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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白搭

  又捉了幾隻放到瓶內後,覺得數量差不多了,我就蹲在一側看著。


  發現本命蠱所謂的“餓了”,並非一般人和動物的餓,並非真的吃蜈蚣和蠍子,而是吸食它們體內的毒素,大約十幾分鍾後,蠶蟲似的本命蠱漸漸變成了晶瑩的綠色,停止吸食後,抬頭看了我一眼,身子隨之扭動了幾下。


  咦?這是吃飽了?

  有了上次的經曆,我極不情願地張開嘴,本命蠱“嗖”的一下飛起來,鑽入到了我腹內,整個過程用電光火石來形容十分恰當。


  我趕緊用思維的語言問:“你吃飽了?”


  本命蠱回答也很快:“吃飽了,吃的很飽!”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立刻打了個飽嗝。


  回到宿舍,看到吳靜涵睡得很香甜,臉上還掛著微笑,我便悄悄脫下鞋子,靠著她躺下了。


  一覺就是天亮。


  起身後,覺得神清氣爽,耳聰目明,渾身的每個細胞都覺得舒服。


  唉?

  我覺得挺奇怪的,隨即就聽到腹內的本命蠱轉來一陣“刺啦刺啦”的聲音:“我早說過,咱們已經身心合一,我餓,你會難受,我痛快,你也會舒服。


  還有這種事!

  “那你應該多久吃一次東西?”


  “大概十天一次吧!不過遇到好東西,隨時都想吃,我最愛吃的是各種陰氣和毒素,等我吸食到一等的數量,會變身為金蠶蠱,到時候能量也會更加強大,對你也有極大的好處。”


  “對我?對我能有啥好處?”


  “你知道什麽是修仙嘛?”


  我稍微沉思了一下:“你說的是和尚或者道士修煉吧?和尚念佛打坐,道士修身煉製丹藥”


  本命蠱發出一陣銀鈴般脆響似的笑聲:“那隻算是初級階段,而且大都方式方法不對,真正修仙的人大都不會張揚,從表麵也無法看出……”


  我打斷了本命蠱的話:“不張揚,又從表麵看不出來,那總該有啥不同的表現吧?”


  “修仙也分為不同的階段,初級階段當然是延年益壽,再修煉,會返老還童,據說修煉到一定的程度後,可以上天入地,用意念控製物體。”


  我一驚:“那不真成神仙啦?”


  “修仙!修仙!修成正果便成仙。曆史上有不少羽化成仙的人,例如薑子牙和李耳。”


  薑子牙我知道,曆史上有著名的“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的故事,據說當年他為了吸引周文王注意,故意用一根繡花針垂釣,果然路過的周文王十分好奇,湊過去一問究竟,結果被薑子牙的見識和學問折服,背了他八步,結果大周王朝存在於世正好八百年。


  至於李耳,應該是春秋時期道家始祖老子,據說他在娘胎裏三年才出世,八十幾歲後,騎著青牛出了嘉峪關,從此音訊全無。


  對於他的去向,至今都是謎。


  有人說他去了尼泊爾,指點了一個叫釋迦摩尼的人,後來這人創立的佛教,當然我覺得這是國人的意淫,也有人說老子剛出關,就被土匪弄死了。


  今天算是又聽到了個版本。


  一番對話,弄得我心潮澎湃。聽著和封神榜中的劇情相似啊!


  在水利站上班很自由,說的是八點上班,因為站裏就幾個人,實際上也不看點,按照慣例,早晨八點前要去辦公室一趟,有事的話,站長會直接布置,沒事就自由活動。


  我到的時候,姚立國正在和於晉說著什麽,倆人神情都很嚴肅。


  “有任務?”


  憑著直覺,我進門便問。


  姚立國擺了擺手:“來的正好,先坐。”


  我坐下後,姚立國也坐到我對麵:“剛接到派出所通知,區城附近河段發現部分人體碎屍,郝隊長讓咱們去一趟,看看是不是需要打撈。”


  碎屍?


  我隻覺得一陣反胃,隨之是幹嘔。


  “這樣吧!田振昨晚喝醉了,現在還有些頭暈,這次就你和於晉去一趟吧!”


