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糖葫蘆張(七)
重五山村好,榴花忽已繁。
粽包分兩髻,艾束著危冠。
舊俗方儲藥,羸軀亦點丹。
日斜吾事畢,一笑向杯盤。
此時的寧鬆蘿就坐在開滿花開豔豔的石榴樹下,正在手忙腳亂,學習包粽。
“水仙姐,我覺得包粽子應該不難啊?”可看著朝咧嘴笑的開心的粽子,寧鬆蘿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也奇怪了,明明都是粽葉香米紅棗,為什麽她就包不好呢?
“對啊,是不難啊!”水仙一邊說一邊包,說話的功夫,嬌俏的粽子就已經出現在了手裏麵。
“就是這樣、兩片正麵朝上粽葉交替排好,兩手捏好,不要讓葉子滑動。捏住兩頭,環成一個這樣。”水仙一邊包一邊做示範。
“是這樣嗎?”寧鬆蘿有樣學樣。
“對,就是這樣,然後捏緊邊緣,放一小點兒糯米。”水仙接著示範:“然後放上紅棗,還有你喜歡的紅豆,蓋上米,壓實,然後這樣蓋。”
水仙怕寧鬆蘿看不明白,特意走到其的麵前,包好用絲線拴好,再看寧鬆蘿手裏麵,依舊是糯米露出大白牙笑的歡。
“這……”水仙徹底的沒了脾氣,很是無奈。
“水仙啊,你還教她?你就不怕她弄壞了東西?”就在此時,渚紫筍提著籃子來到,籃子裏滿滿的不是粽子又是什麽?
“誒呀,我說紫筍,你要不要這麽看不起人啊?”寧鬆蘿噘嘴,臉上卻笑盈盈一片。
“誒,你還別說,對於吃食啊,我還真就看不起你了,你說說你,做飯燒過多少次廚房?還有煮菜……”
為了避免好友再說,寧鬆蘿直接將渚紫筍的嘴堵住了,然後嬉皮笑臉,一臉討好的說道:“不是還有你嗎?還有水仙姐,我有吃的命就行了。”
寧鬆蘿一邊說,一邊拿粽子,一個給了水仙,另一個則直接剝開:“嗯,好香,這開飯館兒啊就是不一樣,隨隨便便,就有大家風範。”
“你還有樣學樣了?”渚紫筍不禁笑道。
要說她真是越來越喜歡她這位好友的脾氣了,不知道是不是她們總在一起的緣故,她覺得寧鬆蘿比她還像從那個世界來的,說話的這個姿態和語氣,簡直和她一模一樣。
“學什麽樣兒啊?”就在此時,周青走了進來,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和水仙的感情進展順利的原因,他原本的瘦削的過分的身材,此時好似粗壯了些。
當然,最為奪人眼球的,還是他腰間的香囊,不但氣味芬芳,而且造型巧妙,一看就出自水仙之手。
當然,看到這些的眾人,不禁將眼光移到寧鬆蘿的臉上,要說這些天,這位神捕夫人可真露了臉。
因為誰都不知道寧鬆蘿的是怎麽想的,竟然將之前買的香包全丟了,說什麽要和往日說再見,然後親自動手縫製了一個,說要做一個不一樣的給周舉岩。
事實證明,做的還真不一樣,因為歪歪扭扭的針腳,拙劣的繡工,用“鍋蓋兒”的話說,就是拿著它的爪兒繡,也會比她繡的好。
要說這次“鍋蓋兒”陷入昏迷這麽長時間,也不是沒有好處的,那就是不用再用各種叫聲表示喜怒哀樂了,而是可以直接用語言表述了。
而看個頭兒,好似也長了一些,身上的毛好似也長了一些,不知道為什麽,雖然“鍋蓋兒”依舊不大,但給寧鬆蘿的竟然有一種“高大威猛”的感覺。
但這感覺隻有一瞬間,加之這貨潑皮耍賴兼諂媚,依舊是那熟悉的模樣,所以寧鬆蘿也就馬上將之前的感覺忘了。
要說,這周舉岩和寧鬆蘿真不愧是夫妻,一個敢送,一個還真有敢帶,所以行走在錦江鎮的大街小巷,人們竟然會看見,周捕頭腰間掛著的那個“特殊醜”的香包。
從此,“寧鬆蘿”這個名字,在錦江鎮是如雷貫耳啊,隻不過人們,特別是一些待字閨中的姑娘,每當說起的時候,都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很替周舉岩以後的幸福擔憂。
後來,好在周舉岩首先意識過來,悄悄的將香包包了起來,遠遠望去,就好似周舉岩帶著一個袋子一般。
於是人們更好奇了,一個個恨不得直接拿了周捕頭腰間的東西看看,更有人設了賭局,就是為了猜包裹的是什麽東西。
實在沒辦法,周舉岩隻得摘了下來,小心的揣在懷裏,倒是一直帶著,生怕一個不好散架了——畢竟針腳不密實不是?
