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糖葫蘆張(八)
等寧鬆蘿眾人來到糖葫蘆張的家的時候,天色已晚,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四月的天氣,夜風卻涼,就好似又回到了寒冷料峭的倒春寒時候,讓人情不自禁打寒顫。
隻不過急於找糖葫蘆張的幾人顯然並沒時間他想,而是第一時間四處尋找,顯然是想將兩件鎮器解救才好。
但是,很顯然,已然為時已晚,廚房燒的很徹底,倒塌的牆體,烏黑的房梁,廚房裏的東西,更沒一件像樣,找了半天才發現,已然變了形狀的杜康爵。
很顯然,此時的杜康爵已經不是彼時的杜康爵了,此時的就是廢銅爛鐵一個,已然沒有了鎮器的療效。
而桃花扇,此時早蹤跡不見,如果不出意料,八成是什麽都沒落下,畢竟相對於金屬來說,它一把折扇,顯然更容易著。
“這是有人要蓋房啊!”周舉岩一邊轉,一邊說道。
很顯然,糖葫蘆張氏個急脾氣,在看到廚房已然不能用了之後,顯然想將廚房再蓋起來,就是不知為何會突然不見了,看這個樣子,應該連地基都沒打很好。
周舉岩用手在上麵摸了摸,顯然還沒有幹,也就是說,糖葫蘆張走時候還不算長,可是話又說話來了,這麽晚了,糖葫蘆張又會去哪裏呢?
“周舉岩!”就在此時寧鬆蘿突然大叫一聲,將周舉岩嚇了一跳,馬上跳回到其的身旁而四處警戒著。
“哎呀,不是我的事情啦。”看到周舉岩這麽緊張,寧鬆蘿莫名的有些鼻子發酸,不過她馬上將這不必要的情愫壓下,而急急對周舉岩道:“你聞到什麽了嗎?”
“沒有啊!”周舉岩皺眉,空氣中彌散的顯然就是這種燒焦了味道,哪裏還有什麽別的味道?
“酒味啊?”寧鬆蘿對周舉岩說道:“你難道沒聞到酒味兒嗎?”
這是當然,因為看這個態勢,應該是糖葫蘆張吃晚飯的時候喝酒來者,周舉岩一摸旁邊矮桌上,赫然有酒漬存在。
隻不過周舉岩處於這張矮桌的上風向,所以要不是換位置,還真聞不到,而本來酒的揮發性就強,估計過一會兒這味道就會徹底消散而聞不到了吧?
當然,酒的味道自然沒有什麽大驚小怪,作為一個以酒出名的錦江鎮人,他們自然不會對吃飯喝酒多想。
真正讓寧鬆蘿的憂心的,顯然是裏麵夾雜的東西——雄黃。
時值端午,喝雄黃酒已然是風尚,當寧鬆蘿也不會忘,張乾是蛇妖啊,它最怕的赫然就是雄黃。
倒不是雄黃有多厲害,而是無意間喝了雄黃酒的蛇妖不但會醉的很厲害,還會顯出原形來,這顯然就是上次張乾差一點死掉的原因。
而那一次要不是碰到賀紹鈞的話,張乾肯定就死透了,而正因為賀紹鈞救過他的命,他才甘願為弟,這麽多年,更是以賀紹鈞的話為行為準繩。
雖然寧鬆蘿和賀紹鈞接觸不多,但毫無疑問,他肯定會加以約束張乾,使其再不能接觸雄黃,所以這雄黃酒肯定不是張乾家的。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陷害,張乾雖然是個蛇妖,但是一看就知道是個大咧咧的脾氣,加之又老實,幾乎不會將人往壞處想。
所以,隻要經心,有一萬種辦法,可以使其就範,因而真正讓寧鬆蘿想不明白的是,讓張乾顯出原形有什麽用。
“鬆蘿,你看這是什麽?”就在此時,周舉岩借著火把的亮光,在桌子底下發現了一個紙條,拿出來一看,竟然就是張乾之前接到的那一張。
當然,原本這張紙是不在這裏的,但張乾化成原形,自然會將脫下所有的衣裳,而在口袋裏的紙張無意給飄了出來,又恰好緊貼在矮桌一角,才沒有遺失或者是刮走。
“我知道他去哪裏了!”寧鬆蘿大叫:“雖然張乾醉了,但執念顯然不會變,他大哥等著他去救,他自然不會食言。”
“事情是這樣的……”寧鬆蘿和周舉岩一邊騎上馬急急往那邊趕,一邊寧鬆蘿簡短的將事情介紹了一遍。
周舉岩騎術一流,而他們胯下更是周舉岩好不容易尋來的汗血寶馬,所以不但速度快,而且跑的穩,就算是托著兩個人,但依舊速度不減。
“啊!有蛇啊!快跑啊!”
