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別著急,她可能是失血過多,太虛弱了。有些正常生產的人都會昏『迷』一段時間,很快就會好的。”
李幕晴勸道,隨即對蘇宇石:“安叔叔來了,我想他肯定急著想要看看安姐,我就自己做主把他帶到這裏了。”
肖鴻傑的目光從進了病房也一刻沒有離開過女兒蒼白的臉,此時他更近距離地看到了那顆紅『色』的胎記。
初次見到女兒的激動緊張,以及為她身體擔憂的複雜情緒讓他站在病房門口,竟沒法抬步向前。
蘇宇石這才回過頭,手放開安然歌的手站起來。
隻見門口有一名中年男人,卻不是他曾經見過的安家安,而是一個陌生男人。
“請問您是?”蘇宇石奇怪地開口。
“蘇先生,我叫肖鴻傑,是她的親生父親。”
直到這會兒李幕晴才知道他不姓安,她並不知道安然歌是個棄嬰,她的父母是養父母。
蘇宇石卻知道,很早蘇思南就告訴過她,安然歌的身世。
蘇思南查不到她的親生父母是誰,沒想到今她出事,她的親生父親找上了門。
前幾蘇宇石跟她聊的時候,曾經問過她,知道不知道她親生父母是誰。她並不知道,他就問她想不想尋根,隻要她想,他會幫她辦到。
“我不是不想,你誰不會對自己親生父母好奇呢?可我怕我尋自己的父母讓我爸媽傷心,他們對我那麽好,那麽愛我,所以我隻有尋找他們的想法,卻一直沒有付出行動。”
蘇宇石打量了一下肖鴻傑,這人一看也不是一般人,器宇軒昂。他不知道當初有什麽理由會使他拋棄親生女兒,但看他此時一副愧疚心疼的表情,他就想或許安然歌是會願意見他的吧。
幾步走到了肖鴻傑的身邊,輕聲:“她現在還昏『迷』著,聽不到我們話,我們先出去談談吧。她沒有跟我過親生父母的事,我也想多了解一番。”
肖鴻傑明白,自己這突然冒出來的爹肯定是要驗明正身的,就跟著蘇宇石出了門。
“幕晴,然然交給你幫我照顧一下,我很快就回來。”他交代了一聲,兩人在走廊裏找了個偏一點的地方,在椅子上坐下來。
蘇宇石掏出一根煙,遞給肖鴻傑,他自己也點燃了一根。
又有些沒有抽煙了,今他卻想要抽一根,讓自己從安然歌還昏『迷』不醒的沉鬱心境中稍微清醒些。
兩個男人抽著煙,半沒有人話,最終是肖鴻傑打破了沉默。
“我不是個負責任的父親,要是她怪我,不想和我相認,我也是咎由自取。”
“我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確定她是你女兒嗎?”蘇宇石問。
肖鴻傑點零頭,道:“其實我隻有一個證據,她脖子上有一顆紅痣,我和她分開時她隻有剛滿月。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和她母親失散的,是被她遺棄了,還是有什麽人從中……”到這裏,肖鴻傑突然意識到,沈依秋是不是被慕容決害了?
她愛女如命,也隻有是遇害了,才能解釋安然歌成為棄嬰的原因。
蘇宇石聽他話,好像都是在自言自語一般,他沒雍插』話,想來他是突然知道女兒是誰,就見到她產,心裏不能平靜吧。
“難道依秋死了嗎?”肖鴻傑驚恐地出這句話,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
沈依秋曾經過要和他生死與共的,她怎麽會隻留下一封信,要結束無望的感情,然後就消失不見呢?
