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夜燕(六)
果然都是珍饈,單單第一道菜金齏玉膾,就牢牢的抓住了眾人的味蕾,而此時已然開席,寧鬆蘿自然也不好這個時候出去,於是等眾人進去之後,也隨便找了地方坐下,一起開吃。
因為寧鬆蘿體態嬌小,加之本來賀喜的各個行業的就都有,所以也沒人在意,而是自顧自吃自己的。
不過這個什麽金齏玉膾還真是可以,色香味俱全,其美味的程度,顯然可以好友渚紫筍相比擬,
當然,聽周圍人說,這道菜源於一個典故:相傳隋煬帝巡幸江南品嚐此菜時,因其味鮮美異常,魚肉潔白如玉,齏料色澤金黃,連聲讚曰"金齏玉膾!"自此,"鱸魚膾"就換了新名字。
夾起一塊兒,放在嘴裏,寧鬆蘿頓時嘖嘖稱奇,肉質細嫩鮮美,又經名廚巧手烹製,成菜如金似玉,魚肉鮮嫩,清香爽口,果真不辱此名。
就是不知道此時周舉岩去了哪裏,不然讓他嚐一嚐,自然會知道其實怎麽做的,這樣的話,等她回去就有口福了。
不過,怎麽周舉岩走了這麽半天,依舊沒消息?寧鬆蘿不禁心頭一緊,會不會出什麽事情?
玄學之人都知道,不能隨意給至親之人看相的,除非到了大限,不然難免會看錯的,有句話說的好——關心則亂。
就好似此時的寧鬆蘿,一想到周舉岩依舊無蹤,心中就不禁七上八下的,雖然周舉岩武功還可以,但不知道怎麽回事,寧鬆蘿依舊放不下心。
按照周舉岩的性情,不到萬不得已肯定是不會不告而別的,所以可以讓他這樣的原因應該隻有一個,那就是有了夜燕的消息。
聽眾人說起,應該其的輕功了得,不然周舉岩不會消失的悄無聲息,連和她說一聲的時間都沒有。
而既然“夜燕”輕功可以,那武功呢?萬一他發現周舉岩,再對其痛下殺手怎麽辦?想到這裏寧鬆蘿已然吃不下一點東西,而是往各個地方觀看,唯恐錯過周舉岩的身影。
但是令她失望的是,周圍都是連帶笑容人們,根本就沒有周舉岩的一點蹤跡。
應該沒事!肯定沒事!寧鬆蘿轉而安慰著自己,都說“夜燕”是“義盜”,自然不會亂傷無辜的——但周舉岩是典史,是他的對立麵呢?
“鍋蓋兒,你去周圍看看,周舉岩到底在哪裏。”萬般無奈,寧鬆蘿將“鍋蓋兒”放了出去。
這家夥自從上次打敗蛇妖之後,一直在養尊處優,這已然過去了好些天了,也該開始活動活動了。
當然,此時的“鍋蓋兒”還是之前的那隻頭上一圈白毛的小犬形象,所以並不引人注意,加之它本身就是器靈,想要讓人看不見,也不是什麽難事,所以寧鬆蘿才放心,把它弄出去。
隻不過,“鍋蓋兒”顯然有異議,它雖然強大了不少,但它終究和一身正氣的周舉岩是天敵,它一看到周舉岩馬上就會嚇的兩股戰戰腿腳沒力氣,讓它去找,簡直是,玩它的命。
不過,此時的寧鬆蘿擔心周舉岩的緊,而自動將“鍋蓋兒”可憐兮兮的模樣屏蔽,所以雖然鍋蓋兒賣了半天萌,依舊沒用。
“就會欺負我!”“鍋蓋兒”暗自誹謗,但不敢大聲。
寧鬆蘿和別人可不一樣,她是它的主人,隻要她願意,有一萬種辦法對付它,所以它雖然不願意,但還是乖乖的出門,不見了蹤跡。
隻不過還沒過一盞茶的時間,第三道菜還沒上來的時候,這貨就已經回來了,一下躍進寧鬆蘿的肩頭,在她的耳邊說道:“他回來了。”
“鍋蓋兒”的話音剛落,周舉岩就已然搬來把椅子,坐下了,寧鬆蘿連忙給倒了一杯水酒,讓其先解解渴。
周舉岩看了寧鬆蘿一眼,眼中滿懷情誼,要不是在外麵,他肯定會一把將其拉進懷裏,而好巧不巧,這一幕正好讓不遠處的曲徑山看了個清楚,頓時內心醋海翻滾,心痛不已。
曾幾何時,寧鬆蘿的笑,隻是對著他的,可就那次端午他們相見之後,寧鬆蘿就好似變了一個人似的,對他理都不理,還整天將那個上門夫——周舉岩當作神靈,真是氣煞他也。
不過,曲徑山也沒忘,他此時在馮府裏,所以臉上隻稍稍變了一下就恢複,他和周舉岩可不一樣,他在的可是主桌上,所以他的一舉一動都要注意。
“來!馮豐,我敬你!”曲徑山首先拿了一杯酒,然後借敬酒的機會,以酒消愁。
見周舉岩氣息平穩,寧鬆蘿不禁小聲的問:“是不是,有消息?”
