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酒中仙(六)
很顯然七皇子已經奪冠,而看周圍人的模樣,顯然這位俊逸的模樣已然引起了人們的注意:
“那人是誰啊?”人們開始議論紛紛。
特別是那些適齡的女子,更是個個紅了臉頰,一副嬌羞的模樣露出。
“不知道啊!”隻不過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認識。
一些千金閨女更是運用了一些手段實力,派人去打聽,依舊得不到此人的任何消息。
隻有那位圓臉大眼睛的風鈴兒盯著這位俊逸公子,眼睛裏俱是驚奇,心裏更好似打鼓,因為這人的眉眼竟有那麽一絲絲的熟悉。
難道,在哪裏見過不成?風鈴兒有些懵。
可是,她來錦江鎮已經一年多了,顯然不曾見到過這麽個人。
想到此處,風鈴兒不禁有些酸楚,因為這一年多來,她受的苦受的罪,簡直比她之前所有的時間相加,受到的還要多。
好在不管怎麽說,她堅持下來了,並利用的自己的雙手,吃上了飯穿上了衣,還過上了人們看似“不錯”的生活。
誰可曾想到,一年前,她還是眼高於頂的貴女,琴棋書畫全會,整天處於深閨,可如今,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子,上無寸瓦下無寸土,還要孤身一人,整天將各色人等麵對。
一夕之間物是人非,爹爹下獄,娘親慘死,家中的姨娘們更是躲得躲逃的逃,竟無一人主事。
碩大的府邸,頓時分崩離析,各個之前還和顏悅色扮演忠厚的同族子弟,轉眼就開始反目,不但將她家分割了個幹淨,還妄想用她當他們的工具,去結交那些權貴們。
可是,風鈴兒怎能讓他們如意?於是風鈴兒在一心為主的家丁幫助下逃了出來。
但大鄴王朝廣闊天地,哪裏才是她一個孤女的容身之地?
於是她找啊找,逃啊逃,終於逃到了這偏遠之地,盤纏用盡,無處落腳,情形淒慘的風鈴兒隻能寄居在破廟裏。
後來被一心善的老婦人搭救,才沒在料峭的寒風中凍餓而死,老婦人寡居在家無兒無女,於是風鈴兒就認她做了自己的義母。
加之老婦人年紀大了,慢慢的,就將手中的鋪子交給風鈴兒打理,也正是此時,風鈴兒不但學會了管錢,還擁有了一手製作絹花的手藝。
錦江鎮雖然不大,但豪門府邸也不少,加之風鈴兒無比喜愛的酒,她也就慢慢的在錦江鎮生活了下去。
因為店麵小,人手缺少,雖然雇著幾個人,但風鈴兒依舊會親自動手,而因為其的腦子靈光,設計出的絹花精巧美麗,在這裏被稱為時尚,常常就是拿到縣裏,甚至別處,依舊是風尚。
於是風鈴兒的日子,才越來越好了,雖然比較辛苦,但至少吃穿用度已然不用風鈴兒費心了。
而今日鎮子裏舉行“鬥酒詩文會”,店裏的客人很少,所以風鈴兒索性也報了名,一則來湊湊熱鬧,二則,則是和那些貴女千金打些交道,以便以後的生意更好。
誰知道,她竟在在這裏看到那一抹深深刻在心裏的那抹身影,隻不過事情已經過了十二年,她不知道那個“小胖子”,是不是也如她一般,這麽多年,依舊癡癡的等。
台上這人那人是他嗎?風鈴兒不敢認,雖然眉眼相近,但體型實在是相差太多了,雖然他們兒時有待二人成人後“簪花結親”之約,但風鈴兒不敢保證,“小胖子”如她一般的當真。
還有一件事,更是風鈴兒心中的痛,她至始至終不知道小胖子的名姓,雖然她也問過很多次,但不論小胖子,還是身邊眾人,都一臉諱莫如深,牙關更咬的很緊,自始至終打聽不出這是個什麽人。
風鈴兒的父親調去京城一年,他們就玩耍了一年,一起習文,一起畫畫,一起撫琴,一起下棋,二人就好似個連體的,走到哪裏都一起。
