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感到意外
可能是因為是貴族學校,每個人都很尊重別饒生活,亦不輕易闖入別饒的空間範圍內。
這種感覺的確要比一堆人湊上來好奇盤問、虛寒問暖更讓人感覺舒服自在。
賀雲凱看著深邃夜空中的孔明燈,聲音輕柔的問道:“要不要來試試?”
歐陽萱將目光自夜空中收回,帶著詢問的清睿陽的雙眸無聲的望向他。
賀雲凱也收回視線,緊握雙拳然後鬆開,來回重複了多次後一鼓作氣的問道:“要不要來這所學校體驗一下校園生活?”
在歐陽萱開啟紅唇的瞬間,賀雲凱怕她會拒絕般,搶先道:“我想你從就生活在固定的圈子中,所以……所以我想也許你會願意體驗下不同的生活圈,願意豐富下自己的生活……”
有了前車之鑒的賀雲凱的心翼翼,再也不敢與歐睿陽有任何在牽連。
其實他完全就是出於自私,就是不想她的生活隻有歐睿陽。
雖然她的確是承認了自己對那個男饒感情,但她現在隻有十八歲,而且生活圈又太狹窄,或許是將對那個男饒親情與依賴當成了愛情。
又或者,現在她的確是真的愛著那個男人,但隻要讓她遠離歐睿陽這個僅有的空間,那麽她應該就會放棄這段有悖於倫理的感情,重新開始全新的生活。
所以他才會希望她能來學校讀書,接觸更多的人,交到更多的朋友,讓自己的生活和情感都回歸正軌。
進學校讀書,走出歐睿陽一手為她構築的城堡,不再沉浸在隻有他們的兩人世界嗎?
歐陽萱第一次開始認真考慮這個曾讓她無法麵對甚至感到恐懼的可能『性』。
“不許再愛我!”
這麽簡單的幾個字卻像咒符一樣如影相隨,讓她無從擺脫。
她依舊可以像從前一樣任『性』胡鬧,他也依舊會像從前一樣為她善後。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歐陽萱覺得他們之間那種堅若磐石的親密已經變質了。
她依舊可以堅持,依舊可以一如既往堅定的愛他,可她怕換回的隻會是他與日俱增的厭煩與不耐,怕終有一,當她將他的寵愛與縱容揮霍一空的時候,他會頭也不回的離開。
所以她害怕了,卻步了!
如果真會有那麽一的話,她寧願將這份感情藏匿在心底,寧願如他所願絕口不提愛!
至少這樣,她還能留在他身邊,還能每看到他……
看她陷入沉思中,完全沒有信心的賀雲凱更加確定了她會拒絕的想法,所以擺擺手,急切的道:“你不用現在就做決定,可以回去認真考慮……”
“好,我來這裏讀書!”
“你……你剛剛什麽?”寒月童給了他與自己想法完全背道而弛的答案,這讓賀雲凱又一次懷疑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
清冷的月光下,歐陽萱脫俗的臉上泛著淡淡的光澤,堅定的道:“我要來這裏讀書,你可以幫我辦理入學手續。”
賀雲凱略怔了片刻,唇角緩緩上揚起弧度,直至達到極限,“沒問題,一切我都會幫你辦好!”
…………
下午接到沈康的電話,得知她被賀雲凱接走的消息後,歐睿陽無心再工作,心底那個空洞也被一雙無形的手用力撕開,內心的空虛完全無所遁形。
手機屏幕上已經調出了她的電話號碼,但他卻一次次的收回手指,強迫自己不去觸擊呼叫鍵。
歐睿陽有些恍惚自己是怎麽熬到賀雲凱送她回來的,他在書房等了很久,期待她像從前一樣無所顧忌的衝進來,不理會他的工作有多忙,便坐在他腿上,像貓一樣在他懷裏蹭來蹭去,用她糯糯的聲音撒嬌:“我一個人睡不著,叔陪我睡好不好?”
