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約
“劈啪啪!”
“咚咚!”
鞭炮聲聲,銅鼓陣陣,火紅的燈籠照耀,將整個街道都鍍上了一層紅。
很顯然,有人成親。
方遠村自古有傍晚迎親的習慣,但時辰早晚,各有不同。
寧鬆蘿從渚紫筍家出來,已不早,沒想到剛到街口,就被堵住了。
八抬大轎,銅鑼開道,嫁妝一抬又一抬從街頭排到街腳,
好大的陣仗啊,寧鬆蘿由衷感歎道。
雖當初她成親陣仗也算不得小,但和這家比起來,顯然就有些“小巫見大巫”的味道。
“大娘,誰家成親啊?”因為太熱鬧,說話都用喊的。
“竹大方的兒子。”大娘一邊跟著隊伍移動,一邊回答寧鬆蘿。
竹大方,寧鬆蘿自然知道,在鎮子裏弄了個炸油條的小攤,起早貪黑,日子還算小康。
唯有一子,中年乃所得,平時寵溺嬌慣。
街裏街坊沒少勸,但兩口子依舊無動於衷,他們看來,他家孩子,那就是世間最優秀的,稍微多吃一些,稍微發點懶,都是可以的。
如今孩子大了成親,單看這陣勢,花的錢銀,不會少。
但說來說去,都是別家的事情,作為外人,誰也不會怎麽樣,不過是看看熱鬧。
就是這個“熱鬧”有些長,讓寧鬆蘿等了很長時間,肚子餓得“咕咕”叫。
“鬆蘿等等!”而等隊伍好容易要過去了,渚紫筍又趕了上來,一把拉住寧鬆蘿說什麽不讓走。
“紫筍,我不說了嗎?不要錢!”雖然隻一天,但寧鬆蘿已將渚紫筍納進“好友”行列了。
“我知道,我不是給你送錢的,送這個。”渚紫筍一邊說一邊拿出東西。
“什麽啊?”寧鬆蘿接過來,上一眼下一眼觀看:東西黑乎乎手掌大小,裏麵似有紋路,但並不是木頭,用手拎一拎,很沉,還隱隱有光輝,但怎麽看怎麽不像金銀。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娘讓我交給你的,交給你就對了。”渚紫筍也不多說,直接搖搖手,回去了。
至於寧鬆蘿今天做的事,渚紫筍自然感念,但有時候就是這樣,對方的好,不是說句“感謝”就完了,而是要切實放在心裏的。
“什麽東西?”寧鬆蘿翻來覆去的看,很奇怪,它給寧鬆蘿的感覺很舒適,就好似一個小小小號周舉岩旁,隱隱有溫暖的感覺在徜徉。
“裏長,裏長等一下。”就在此時一個女子的叫喊,將寧鬆蘿的目光又拉到街上。
隻見一身襦裙新衣的老年女子焦急趕上隊伍:“裏長,這是轎夫的賞銀和樂手的打賞。”
這女子,寧鬆蘿自然認識,竹大方的妻子安氏,成親當天事多,難免會忘,不稀奇。
真正讓寧鬆蘿奇怪的,是安氏身後竟也有一塊兒和寧鬆蘿手中一樣的東西在閃光。
“怎麽回事?”寧鬆蘿不明白,但剛看了一天書的她,對於這樣的問題隻能幹瞪眼。
還是先回去吧!大不了以後多關注一下安氏就好。
回到家中的寧鬆蘿發現飯菜已上桌,周舉岩正等她吃飯。
吃飯的氣氛也還可以,畢竟周舉岩今天表現還算好。
不過等一切收拾完畢,周舉岩就覺得渾身乏力,動不了了。
“你想怎樣?”看到周舉岩那想吃人的目光,寧鬆蘿莫名心情好。
雖然這一天,他們相處的可以,但寧鬆蘿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她是女子,他是男子,難免有什麽事情想不到,所以她才給他加料。
“將事情說明白。”寧鬆蘿一邊說,一邊悠然倒了杯茶。
“關於曲徑山?”周舉岩語出驚人。
“你怎麽知道?”寧鬆蘿瞪大了眼。
“成親之時屢次為難,定對親事不滿;夜裏幾欲逃走,定與他人相約;另一個更明顯,對裏長旁敲側擊詢問曲徑山,要說你們沒關係,誰信?”
想不到這貨還有幾分本事啊?寧鬆蘿感歎:不過,那又怎麽樣?誰知道他是不是順嘴胡謅?
“那好,既你知道,那就說明說吧,你打算什麽時候和我分開?”老爹說的是,寧家子孫,不休不棄不和離,但周舉岩可以啊。
“看吧!”誰知周舉岩竟用眼示意旁邊。
此時寧鬆蘿才發現,他手邊竟有張紙。
寧鬆蘿拿起一看,竟是封信:
鬆蘿: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為父已遠走他鄉,為了你和舉岩更好的生活,為父為你們各約法三章:
首先為了你,和舉岩約法三章:
一,沒鬆蘿同意,不得圓房。
二,每天給寧鬆蘿做飯。
三,三年之內,幫助寧鬆蘿尋找九九八十一枚烏鱗。
為保公平,為舉岩也和你約法三章:
一,不得以妻主之名壓人。
二,每天刷碗。
三,三年內幫助周舉岩破案。
為父寧惠明留筆某年某月某日
後麵是寧惠明周舉岩和保人簽字畫押,後麵留白,顯然是給寧鬆蘿留的。
當然,既然老爹早有安排,寧鬆蘿自然不會有異議,馬上也畫了。
畫押即生效,請往後翻:
不知為何,看到這句話,寧鬆蘿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咳咳!”與此同時,周舉岩咳嗽,顯然在提醒,要將他放開。
“好!”寧鬆蘿無奈給了其解藥,然後回去坐好,繼續翻看。
下一張為烏鱗畫樣,令寧鬆蘿高興的是,剛才渚紫筍給的就是一枚。
再後麵是有關烏鱗描述:
乃妖魔邪祟在人間所獨有,大小不一,形狀各異,吸收後,對骨輕之人萬般好處,但如何吸收:未知!忌蒸煮煎炒破碎。
那剩下的隻有生吞了吧?寧鬆蘿心碎!
再往後麵,寧鬆蘿的心更加下沉。
因為是個書單。
老爹竟將家中藏書分門別類標注,先後閱讀排序。
後麵還特意標注:不知其義者,萬不要急,直接背下就好。
嗬嗬!
知女莫若父啊!
寧鬆蘿真不知說什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