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隸首籌(一)
了解了事情的始末,眾人久久不語,沈玉澤臉色雖然平靜,但眼睛深處盡是悲戚。
“你如今回來,是不是要借機接近曲徑山,然後想從他身上挖一些戚傲雲的事情嗎?”寧鬆蘿首先打破平靜,看著這個獨留在世上的男子,真心不想說什麽重話。
沈玉澤的往事,既然發生了,那就肯定能查的出來,曲徑山不是傻子,既然沈玉澤能通過手段,得知曲的未婚妻是李承的女兒李蘇蘇,那曲徑山定然也知道沈玉澤是戚傲雲的未婚夫。
既然都相互知底,那沈玉澤在曲徑山那裏想要的得到的消息,肯定不是假的,就是沒消息,反正不會讓沈玉澤如意。
“我這也是沒辦法啊。”沈玉澤苦笑。
這幾年間,他幾乎找遍了各個角落,更是在霍銀針的府邸轉悠了一年之多,但始終沒戚傲雲的消息。
他感覺,整個人都要瘋了,後來接到任命書,才重新回到這裏,後來竟得知曲徑山是李承未來的乘龍快婿,萬般無奈他才想從根源上慢慢了解。
“既然李承已經將人給出去了,那就是霍銀針的事情了,就算是運氣好,搭上曲徑山見了李承,難道你覺得,他會好好對你嗎?”寧鬆蘿沒辦法,隻能將實話告之。
不然,以沈玉澤的脾氣,天知道他會不會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而已然見過霍銀針出手的寧鬆蘿更明白,到時候沈玉澤不但救不了戚傲雲,不出意外的話,還會將自己也搭進去。
這樣,顯然就得不償失了。
當然,還有一點,特別的重要,但寧鬆蘿並不想給沈玉澤提起,那就是霍銀針是玄門中人。
要是一般人,喜歡女色,就隻是那樣那樣而已,但作為一個玄門中人,顯然就不是那麽簡單易操作了。
第五姣說,陸成說霍銀針就喜歡那種不服管束的女子,也就是說,越難管教,越會合霍銀針的意。
可是誰又曾想過,霍銀針又要怎麽對付這些女子呢?難道僅僅因為要解決一些榻上之事?
別人不知道,寧鬆蘿顯然明白的很,霍銀針就是對整個大鄴王朝仇恨,雖然沒有稱帝當皇上的心思,但不讓大鄴好,也是顯而易見的。
毫無疑問,霍銀針就是個小人,但寧鬆蘿知道,他做什麽肯定有一定的部署,她和周舉岩的事情,肯定已經由曲徑山傳進了霍銀針的耳朵。
因而寧鬆蘿懷疑,曲徑山由清豐縣調任到這裏,應該就是為了監視他們吧?至於為什麽是監視,而不是除去,應該是因為她的體質吧?
陰鳳之體!之前就聽周舉岩說過,她的體質不但會招陰物,還有不自覺吸引八大鎮器的能力——這種能力是寧鬆蘿得天獨厚的,因而隻要跟著她,鎮器自然而然就能出現的。
而至於戚傲雲,寧鬆蘿想到了一種可能,但顯然心悸的厲害,因為這種方式十分的痛苦且陰損,到時候戚傲雲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但是,這些都隻是猜測而已,寧鬆蘿也不想這麽早讓沈玉澤痛苦,就讓他抱著一絲希望吧,不然沈玉澤很有可能會支撐不下去。
“那傲雲就不救了嗎?”沈玉澤的情緒開始激動,很顯然隻要一想到戚傲雲在某處受苦,他的心就好似被烙鐵燙一般,痛的難以呼吸。
“當然要救,但你此時一定要紮下心,不能輕舉妄動。”寧鬆蘿回答的極其認真,曲徑山本身就是霍銀針的人,要是沈玉澤一個不好,就會被他們陷害的。
“可是,我……”沈玉澤不禁有些頹廢。
自從戚傲雲出事開始,沈玉澤就開始頹廢了,之前他都是滴酒不沾的,但此時他已然嗜酒如命,因為隻有在喝醉的時候,他才能見到他的傲雲,也隻有在喝醉的時候,他們的生活還和以前一樣。
“我知道你因為救不了戚傲雲而有些嫌棄自己,但有句話說的好,叫知己知彼,了解你很容易,但霍銀針呢?因而之前你走的都太狹隘了,隻關注戚傲雲的事情,或許你可以在霍銀針身上下下功夫。”
一語驚醒夢中人,沈玉澤連連稱是,他馬上就取來了筆墨紙硯,然後就開始寫請辭書,現在的沈玉澤已經想好了,他要隱姓埋名走到暗處去,然後再好生打聽傲雲的消息。
最好能混到霍府去,到時候,找到傲雲,顯然幾率就大些,當然一切都需要從長計議,慢慢思量才行。
“我說沈玉澤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寧鬆蘿不禁氣憤,原以為沈玉澤並不迂腐,如今看到,也是個腦子不會轉彎的。
請辭走了,曲徑山會不派人跟著?到時候走到天涯海角,還不是生活在他人的眼皮子底下?他在幹什麽,別人還不是一清二楚?
