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安然歌的孩子沒了。”夏宛如輕聲開口,看起來很平靜,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心裏就是覺得很難受。


  每當看到安然歌受苦受難,她就是會擔著心。


  她曾經也懷疑過安然歌是不是她妹妹,後來問父母,都不可能。


  她是他們從孤兒院領養回家的,孤兒院有她親生父母的詳細資料。她的親生父母由於犯罪判了死刑,她沒有親戚可以撫養,才被放進了孤兒院。資料上她是父母唯一的孩子,並無兄弟姐妹。


  後來她想,也許是安然歌和她長的有些相似,才讓她產生了同病相憐的感受吧。


  “沒了,你對這件事很介意?”蘇思南慢吞吞地問。


  “到底什麽時候收手?你恨蘇宇石,恨蘇家,我都能理解。可是安然歌一個弱女孩兒,她是無辜的,你還要利用她到什麽時候?你知不知道對於一個女人來,孩子是多麽重要?失去孩子就等於拿走了她半條命,難道你對她做下的壞事還不夠多嗎?差一點,她就死在了你的車輪子底下,你不記得了?為什麽一定要對她這麽殘忍,你不覺得你太殘忍了嗎?”這麽多年以來,深愛著蘇思南的夏宛如,還是第一次這樣的態度對他話。


  她知道他的恨,從來都知道,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所以但凡是他要做的,她都幫,不管能不能對得起良心。


  她的眼中,蘇思南既是她愛的人,也是她的恩人。為了心愛的人,哪怕是要承受良心上的譴責,她也願意。


  她的質問,字字如刀似劍,深深地紮著蘇思南的心。


  一向順從的夏宛如,原來也有這樣犀利的一麵,倒讓他刮目相看了。


  不過他的表情沒有多大的變化,待她把話完了,他輕聲開口:“覺得我殘忍,你可以馬上離開。覺得良心上過不去,同情心泛濫,可以馬上去告訴蘇宇石和安然歌真相。我絕對不攔著你,去吧!”


  “我沒有那個意思,你知道我不會背叛你。”夏宛如急急地解釋道。


  蘇思南就是她的,是她崇拜的人,她不想他有半點不高興。


  “沒有嗎?上次你在街頭警告過她一次吧?雖然你戴著口罩蒙著臉,我會認不出你嗎?”蘇思南再次慢悠悠地開口,有些事他是不想的太明白罷了。


  “原來你知道?你跟蹤我,是不信我?”


  夏宛如的心劃過一陣痛,那是被心愛的人不信任的失望。


  蘇思南想解釋一下,他不是故意跟蹤她的,他隻是剛好想起還想和安然歌一件事,走過去時就聽到她們談話。


  想了想,還是沒有解釋。


  夏宛如喜歡他,就像李幕晴也喜歡他,他知道。


  不過他沒有這樣的心思,不想考慮男女方麵的事。


  何況早在當年他做出那麽多事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他不會跟夏宛如有什麽結果了。


  “是誰給了你這樣質問我的權力?要是跟夠了,隨時走。還想留在我身邊,就老實聽話。”他冷冰冰地。


  在他為報複所建設的王國裏,他是絕對的王者,沒有人能違逆他。


  當然,他也不會強行要求誰留下別走。


  即便夏宛如和他早已經有過身體上的聯係,且不是一年兩年了,他也沒有把她當成多特別的人。


  他不許自己像蘇宇石那樣被女人『迷』『惑』,在報仇大業結束之前,他要自己保持絕對的清醒。


  他也要讓夏宛如知道,他並不把她當回事,隨時可以趕她走。


  夏宛如又何嚐不知道自己在二少爺心中的位置,等於是沒有任何位置。她不過是比較好用的棋子罷了,現在還不是最重要的一顆了。


  她明知道自己隻是他的一顆棋,卻甘願做這顆棋,至少還能安慰自己,她是他需要的。


  他就算不愛她,她也還是義無反關為他獻出自己的身體。那還是在她十八歲的時候,剛滿十八歲的那一,她就堅持要把自己給他。還記得當時的蘇思南,根本不想要。


  當然,不是身體不想,是他不想為女人停止腳步。她堅持,在他麵前脫的一件衣服都不剩,到底蘇思南還是血氣方剛,怎麽受得了那樣的誘『惑』。


  她很痛,但是是欣慰的,她總算是把自己完完整整地給了他,給了她早就愛上的男人,且還是他的第一個女人。


  內心也曾經地希望過,他們的關係能從此不同,也希望她的身體能稍微溫暖一下他因仇恨而冰冷的心。


  她忘不了完事以後,他冰冷的態度。


  “你走吧!”他就是這樣的。


  “我身邊不需要女人,我也不想要你。你破了我的規矩,從此以後都別想再見我的麵。”