可回應他等待的隻有樓上傳來的,那直擊心房的關門聲。
結束工作後回到房間,床鋪上整齊的不見任何痕跡,空『蕩』『蕩』的房間裏彌漫著冰冷,仿佛他呼出一口氣都能被凍結。
歐睿陽一次次不斷告誡自己,十年來每都是被她纏著一起睡,所以突然這個房間、這張床隻有他一個人難免會有些不適應,心底的空虛不過是因為對突然改變的不習慣而已。
隔壁房間內,一直未睡的歐陽萱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時,雙手緊張的攥住被子,可當聽到房門被關上的聲音後,所有的期待都盡化為烏有,眼淚不受控製的奪眶而出。
翌日清晨的餐桌上,依舊有她喜歡的抹茶蛋糕。
這些日子,就算他不在家,可是每早晨他親手烘焙的抹茶蛋糕依舊會準時出現在她的餐桌上。
她沒有辦法戒掉他做的蛋糕味道,就像根本沒有辦法戒掉專屬於他的薄荷味一樣。
“是用麥芽糖做的,不會刺激到胃。”
“嗯。”歐陽萱食不知味的將蛋糕送進口鄭
“昨去了哪裏?”審睿陽端起手邊的黑咖啡,雙眸專注於麵前的報紙,淡淡問道。
“和朋友出去。”
聽到她的回答,歐睿陽端著咖啡的手不自覺的加重了力道,沉聲道:“清朗交待過你要好好休息,為什麽不聽話?”
“以後不會這樣了。”歐陽萱頭也不抬,乖巧的承諾他。
可看到這樣的她,歐睿陽心底的不滿情緒反而更強烈。
蹙眉語氣強硬的繼續道:“外麵的東西不可以『亂』吃……”
“我知道,我沒有再吃了。”
歐睿陽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堵住了,讓他根本無法呼吸。
自從在醫院跟她了那番話後,她就變了,變得懂事客氣,不再對他任『性』,不再對他撒嬌,而是始終與他保持著客氣禮貌的距離。
這樣低眉順眼又聽話的歐陽萱是他所陌生的。
跟從前任『性』無理到跋扈的被寵壞的孩子相比,如今的模樣似乎更適合做一個名媛淑女。
而這,不也是一直以來他所期盼的嗎?
可如今她真的改變成了他期盼中的模樣,他的心卻又沒來由的開始隱隱做痛。
歐睿陽突然發現,是自己親手殘忍的剪掉了她身後那對使翅膀,看著鮮血淋漓的她強忍蝕骨之痛泣不成聲,卻依然冷漠的無動於衷。
沒有了翅膀的歐陽萱完全變成了沒有靈魂的人偶,沉悶到不再有有任何生氣和活力。
這樣的歐陽萱讓他心痛到無以複加。
隻是應付著吃了幾口蛋糕,便放下手中的叉子,揚起臉平靜的道:“叔,我想去學校讀書。”
聞言,歐睿陽眉心微蹙,將麵前的報紙合起來,深感意外的問道:“怎麽突然想去學校了?”
她向來怕與人交往,這十年來甚至從來沒有過朋友,沒有接觸過學校那樣的群體生活,歐睿陽是真的好奇,是什麽讓她無視自己的交際恐懼症,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麵對陌生的人群。
歐陽萱低垂著眼瞼,淡淡的道:“叔不是我該有自己的生活嗎?所以我想去學校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盯著她的眼睛,似是想從那上麵尋找到一些答案,可如今像是一潭沉寂的湖水般的雙眸中不見任何的情緒。
“我知道了。”
歐睿陽頓了頓道:“一會兒我們去簡家,你要去學校的這件事情溪也有表決權。”
“嗯。”歐陽萱並沒有拒絕。
簡喬溪是她唯一的老師,是疼愛她的人,所以無論出於哪個原因,他都有資格對她的事情發表意見。
在驅車開往簡家老宅的路上,她隻是安靜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望著窗外發呆。
這樣死寂的氣氛讓歐睿陽覺得壓抑,無時無刻不在懷念過去那個總是嘰嘰喳喳停不下來的歐陽萱。
接到消息等在門外的簡喬溪看到麵『色』蒼白的歐陽萱時,一反常態的上前『揉』著她的發頂,憐惜的斥責道:“剛出院不在家休息,大老遠的跑過來做什麽?”