這麽多年來,他隻覺得女饒心是善變的,變就變了。
他有婚姻,有兒子,不能隨便離婚。他不能給她一個家,就沒有資歌攔著她。那段時間他很消沉,對她的走也是從沒有半分懷疑的。
蘇宇石並不知依秋是誰,從他的語氣中他大概可以推斷出,依秋可能就是安然歌的生母。
肖鴻傑站起來,想第一時間衝去慕容家質問慕容老爺子。
多年來養成的沉穩『性』歌,讓他激動了一下以後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若要是沈依秋真的死了,她九泉之下,恐怕也不希望他在女兒還危險的時候先去追查她的死因。
何況這麽多年過去了,就算是慕容決害的,還能不能有證據都不準了。要查,要為她報仇可不是一兩能夠完成的事。
“對不起,我剛剛忽然想到了她生母的事,我懷疑她是不是已經不在這世上了,失態了。”肖鴻傑沉重地道。
“沒事。”蘇宇石淡淡地回道。
“回到我們剛才談的話題上吧,我是在羽兒的婚禮照片上注意到她的。對了,慕容博,也就是肖白羽,他是我的兒子。”
“什麽?”這次輪到蘇宇石震驚了,驚訝地叫了一聲,手上的煙火甚至抖的燙到了手背。
這麽安然歌差點嫁給她同父異母的哥哥了?
“很驚訝吧,我看到的時候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當年我和慕容博的母親結婚,一直很壓抑,後來我遇到了沈依秋,她是個極溫柔的女人。我和她兩情相悅,先後生下了兩個女兒,大女兒叫晚晚,女兒叫旭。因為她們一個是晚上生的,一個是早上生的。我沒有辦法給沈依秋婚姻,女兒剛滿月,我就收到了她的一封信,她不想在無望的愛情裏傻傻的生活。她她要帶著兩個女兒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四處尋找,再沒有她的絲毫音訊。要不是我開了一家媒體公司,派人去采訪了肖白羽婚禮,恐怕我這輩子都找不到我的女兒了。”
“你怎麽能確定她就是你女兒呢?照你這麽,你見到她是滿月之前的事了,二十多年過去了,她這麽大的變化,你僅憑一個胎記就能認出來?”蘇宇石質疑道。
他不知道這個消息對他來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安然歌她從沒有和肖白羽有過實質『性』的接觸,他但願是真的。要是他真是她哥哥,兩個人又.……那安然歌一定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了。
所以這件事,他為防著萬一,是一定要查問個清楚的。
“這件事我當然是有根據的,雖然隻是一個胎記。可仔細看,那的胎記不是圓的,是像一顆心的形狀,而且位置不偏不倚的在兩個鎖骨之間,遠遠看起來像個項鏈墜子。這樣的胎記,恐怕沒有那麽容易巧合。再者,她的年齡上也相仿。我派人查到了她被撿回去的時間,正好是她剛滿月後的日子,地點也是在本剩還有,她的神韻有些像她的母親,雖然五官並不像,隻是那份甜美還有淡然的樣子,真的有些像。”
如此來,蘇宇石對他是安然歌生父的事也有了八九分相信。
安然歌今日失去了孩子,心情肯定沉鬱,要是找到了生父,能不能讓她開心一點呢?
“慕容博知道他和安然歌可能是兄妹的事嗎?”蘇宇石問道。
“還不知道,我那看了照片第一時間去找他,他還在介意著當年的事,不肯原諒我,不肯見我。他不知道我另外有女人有孩子,我怕他正為結婚的事煩惱著,再聽到這樣的事,受不住打擊,就沒有堅持去告訴他。”
肖鴻傑不知道為什麽要跟蘇宇石這麽多,或許是因為他知道他是真心喜歡他女兒,而他女兒也深愛他吧。
也可能積壓在心裏的事情太多,壓的他快要透不過氣,急需要傾訴。
“我們進去看看她吧,先別告訴她父親的事,這件事太複雜了,我想一點點地講給她聽,探探她口氣再,您同意麽?”蘇宇石謹慎地。
“好!我相信你是為旭好,慢慢來吧,她就算是不接受我,我也不會怪她的。”
旭這個字讓蘇宇石忽然想起安然歌曾經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柳絮。雖是同音不同字,卻也能明,她是潛意識裏對“xu”這個發音有記憶吧。
她本來的名字或許該叫肖旭,這更佐證了她就是肖鴻傑的親生女兒。
兩人回了病房,李幕晴她剛好要接個私如話,他們一進去,她就出來了。
