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應下
見謝雲錦不說話,玉娘也自知自討沒趣,也沒有繼續同謝雲錦說話,而是站起身來去找柳哥了。
俞氏和白氏去了茶水房之後沒多久,就被許娘子請去了鳴鶴院。
屋裏,三人正在喝著茶,說著家常。
俞氏已經和永昌伯夫人永氏定了親,把玉娘許給了永昌伯府的五公子。
待過兩年,玉娘再大些,就可以嫁去永昌伯府了。
羅氏誇讚了俞氏幾句,說她會找女婿,永昌伯府在東京城,雖算不上一流的世家,但好歹也是勳貴人家。
她們家的五公子,又是永昌伯夫婦和老夫人的心頭肉,平時心疼得不得了。
若是玉娘嫁來過去,依謝家的權勢地位,永昌伯府總不至於怠慢了玉娘。
且那永昌伯府的五公子,羅氏聽說對玉娘已經鍾情許久了。
看出了羅氏麵上的不悅,說了自己女兒的婚事,俞氏也想問問羅氏,謝雲錦的婚事可有了著落?
“大嫂,錦娘畢竟也大了,你可替她瞧了什麽人家沒有?”
聽著俞氏這麽問,羅氏垂下頭來,看了眼手中捧著的茶盞。
如今謝家鬧出了邪祟這件事,一傳十,十傳百,大半個杭州城的知曉了,更別提她們這一小小的錢塘縣了。
這些日子府裏的丫鬟婆子,為了這個事,不知跑了多少。
她已經忙得焦頭爛額,哪裏還顧得上錦娘的親事?
“實不相瞞二弟妹,錦娘的婚事,我還沒有考慮的。錦娘畢竟還小,上頭還有她的兩個哥哥在,待她的兩個哥哥婚事有了著落,我再騰出手來,張羅錦娘的婚事。”
俞氏知道羅氏的不易,也就沒有繼續再問下去。
“憑誰家出了這樣的事,都會覺得鬧心的。大嫂還是別想太多,老老實實地看顧著幾個孩子,便是最好的。”
看著身旁的俞氏,羅氏突然想起來。
俞氏的兄長,便是在金山寺當和尚的。
俞氏的二哥,早年為情所困,娶了兩個媳婦,竟兩個都沒留住。
最後頓悟了紅塵,去了金山寺當和尚去了。
若是讓俞氏從側麵打探打探消息,想要請了法海禪師出山,想來也不是什麽難事了。
“大嫂有個不情之請,不知二弟妹可願答應大嫂?”
羅氏突然俯身跪下,把屋裏坐著的俞氏和白氏給嚇了一跳。
俞氏忙扶起羅氏。
“大嫂有什麽事,不妨直言。你我做了這麽多年的妯娌,難不成你有事了,我還能冷眼旁觀不成?”
聽著俞氏這麽說,羅氏才放下心來,把謝雲錦屋後的那隻邪祟,和俞氏白氏說了一遍。
羅氏想要借了俞氏,去幫忙請了金山寺的法海禪師回來。
不知怎麽一回事,羅氏總覺得,老夫人不想她請了金山寺的法海禪師回府來降伏了那隻邪祟。
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一直瞞著她們一樣。
“大嫂,難不成這天底下,當真有那看不見的髒東西?”
俞氏有些不敢相信,複又問了一遍。
“普天之下,無奇不有,二嫂當真是見識短淺。有那樣看不見的髒東西,又怎麽了?”
還沒等羅氏回話,白氏就不厭其煩地來了這麽一句。
“有了那些個害人的髒東西,自然也就有能把它們收服的高人。”
“方才大嫂所言,不過是想要請了二嫂在金山寺修行的兄長,幫著大嫂,請了法海禪師出山罷了。難不成這樣一個小忙,二嫂也不願幫幫大嫂嗎?”
“今日來人家府裏,喝了這麽多茶水,一個小忙罷了,若是換作大嫂求到我這裏,我早就寫信去了,何必等到現在?”
白氏又繼續說了一通,顯然是對方才俞氏大驚小怪的反應不滿。
雖說白氏一向和俞氏不睦,但白氏這麽一說,顯然是幫了自己。
“若是二弟妹覺得不大方便的話,那大嫂便去了找了旁人,不麻煩二弟妹了。”
羅氏又來了這麽一句。
這回就算是俞氏不願意答應,也要應下來了。
“這個……”俞氏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道。
“既然大嫂都如此低聲下氣地來求我了,我若是不答應,便顯得我無情了。”
聽著俞氏應下,羅氏麵上,才漸漸有了幾分喜色。
隻要俞氏肯定有幫她去請了金山寺的法海禪師下山,那錦娘院裏的那隻邪祟,便可徹底被降伏了。
這樣她一直懸著的心,也能夠放下了。
“好端端地,怎麽錦娘的院裏,就出了那樣的髒東西呢?會不會是有人故意為之?把那邪祟放在錦娘院裏,為的就是想要謀害錦娘?”
俞氏突然開口,道破了此事的關鍵。
聽俞氏這麽一說,羅氏才漸漸反應過來。
以往錦娘的院裏,是沒有那樣一隻邪祟的,如今出了一隻像那樣的邪祟,難不成真的是有人故意為之?
羅氏的麵色有些不好,馬上就想到了自幼便體弱多病的錦娘。
“難不成是錦娘得罪了什麽人,那人故意把那隻邪祟,放在錦娘院裏,為的就是想要奪去了錦娘的性命?”
俞氏覺得滋事體大,還是得問過謝老夫人再說。
畢竟謝老夫人是府裏的長輩,到底是不是有人故意放了那樣一隻邪祟在錦娘屋裏,這件事,還是得好好查清楚才行。
“大嫂,這件事,你還是私底下問問大伯母的好。大伯母在這間宅子裏住的日子是最長的,想來那些個前塵往事,她老人家也記得清楚。”
“嗯,多謝二弟妹的提醒,待我尋了機會,就去問問老夫人。”
羅氏話罷,想著俞氏和白氏還要回了謝老夫人的壽安堂,就讓許娘子親自送著她們過去了。
臨走之前,羅氏特地交代了許娘子幾句,讓許娘子從房嬤嬤和元娘子這邊,旁敲側擊問問。
她們兩個老家夥是謝老夫人的陪房,跟著謝老夫人在這宅子裏,住了幾十年的老人。
以前發生了什麽事,想必她們二人應該是最為清楚的才是。
許娘子送著俞氏和白氏進了壽安堂,她就拐進了內堂隔壁的茶水房裏。
元娘子此時正在茶水房裏,囑咐著幾個伺候茶水的小丫鬟,往內堂那邊送了茶水。
謝雲錦在蕪廊下坐了許久,看著陸行,柳哥和幾個小廝打成一片,麵上就笑了起來。
不知道什麽原因,當她瞧見陸行和柳哥孩子模樣在院裏打鬧的時候,心裏總是很開心。
自從前些日子夢醒之後,她總發現自己心中像是缺了什麽東西一樣,總覺得空落落的。
像是她從前也有過孩子,自己也曾像如今這樣,坐在廊下,看著幾個孩子在庭院裏嬉戲打鬧。
可細細一想,她又覺得自己異想天開了,自己如今不過十二歲,小孩子一般,哪裏來的什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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