寧鬆蘿自然說的是“夜燕”,隻不過在酒桌上,不便說明。
好在,寧鬆蘿找的這個位置很好,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麵來給馮家老太太賀壽的,所以桌上有男有女,也有幾人是帶著夫人來的,所以二人說話,並不突兀。
加之,寧鬆蘿和周舉岩都是有意無意的低著頭,所以基本沒人看得清楚他們的容貌,所以誰也不會將他們和緝捕“夜燕”聯係在一起。
“是!”周舉岩顯然沒瞞著寧鬆蘿意思,而是輕輕點頭,讓其放心,更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和寧鬆蘿咬耳朵:“我已經做好了準備,今日就能將其抓捕歸案了,但是,還有一件事,要等其做完了之後才實施。”
“什麽事情?”寧鬆蘿不禁好奇,但周舉岩一副你看著就行的表情,讓寧鬆蘿很是氣急。
於是,周舉岩的腰間被擰了好幾個紅印,但周舉岩卻一臉享受的模樣,將寧鬆蘿氣的不禁又加大了幾分手勁。
“老婆大人饒命!”周舉岩補著痕跡的親了親寧鬆蘿的耳垂輕言,聽得寧鬆蘿的臉上不禁飛上兩團紅暈。
“馬上就要揭曉了,還請娘子忍耐幾分。”周舉岩趁機又在寧鬆蘿的小耳朵上蹭了蹭。
當然,這一幕都被曲徑山看在了眼裏,氣的頭上方巾馬上都要燒著了,他怎麽敢?之前他和寧鬆蘿在一起,手都沒拉過,如今周舉岩竟敢蹭她的耳垂,真是豈有此理。
而現在他已經決定了,今日之後,就讓周舉岩去守監獄去,看那堵牆快倒了,就讓他住到哪裏,砸死他才幹淨。
“湯來了!”就在此時,大堂內外傳來一道陌生的男子聲音,不過好在送餐的還是一個個美麗的侍女,眾人也被都沒往心裏去。
隻不過等眾人打開盅蓋兒的時候不禁都愣了,因為裏麵赫然就是米湯,還清澈見底,應該沒用多少米。
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當然是,這米湯發出陣陣的餿臭味兒,隻一聞就知道是壞的。
“這就是我們的馮大善人給災民的米,大家都喝一喝,什麽滋味?”就在此時一個一襲黑衣的胖子走了出來。
雖然他蒙著臉,但也可以看出其的噸位不是小數。
“你是誰?快來人!”馮豐一看不好,馬上想趕人。
“大家看看吧!”許宿將手中的一疊紙張散了出去,正好就是馮豐他們中飽私囊,以次充好的證據。
“都是誣陷!”馮豐一看大急,連忙招呼家丁要將許宿抓住。
但此時的紙張早已經到了周舉岩的手裏,所以他也沒客氣,直接將鎖鏈往馮豐脖子上一套說道:“馮家主,還請跟我走一趟吧?”
“不,他說的不能信啊!他這是誣陷!誣陷啊!”馮豐顯然沒有了之前的明媚,而是陰惻惻的大叫著。
“我是夜燕!”雖然許宿隻說了四個字,但足以讓人們相信,他說的,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