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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盤龍寺(一)

  瑟瑟寒風刮起,裹著無數冰淩,打在窗戶上,發出一陣陣的“簌簌”聲,寧鬆蘿頭挽發髻,戴貂鼠臥兔(臥兔,古代婦女流行的一種類似帽式首飾。多用毛皮製成,冬日戴用於頭頂如臥一小兔,故名。)身穿圓領對襟木蘭青皮襖,抱一湯婆子,坐在窗前發愣。


  不得不說,在縣城裏確實與往常年不同,這裏不但有地龍,禦寒衣物也是應有盡有,雖然多數出自水仙那雙巧手,但至少讓寧鬆蘿不會再凍得瑟瑟發抖。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寧鬆蘿卻覺不出開心,總覺得縣城裏很空,空的就連下雪都不是那麽靈動,溫柔的雪花變成了小冰淩,發出的“沙沙”聲,莫名的讓人覺得心驚。


  這麽冷的天,人們都極少出門,所以寧鬆蘿也就將此時當作假期,將自己關在家裏,無所事事。


  自從上次假戲真做之後,水仙和周青已然成了夫妻,所以自然不會再住在這裏,雖然水仙也不時過來,但畢竟天氣不好,周青也不願其出門,這就致使寧鬆蘿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隻身窩在家裏,這讓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就更加不好了。


  “主人,要不然我陪你去院子裏看看吧,院角的梅花開了,芳香撲鼻的正好賞玩。”“鍋蓋兒”與寧鬆蘿心意相通,自然知道寧鬆蘿的心情不好,就想了個轍,想讓其覺得好一點。


  “不去!”寧鬆蘿開口拒絕道,將懷裏的湯婆子抱的更緊些,眼睛又一次落到已然凍了一層白霜,根本看不清楚外麵的窗紙上。


  實際上,作為人,自然就有心情好的時候和心情不好的時候兩種,但作為一個玄門中人,寧鬆蘿卻知道,她此時的表現極其的不正常。


  隻有她自己知道,這看似平常的寒氣之中,竟有怨氣夾雜在裏頭,雖然說不上多,但已然可以影響到寧鬆蘿的心情。


  這種心情,壓抑而又絕望,寧鬆蘿不知道是因為她自己,還是這寒氣之中裹著她看不懂的什麽東西,總覺得隱隱好似有什麽大事情要發生。


  隻不過,以寧鬆蘿這半吊子的實力,要想看清楚其中的始末,故意沒有個三五年是參不透的——當然,到那時也就不用參了,因為事情已然發生。


  “主人,牆角的紅梅可是周舉岩特意為你種的,要是你不看的話,豈不是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思?”萬般無奈,“鍋蓋兒”搬出了周舉岩。


  作為畜靈,“鍋蓋兒”豈會感覺不出寒風中裹著的東西?但它因為體質問題,受到的影響甚微,所以它才想好好勸解主人,希望其早日擺脫影響。


  “好,那就去吧!”寧鬆蘿當然知道“鍋蓋兒”是好意,而困在不好的情緒中,寧鬆蘿本身也不是很好受,所以寧鬆蘿覺得出去走走也好。


  出了屋門,來到院子,寧鬆蘿抱著湯婆子,“吱嘎吱嘎”的踩著雪,往牆角走。


  果然,紅梅傲雪,白茫茫的世界中點綴著幾點嫣紅,讓寧鬆蘿覺得別有一番風貌,而那幽香的氣味兒雖然並不濃,但已然可以將寧鬆蘿的心情的不快吹散了大部分。


  而就在此時,寧鬆蘿猛然抬頭,卻見院外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待寧鬆蘿走過去,隻見樹後幽靜之處,赫然留有一雙腳印。


  難道有人監視?寧鬆蘿不禁重新皺起眉頭,要說來到縣城也已然有了一段時間,雖然周舉岩並不喜歡多說,但寧鬆蘿畢竟不是傻子,再加上曲徑山數次打擾,寧鬆蘿也隱隱猜出了幾分——事情與曲徑山有關。


  可是,問題又來了,就算曲徑山對她還有些什麽想法,也不至於派人來監視吧?和曲徑山在一起那麽長時間,寧鬆蘿還是很了解他的,如果其中沒有別的事情,他斷然不會這麽做。


  而需要隨時掌握她和周舉岩行蹤的,除了那躲在暗中與他們作對的勢力,就沒有別人了,難道…,寧鬆蘿簡直不敢往下想。


  再聯係之前曲貢眉的詭異生病,然後又悄無聲息的下葬,都讓寧鬆蘿懷疑——這裏麵有問題。


  對於這父子倆,寧鬆蘿是再熟悉不過了,他們都是喜愛臉麵的人,要是曲貢眉是正常死亡的話,他們怎麽肯不熱鬧一下?