“啊?我怎麽傻了?”很顯然這位還不知道自己出了什麽問題呢。
“沈兄,請辭不行,會被人跟蹤,而要想徹底的淡出人們的視線,隻有一途可走——詐死。”很顯然,周舉岩不愧是寧鬆蘿的夫君,寧鬆蘿沒說出來的話,這位一下就給補充完整了。
“那這裏顯然就是個好地方,畢竟之前我和傲雲都是在這裏約會的,說睹物思人也說的過去。”沈玉澤一邊說,一邊就要往第五姣的柱子上撞,嚇得第五姣整根柱子都抖成了麵條狀。
“大哥,天知道你的腦袋是怎麽長的,今天你剛見了我們,立馬就觸柱而死,為啥啊?我們和你有仇嗎?”寧鬆蘿真替戚傲雲的可惜,這一代俠女啊,怎麽就喜歡上了這麽個東西?
“那要怎麽辦?”這次沈玉澤也要瘋了,這不行,那不可的,他要怎麽找到他的傲雲才行呢?他已經五年沒見過傲雲了,天知道,這些年他都是怎麽過來的。
“你要徐徐謀之,讓眾人慢慢猜測你的身份,然後再經過一係列的事情,才能順理成章的詐死,明白嗎?”周舉岩永遠是解釋的那一個,麵對寧鬆蘿的暴脾氣,周舉岩也隻是默默的歎氣。
戚傲雲的下場,雖然寧鬆蘿沒說,但周舉岩顯然已經有了一定的猜測,已然五年,應該該發生的都發生了,因而他和寧鬆蘿一樣,都希望沈玉澤慢慢的探究,不是不體諒他,而是不想過早的失去他而已。
很顯然戚傲雲不過是他手中的受害者之一,因而要想製止他,肯定要先了解他的陰謀才行,但他們顯然太明顯,而相對來說,已經“死了”的沈玉澤顯然更合適。
而等查到了原因,他們再聯係八皇子,動用手段,將這個禍國殃民的霍銀針除去。
當然,有一個問題,顯然是更加棘手的,那就是定坊縣的環境問題,很顯然,戚光霽並沒有堅持到底,從而致使一切前功盡棄。
因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戚光霽是個好父親,但不是個好知縣,因為他還沒將定坊縣治理好,就失去了生命——雖然有外界不可抗拒的原因。
致使現在定坊縣的人口越來越少了,而從作為離別亭的第五姣的繁忙程度來看,人們最近走的更多了。
實際上寧鬆蘿雖然不懂得治沙,但而已知道一個問題,那就是想要治理必定是需要人手的,看眼見縣裏的勞力越走越少,那最後就算是找到了方法,也不能實際實施。
“誒呀!愁人!”寧鬆蘿不禁輕輕歎氣:“要是紫筍在就好了,她說過她之前的世界有什麽辦法的,要是她來了,肯定能讓這裏變成綠洲。”
“哦,才分別多久啊,就開始想我了?”就在此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