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十五年
“歐睿陽走到家夥身邊,慈愛的『揉』著他細軟的發頂,開門見山的道:“我想讓你教睿睿劍道。”
不是商量,而是將自己的決定告訴他。
這一驚,寧如意差點倒在地上,難以置信的望向好友,“你確定?”
“嗯。”歐睿陽雲淡風輕的答他。
寧如意這才將目光轉向家夥。
別他所習劍道向來不外傳,可就算是傳也得差不多點兒吧。
這子,身高過一米了嗎?而且就那細胳膊細腿兒的,能受得了他慘絕人寰的修行嗎?
想當初,他這個才開始學習劍道,那也是六歲以後的事兒了。
似是看出了他心中的不確定與疑『惑』,家夥一臉懇切堅定的道:“寧叔叔,我一定可以的。”
“你可以,但我不可以。”
寧如意吊兒郎當的窩進沙發中,修長的雙腿翹起二郎腿,“子,我這門派的劍道那是向來不外傳的,懂?”
家夥有些沮喪的仰頭看向歐睿陽。
但發現爸爸隻是嘴角噙笑的看著他,絲毫沒有要幫他出麵的意思。
歐睿陽的確是沒有想過要幫家夥,他就是想要讓兒子自己去服寧如意,就是要讓他學會自己解決遇到的阻礙。
家夥垂下頭沉思了許久後突然再次揚起臉,剛剛眼中的沮喪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自信。
“寧叔叔,你和我爸爸是好朋友嗎?”
“那當然。”
寧如意得意的道:“我們可不僅僅是好朋友那麽簡單,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著揚起精致的下巴問歐睿陽,“睿陽,你是吧。”
“嗯,沒錯。”歐睿陽的態度依舊是雲淡風輕。
雖然他對家夥有信心,但還是想要看看家夥怎麽解決這個難題。
看寧如意已經走入了他設好的圈中,家夥也不著急,笑著坐在寧如意身邊,“既然寧叔叔和我爸爸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那做為爸爸的兒子,我和寧叔叔的關係又是什麽呢?”
寧如意一怔,被繞得有些暈的看著家夥。
家夥叫那三個做幹爹,理所當然就是幹兒子了。
可是隻是叫他叔叔,這個稱呼顯然和幹爹相比是差了些分量的。
想到自己竟然被那三個家夥給比下去了,寧如意心裏暗生不爽。
特麽的,他與他們四個結識時,他們已經建立起了過命之交,可怎麽連生出個孩子也給區別對待?
憑什麽呀。什麽什麽他們做幹爹,他隻能做叔叔啊。
越想越是氣憤,寧如意果斷的道:“你當然是我侄子了。”
“我們可是叔侄關係,跟那些俗氣的幹爹幹兒子比起來,我們要親近的多,懂嗎?”
“哦……”家夥恍然大悟般的道:“原來是這樣啊。”
“原來我和寧叔叔的關係竟然這麽~這麽的親密啊。”
了解到家夥意圖的歐睿陽唇角滿意寵溺的揚起。
果然虎父無犬子,他的兒子自然是不會差的。
“那是。”
向來就沒心沒肺,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掉進家夥專為他設置的陷阱中的寧如意一臉得意洋洋的臭屁樣子。
“既然我是寧叔叔的侄子,那麽叔叔教侄子劍道,有什麽問題?”家夥眨巴著靈動的雙眼問道。
“這……”寧如意看向歐睿陽,隻見後者眼中帶笑,雙手悠閑的抱在胸前,完全一副事不關己要看好戲的模樣。
收回目光再看向家夥,這臭子比他老爹還過份,完全真爛漫的孩童像,一臉的無辜相,讓他根本無從發作。
可是此刻他心裏知道,自己是著了這臭子的道了。
這臭子猴精猴精的,這子真無辜,屁!
他倒寧願相信太陽能從西邊升起。
其實打從一開始,從歐睿陽開口讓他教家夥劍道那一刻開始,他就沒有想過要拒絕。
歐睿陽是他的兄弟,兄弟的兒子那還不跟自個兒兒子似的?
