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子之心晚娘情(三)
“吱嘎!”
等寧鬆蘿出來的時候,早凍成了冰棍兒,身體顫抖臉色蠟黃,嘴唇也已發青。
不得不說,這屋中的溫度還真比上次更低,如果說上次是身處冰山的話,那這次就好似凍在於其中了。
“怎麽回事?”看寧鬆蘿的狀態不好,周舉岩下意識想衝進屋內一看究竟。
“別去!”寧鬆蘿一把抓住周舉岩阻止。
與此同時,寧鬆蘿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周舉岩發出的光和熱,正慢慢驅散她身上的陰冷,讓她覺得前所未有的滿足。
渚紫筍連忙到寧鬆蘿身旁,神色滿含期待:“你是不是可以見到我娘?她怎麽說?是不是死的冤枉?”
離周舉岩遠了,寧鬆蘿頓覺難受,連忙擺擺手,示意渚紫筍稍安勿躁。
“到底怎麽回事?”就在此時,周舉岩又走了過來,發出熱量的火爐回來,讓寧鬆蘿很不得抱在懷中。
“我是見到了嬸娘,但事情的到底怎樣,還是讓她親口告訴你們吧。”
“真的嗎?我們能看到她?”渚紫筍很是興奮。
“周舉岩!”寧鬆蘿萬不得已隻能放低姿態和和周舉岩說話。
“幹什麽?”好在周舉岩分的清輕重,並未就此拿捏。
“你……”寧鬆蘿湊到其耳邊簡單說了幾句。
“好!”周舉岩答應。
時間不大,又回來,手裏拿著三塊兒棉布,上麵滴了黃牛淚。
不過寧鬆蘿並未直接接過,而是拿出個刀朝自己手上劃。
“幹什麽?”周舉岩連忙製止,覺得這丫頭八成瘋了。
“別擔心。”寧鬆蘿一邊微笑,一邊將手指劃破,簡單在棉布上都各滴了幾滴。
“世言抹了黃牛淚便可通陰陽,實際上不對,隻有至陰之物做引,方能夠實現,不然黃牛豈不一流淚,就要被嚇?”寧鬆蘿一邊說一邊俏皮一笑,雖然笑隻簡單的掛在嘴角,但不知道為什麽,周舉岩竟覺得挺美好。
“你……”
“對,我知道了,骨輕而命短,血液做引最好。”寧鬆蘿又笑,不過這次與上次不同,不是淺淺的,而是徹底綻放的一笑,明媚的好似春光,燦爛的好似驕陽,而不知不覺中周舉岩竟癡了。
“哦,對了,今晚不要太晚回家,我有事和你商量。”
“好!”周舉岩毫不猶豫答應。
“用手中的布擦幾下眼睛。”寧鬆蘿邊說邊將白布給了除渚雲峰之外的所有人——渚雲峰是孩童,顱骨未合,天眼猶在,所以他看的見。
“吱嘎!”
“哐當!”
屋門開了又關,除周舉岩眾人都進了屋。
屋中果然繁亂:銅鏡翻轉,用品雜亂,帷帳和衣服混在一起,日用品也毫無章法可言。
方氏則坐在榻上,神色悲戚。
“娘!”渚紫筍痛哭。
“我要娘!”渚雲峰想要要衝進方氏的懷抱,無奈於氏抓的很緊,他無論如何都逃不掉。
“雲兒乖,聽奶奶的話,不要過來。”方氏臉現慈祥。
“可是娘,雲兒想你啊!”渚雲峰童言無忌。
“娘也想你,但娘不能與你相見,更不能靠你太近,娘的陰氣重,對你不好。”說到此處,方氏嗚嗚哭了起來。
“伯娘,您還是快說吧,您的時間不多了。”寧鬆蘿無奈提醒。
雖寧鬆蘿看書的時間不長,但這種情況,她還是有幸看到了:人新死,魂魄徘徊七天,待七日過完,長明燈滅,鬼差方來將其帶走,而很顯然,今日是方氏的最後一天。
而正因她心願未了,所以才找寧鬆蘿,無奈遇到了周舉岩,所以嚇得她再不敢出現,好在寧鬆蘿找了辦法,家人終於得以相見。
“娘,我知道這些天,給家帶來了不便,但我真沒辦法啊,有些話沒說,有些東西沒交,我閉不上眼。”
“哼!”於氏氣呼呼轉頭,顯然一點都不信。
“這裏!”方氏朝一地方指。
而渚紫筍不愧是“小棉襖”,馬上領會,過去了東西出來,是個小盒子。
“這.……”看到這東西的於氏再不淡定,身體顫抖的無法自已。
“對,這就是渚家的傳家手鐲,當年我嫁到渚家,是您親手帶到了我的手上,現在我將它交給您,孩兒不孝,不能將它帶到我大兒媳手上,勞煩您老人家助我完成這個心願。”
“孩子啊!”於氏淚水簌簌:“我糊塗啊!”
“不,娘,您很好,當年夫君亡故,有了您的幫助我才撐下來,我卻不孝,不能送您終老,還要將雲兒托您照料。”
“媳婦啊,娘錯了啊!”於氏泣不成聲。
待於氏還想說內疚的話的時候,被方氏製止了:“娘啊,我還有話給毛峰和紫筍說。”
“說吧,說吧!”於氏邊說邊抹眼淚。
“毛峰啊,這邊!”方氏又指了另一處。
毛峰也學著渚紫筍的樣子,將東西拿出來,也是個盒子。
隻不過這個盒子比之前的盒子大,微微一晃,裏麵還有聲響。
“毛峰,這是渚家的房契地契及家中存銀,你是渚家唯一成男,我現在將它交給你。”
“嗯?”毛峰手捧著盒子,眼神愣愣。
“我知道你怨恨我,恨我不是打你就是罵你,從沒給過你好臉,可是孩子,我進門之時,你已十二,性格已形成,淳淳善誘無用,加之我的能力有限,所以隻能借助於棍棒。”
當然,別人隻是看表麵,認為方氏總打渚毛峰,而隻有他知道,要是沒晚娘的棍棒,他會變成什麽樣。
“哦對了!還有一張婚契,乃一月前,我與鄰村毛家所訂,知道你喜歡毛家姑娘,就助你求娶了,之前沒和你商量,你不要怨我才好。”
“娘!”渚毛峰雙膝跪倒,萬千話語,匯集於一字。
“誒!”方氏快樂的答應。
“至於紫筍,裏麵有幾張菜譜,為娘知道你喜歡做菜,就舍臉從縣中弄來幾張,希望有用!”
“娘!”
“媳婦!”
渚家人抱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