  她曾是怎樣的卑微,把自己的最初給了,還要跪下來求他留自己在他身邊。


  她記得那晚蘇思南從頭到尾都是很冷峻的表情,她永遠都弄不清他的真實想法。


  後來又有過一些次接觸,每次他都沒有前戲,就像她是速食品,連她的嘴唇都不肯親一下,直接『露』出下半身瀉火了事。


  對於這些,她總是默默的承受。她想,至少她是特別的,他不會找別的女人滅火。


  他又開口趕她走了,是從她十八歲後第一次這麽嚴厲地趕她走。


  幾年過去了,身體上的聯係還是沒有能改變她在他心裏的位置。


  從沒有過的一種悲哀的情緒將她淹沒,多年來的習慣,多年來的跟隨,她從未動搖。就在這夜,她忽然有了一絲搖擺。


  她的愛,太卑微,太無望了。


  不是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守著他,隻要他高興,你就是高心嗎?

  她守著了,她竭盡全力的幫助他,可他快樂嗎?她的愛又有沒有意義?


  蘇思南是多擅長察言觀『色』,她看他的眼神從來都是那麽癡『迷』。她的行為和表情從來都是那樣順從,對他是赤『裸』『裸』的崇拜。


  可她剛才的表情有了變化,是在為自己感到悲哀嗎?是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蘇思南的心湧起一股煩躁,那是多年來從未有過的情況。


  他就是不明白,他強迫過她做什麽嗎?沒有,從來沒櫻

  她把自己給他,也是她自願的,主動的,他甚至是拒絕幾次,她還是堅持。現在她的表情,是對他有怨恨嗎?

  為什麽他要為這樣一個主動獻身的女人煩躁?


  也許真是因為習慣了,她是他唯一的女人,多少會有些不同吧。


  夏宛如的動搖也隻在一瞬間,她是真的很想問一句:“我走了,你是完全都不在乎嗎?那我就走,讓你永遠都見不到我。”


  可她沒,她沒有忘記她是怎麽跪下來求他,讓她留在他身邊的。


  那樣的苦,她不想再嚐一遍。


  在這世界上,你愛一個人就是欠下了一個饒債。而她欠他的,必定要用一生來補償吧。


  “我會聽話的。”她輕聲,低眉順眼,心卻再次痛了一下,不可抑製。


  蘇思南仿佛也鬆了一口氣,隻是表情從頭到尾都沒有鬆動變化過。


  “過來!”他開口呼喚道,聲音清冷的像在命令一隻寵物狗。


  她三兩步走到他身邊,他伸手一扯,她就重重地坐到了他懷裏。


  從前的接觸,便連這樣的前戲都沒有,隻有下半身的接近。他的頭貼在她的耳側,輕輕摩擦,似乎充滿了柔情,也似乎隻是在逗弄她。


  不管怎樣,夏宛如卻克製不住心的狂『亂』。


  她偏轉頭,唇主動送出。他盯著她誘饒紅唇,有一兩秒鍾,想要壓下,卻生生壓製住了。


  “脫了!”他命令道。


  她的唇尷尬在那兒,淒然笑了一下,手伸向自己的外套。


  “裙子!”她不需要把所有部位都坦誠在他麵前。


  她以為經過剛才兩人那短暫的對峙,他能有些舍不得她,或者多少會更重視她一些。


  他沒有,他要的依然隻是她赤『裸』的下半身而已。


  她擼起了自己的皮裙,褪下絲襪。


  姣好的麵容隨著他的進退在辦公桌上形成一道流動的風景,她微皺著眉,咬著自己的唇,隱忍著。


  於他來,『性』也許不是什麽美妙的事,於她也一樣。除了痛,除了屈辱,什麽都沒櫻偏偏這屈辱是她自己選擇的,怪不了任何人。


  她沒發出什麽聲音,他也不需要。


  他從未因為她痛就放緩過動作,今夜也不例外。


  蘇思南是不開暖氣的,他飽暖思**,他要讓自己永遠保持冷,和冷靜。


  冬日的桌麵,冰涼。夏宛如的身子和心,都在他寒冰一樣的溫度裏顫抖。


  讓她失望的是,他即使是做最親密的事時,也是麵無表情,或者是凶狠的模樣。


  在外人麵前,他是帶著笑意的,對每個人微笑,像是很溫和的樣子。


  夏宛如發現,他尤其是對安然歌笑的開心。她卻更不明白,要是他真喜歡她,怎麽會舍得這麽的傷她?

