦法。”
“一句沒辦法,就能肆無忌憚地傷害你?把你從樓上推下去?”
安然歌費力地搖搖頭,道:“不是,是我自己失足,不是她推的。”
“就算不是,總是她把你從房間裏拉出去的吧?”他就不信,她會自己傻乎乎的到樓梯口去,明知道那兒是個危險的地方。
“對不起,孩子,是我欠你的。我一定會再為你生一個,兩個也校求你了,蘇宇石,我真的求你了,放過雪兒。”
“怎麽那麽傻?”他罵了一句,歎息一聲,重重地點零頭。
再咽不下這口氣,他也不想她剛經曆完失去孩子的痛楚,再為一些閑雜熱瞎『操』心。
“東西,盡快好起來。你要記著,還要給我生兩個,不行,我要三個,四個。你以後的任務就是每年給我生一個,好不好?”他溫柔地笑著,哄她。
她也牽起嘴角,輕聲:“好,我會很快就好的。”
“別太傷心了,可能這孩子跟我們沒有緣分。”他勸她,把心裏的難受全都隱藏起來了。
“是啊,是沒有緣分吧,我不難過,你不用為我擔心。”
她怎麽會不難過呢?她不難過,剛剛為什麽要那樣哭。她這麽,就是不想讓他為她擔心罷了。
東西,她總是在為別人著想。
即使此時她是最難過的時候,也還是在給他笑臉。他寧願她別這樣,難受就難受,不要偽裝。
“在我麵前,你不用活的那麽累。我是你的靠山,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知道嗎?”他伸出手,摩擦著她的臉道。
“你一個晚上都沒睡吧?邋裏邋遢的,快去洗洗臉刮刮胡子,這樣真難看。”她也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胡茬。
認識他兩年多,她還沒見過他這個樣子,他總是對自己要求那麽高,何曾像現在一樣,簡直就像個流浪漢。
“不是這樣『性』感嗎?你看看,是不是很『性』感?”他著,故意對她飛了個媚眼,惹的她輕笑了一下。
“想吃什麽嗎寶貝兒?李嫂已經知道你的事了,我讓她給你煮了稀飯,你要吃一些。”
“嗯!”她乖順地答道。
“快去洗臉刮胡子吧,我現在又不打針不用總守著我。”他眼睛血紅的,臉『色』也不好看,她內疚又心痛。
他還向她道歉,其實錯的是她,是她沒有保護好孩子。
她想跟他好好的道歉,就是怕越越勾起他的傷心來。
他是沒表現出來難受,但她豈會不知道呢。兩個人最近都憧憬著孩子出來怎樣怎樣,蘇宇石女孩子就是要睡公主房,要給她一個粉紅『色』的世界。
他他的女兒會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孩,會快樂單純的長大。
那些話,如今都像是陽光下七彩的肥皂泡一般,絢爛了沒多久就破滅了,再也尋不到一絲痕跡。
她不敢想這些,隻要一想,就禁不住要流淚。
“快去啊!”她趕他走,他再不走,她就要哭了,不想他看見她的眼淚。
“東西,你想哭就哭,隻是別哭壞了眼睛才好。都女人坐月子,眼睛是要養的。”
“你不怪我嗎?你都告訴過我,你不在家,我什麽都不可以出門。雪兒來找我,我還是出去了。要是我不出去,就沒有這樣的事了。要是我當時意識到她不對,就回頭跑回去,我就能保住我們的孩子了。你那麽期待的孩子,就這麽沒了,你應該怪我。你為什麽不怪我?你知道不知道,你越不怪我,我心裏越難受。我一想到我們的孩子他會長的像誰,他會怎麽活潑可愛我就……”她哽咽著,終究不下去,隻緊緊抓住他的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他默然無聲,不是不想勸她,就是想她把情緒都釋放出來,別憋在心裏。
她哭了,比開始得知孩子沒有聊時候那副失神的樣子讓人放心的多。
他很羨慕她,女人多好,想哭就能哭。他卻隻能是一個偉岸的丈夫,有苦就自己咽回去。
拿出紙巾,輕柔地擦拭著她滿臉的淚。
她隻哭了一會兒,又抽抽嗒嗒地停下。
“我沒事了,就哭這一次,我好了。”她鼻音極重地道。
這件事本來就是她對不起他,她還在他麵前哭訴,他肯定比她還難受呢,她怎麽也不該在他傷口上撒鹽。
她話音剛落,李嫂帶著稀飯來了。
“你快回去休息一會兒,我有李嫂在這裏就校”安然歌堅持道。
“好,我先回去一下,很快就來。”他還有公司的事情要處理安排。
人在其位,有時會很無奈,隻要不死,總有些責任是必須親自去履行的。
蘇宇石把安然歌的手機交到她手上,走了。
他走後,安然歌開始怔怔地發呆,強吃了幾口粥,就讓李嫂回去。
李嫂想要勸,但看她不想話的樣子,也就隻得走了。
病房裏隻剩下安然歌一個人,她再也抑製不住自己,失聲痛哭起來。
因怕來往的護士聽見,到時候又要給蘇宇石聽,她哭也哭的聲音不大。
悲悲切切的,哭的心都要碎了。手放在刀口上,刀口處有些漲,隱隱的痛。肚子沒了,她想到每早上家夥這個時候都會“起床”活動的。
她就會跟他聊,問他是不是在做早『操』。
家夥隻在他爸爸和他交流時最活躍,跟她雖沒那麽活躍,卻有規律,好像他是一定要按規定的時間跟媽媽打招呼。
沒了,真的沒了。
七個月的期冀,七個月的心翼翼,如今竟以這樣的方式結束,隻要是個做母親的也要傷心欲絕。
正在她哭的無法自製的時候,手機響了,看來顯是家中的電話。
她忙止了哭,接起來,沒事人一樣了一聲:“喂!”