可是吧,他就是想要逗逗這個臭屁的家夥,看著家夥失落的神情更是讓他心情好的不得了,就越發想要將這個遊戲繼續下去。
沒想到最後一時大意,竟然還是栽在這臭子的手裏。
寧如意越想越氣,也顧不得家夥的親爹就在跟前,上前揪起家夥的耳朵,沒好氣的道:“臭子,你這個挖好了坑讓本公主自已經往裏麵跳。”
歐睿陽看他們鬧,也隻是嘴角噙笑的看著,完全沒有阻攔的意思。
而此時的寧如意雖然心有不甘,可是手下的力道還是掌握的極好的,完全沒有弄疼家夥的意思。
家夥轉頭揚起臉衝他呲牙咧嘴的笑著道:“那是寧叔叔心疼我,一心想教侄兒劍道。”
寧如意沒好氣的鬆開他,一巴掌拍在他黑漆漆的腦袋上,“臭子,什麽時候還學會拍馬屁這一手了?”
家夥隻是開心的笑著,“這麽寧叔叔是同意教侄兒了?”
寧如意完全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本公主還能有別的選擇嗎?”
著看向歐睿陽,“睿陽,可是你自覺自願的將兒子交到我手裏的,我的手段你可是知道的,到時候別怪我心狠手辣跑來可憐你兒子。”
“那是自然。”
歐睿陽依然嘴角噙笑的道:“睿睿能不能承受得了,就看他自己的忍耐力和毅力了。”
隨即看向家夥,如實的道:“睿睿,練習劍道可是很辛苦的,你能忍受嗎?”
“當然。”
家夥挺起胸脯信心十足的道:“無論怎麽樣,我都可以堅持下去,不會給爸爸丟臉的。”
歐睿陽蹲下身,『揉』著家夥的腦袋,“爸爸相信你。”
這時已經準備好下午茶的歐陽萱走了進來,“出來邊喝茶邊聊吧。”
家夥匆匆吃了一塊曲奇餅,便迫不及待的拉著寧如意的胳膊懇求道:“寧叔叔,讓我看看你的身手怎麽樣?”
雖然他相信爸爸的話,可不親眼見見終歸是無法確定。
終於可以在家夥麵前一顯身手挽回顏麵了,寧如意也失了喝下午茶的心情,起身對家夥道:“走,本公主今就讓你看看開開眼界。”
看寧如意帶著屁顛屁顛的家夥離開,歐睿陽這才收回目光,緊握住身邊歐陽萱纖細無骨的手,溫柔的輕笑著道:“萱兒,謝謝你。”
“謝我?”歐陽萱困『惑』不解的望著他:“謝謝你讓睿睿來寬慰我。”
聞言,歐陽萱俏臉上染上紅暈,羞赧的道:“原來叔都知道了。”
歐睿陽將她擁入懷中,柔聲道:“放心,我沒事。”
隻是這樣簡單的一句話,便讓歐陽萱心中的憂慮盡失,“叔,有些事情欲速則不達,不要太把自己『逼』的太緊好不好?”
歐陽萱離開他的懷抱,清睿陽的眼中水光波動,“我知道叔很難過,知道叔很想盡快找到凶手,可是看你每不開心的樣子……”
歐陽萱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口,“我這裏真的會很痛。”
“我知道了。”歐睿陽捧起她的臉,“我答應你,會耐心去查,好不好?”
歐陽萱這才釋然的點點頭。
心裏卻無不內疚的道:“如果我能想起夢中那個男饒臉就好了,那樣就能幫到叔了。”
看她這樣,歐睿陽安慰道:“別強迫自己,既然想不起來,那就不要想了。”
歐陽萱雖然聽話的點著頭,可是卻不自覺的努力開始回憶起夢中那個男饒麵貌。
火勢漸越來越大,她自歐聞的懷中掙紮著爬了出來,那個離開的男人緩緩的轉過身來,那個男人本來模糊的樣子在他眼前開始慢慢聚焦起來。
可是就在那個男饒臉變得清晰起來時,一種前所未有的頭痛襲來,讓腦海中浮現出的一切全都分崩離析。
“啊!”歐陽萱抱著頭痛呼起來。
看她疼痛難忍的樣子,歐睿陽擔憂緊張的扶住她,“萱兒,怎麽了?”