等二人到落寒坡的時候,押解賀紹鈞的隊伍已經亂成了一團。
雖然守衛的盡是兵將,但前提是要有人指揮才好,而很顯然這個指揮顯然是個軟骨頭,一看到大蛇早嚇尿了,所以撂挑子他先跑了。
群龍無首,士兵當然也會亂,所以當二人來到的時候,就是這麽一副熱鬧的局麵,隻不過在黑夜也能視物的寧鬆蘿自然看的見,暗中還有一夥兒人在。
雖然他們拽偽裝的良好,但在黑夜猶如白晝一般視物的寧鬆蘿的眼睛裏,他們喜愛能讓還不不夠看。
而就在寧鬆蘿還沒來得及告訴周舉岩這件事情的時候,那些人顯然先動了,他們慢慢的朝賀紹鈞靠近,但顯然有意識的繞過張乾。
但此時的張乾處於沒有意識的狀態,所以他的攻擊顯然都是無差別的,所以這群人的下場顯然也不太好,而因為就在此時張乾依舊保護賀紹鈞,所以那些人除了少數幾個外,都一命嗚呼了。
“主人,讓我出去吧,這貨太大了,顯然不是人力能動的。”就在此時“鍋蓋兒”第一次很有氣勢的說道。
不過下一秒馬上就變了音調,以一種乞求的口氣說道:“最好讓周舉岩離遠一點兒。”
當然,它並沒有將一切說明白,實際上周舉岩顯然不似表麵表現表現的那麽簡單,他的本事此時還沒有被激發,等到他大顯身手的時候,“鍋蓋兒”不過是小蝦米一般的存在——當然,這是後話。
“好!”寧鬆蘿馬上答應,連忙將拉著周舉岩走到很遠的地方,然後對“鍋蓋兒”道:“我們可以了,你開始吧!”
“轟!”
就在眾人正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時候。一個巨大的獸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因為是晚上,所以看的並不分明。
隻覺得它好似渾身長滿了閃閃發亮的毛,大嘴一張,一聲獸吼就響徹雲霄。
而就在此時,原本狂怒的大蛇不禁打了個冷顫,然後晃了晃碩大的頭,很顯然清醒了不少。
隻不過這隻獸好似脾氣顯然不是那麽好,而是一爪子上去,直接將大蛇的脊背開了個大口。
“嘶嘶!”
這一下,大蛇徹底清醒,一看自己攻擊顯然是押解大哥的官兵,馬上就停止了攻擊,然後以閃電一般的速度竄進山林,三晃兩晃,不見了。
而剛才那隻獸,也好似被抽幹了力氣一般,身體一歪,直接消散了。
實際上從這隻獸出現,到它徹底消散顯然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但就是這麽短的時間,就已經將局麵扭轉,而這件事情,顯然也已經解決了。
隻不過,寧鬆蘿的活計,才剛剛開始,這麽大的事情,不用想就知道明日必會引起騷亂,所以這些人的記憶必須抹掉,再加上一些山中野獸衝出來傷人的印象。
而這些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等寧鬆蘿將一切安排好,不遠處已經微微閃起了亮光——很顯然天快亮了。
隻不過寧鬆蘿沒想到的是,曲貢眉竟然跑了出來,所以他的記憶也沒有被抹去,而是拚勁最後的力氣回到家裏。
“兒啊!”曲貢眉躺在兒子在縣城的榻上,氣息奄奄。
“爹,你這到底是怎麽了,怎麽會受這麽嚴重的傷?”看到自家父親這樣,曲徑山自然心疼:“沒事沒事!我去請郎中,等您吃幾副藥,一定會好的。”
“別去!”曲貢眉牢牢的抓住曲徑山的衣角:“等你走了,回來就見不到為父了,你附耳過來,有些事情,現在必須讓你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