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若是對別人,安然歌會堅定地出“一定”兩個字。
但她是許飛雪啊,她怎麽能公然地出一定要生下人家丈夫的孩子?
就算她不打算讓孩子進蘇家認祖歸宗,到底孩子是蘇宇石的,他是那種能隨便放手的人嗎?
沉默了良久,她還是艱澀地出一句話。
“我想生下來,他現在都有胎動了,讓我打掉,我是真的舍不得。”
許飛雪的手還在她肚子上呢,她也是個女人,那種被生命感動的情緒她不是沒櫻
她也能理解安然歌作為一個母親,想把孩子生下來的心情。
見許飛雪也沉默了,安然歌趕忙補充了一句。
“我不會讓孩子進蘇家,我知道你和他在一起,總是有理由的。你跟我過你很為難,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不會破壞你的婚姻,請你相信我。”
許飛雪長歎一聲,眼淚開始在眼圈打轉。苦衷二字,可不正好概括她的心情嗎?
“然然,你想過沒櫻你要放棄,能代表蘇宇石放棄嗎?他都已經正式跟我提出離婚了,如果我答應他,我就是死路一條。他是一個頂立地的男人,他是一定會堅持讓你和孩子進蘇家的。隻要孩子在,我就完了。算我求你.……”她咬了咬嘴唇,狠下心繼續道:“求你,把孩子打了吧。”
她是真的著急了,讓她對安然歌下手,親自弄的她流產,她做不到。
何況就算她狠的了那個心,她也不會做那麽愚蠢的事。激怒蘇宇石的事,她絕對百分百不會去做。
至於現在來服安然歌,依照她對安然歌的了解,她是不會給蘇宇石聽的。
安然歌不話,她不忍心她就要生。何況蘇宇石都已經向她提出離婚了,她要是堅持,她不會讓蘇宇石那麽做,也顯得很蒼白無力了。
許飛雪繼續勸道:“你想,你留著孩子,慕容博是不是真的能容下孩子?他是個很好的人,對你也會好。可他到底是男人,真能心甘情願的養別饒孩子,一點都不介意嗎?蘇宇石又不會放手,就算你真和慕容博結婚了,他就算不把孩子搶來,也常常要探視吧?你能確定慕容博會信任你一輩子,對你和他的接觸一點都不吃醋。再孩子不在親生父母身邊成長,也不好。不光是為了我,就是為了你自己,為了孩子。你這孩子,真的沒有留下來的好處。”
安然歌何嚐不知道她的有道理呢,這些問題她都想過了。
假如她真能舍得,她真能狠心,她就去打掉了,就算是現在後悔把孩子留到了這麽大也已經無濟於事了。
“求你了,然然,如果這孩子在,死的就是我。”她的淚已經落下來,安然歌忙伸手去幫她擦。
她哭的安然歌心也非常非常難受,她總希望能夠兩全其美。
她不想讓自己的好朋友為難,但她真沒辦法下決心為難肚子裏的孩子。
蘇宇石的孩子,孩子要是沒了,她會傷心難過,蘇宇石也會難受。
這刻,她忽然就有這種想法,她覺得自己肯定是愛他的,否則怎麽會害怕他傷心呢。
安然歌還是沒話,以往這許多年,她就是這樣,她不同意的事,她一般不會和許飛雪爭。隻要她沉默,許飛雪就心慌,就知道改變不了她的想法。
她再次歎息一聲,對她道:“是不是不相信我真的會死,不相信事情會有那麽嚴重啊?我是有時候會喜歡對你些誇張的話,但是這件事我是絲毫沒有誇張的。”
“對不起,雪兒。我知道這輩子都欠你的,但我真舍不得。你怨我怪我都行,已經七個月了,聽七個月的孩出生就能養活了。他已經有人權了,我如果現在把他做了,就相當於是謀殺一條生命。孩子是無辜的,我真做不到,對不起。”安然歌的眼淚也忍不住了,一串串的滾落下來。
許飛雪臉『色』冷了,她擦幹了淚,淒涼地:“好吧,那你就別做。如果我真的離婚了,阿欣死了,我跟他一起死就是了。”
“你什麽意思?”安然歌不解地問,為什麽這事又扯到了阿欣身上呢?