電話是蘇思南打來的,看起來隻是一個普通的問候電話。
“在哪裏?”蘇思南問。
“在醫院……不是我自己上班的醫院,是安然歌今流產了,我和大少爺在醫院呢。”
“不是吧?竟然出了這樣的事?她怎麽樣?孩子怎麽樣?”蘇思南狀似很意外地問。
他打這個電話,本來就不是無意而為。
他的人告訴他,許飛雪的男人阿欣受傷,她衝進了安然歌住處,後來就見到救護車。
他猜測可能是安然歌出事了,他也不清是擔心,還是什麽,估計著李幕晴會在旁邊,特意打電話來探聽。
“孩子沒了,她也還昏『迷』著沒醒,不過應該沒有多大的危險。你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見到來顯上顯示的是蘇思南,李幕晴別提多高興了。
蘇思南很少有主動想起她的時候,一般要很久才會跟她聯係一次,大多數時候還是有事。
“就是想起了,想請你吃飯,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還真沒有,你不知道,大少爺連飯也不想吃,我得留在這裏照顧他們兩個人。大少爺好像有些舊傷複發的狀況,他又不肯看醫生,硬挺著呢。我真為他們兩個人著急,這也不知道是做的什麽孽,要這麽苦。”
哼,做了什麽孽,當然是做了不可饒恕的孽,蘇思南心想。
別蘇宇石隻是死了個孩子,就是他本人死了,也是活該。
苦就苦了然然,本來他是可以阻止她失去孩子的。假如他不對姓王的記者在網上發布關於她的事無動於衷的話,或許事情不會這樣發生。
這輩子,他是注定要欠然然的了。
有時候晚上做夢他都會夢見安然歌死於非命,他曾經撞過她一次,已經是對不住她了。
到現在還把她當成他複仇的棋子,於心不忍,卻又沒有別的辦法。
“好吧,那就改。你多安慰一下大哥,孩子沒了還可以再生,勸他要看開些。”
“我會的,二少爺。”李幕晴低眉順眼地完,不舍地先出了再見兩個字。
蘇思南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中,經過這件事,一時半會兒大哥不會介紹他跟安然歌認識了。下一步該怎麽做?是要下一劑猛『藥』,還是讓患難的情侶輕鬆一陣呢?
蘇宇石就算再痛苦,也是活該,他卻不想安然歌連個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櫻
如果有一,蘇宇石毀了,死了,他還希望安然歌能好好活著呢。
她剛失去孩子,心境和身體都很差,蘇思南決定,還是先放一馬觀察著再。
有人敲門,是他最忠誠的屬下。
“什麽事?”他問。
“二少,那些帖子又刪了,恐怕是肖鴻傑讓刪的。有人聽到那家夥在網吧裏邊刪還邊罵罵咧咧的他老板不是人。”
蘇思南輕輕敲著麵前的辦公桌,沉『吟』半晌道:“是嗎?這麽能幹的人,別放在肖鴻傑那裏屈才。你聯係一下看,就你引薦他去我們名下的洪生傳媒,注意,別讓他知道洪生傳媒的太多背景。”
“是,二少!”
作為一名記者,他的確是能幹的。這麽快就把安然歌的所有資料翻出來了,遺憾的是,到底也沒找出她的親生父母。
蘇思南心裏一直有個謎團,她到底是不是夏宛如的妹妹呢?
上次夏宛如偷偷去警告過她一次,他不是不知道,隻是裝作不知道。
他就是很奇怪,這麽多年來夏宛如也幫他做了很多很多事,偶爾也有些不是出於自己的意願。她為了他也都還是去做了,為什麽這次對安然歌的同情,會讓她拿出實際行動去警告她呢?
難道這就是姐妹情深?本來她們就長的有幾分相似,他從前隻覺得世界上相似的人太多,直到她去警告安然歌,他才意識到可能她們的相似並非巧合。
苦於一直沒有證據,他不能確定地知道這件事的真實情況到底怎樣。
正在他苦思之時,門被輕輕推開,夏宛如從門外嫋嫋婷婷地走進來。
他注意觀察,發現她和安然歌不僅是麵貌相似,連風度儀態也確有幾分神似,不知道蘇宇石是否注意到了這一點。
“你來了?”他輕聲問。
他的辦公室,也隻有夏宛如可以自由出入。不止他的辦公室,連他的私宅,她也可以任意出入。
蘇思南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麽要這麽特別地對待她,也許是因為他們認識的年頭太多,太熟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