這件事情,渚紫筍顯然不會守口如瓶,而是像說笑話一樣,每次都說到好友紅臉。
實際上縣城的事情,渚紫筍被任何人都明白,好友雖然沒告訴周舉岩,但對她顯然一直都沒隱瞞。
她知道,這次好友是鐵了心的將曲徑山拋掉,她也是由衷的覺得這樣很好。
“他這個香包……”很顯然,渚紫筍又要打趣寧鬆蘿了。
隻不過就在此時,寧鬆蘿的臉色馬上就不好了,然後朝著一個空蕩蕩的地方說了聲:“屋裏談。”就一溜煙跑進屋裏,關上了門窗。
對於寧鬆蘿的表現,眾人顯然都不會意外,很顯然可以看到靈魂的事情,大家現在已經都知道。
所以對於寧鬆蘿,沒人過來打擾,幾人依舊該幹什麽就幹什麽,顯然已經司空見慣了。
但屋裏的寧鬆蘿顯然沒外麵之人那麽輕鬆自在,而是麵對著兩個透明的幾乎他要你消散的魂靈默默歎氣。
來的兩個魂靈,寧鬆蘿簡直熟悉至極——宋三貴和楚雲秀。
而他們顯然還有一個身份——杜康爵的器靈。
“到底怎麽回事?”寧鬆蘿不禁焦急。
按理說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他們應該過的很好才對啊,為何會是這麽個虛弱的樣子?
“因為鬥酒詩文大會一事,杜康爵和桃花扇都受到了些許衝擊,所以阮碣灘下令,將這兩件鎮器默默運走,再找玄學大能,進行修補。”宋三貴開始敘述。
“這我知道啊,之前因為七皇子的緣故,致使這兩樣東西都微微轉陰,所以才急需加持,才能繼續日常使用。”寧鬆蘿點點頭。
這件事,她和周舉岩都知道,也是她親手將它們送上車的。
“但是出事了,”楚雲秀接著敘述:“走漏了消息,有人專門進行了劫持。”
“這樣子是成功了?”寧鬆蘿簡直有些難以置信,雖然這兩件東西看著普通,但並不是簡簡單單就能破壞的,每個上麵都有玄學大能的加持,不是一般人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
“嗯!”二魂齊齊點頭,臉上的神情更加的嚴肅:“但是他們知道怎麽破壞。”
“因為沾染了陰氣,我們最怕的就是最為精純的日光,但整日暴曬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們找了一種東西——糖,這東西十分的精純,在製作的時候更吸收了很多的陽光,再佐以烈火鮮血,那……”
很顯然二者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小,而他們的身影也越來越淡,好似說話聲音大了,都會將他們吹消散一般。
“別說了,別說了,你們就告訴我,你們在哪裏就好!”寧鬆蘿顯然急了。
很顯然,這樣兩東西正在進行灼燒,而看他們的模樣,應該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了,要是解救不了,那這兩樣鎮器也會失效的。
“在糖葫蘆張的,廚房……”聲音虛無縹緲,而宋三貴和楚雲秀的身影,也終於慢慢的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