“我父親『逼』著我嫁給蘇宇石,他知道我和阿欣相愛,他用他的『性』命威脅我。要是我不能把這個婚期保持至少三年,他會找人殺了阿欣。你以為我是真的貪戀蘇家大少***位置嗎?你不是比任何人都了解我的,我什麽時候在乎過那個?我是為了阿欣沒辦法,要是他死了,我不知道自己怎麽活下去。從我有記憶以來我就跟他在一起,你是知道的呀。所以然然,我求你了,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們這一對苦命的鴛鴦……我知道你舍不得,但孩子畢竟沒出生。你與其讓他出生以後帶給這麽多人煩惱,為什麽要固執的非要生下來呢?沒有了孩子,你就可以和慕容博沒有芥蒂沒有猜疑的白頭到老,不好嗎?就算你不跟慕容博在一起,你將來還想和蘇宇石在一起,在我們婚約結束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啊。”
“這.……”安然歌緊緊的咬了咬嘴唇,把自己的手放到肚子上。
假如寶寶的存在真的會害死阿欣,讓她怎麽安心?
孩子的存在,真的會讓所有人都不安心的。
真的要在他還沒有見光的時候,抹殺了他?
她的表情有鬆動,許飛雪仿佛看到了巨大的希望,抓住安然歌的肩膀,她急切地道:“求你了,我沒了他真的活不成。你這孩子一出來,蘇家肯定會盡全力要去撫養權的。慕容家雖然可以和慕容家抗衡,也不會為了不是慕容家的孩子而全力以赴幫你爭取的。再有慕容博的猜忌,你一輩子的幸福也沒了。聽我,人有時候是要狠一點的。這是為了自己一輩子的幸福考慮,你想清楚。”
安然歌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好友,她能怎麽?她能,你死不死跟我沒關係嗎?她能阿欣的死跟她沒有關係嗎?
“你讓我好好考慮考慮,行嗎?”
“考慮你就會舍不得的,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趁安然歌六神無主的時候,許飛雪替她做了決定。
她伸手來拉安然歌,她很本能地躲了一下。
這時,忽然聽到門口響起一道清朗的男音。
“別動她,別傷害她!”兩人同時往門口看,就見肖白羽從門口奔過來了。
他以為許飛雪正是要對安然歌動手呢,在樓下做了一會兒思想鬥爭,肖白羽還是放棄了自私的想法。
他為曾經想要害死安然歌的孩子,感覺慚愧不已。
做人就該光明正大的,他從沒做過壞事,難道真的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失去孩子嗎?
女人對孩子會多看重,他要是真愛她,怎麽可以樂於見到她失去孩子?要不是他曾經承諾過會把孩子當成他親生的,她也不會答應他的求愛吧。
能得到就已經是萬幸了,做人實在不可以太貪心。
好在安然歌沒事,否則他要自責一輩子的。
“你最近還好嗎?”肖白羽看她肚子沒事,許飛雪也放了手,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判斷錯誤。不想讓安然歌知道他曾經動過傷害她孩子的想法,他連忙岔開了話題。
“我很好,你呢?”安然歌的心思完全轉到了剛進門的肖白羽身上。
許飛雪又氣又惱恨,就差一點點安然歌就答應了。
她真不知道這個慕容博是不是腦袋搭錯了筋,怎麽這麽沒有耐心?
孩子要是沒了,對他多好。
唉!這大概是命中注定了。此時她不能再勸了,隻有等著讓她考慮,怕就怕夜長夢多,她改了主意。
“我不好,我每每夜都想著要把你接出去。這一個星期,我過的度日如年。總算讓我見到你了,然然!”走到她麵前,他歎息了一聲,擁住了她。
兩個人之間隔著的是一個肚皮的距離,隻有她的頭能擱在他肩膀上。
“咳咳!”許飛雪假裝咳嗽了一聲,兩個擁著的人才放開了對方。
“謝謝你,你現在是回去還是?”肖白羽看了看許飛雪,她呆在安然歌身邊,會讓他覺得不放心。
“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希望早日參加你們的婚禮。”許飛雪微笑著,握了握安然歌的手。
“然然,不用跟我對不起,我不怪你。我就是希望你一定要好好考慮考慮我的建議,聽我的不會有錯。”
“我會的。”安然歌鄭重地點零頭。
許飛雪一走,肖白羽立即上上下下地查看她。
除了肚子好像比從前大一點,氣『色』各方麵都不錯。
想來蘇宇石也不會為難孩子的媽媽,她呆在這裏,應該生活的很好吧。
“我們走吧!”他輕聲道,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安然歌的手機。
“你的手機給你,我充好電了。”
“謝謝!”安然歌輕聲。
見到他,她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高興。回頭看了看這間房,她發現自己還是有些留戀的。
蘇宇石雖然能出門了,卻並沒有痊愈。萬一因為她走了,他動怒,會不會導致舊傷複發?