  距離上次親近,至少也有一個月了。夏宛如有時會渴望和他親近,就算是他冷冰冰的,她也願意。


  即使是桌子上冰冷,即使是他也冰冷,她還是漸漸有了反應。


  他暢遊其中,依然沒有辦法放鬆自己的神經。沒有任何節奏的變化,他就像在打一場硬仗,同一個頻率,竭盡全力地撞擊她。


  她的臉『色』開始變的緋紅,披散著的發在桌子上攤開,與白皙的臉互相掩映。


  她的眼神是讓人『迷』戀的,執著的純情和致命的誘『惑』雜糅在一起。有那麽一瞬間,蘇思南沉醉了一下,隨即他轉開了目光。


  “南,我愛你……我愛……你.……”隨著他最大幅度的進出,她低吼了一聲。


  “那是你的事,以後不要再對我這種話。”他釋放後,冷冷地對她,接著穿好褲子,係上皮帶。


  夏宛如猶自趴在桌上,不敢回頭,不敢看他。


  她甚至怪自己情不自禁地對他出了愛字,明知道他是不許的。


  這份悲哀,或許要一生都伴隨著她吧。她就像他的奴隸,掙不脫,逃不掉,抑或是她自己不願意逃掉。這份孽緣,早在她八歲那年就已經注定了。
……

  安然歌昏『迷』了一晚上都沒有醒來,到了十點多的時候,蘇宇石堅持要肖鴻傑離開了。


  “您還是回去,您的事我會和她。我不想她剛醒來就太費神,等她更方麵穩定一些,我再慢慢和她。”


  肖鴻傑隻得離開女兒的病床,他也是要回去,還要處置那個不聽話的王,並且要想辦法查查慕容決。


  “她醒後,一定要把她和肖白羽的關係告訴她,我怕他們.……”他話到一半,相信蘇宇石應該會懂。


  “您放心,我會的。”蘇宇石答應道。


  回到報社,他收到了王的辭呈,他不做了,對於這樣的人他也沒做挽留。


  他托了一家很有信譽的私家偵探社,把沈依秋的一些資料給了對方,讓對方查她的下落。


  肖鴻傑走後,蘇宇石還是枯坐在安然歌的床前,李幕晴被他打發回去休息了。


  “孩子.……我的孩子……”半夜安然歌念叨著,手放在肚子上,來回『摸』。


  她剛做過手術,刀口縫合的時間尚短,蘇宇石生怕她動作幅度大扯到傷口,忙抓住她的手,不許她『亂』動。


  她輕聲的呼喚仿佛在他剛愈合的傷口上撒鹽一般,想到那個活潑可愛的孩子,他的心根本沒有辦法平靜。


  他以為他們的孩子一定能平安誕生,且一定會是一個漂亮的丫頭。


  醫生,那個沒保住的孩子,是個男胎。


  即使是男孩兒,也是他和她的結晶。老真是殘忍,他們才剛敞開心扉在一起,為什麽要這麽狠心地奪走孩子?

  夜深人靜了,整個醫院都被靜默包圍。


  安然歌沒雍亂』動了,蘇宇石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唇邊,輕輕親吻。


  臉上涼涼的,他流淚了,就算他不想流淚,就算他跟自己男兒有淚不輕彈,此時他還是忍不住了。


  是不是他做的太錯了,是不是他曾經對她太差了,老爺罰他,讓他不能那麽快擁有完全的幸福?

  “為什麽?就算是有錯,也該是罰我。失去孩子她會比我傷心的,她沒有什麽錯,為什麽要為難可憐的她?”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裏重複著這樣的話。


  安然歌昏睡的也並不安穩,時不時地跳動一下,像是受過驚嚇後的神經反『射』。


  看著她緊閉著雙眼,他的一整顆心都被她牽動著。她的脆弱,她的無助,她即使是無言的閉著眼,也讓他感覺靈魂都在為她疼痛。


  亮了,蘇宇石滿下巴的胡茬,好像瞬間就老了幾歲。


  安然歌緩緩睜開眼,張口話,聲音虛弱的幾不可聞。


  “孩子呢?”她問,即使不問,但見他一臉憔悴的模樣,也猜中了幾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