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古井（五）
常年在山上打獵的人沒有那麽多的講究，那個年代的人對衛生防疫的認知還很薄弱。其實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那個年代的食物沒有現代的化學的催發和加工。自己家種了點菜，用自己產的大糞施了肥。甚至連農藥都沒有打過，這樣的菜蔬就算沒有怎麽清洗也是綠色無公害的。
陳二狗更是不講究，聞著這滿院子的香氣，陳二狗的饞蟲勾著口水就這麽在舌頭尖上“水圍城”了！
其實這米粉和菜蔬沒有什麽特殊的，這香味的主要來源就是這豬油。說是豬肉也不盡然，陳二狗的父親從山上打下野豬或者其他獵物的時候，就會從獵物身上刮出一點肥肉，把這點肥肉在鍋裏榨出油來，然後統一倒入了這個陶罐子中。這山上的獵物不像家養的牲口，那些家養的牲口基本上不怎麽活動，身上的肥膘多，熬出了油也多。山上的獵物常年奔波與山林，體格強健，這身上的脂肪沒有多少，榨出的油水也就少的可憐。相比之下這山豬要比其他的獵物榨出的油水要多。由此陳二狗的父親每次打到獵物都會先把肥肉挑出來榨油。
雖然陳二狗一家是獵戶，家裏常年有一些獵物的肉食。但是這打獵總是不穩定的，全副武裝的進山運氣不好的時候可能什麽都打不到就回來了。
陳二狗家裏的獵物自己家留的很少，獵物和獸皮大多是拿到了鎮上去換些布匹和日用品，也會到五裏村和村民換些糧食什麽的。
畢竟是南國的山林，這山林上的獵物有限。所以這陳二狗的家裏並不是每天都吃肉的，大多時候還是和村子裏種地的農民一樣吃一些糧食蔬菜。
但是這不同之處就在這個黑陶罐子中的豬油了。那這豬肉炒菜再配上一點點臘肉，這味道就變的十分的可口了。
不大一會兒，陳二狗的父親就端著兩碗豬油炒米粉出來。陳二狗忙走過去接過。
隻見這白色燒瓷碗中一大碗發橘黃色的炒米粉。綠油油的蔬菜和切成小塊紅的發黑的臘肉讓這單調的炒米粉顯的更加的可口。
香氣直入陳二狗的鼻息，陳二狗咽了口唾沫蹲在地上吃了起來。進入舌尖的是豬肉難言的香味。
陳二狗的父親坐在了門檻上也吃了起來，在井上忙了一天，從早晨到現在，陳二狗和父親就隻吃了中午王淑君送來的一個糍粑。可能是餓極了吧，陳二狗和父親吃的十分的香甜。半碗下去，陳二狗的父親看著陳二狗說道。
“蹲著吃不憋屈的慌嗎？來，坐這吃！”
陳二狗笑了一下，然後直起身子，端著碗和父親一樣坐在了門檻處。
爺倆風卷殘雲，不一會兒這白瓷碗就被舔了個幹淨。陳二狗打了一個飽嗝，然後從父親吃完放在地上的碗拿了起來，然後揉著肚皮準備把碗洗洗。
陳二狗剛剛把缸蓋子掀開。突然父親在陳二狗的身後喊道。
“二狗！”
陳二狗疑惑的回頭看了一眼父親，隻見父親的抿了一下嘴角喃喃的說道：“少用點水！”
陳二狗點了點頭，然後用瓢輕輕的在缸中晃了一下，然後把瓢淩空放在了碗上麵。就靠著帶上來的這一點水，陳二狗簡單的把碗洗了一下。然後端著碗走到了院子中的一顆大榕樹下，抬頭采了兩片葉子然後在碗中胡亂的擦了擦。放到了廚房。
陳二狗的父親此時又燃起了一煙鍋的煙絲，皺著眉頭好像心事重重。
陳二狗走了過去說道：“爹，你怎麽了？”陳二狗的父親沒有搭話自顧自的抽著煙嘴。這氣氛把陳二狗也帶的心事重重，陳二狗也坐在了門檻上眉頭緊緊的皺著，也不知道在愁什麽。
天色漸漸的暗下來，陳二狗突然看向了父親說道：“爹，這古井不會真的見底了吧？”
陳二狗的父親皺了一下眉頭。“這東西說不好！”
“要是真的見底怎麽辦？咱們還有別的水源嗎？”
陳二狗看著父親的眼睛問道。
陳二狗的父親沒有說話，眼神中透著慌亂。隨後陳二狗的父親深深的歎了口氣，轉身回到了房子中。
“天晚了，睡吧！”
陳二狗看著父親關上的門有些愣神，陳二狗知道，這地下水脈都要幹涸了。這地上怎麽可能再有水源。陳二狗剛剛故意像父親問道，就是想聽父親說一聲。
“哎呀，有，能找到水源！”
但是父親的回答和表現讓陳二狗的心髒不僅沒有得到寬慰，甚至覺得心中更加的難受了。
這種難以忍受的感覺蔓延了陳二狗整個的內心，仿佛是一股烈性的毒藥。這種感覺讓陳二狗幾乎窒息。
良久，陳二狗發出了一聲不符合年齡的歎息聲。緩緩的回到了屋子。
········
夜，又是晴夜。天上沒有一絲的雲彩，月光是無忌憚的灑滿了整個半溪山。這明月也變的清冽了起來。陳二狗看著窗外明亮的月光有些心煩。
陳二狗看著著月光沉沉的睡去。陳二狗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這夢中天空中突然飄來一大塊烏雲，狂風大作，傾盆大雨！
···········
明媚的陽光照著陳二狗的眼睛，陳二狗揉了一下眼睛，眉毛處的穴位受到了陽光的刺激，陣陣的疼痛。
陳二狗已經分不清昨晚的是夢境還是真實。陳二狗的心中莫名的幻想，昨晚上是不是下了一場大雨。
陳二狗一個軲轆從床上下來，打開了房門。強烈的陽光照的陳二狗眉毛穴位生疼。適應了之後，陳二狗看著院子中地上幹巴巴的土地。
這是，沒有下雨？陳二狗晃了一下腦袋然後想著這地上的水跡是不是已經幹了。陳二狗的父親已經在院子中整理著什麽，陳二狗看著自己的父親說道。
“爹，昨晚上是不是下雨了？”陳二狗的父親楞了一下然後看向了陳二狗說道。
“沒有啊，你這犯什麽糊塗呢！做夢了吧？”
陳二狗仔細的看了一下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