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九皇子(七)
“你可知,他們為何這麽說?”雖然虞梓柔看起來和寧鬆蘿他們一樣,都是來以身犯險做內應的,但寧鬆蘿知道,她顯然不會如她們一般兩眼一抹黑——什麽都不明。
誰知不待虞梓柔說話,另一個女子就搶先說了話:“自然是用我們去做藥的。”
這個女子看起來也很美,一襲淡粉色長裙,上配素淡白衣,體態嬌小,模樣精致,微風從縫隙裏吹過,凍得女子微微發抖,稍顯單薄。
和虞梓柔正好相反,此女柔弱的好似窗外飄飛的柳絮——要去哪裏,全憑風的心意,就是此時說話,也是梨花帶雨,一絲悲涼之氣,讓寧鬆蘿不得不歎氣。
當然,寧鬆蘿此時注意的顯然不是這些,而是他們到底要幹什麽,為何她們就成了他們的藥呢?
“什麽藥?”寧鬆蘿隻能繼續詢問,很顯然這這個女子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是這樣……”虞梓柔個眼色,眾女子皆大聲哭泣,寧鬆蘿知道這是在給她們談話做掩護呢,而麵前的虞梓柔已經成為了她們之中的首領。
此時,虞梓柔則慢慢靠近寧鬆蘿,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問道:“你可知女子最在乎的是那兩樣東西嗎?”
“啊?”不得不說麵對這樣的問題,寧鬆蘿有些懵,在她心裏一直最重要的就是周舉岩了,但顯然放在所有的女子身上就顯得不是那麽貼切了。
不過好在虞梓柔也沒讓其說出來的意思,而是直接自己回答了:“是貞潔和容貌。”
什麽?聽到這話,寧鬆蘿也不禁憤怒,這些都是什麽人啊?為何會這般齷齪心思?拿走了這兩樣東西,女子簡直是生不如死。
“他們用這兩樣東西做藥,名曰情幻,說白了就是一種讓人一眼就愛上的一種藥,不管這女子是誰,也不管什麽背景,隻要中了它,就會將其看成自己最愛的那一個,而卸下防備。”虞梓柔語氣幽幽的,帶著一種別樣的感傷與幽怨之氣,讓人聽之悲戚。
“誰都知道商旅是最為孤寂的,整日走南闖北,他們自然會喜歡這些東西,所以有了它,甚至有時候錢財都能剩下就能得到一女子之心,所以廣受推崇,此時已經到了千金難買的地步了。”
怪不得,此地匪患橫行,但商隊一直不斷呢,更沒聽說,哪家貨物被劫的情況出現,原來商隊是這些人的金主,而他們的流動性是最強的,而誰買了這些東西,自然不會輕易說出去。
“好毒的計謀啊。”寧鬆蘿不禁感歎,女孩子的最寶貴的東西就這麽被他們輕易的拿去,無怪乎整個定坊縣的縣城都彌漫著黑氣——這是女子的怨氣啊。
說到這裏,不禁想起了之前遇到的女幻和散落在僻靜之處的那些墳,毫無疑問那些都是女子,而能將那麽多女子聚集,十有八九就是因為這件事。
“這當然不是最毒的,最為毒辣的,乃是……”虞梓柔還未說完,竟突然沒了聲音,雙眼迷離,臉頰緋紅,顯然是中了什麽東西而導致的。
“你怎麽了?”寧鬆蘿意外,不禁過去查看,竟發現除了她之外,所有女子都情形差不多,不是低語就是哭泣,更有甚者好似看到了一般,直接撲向牆壁,嚇得寧鬆蘿連忙做肉墊,竟其隔開了。
“吱嘎!”