“你做的好事!你……你竟然給人家做第三者,還是搶許飛雪的老公,你,你還是不是安家的女兒?真給我丟臉!”電話那邊,是安家安氣急敗壞的辱罵聲。
原來記者王昨晚把帖子刪了後,因為有新的媒體主動挖他,他可以卷鋪蓋走人了。走之前,他越想越覺得生肖鴻傑的氣。一氣之下,半夜起床把刪聊帖子又重新發了,且比原來的力度還大。那篇帖子的訪量非常之高,被廣泛轉載。
早上安家安和柳萍出去散步的時候,遇到鄰居,對他們,他們出名了。
還恭喜他們,女兒即將嫁入蘇氏。本來他們以為她已經嫁到了慕容家,這怎麽一下子又變成了蘇氏呢?
纏著那個鄰居非要問個清楚,鄰居就帶他們去了他家,讓兒子點開帖子給他們看。
這一看可不得了,他們才知道安然歌的孩子不是肖白羽的,卻是蘇宇石的。
這成什麽了?她從前可是江東海的妻子啊,難道是背著他,跟他的雇主了?不僅是這樣,閃電離婚後,又跟慕容博牽扯不清。
她怎麽能這麽不爭氣,這麽不正經?安家安當時就氣的差點心髒病發,強行鎮定回到家,吞了一顆速效救心丸,就打電話對她發難。
聽到父親的聲音,安然歌多想要尋一絲安慰。
顯然在父親極其憤怒的時候,她是別想要得到什麽安慰的。
聽意思,他們是知道了?是怎麽知道的,她無暇多問,隻想要讓父親別生氣。
他心髒不太好,萬一氣壞了,可怎麽得了?
“爸,是我不好,是我做的不對,你別生氣,行嗎?”
“我別生氣?我怎麽能不生氣?從到大,我是怎麽教你的。我們安家是正派的人家,你,你怎麽做的出這樣的事?啊?”安家安的聲音都在抖,隔著電話線,安然歌也能聽出來他有多憤怒。
“你在哪裏,給我快點回家,回來再找你算賬!”安家安依然憤怒地。
“老頭子,她大著個肚子,你聲音能不能一點?她再犯錯,不還是我們的女兒嗎?”電話那端,是母親對父親的勸慰聲。
“然,你要是方便回家,就回來一趟。媽相信你是有苦衷的,回來跟你爸好好,你也知道他脾氣倔,他的話你別當回事。”柳萍柔聲。母親溫柔的語調,讓安然歌心稍微好受了一點。
“媽,我不方便回家。我在醫院裏,住院呢。”
“啊?住院?怎麽了?生了?”好像日子還早吧,就生了?還是.……柳萍不敢往下想了,肚子都那麽大了,孩子要是沒了,可是太傷身體了。
“媽,孩子沒保住,孩子沒了。”完這幾個字,安然歌嚶嚶哭了起來。
聲音不大,卻也揪著柳萍的心。
她是她從滿月起就帶著的孩子,隻除了隔了一道肚皮,可不就和親女兒沒有任何區別嗎?
“別哭,別哭,乖,別哭。我和你爸現在就去看你,你快你在哪家醫院啊。”
安然歌連自己在哪家醫院都不知道,就按鈴叫了一下護士,然後把醫院和病房號告訴他們。她知道既然他們已經知道了她的事,是再不能逃避了。父親脾氣倔強,自尊心又強,要是他覺得她是不守『婦』道,四處勾搭人還好。要是讓他知道是因為他的原因,她才去找蘇宇石,把自己出賣了,他是接受不聊。
現在趁『亂』,她就讓他們來看她,這樣看在她流產聊份兒上,對她的審問力度可能就了。
有些事,能避免,就可以避免了。
安家安和柳萍打了一輛出租,很快就趕到醫院來。
“然寶貝兒,你哭過了?別哭,現在做月子呢,別傷了眼睛。孩子沒了,難受也沒用。媽知道這種滋味,孩子,我的孩子。”母親著,是想勸她的,自己卻先掉了淚。
她當年就是流產以後再不能生了,那份絕望,是隻有經曆過的人才能知道的。
“媽媽,幫我搖一下床行嗎?我想坐起來。”安然歌對母親道,柳萍擦幹了淚站起來,去幫她把床搖起來。
然後她坐在女兒的床頭,『摸』著她的臉,歎道:“臉『色』這麽差,流了很多血吧?別難受了,啊,咱們好好養身體。”
“媽,我心疼孩子,我難受。”安然歌哽咽一聲,撲進了母親的懷抱。
安家安見到安然歌這麽虛弱的模樣,不是不心疼的。他站在病床邊,一直緊皺著眉頭,不發一語。
見她這會兒哭的厲害,他冷冷地了一句。
“哭什麽?孩子沒了,也是活該。”
“你什麽呢,不許瞎,再胡,你回去!”柳萍怒道,還是生平第一次這樣對待自己的丈夫。
“我錯了嗎?她嫁給了江東海,還背著他跟了蘇宇石,有了他的孩子。這孩子就不是正大光明的結婚生的,沒有了,可不是罪有應得嗎?”
“爸……”父親的話就像一把刀,深深地割了安然歌脆弱的神經。
他的沒錯吧,她這孩子是偷來的,所以沒了,也是老對她的懲罰。
她是活該受罪嗎?隻是孩子是無辜的,為什麽老不拿她出氣,要拿孩子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