  雖然喪事並不是那麽讓人高興,最起碼的“落葉歸根”——將曲貢眉帶到方遠村去掩埋,還是應該的吧?


  而事實是,沒有!據說是曲貢眉的遺願——寧鬆蘿卻知道,其中不會那麽簡單。


  如今,門外又有人監視,寧鬆蘿想不多想都難。


  當然,憑心而論,寧鬆蘿並不願相信,畢竟一個地方出來的,又在曲徑山的身後跑了這麽多年,誰也不如寧鬆蘿更希望這不是真的。


  但這麽長時間和周舉岩在一起,寧鬆蘿已經慢慢的發生了改變,變得不再意氣用事,變得也喜歡用事實說話,所以她才有這麽一番判斷。


  “誒呀呀!太冷了!”就在此時,寧鬆蘿聽到門外有人說話,剛想移步出去看,卻已然聽到大門被人拍響了:

  “鬆蘿啊,你在家嗎?快給你爹開門啊!”一道熟悉的聲音傳進寧鬆蘿的耳畔。


  “爹?”寧鬆蘿簡直不相信自己耳朵。


  “對啊,我是你爹,如假包換的親爹!”寧惠明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著邊際。


  而寧鬆蘿一聽真是老爹,當然不會墨跡,而是三步並作兩步將院門打開:“爹,快進屋兒裏來。”


  不得不說,看到須發皆白,一身寒氣的寧惠明,寧鬆蘿是心疼的,雖然一別近三年,上次還將他們坑的很慘,但血濃於水的親情,寧鬆蘿顯然也不會此時說別的。


  “這鬼天氣,真冷啊!”寧惠明一邊跺著腳,一邊接過寧鬆蘿手中的湯婆子嘟囔道。


  隻不過都是這麽說,寧惠明說出來,自然與其他的不同,他的資曆手段以及玄學素養,肯定不是寧鬆蘿這個小渣渣可以比擬的,既然寧鬆蘿都可以感受到寒冷中的不同,他自然不會感覺不出來。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其並不願說的太多,還是真的已經被凍慘了,所以對這個問題,隻字未提。


  “爹,您……”寧鬆蘿還沒問出口,就已經被寧惠明打斷了。


  “閨女啊,你看你爹好不容易回來,能不能先讓你爹休息一下,先給爹弄些吃食?”寧惠明背朝著寧鬆蘿,一邊拍打著身上的積雪一邊說道。


  “好好!”寧鬆蘿笑道,連忙朝廚房而去。


  隻不過她並不知道,就在此時寧惠明轉了頭,看著閨女的身影暗自發愣,眼睛中似有淚水溢出,但寧惠明終究是寧惠明,幾乎馬上就收拾了心情,所以待寧鬆蘿猛然回頭的時候,他的臉上就隻剩下笑容。


  “哼!”寧鬆蘿像兒時一樣,朝寧惠明做了個鬼臉,然後進了廚房。


  時間不大,炊煙升起,很顯然寧鬆蘿已然開始做吃食。


  隻不過,等寧鬆蘿將吃食放在桌子上的時候,寧惠明還是傻了眼:黑乎乎的,是菜炒糊了的痕跡;硬邦邦的麵條,顯然還沒熟。


  更讓寧惠明無語的是,原本白皙的閨女,此時變成了隻花貓,很顯然,因為下雪,柴草潮濕,而這位本就沒什麽生活技能,所以毫無疑問,又在自己老爹麵前現了醜。


  “爹,你怎麽不吃啊?”這碗麵是寧鬆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做的,她可不想浪費,再說了,她自我感覺很好,所以自然願意得到自己老爹的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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