“痛……痛……”
歐陽萱覺得自己就像是要斷氣了一樣,白皙的臉上因為突然襲來的疼痛而漲的通紅,額頭沁出的汗水漸漸積聚起來順著臉頰滑落,“叔,頭好痛。”
疼痛難忍的歐陽萱最終昏厥在他懷鄭
被歐睿陽的奪命連環call給催來的夏清朗為歐陽萱詳細做了檢查後,有些困『惑』的道:“萱兒沒什麽問題。”
“沒什麽問題?”歐睿陽蹙起眉頭,看了眼依然昏『迷』中的歐陽萱,“那她怎麽會……”
“睿陽,依我看,萱兒應該看下心理醫生。”夏清朗亦擔憂的建議道。
經他這麽一,歐睿陽知道,一定是因為她想要回想起那個男饒樣貌,所以觸及到了封存在內心不敢麵對也害怕麵對的事情。
“看心理醫生會怎麽樣?”歐睿陽定定的看著歐陽萱,開口問道。
夏清朗答他:“讓她把那些事情想起來。”
歐睿陽溫柔的輕撫著歐陽萱的臉頰,將那被汗水浸濕的發絲浸於耳後,“如果那麽做的話,她是不是還需要承受如此痛苦?”
夏清朗無語,掙紮了許久後肯定的點零頭,“或許一次兩次,或許十次百次。”
沒有經過心理醫生的診斷,誰也不知道她內心對當年所見之事的排斥究竟有多強烈,若真的強烈到連心理醫生都無能為力的話,恐怕她要承受的痛苦這才剛剛開始。
“我知道了。”聽完他的話,歐睿陽隻是這樣不痛不癢的了句。
送走夏清朗,歐睿陽心疼憐惜的喃喃道:“萱兒,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再讓你承受這樣的痛苦。”
…………
任誰也沒有想到,生『性』自私膽的陸之風竟然在監獄趾自殺』了。
歐睿陽問沈康,“確定是『自殺』?”
沈康肯定的點點頭,“法醫是賀少的好朋友,絕對不會有錯。”
歐睿陽起身在辦公室中踱來踱去。
陸之風雖然患了癌症,但是據他查到的消息,化驗結果卻是良『性』的,也就是治愈的成功率非常高。
在這樣的前提下,陸之風又怎麽可能『自殺』呢?
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在我們之後,有沒有人去探過監?”
沈康恍然大悟,“對啊,我怎麽沒有想到?”
“立刻去查,看這幾究竟有誰去探過過監。”
“是。”
得到命令的沈康奪門而出。
如果那個真正的幕後黑手在得知他去監獄找過陸之風後,一定是怕會泄『露』出什麽風聲,所以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要麽殺了沈文風,要麽就是『逼』那老家夥自行了斷。
除此之外,他是真的想不到別的可能。
既然驗屍的人是賀雲凱的好朋友,那就應該不會有問題,也就理所當然的排除了被殺的可能『性』。
剩下的當然就是被『逼』『自殺』。
可是對方究竟是誰?究竟是以什麽樣的籌碼『逼』一個如此自私的人竟然心甘情願的放棄自己的生命?
歐睿陽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這時,他接到了歐睿宇的電話,“哥,我要去爺爺家,你帶萱萱一起來吧。”
歐睿陽正想拒絕,便聽電話另一端嚴肅低沉的道:“你們一定要來,有些事情,我想也是時候了。”
歐睿宇的個『性』向來溫和不羈,突然如此認真起來倒是讓歐睿陽無法拒絕,“好,我下班後就去。”
他之所以答應,更是有一種隱隱的預感,預感到歐睿宇所的“有些事情”一定是與自己有關。
歐睿宇扔掉掛在耳上的藍牙,將車的窗打開後油門一踩到底,加快了車速,同時緊握的拳頭還憤怒的狂砸著方向盤。
陸之風死了。
他得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便是父親下了毒手。
而且周承傑秘密告訴他,父親的確是派人去見過陸之風。
雖然他對陸之風那個人沒有什麽好感,可是他卻怎麽也沒有想到父親為了自己竟然又殺了一個人。
如論他有如何恨,但那個人畢竟是他的父親。
他也曾想過將一切都隱瞞起來,就讓一切都永遠的塵封在黑暗汁…如果父親肯罷手的話,他真的會昧著良心這麽做的。
可是陸之風死了。
足以明接下來,父親要對付的人就是歐睿陽,歐家的掌門人,大伯唯一的兒子,他的堂哥。
他不能看著堂哥也出事,所以他唯有這麽做。
歐睿宇覺得那從臉頰拂過的秋風就像一把銳利的刺刀,似是要將他的心剖開一般,讓他痛得不能自已。
“為什麽?為什麽還不肯清醒?”歐睿陽瘋狂的開著車,痛苦的大聲呐喊著。
他該怎麽做?有沒有人告訴他究竟該怎麽做?
十五年,為了逃開這一切,他將自己放逐了十五年。
為了逃開這一切,他將歐睿宇這個名字塵封了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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