就在此時門竟然開了,繼而進來了兩個遮住麵目黑衣人,銳利的目光一個個將裏麵的女子打量,而寧鬆蘿因為和一個女子抱在一起,竟也沒引起這兩個人的注意,而很快的將目光轉向了別處。
很快,門再次關閉,二人走了出去。
“這樣就安全許多了。”寧鬆蘿聽的出,是之前第二個什麽都不肯說的那個人的聲音。
“許校尉,你這麽做是不是有些太小題大做了?她們不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有什麽值得害怕的?還浪費情幻,這都是錢啊”之前第一個說話的,不禁有些心疼的嘬著牙床子,很顯然這個情幻,還是十分的貴重的。
“錢是有價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許校尉沉著的說道:“李先鋒,雖然作戰你衝在前麵就是,但此時卻不能意氣用事,她們是最後一批,也是品質最好的一批,不能出錯。”
“你可知道這件事已經驚動了大人物,就連許久不曾動彈的虞家也開始有所動作了,如果猜的不錯的話,他們應該都行動了,不出意料的話,這些人裏麵說不定就有他們的奸細了。”
不得不說,聽到許校尉的話,寧鬆蘿不禁身體一顫,原本以為這些“悍匪”,不過是烏合之眾,如今看來,顯然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所以,不得已,我隻能用情幻了,雖然隻是些煉製廢料,但也可以讓咱們有半個時辰時間安心說話了。”許校尉接著說道。
聽語氣應該是比較放鬆的,而不出所料的話,它應該會和李先鋒說一些隱秘的事情了,所以寧鬆蘿慢慢的放開剛才的女子,默默的朝門口挪去,以便聽清楚一些。
而此時二人的談話,也開始正式步入正軌:
“許校尉,你說哪個大人物來了?虞家又有什麽動向?”李先鋒顯然是個刨根問底的脾氣,不問明白了,估計是回去都睡不著覺的。
“這個……”許校尉竟還些推諉的意思。
“你是主子未來的女婿,這些事情自然瞞不過你,怎麽樣,說說唄,我這人你還不知道?左耳朵聽,右耳朵勸冒出氣了,一點兒都記不住。”李先鋒盡力慫恿,
“應該是新任縣太爺到了。”很顯然許校尉也是八卦的脾氣,這些事估計在他的心裏憋很久了,所以他才用情幻讓眾女子陷入幻境,而好好的和李先鋒說道說道的。
“那有什麽可怕的?”李先鋒不以為然:“識相就讓他活著,不識相,一刀宰了,又有誰能說什麽呢?”
聽李先鋒的語氣,應該是這樣的事情做了不止一次了,聽得寧鬆蘿渾身汗毛倒豎,渾身竟都覺得冷了幾分。
很顯然,叫他們“悍匪”,還真沒叫錯,試問這種公然殺害朝廷命官的事情,又有幾人能做的出來呢?
“這次顯然不同,聽說和他一起上任的乃是一個皇子,皇子地位尊貴,這件事顯然就不是那麽好處理了。”許校尉解釋。
“皇子也有好幾個的,也不是都是地位尊貴,你看看七皇子,當初還是太子的熱門人選的,但此時這麽樣?還不是死在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李先鋒不以為然道。
“七皇子自然不足為懼,不過是個書生,但要是九皇子的話,事情顯然就不是那麽容易了吧?”許校尉道。
聽到“九皇子”,寧鬆蘿不禁一激靈,難道就一天,九皇子就暴露了?難道因為昨日茉莉帶她去成衣店,帶了尾巴不成?
不過此時此地,除了後悔別無它用,畢竟她此時也出不去,為今之計還是多聽一些有用的消息。
“他外祖父家乃是尹家,據說之前和虞家也是有婚約的,他要是來的話,估計還真不是那麽好辦了。”李先鋒顯然也不是隻有一腔勇氣,而是也是有些腦子的。
“對啊,據說他文武雙全,謀略過人,要不是中宗不想讓他當皇帝,那豈能有我等的出入?”許校尉的語氣裏也是由衷的仰慕。
“他來又有什麽問題?你知道當年的事情,一切都是由他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