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九皇子(六)
日頭升起又落下,整個定坊縣的縣城依舊沉浸在黃沙裏,在這裏,風大沙多,對麵看不清,所以買賣東西基本都是靠手勢。
當然,也不能一概而論,比如寧鬆蘿來的那天,天氣就還算不錯,雖然說不上風和日麗,但風卻是很小的,不然單單她和茉莉談話,就要吃滿嘴的沙子。
日頭落下,留下漫天的紅色的印記,趁著各家屋頂微微發黃的沙子,倒別有一番風味字在裏麵。
隻不過此時的眾人顯然已經顧不上這些,因為到此時,寧鬆蘿和茉莉依舊沒有任何的消息,不知道是遇到什麽事情,還是因為她們太小心,就是貼身保護他們的暗衛,此時也不見蹤跡。
眼看著黑色慢慢的將整個藍色浸染透徹,而他們就好似已然被太陽曬化了的霧氣,沒有一點兒行跡。
“不行!我得去找找。”周舉岩感覺自己的心,就好似在火上炙烤一般,讓他焦躁的幾乎不能呼吸,更讓他無比恐懼。
因為自小在拱衛司長大,早已經見慣了生死,就是上次見那麽多人獻祭,他也能保留一絲絲的理智而阻攔寧鬆蘿做傻事,但此時不行,他就感覺他好似已經不是他自己,沒有了寧鬆蘿,他活著好似也沒什麽意義。
“你不能出去!”很顯然,此時的九皇子還是比較冷靜的。
因為認識的時間不短,他自然了解周舉岩的脾氣,說是出去找,實際上就是去縣衙直接找那些悍匪拚命。
不是周舉岩自恃好功夫,而是他此時已經喪失了正常思考道的能力——很顯然,寧鬆蘿已經住進了周舉岩的心裏,而九皇子也毫不懷疑,要是寧鬆蘿出事,周舉岩也不會獨活的。
看到這裏九皇子不禁有些後悔,畢竟他們就這幾個人,丟了兩個,周舉岩也不能正常思考,對他們來說,顯然是個致命的打擊。
“不行,我……”
周舉岩還未說完,就見曲徑山從外麵急匆匆趕來,看樣子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九皇子…”曲徑山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周舉岩沉聲道:‘“保護寧鬆蘿和茉莉的暗衛回來了。”
“呼!”到此時眾人方舒了口氣——暗衛的職責就是“保護”,所以隻要暗衛活著,那被保護之人應該就不會有什麽問題。
隻不過,很顯然眾人都是按照一般意義理解的,而不管是寧鬆蘿,還是茉莉,都不是按照常理的人。
特別是茉莉,她此時立功心切,哪裏還管的了危險不危險呢?麵對寧鬆蘿的多次示警,這位就是置若罔聞,而寧鬆蘿顯然又不是丟下同伴自己回來的人,所以二人索性就將暗衛打發了回來,就帶來幾個字——深入。
雖然不過是兩個字,看似輕飄飄的沒任何的重量,但毫無以為已經將眾人的所有的計劃都打亂了。
“她們這是要幹什麽?難道就不怕打草驚蛇讓悍匪有所防備嗎?”曲徑山不禁失聲埋怨道,那他何時才能真正的當上定坊縣的這個縣令呢?
當然,對於寧鬆蘿來說,他也不是不擔心,而是寧鬆蘿和他的前途相比,分量上比較輕而已。
實際上就是曲徑山自己也不知道,他對寧鬆蘿是種什麽樣的感情,與其說是“喜歡”,不如說是“執念”。
原本一個在他身後拚命追趕的人,轉臉就和另一個人在一起了,看樣子還十分的甜蜜——這種打擊,哪裏是他這種從來就是順風順水的人可以承受的?