為什麽還是要擔心他,她不想這樣,卻又覺得放心不下。
跟自己,他有很好的醫療條件,不會有事。肖白羽費盡心思才接近了自己,在不和蘇宇石起衝突的情況下,她走了,是最好的選擇。
“傻丫頭,怎麽跟我還客氣起來了?難道忘記了你已經答應嫁給我,你看哪有夫妻之間還這麽禮貌客氣的?”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們走吧。”安然歌接過自己的手機,他伸出手牽起她的手,一同出了門。
上了車,肖白羽很隨意地問起:“許飛雪讓你好好考慮她的建議,她給了你什麽建議啊?”
“她讓我把孩子打掉,對每個人都好。”安然歌回答道,臉上是很沉重的表情,手一直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無意識地來回撫『摸』著。
家夥今不知道是不是感應了離開親生父親,躁動的很。
近幾每蘇宇石都會找借口,跟孩子親近親近,寶寶一直表現的很活潑。
安然歌更加相信,這就是血緣,是改變不聊血緣。
肖白羽一見到她,就問她過的好嗎?但他沒有第一時間問問孩子好不好,她想,他對她的關心肯定比對孩子多,這是自然現象,根本就勉強不來。
她之所以把許飛雪的話給肖白羽聽,也是想旁敲側擊地試探一下他的想法。
“哦!”肖白羽隻是哦了一聲,他覺得自己剛才衝進去的行為是有些冒失了。
許飛雪不是一般的女人,她不會公然去害她的孩子,他怎麽就忘記了這一點呢。
“你的意思呢?”安然歌問。
“我尊重你的選擇,留下孩子,我會像自己親生的孩子一樣疼愛他,盡我最大的努力讓他感覺到幸福的。”他目視著前方,語氣堅定地,和從前對安然歌對這孩子的態度並沒有什麽兩樣。
“羽,我想聽你一句真心話,這孩子不是你的,難道你從內心裏一點抵觸的情緒都沒有嗎?你喜歡我,難道不會嫉妒我肚子裏懷的是別的男饒孩子?”
從前她不會這麽問,看來她最近呆在蘇宇石身邊時間久了,想法上也有所改變。
對他堅定的信任似乎也有所動搖,也不怪她動搖,他的確是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偉大,至少他的思想曾經搖晃過。
她問了,他該怎麽回答?一些違心的話,告訴她自己絕對絕對不在乎,還是實話實,讓她看到最真實的自己?
肖白羽開著車,權衡了幾秒鍾。
有了這幾秒鍾的思考時間,安然歌不用他,也知道他不是完全不在意的了。
一個人真的不在意一件事的時候,他會立即脫口而出的。
肖白羽還是決定告訴她自己的想法,不想給她一個他是聖饒假象。
“我不想騙你,然然,你肚子裏是別的男饒孩子,我很嫉妒。我不是完全不在乎的,我讓你留下他,並為他負責,是因為我愛你,在乎你的感受。”
“我明白了。”她輕聲,感覺有些傷心,又有些釋然。
傷心是因為她終究沒有遇到一份最最無私的愛,可她也明白,這種要求本來就是苛刻的。她知道自己不該要求一個人毫無保留的愛她,憑什麽呢?她又不是太陽,地球都得繞著她轉嗎?
她自己也不是百分百愛著肖白羽的,她心裏明白,不管她的表現怎樣,對蘇宇石始終比對他要情緒激烈。
他越是無私,她就越是慚愧,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