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商量
應青山沉默了片刻道;“………為了一個人。”語未落,定定又道,“也為了應家,為了你們,當初那些事情我並不知曉清楚,但你們說是無辜的,那我就要把這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查的清楚,我不管後麵能不能為我應家求個青白於世,我但求無愧於心,無愧於應家祖先”
不想她話音剛落,顏遠便是大笑出聲,驚的她一跳,滿目不解的望著麵前的人笑聲宣揚,麵色快意十足,她看的猶疑不解,唇將起未起想開口時,便見顏遠突兀的止住了笑聲,後退一步朝她跪下,沉聲懇切告示道;“屬下遵命,我們這條賤命願意全部交付小姐手上,任小姐驅使!”
瞧著顏遠突然一副壯誌決然的架勢,又有點歡欣鼓舞的意味,沒抓得住這其中道理的應青山短促的啊了一聲,也不去多問,連忙把他扶了起來。
兩人又就著這事多說了幾個細節,敲定了某些事情後,應青山探頭從打開的窗欄看了看外麵天色,見天色近了三更,自己要是再不回去可能會惹出無來的事端,便叫了顏遠先離開,自己在屋中等了一會兒再走。
原先得了她一兩賞銀的店小二正好經過,一見到她下了樓極便殷勤的迎了上來;“客人,可是要走了?要不要小子給你叫個轎子來?”
扶著走欄走下來的應青山搖頭拒絕了店小二的好意,不知為什麽她總覺得心裏有些發慌,便大快步要往門口走。
剛抬腳欲走,樓上正對的一個門從內往外打開了,一群侍仆打扮的人擁簇著兩個人走了出來,為頭的是個穿了暗黃色夾袍的男子,頭頂華冠玉翠,文文弱弱的像個書生,書卷氣十足,而他身旁的則是個淡紫長袍的年長一些的男子,身形瘦長,一頭墨發傾瀉而下,紫玉冠頂,舉手投足間皆是華貴端立,隻是一張麵孔硬氣不足,反有幾分陰沉柔意,膚色蒼白,麵色陰鬱寡淡的看不出幾分暖意來。
“哈哈哈,和大人談一次真令本…..公子得意甚歡,若是他日得空了,大人可得要來府中過過眼,上次大人沒來,那顆紫玉珊瑚可是無人來賞啊!”黃袍男子似乎極為高興,笑聲響亮的引了就在樓下的應青山回頭去看。
旁邊的紫衣男子聞言淡淡一笑,沒有多大的興味,還透著點無趣,冷淡回道;“公子過譽,若臣下次有空,定會來公子府中叨擾。”說著他目光一撇,正好對上樓下應青山投來的視線,目光一交匯,兩人都是愣住了。
何,何有?!何有為什麽會在這?!
應青山麵色一變,唇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之後鎮定的低下了頭不再去看上方,暗自寬慰此時自己是個男子裝扮,何有應該暫時看不出來!但她此時也不能再往門口走了,恐怕自己腳步一慌漏出馬腳,便想等著這兩人離開她再離開。
因為應青山低下了頭,她沒看見樓上的人在看見她的一瞬間就白了臉色,隨後泛青,一雙黑眸直直的盯住了她埋下的頭,麵上暗沉了兩分算不上多大的變化,眼底深處卻戾氣橫生,隱隱有暴風雨席卷而至,旁邊站立的侍從林二瞧得心裏一抖,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見到了樓下站立的一位年輕公子,看著眼生的緊,不禁疑惑這人怎麽就能揪了老虎胡須了!?
不管他如何好奇,何有便快速的收回了目光,若無其事的跟著黃袍男子下了樓往門口走去,身後跟著一群攘攘護衛,何有一行人多勢眾相當顯眼,惹來了大廳裏許多目光注視,都在各自猜測是哪個達官貴人來這裏,而這些注視裏唯獨沒有站在了樓下的年輕公子,仿佛是瞎了聾了,看不見聽不到外界的一切動靜,依舊眼神往旁邊轉去,不知在看何處。
見何有眾人徑直走過自己,未曾停留半步,仿佛根本不知道有她這號人物,應青山當時心下重石微下,抬頭見一行人紛紛擾擾的在門口分離,何有微彎腰,不卑不亢的送走了那黃袍男子;“……公子慢走,臣不遠送了。”
瞧著那黃袍男子領著數名侍衛走後,剩了何有他們也要離開了,應青山心裏大石放下大半,正打算往旁邊的轉角走去躲避一下,前方不遠處的何有忽然回過了頭,視線直繞過大廳數人衝她而來,隨即是冰涼入骨的陰柔嗓音;“你不走,是等我來請你嗎?”
聽見的人皆是一嚇,尤其是何有身邊的侍衛們見是個年輕俊秀的公子哥,個個瞪圓了眼珠子望著她,這…….誰啊?
處在了重重視線下的應青山頭次感受到十八盞燈籠排排掛的感覺,尤其是何有看著她的目光恨不得就地把她扒皮抽筋,她頭皮一緊,躊躇了須臾便頂著一眾驚疑詫異的視線下踩步往何有的身邊走。
才要走近何有身邊,何有便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後轉身向門外走,隻丟下了一句明顯極力壓製住憤怒的命令;“給她找個轎子!”
侍衛們的眼珠子控製不住的啪啪往地上摔。
何府,原本還安靜的府邸忽然燈火登門。
“全部滾出去!”一聲驚吼響徹了整個房間,少頃後數名侍衛們驚慌失措的從房間裏跑了出來,房門在他們身後啪的一聲重重甩上,留下他們一雙雙驚懼不已的眼睛相互回看。
九千歲又發火了,九千歲發起火可不得了呀,看來那個人的下場絕對不好看!
一把摔上了門後,何有轉身就惡狠狠的抬手扼住了房間裏僅剩下的一個人的喉嚨管,本就尖細的聲音沒了往日的克製,又夾具怒火便顯得刺耳尖銳;“你給我說,你為什麽會在外麵?你為什麽是個男裝打扮,是不是跟誰去那裏私相約會?!”
沒想到何有一來就對自己發難,來不及反應的應青山奮力扒住喉間摁得死緊的手,一麵慌忙的解釋道;“不是,妾身沒有,妾身隻是出去玩了一趟,更沒與別人私相約會!”
“出去玩?”何有的手鬆了兩分力道,但仍沒有放開,他眯著眼睛陰鬱的盯著應青山憋紅的臉蛋,冷森道,“出去玩你為什麽去酒樓?”
“當,當時餓了,千歲又不準妾身出門,妾身隻能自己偷偷去找吃的!”反正她打死不能承認自己的本目的,而且為了以防萬一,後麵她還得要顏遠去那個酒樓把關係做好,不然被何有查出來她和顏遠私下見過麵,絕對會招來大禍!
這理由聽起來似乎沒有多大問題,於是何有短暫沉吟後便放開了應青山,至於其中的真假,他會命人去查一查。
如果是假的,何有陰森森的瞟了一眼麵前捂著喉嚨咳嗽不住的應青山,他冷哼了一聲,如果真是與奸夫私相幽會,他就把那個奸夫拉去東廠好好的‘遊曆’一番,讓他仔細體會快活兩個字是怎麽寫的!
至於她,她這輩子都別想再踏出何府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