所以他不服,他憤懣,他要將寧鬆蘿奪回來,雖然已經和李蘇蘇定了親,寧鬆蘿斷然做不了正妻,但就是做妾同房,甚至做沒什麽名分的丫鬟,她寧鬆蘿都要守著他才行。
因而,曲徑山才會如此說,因為在他心裏,他的前途,永遠是第一位的。
“她應該和茉莉一起,故意讓人發現女兒身,而深入敵營給我們做內應了。”九皇子昨日才見寧鬆蘿,但作為一個上了些歲數的人,看人還是有獨到的一套的。
如果不出意料的話,應該是茉莉不那麽容易聽指揮,並梗著脖子和寧鬆蘿據理力爭,而寧鬆蘿則覺得深入敵營也沒什麽不好,畢竟從內部得到的,才是最接近真相的。
所以,二人應該是故意讓那些悍匪發現女兒身,然後被關押在縣衙之中吧?
而事實真的如九皇子所料,寧鬆蘿和茉莉果然被帶到了一個房間,而裏麵除了她們,還有七八個臉有淚痕的女子——很顯然,和她們一樣,這些也是被這些悍匪抓過來的。
隻有一個比較特殊,臉上盡是平靜,就好似她和眾人的遭遇不同一般,雖然也被綁了個結實,但一絲絲的慌亂都沒有。
而很顯然,她是這些人裏麵長得最為美麗的一個:
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自慚形穢、不敢褻瀆,而但那冷傲靈動中有夾雜著幾縷勾魂攝魄之態,又讓人魂牽夢繞。
“你叫什麽名字?”寧鬆蘿一看不禁好奇,於是開始詢問。
“虞梓柔”女子朱唇輕啟,語氣中夾雜著一絲絲的決絕之氣。
“你可知……”寧鬆蘿再想問什麽,卻被外麵的的叫嚷打斷了:“不許竊竊私語,不然,嗬嗬!”
那人的聲音猥瑣,語氣放浪,將屋內眾女的都嚇了一跳嗎,更有幾個又開始“嚶嚶”哭了起來——隻不過不敢放聲,生怕這人再開門走進來,將她們怎麽樣了。
而寧鬆蘿則在茉莉的幫助下,移動到了虞梓柔的身旁,壓低聲音詢問:“你是不是虞家的二小姐?”
很顯然,寧鬆蘿的話,讓虞梓柔一激靈,畢竟時間定坊縣虞姓並不少,但堪當“虞家”的卻隻有一家。
當然,寧鬆蘿如此說也不過是猜的,但顯然還有有一定依據的:首先作為曾經的郡守,皇後娘娘的的母家,在這種情況下,虞家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其次,至於虞梓柔的身份,則更多從她的長相上來判斷——她長的太像虞美人,也就是死之前被封為的皇後了。
而看年歲,此人斷然比虞美人小,所以寧鬆蘿才妄自說了一說,誰知道竟然說對了。
不用問,虞梓柔和她們打的主意是一樣的,希望裏應外合將悍匪一網打盡,也不枉費虞家世代居住在這裏。
但是從這一路過來,寧鬆蘿就已經判斷了個八九不離十,這裏不過是悍匪的一部分,而更大的部分應該不在這裏。
因為他們之間對話,都是稱呼職位的,而既然有職位,那麾下自然是要有人的,但是沒有,他們親自在這裏守門,能說明什麽,還不是他們在這裏不過是圖謀什麽,等達到目的,才會顯現他們真正的的實力。
“許校尉,你說我們這樣真的能弄到錢嗎?畢竟要打造兵器,需要的可不是個小數目。”就在此時門外有人說道。
“噓!你小子不想活了?”另一個人顯然心細很多,連忙製止、
“在自己的地盤,怕什麽?”很顯然這個的脾氣有些混不吝。
“小心駛得萬年船,不想被修理,還是老老實實守門才行。”很顯然,這人的嘴很緊,硬是沒說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不說就不說!”第一個說的人顯然也沒了脾氣。
“這些人可都精品,上麵囑咐一定要看緊了,我們的將來就壓在她們身上了,識相的就好好看守。”第二個不禁出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