  我點點頭:“行啊!前段時間辛苦大家了,我也應該多幹點。”


  出了辦公室,我才注意到站裏配了輛新車,雖說隻是輛捷達,不過是新三分硬,已經很不錯啦!按照郝民圓告訴的地址,半個小時的車程就到了目的地。


  剛把車停到黃河大堤上,遠遠的就看到幾十個人圍在河灘上,其中就有穿著製服的刑警,人群的不遠處停著兩輛警車。我和於晉小跑著趕了過去,就看到警戒線圍著一大片區域,劉希利正在和小何他們彎腰找著什麽,再看一旁的河灘上,鋪著一麵兩平米左右的藍色防水布,上麵赫然擺著一堆碎屍,血淋淋一片,其中就有隻人手。


  “兄弟,沒想到隔了一夜,咱就又見麵了啊!”


  郝民圓看到我,一聲苦笑。


  我忙走了過去,一旁負責警衛的刑警幫著撩起警戒線。


  “這是咋回事啊!命案?”


  “這不廢話嘛!”


  “什麽人這麽狠毒!”


  “人?剛才劉科仔細觀察過碎屍的痕跡,既不是刀斧等利器所為,也不是電鋸或者其它什麽工具。”


  我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一股不詳的感覺湧了出來。


  “不是人,那會是什麽?”


  郝民圓搖了搖頭:“目前還沒有結論,不過劉科判斷,根據屍塊的痕跡判斷,和軟組織的撕裂特點,很像是用蠻力撕扯而成的。”


  “用力撕扯而成?什麽人!”


  “剛才不是說過,未必是人,人哪有這麽大力氣!”


  正說著,劉希利走了過來,朝我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是具男屍,年齡不大,因為屍塊不全,所以無法判斷出其它身體特征,估計死者是被河裏被碎屍的。”


  郝民圓點點頭:“如果在河裏被碎屍,河灘上咋會出現這麽多屍塊呢!”


  郝民圓冷冷一笑:“巧了吧!昨晚是十五,恰好有潮汐現象,這些屍塊是被河水衝刷上來的。”


  說完倆人一起看向我。


  “幹啥?”我反問他倆。


  “專業的事還是專業的人幹,下水撈屍這事……”


  我一拍後腦勺,朝著身後的於晉苦笑一聲:“晉哥,啥也不說了,幹活吧!”


  根據於晉的判斷,其它碎屍以及或許存在的死屍的衣物和隨身物品應該就在當前的河裏。


  一番鼓搗後,我和於晉下了河。


  這一段的河水約兩三米深,我和於晉穿戴好簡易的潛水設備後,下了河。


  倆人趴在河床上,進行拉網式的搜索,用了一個多小時,又撈上來十幾塊碎屍,和一些撕成條狀的衣服,還有個完整的錢包。


  小何和幾個法醫把撈上來的碎屍拚了上去,一具人形逐漸成形了。


  劉希立蹲在一旁,把精力用在撈上來的黑色錢包上。


  這是一種十分常見的錢包,黑色的假鱷魚牌子,癟癟的,隻從裏麵抽出幾張十元的和幾張一塊的錢,最後掏出一張身份證。


  劉希立把身份證拿在手裏。


  秦新鵬,性別:男,民族:漢,出生日期:……住址:山東省東營市河口區……


  應該是死者的身份證,這個叫秦新鵬的是幹啥的,怎麽死得這麽慘!

  這時候法醫小何走了過來:“郝隊,劉科,初步斷定死者年齡在二十歲左右,身高一米七上下,死亡時間不超過二十四小時。”


  我們幾個下意識地再次望向身份證上的頭像,正是一個看著十分年輕稚嫩的男孩,厚嘴唇,濃眉大眼,給人一副很憨厚的感覺。


  郝民圓接過身份證,拿出手機拍了一下:“我這就讓戶籍科的同事查一下,如果能找到死者家屬,或許能對破案有很大幫助。”


  說罷,操作手機發了出去。


  郝民圓帶著刑警們以發現碎屍的地點為中心,擴大了搜索範圍,劉希立再次蹲到屍體前,擺弄了一會兒,突然身體一怔。


  “怎麽啦,希利哥?”


  劉希立指著屍體的左肩處:“你看這條痕跡!”


  順著他的手指望去,我看到裸露的屍體左肩上有個奇怪的傷痕,像是什麽猛禽抓的,但確定不是人的抓痕。


  “這……這是啥動物弄的?”