不過後來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風鈴兒的父親終究沒在京城留住,而他們一家也要搬去她父親的任地,不能再在京城待下去。
而因為聖命下來的很急,他們一家需計時離開,她與他都沒進行訣別,風鈴兒一家就急急而離開了。
再後來,雖然風鈴兒父親的官做得還算和順,但自此之後再沒機會去京城了,而風鈴兒慢慢的也和一般的千金貴女一般,一樣都是生活在深閨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一年一年過去,風鈴兒始終沒忘記“小胖子”,始終沒忘記他們的約定,也曾悄悄派人打探他的消息,無奈始終不得消息。但不知為何,風鈴兒就是相信,他們可以再相遇。
他說過,他會簪花於她的墨發之上,然後娶她為妻,他們會找天下最好的酒痛飲,遠離世間紛擾,灑脫自由的一起度過餘生。
也正因如此,風鈴兒才來到這以釀酒聞名的錦江鎮,不知道是因為巧,還是因為比較有緣分,她竟開始做絹花,開始做簪花的生意。
高台之上的七皇子依舊無悲無喜,輕輕朝台下眾人點了點頭,就徑直走了下去。
“女子鬥酒現在開始!”就在此時,曲貢眉發出一聲號令。
而像眾多男子一樣,一字排開嚴陣以待的貴女千金們隨著號令也開始了暢飲,隻不過那女子飲酒與男子不同,她們的動作中都透著一股子優雅與拘謹。
畢竟誰都知道,參加這個詩會,喝酒不過是個由頭,她們來這裏很多一部分原因,則是因為想找個比較可心的夫婿,至於勝利失敗,還真不是那麽重要的。
當然,這是對其他貴女千金而言,對於風鈴兒顯然就不一樣了,她們一家人人好飲,當初她和“小胖子”結緣,也是因為酒。
而各色果酒本就是風鈴兒的最愛,當年的在府邸之中的時候,她都親自釀造一番,獨等中秋品嚐。
麵前的果酒,顯然比風鈴兒自己釀造的高了簡直不是一個檔次,這對於好酒之人,顯然不能輕易錯過,所以她一爵接一爵的開始喝,一直喝到幾大缸都見了底。
此時的風鈴兒一臉嬌俏,百裏透紅的肌膚,好似春日裏盛開的桃花,映著頭上的絹花,讓人一眼難忘。
直到規定時間,眾人皆已停下許久,她才戀戀不舍的放下手中酒爵,抬起眼睛。
此時的整個會場一片寂靜,一眾人,包括台上的貴賓和台下急急趕回的寧鬆蘿都悄然長大了嘴。
之前隻覺得善飲的都是男子,今日一見顯然並不是那麽回事,此女子雖然喝的速度不能與之前的男子相比,但看麵前的酒壇,顯然也足以讓一般的男子汗顏。
而風鈴兒的表現顯然也引起了眾貴女的好奇,很顯然也對這個陌生的女子比較感興趣。
當然,最為高興的顯然還是旁邊的七皇子,此時的他百感交集,不知道自己是和何種的心情。
喜得當然是他終於可以達成願望,找到了風鈴兒;悲的是,他找到的實在是太晚了。
之前的七皇子雖然也派人找過,但江山社稷羈絆了他的腳步,朝廷事宜大鄴前途,讓他忙的無暇顧及自己。
也隻有真正死了,他才想起兒時的約定,未曾完成,他才想最後在走之前,完成自己的承諾,給心上的二人一絲慰籍。
如今看來,風鈴兒一點兒未變,一樣的活潑善良,一樣的完美無瑕,雖然生在逆境,但依舊可以活出風采,像一株野草一般活得自由自在。
她安好,他便放心了,她無恙,他才會走的放心。
“風鈴兒勝!”
結果毫無懸念,風鈴兒拔得頭籌。
隻不過風鈴兒因為是女子,並不想走上高台,所以等宣布結果後,就直接和眾姐妹一起進入了下一環節——詩會。
後麵的環節寧鬆蘿顯然就有些看不懂了,雖然她自小跟在曲徑山身邊,也識文斷字,但這詩文的事情,非才情不能得其意境。所以,寧鬆蘿聽著聽著就困了,迷迷糊糊竟然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