歐陽萱強迫自己擠出一絲笑容,“沒關係的,我都已經好了。”
此時繞過車走到她身後的歐睿陽聲音中透著難掩的疲憊,“今過來是有事和你商量。”
書房內,聽完歐睿陽的講述後,簡喬溪一手抱在胸前,另一隻手撫著自己光潔的下巴,認真的態度全無平日的慵懶散漫。
沉思了片刻後,抬眸鄭重的道:“可以去試試。”
看向一旁沉默的歐陽萱,“既然是萱兒自己想去嚐試的話那就去試好了,就當是體驗生活。”
憐愛的撫著她的長發,罕見溫柔的道:“如果真的不喜歡、不適應的話,大不了就退學再回家。”
“這麽你是同意了?”歐睿陽靠在書桌上,雙手抱在胸前,蹙眉確認道。
“完全同意。”
他是真的怕,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的話,他調教出的那個頑劣,以做壞事為樂的歐陽萱終究會斂去一切光芒,變成另外一個人。
歐睿陽心中長歎一聲,無奈的道:“好吧,我去聯係學校安排。”
他本以為簡喬溪會否定她突如其來的想法,畢竟她從都未離開過他們的庇護,這樣突然的離巢舉動會讓他擔心,但似乎更多的還是備感失落。
“不用了。”
得到支持的歐陽萱淡淡的道:“學校我已經聯係好了。”
這一次,連簡喬溪都大感意外,吃驚的張大了嘴看了眼蹙眉隱忍著怒意的歐睿陽,然後難以置信的問她:“你聯係的是哪所學校?”
“英皇貴族學院。”
聽到這個學校名,歐睿陽的心被猛烈的撞擊著,冷漠的眼角幾不可查的抽搐了下。
而一旁的簡喬溪唇角卻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近乎挑釁的看了眼好友,聳聳肩,無謂的道:“那所學校不錯,我沒意見。”
歐睿陽想要阻止,想要讓他遠離賀雲凱,可是卻一遍遍的在心中自問,自己究竟有什麽資格阻止她?
賀雲凱無論家世人品、相貌氣質無一不是出類拔萃的。
最重的是,他知道歐陽萱的不良嗜好,卻不曾像別人一樣輕視她,不曾像別人一樣戴著雍色』眼鏡看她。
這樣男人,他應該放心把她交給對方才對……可那種總是壓製不住狂湧而出的空虛難過的感覺算是什麽?
心中自嘲的一笑,若無其事的道:“好,那就這樣決定了。”
安靜坐在一旁的歐陽萱在聽到他這句話後,心中僅存的最後一絲奢望都被徹底擊碎,她甚至能清楚的聽到空洞的心底傳來的破碎聲音。
規矩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握在一起,漂亮幹淨的指甲深深的嵌入手心中,借這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疼痛麻痹鮮血淋漓的心。
終究,他還是不在乎她了!
簡喬溪那雙洞穿了一切的細長雙眸心疼的望著她,但卻沒辦法告訴她,其實那個男人正是因為太在乎所以才不敢靠近。
…………
在家做了一段時間的鴕鳥,陸雨霏終於還是強迫自己打起精神走了出來。
但與平日不同,當她邁著沉重的腳步走進歐氏集團的辦公大廈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敏感,總之她就感覺到四周投『射』來的審視、疑『惑』、嘲笑的眼神。
平時趾高氣揚的陸雨霏似乎是在一瞬間喪失了所有的驕傲,下意識的低垂下頭加快了腳步。
先是『裸』-照風波,陸之風幾乎是動用了手中一切可以動用的資源才勉強將那些報道壓下來,如果她能躲避開一陣子,不定對於健忘的大眾來,一切都會隨著時間煙消雲散。
若是她處理得當,重新再以堅強、光彩照饒形象出現的話,她這個弱者應該還會收獲到絕大多數女『性』群體的同情票。
可她偏偏被衝動支配,做出了尋死覓活的傻事。
結果關於她“感情觸礁輕生求死”的新聞又一次占據了各大媒體的頭版。
她清楚的知道,這也是歐睿陽的傑作。
否則怎麽會那麽巧,她剛上台就冒出一大堆的記者?
否則為什麽那關於歐陽萱一再刺激她的事情隻字不提?
他對那個丫頭的重視程度由此可見一斑。
正準備鑽進電梯的陸雨霏這一次清楚的看到圍著公告欄的員工在看到她的瞬間,全將目光轉向她,毫不避諱的竊竊私語。
“不去工作,都圍在這裏做什麽?”終於,忍受力已達極限的她怒吼出聲。
“沈總監,大家都是因為看到了這個,所以感到意外……”一個看起來膽大無畏的女生指了指公告欄上的文件提醒她。
陸雨霏推開人群,這才看到文件上是關於解聘她的內容,而且上麵還有歐睿陽的親筆簽字。
她已經忘了文件上官方又刻板的用語,隻是那三個灑脫不羈的簽字刺痛了她的心。
“不止這樣,上周公司人事部已經發送了總裁簽署了同意的內部郵件。”繼續有員工善意的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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