  劉希立搖了搖頭:“這個暫時無法判斷。”


  我心裏一陣打鼓,河裏能有什麽猛獸——黃河裏又沒有海豹之類的。


  十來分鍾後,郝民圓帶人趕了回來,在附近路邊的樹下發現一輛舊電動車,還在下遊一百多米外的河灘上發現一張網。


  他分析死者生前是來打漁的,時間應該是昨天中午十二點到晚上十二點之間。


  打漁的?還是昨天中午到晚上這段時間……我突然想到一個人,昨晚大排檔的老板,記得他兒子就是去黃河裏打漁,我們離開時,已經差不多夜裏十一點,當時還沒回來。


  世上不會有這麽巧的事吧?


  很快戶籍科的打來電話,郝民圓接起來聽了幾聲,臉色就變了。


  “民圓哥,是不是有死者家屬消息了?”


  郝民圓抿著嘴,點了點頭:“真是無巧不成書!你們猜這個叫秦新鵬的是誰啊?”


  我倆同時搖了搖頭。


  “大東路大排檔!”


  大東路拍檔?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郝民圓又補充了一句:“奧,就是昨晚咱們一起吃飯的那家大排檔。”


  我隻覺得腦袋“嗡”的一下,看來這下真是巧它娘遇到巧它爹,巧到家了。


  我讓於晉先回去,自己跟著郝民圓再去一趟昨晚吃飯的大排檔。


  光頭老板正在打掃衛生,看到我們進來,也是一愣,視線定格到穿著警服的郝民圓身上,臉色明顯一變。


  “幾位這是?”


  “老板,你兒子是不是還沒回來?”郝民圓開門見山地問。


  光頭老板先是點了點頭:“沒呢!我……我正打算找幾個人四處找找——你們是不是有啥消息?”


  郝民圓點了點頭,從包裏拿出那張身份證,遞了過去。


  “老板,這是你兒子吧?”


  光頭老板這次臉色更白了,哆哆嗦嗦接過去,看了一眼,木訥地點了點頭。


  “那就請老板跟著走一趟吧!”


  十幾分鍾後,郝民圓領著大排檔老板進了停屍房,因為屍體實在太碎,隻剩下半個腦袋,大排檔老板認了足有一分鍾,身體隨之如篩糠一般抖個不停。


  “是……是我兒子,是他啊!新鵬……新鵬啊!我的……”


  話沒說完,雙眼一白,人像是麵條一樣癱到了地上。


  確定了死者身份,案子算是進展了一大步,郝民圓馬不停蹄地帶著幾個刑警沿著發現秦新鵬屍體的地方一帶進行走訪,這一帶屬於城郊,雖說人不多,可早早晚晚的也不缺人,或許有目擊者,能看到點什麽。


  說話間已來到了中午時分,幾個人在河邊的快餐店隨便吃了點東西,這家快餐店旁邊恰好有個小碼頭,已經停著幾艘小漁船。剛吃完飯,就看到一輛漁船正在靠岸,搖船的是幹瘦的老頭,這讓我想到了東戶村的孫大炮。


  郝民圓幾步走向小船。


  “老哥,這是剛上岸啊!”


  船夫老頭白了他一眼,把船繩子係好後,沒好氣地回了句:“你不都看到了!”


  郝民圓趕緊掏出煙,遞上去,笑著繼續問:“我是想問,老哥是不是忙了一夜呀!”


  接過煙,老頭語氣緩和了些。


  “俺們打漁的都這樣,都是晚上打漁,這不恰好中秋了嘛!一個月裏,就這兩天打漁最容易,所以……所以又多打了一上午,都快累挺嘍!”


  說著把煙塞進嘴裏,郝民圓趕緊掏出打火機打開,湊了過去。


  “對了老哥,昨晚沒看到啥奇怪事啊?”


  老頭猛吸一口煙,一臉享受的樣子。


  “昨晚風平浪靜,沒啥怪事啊!”老頭一臉不以為然。


  我也插了句話:“那也沒聽到啥動靜?”


  老頭搖了搖頭:“沒有啊!”


  說完不等我們回答,人便跳上了岸,朝著快餐走去,看樣子也是著急來吃飯的。


  我們也正想轉身往前走,剛想邁步,就聽到背後傳來老頭的聲音:“你們是來抓水猴子的吧!我勸你們還是別瞎折騰了,水猴子是俺們的河神,誰來也白搭!”


  水猴子?

  我腦中立刻浮現出那晚在黃河裏看到那個整個臉被黑發蓋起來的東西,當地傳言,那好像就是水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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