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隻聊閑事
終於送著命苦的老爸入土為安了,一直壓在心口的石頭也算落了地,我又給二叔留了幾萬塊錢,之前的五萬算是老爸喪事的花銷,這幾萬則純粹是孝順二叔。
一天內給了他七八萬,二叔臉露疑惑之色,上下打量了我一遍後,壓低聲音問:“孩子,咱可不能做犯法的事啊!”
我知道二叔誤會了,之前並沒把水利站合並到河口區派出所的事告訴二叔,這次來村裏,因為事情特殊,再加上劉立偉提前交代過,要隱瞞他是區派出所所長的身份,所以二叔他們並不知道陪我來的既有派出所刑警隊長,也有所長。
“放心吧,二叔!這錢是我大舅給的。”
“你……你大舅?宋建民?”
我詫異於二叔表現出來的驚訝程度,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他和你相認啦?”二叔再次疑惑地問。
所謂聽話聽音,聽二叔這麽說,我也就明白了,他並不明白姥姥家和老爸之間的真正的關係。
“這事一兩句話說不清楚——等過年有空時,我再細細說給聽啊!”
二叔愣了一下,又點了點頭。
回去的路上我故意挨著姚立國坐在後排,問起照片的事。
聽我說完,姚立國十分淡定,隻是微微一笑:“可能是巧合吧!”說完也不再解釋。
能感覺到姚立國似乎有啥事隱瞞我,可看著眼前隻有五十出頭的姚立國,怎麽算,也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六七十年前的照片中,至於是否和二叔是同學,他也矢口否認。
看來,真是巧合吧!
此時此刻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也深深地感動。
“幾位大哥,太客氣的話我就不說了,大家為兄弟操勞了一天,晚上請大家吃宵夜啊!”
韓建立、田振、於晉立刻同意了,姚立國猶豫了一下,也點了頭,幾雙眼睛都望向劉立偉。
劉立偉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那行吧!魯東和建立在外躥騰了好幾天,今晚我請客,就當是為倆兄弟接風啦!”
“那不行啊!今晚這頓必須我請啊!”
郝民圓笑著插嘴道:“要麽劉所和魯東剪子包袱錘吧!”這話把另外幾個人逗樂了。
在海寧路上找了個大排檔,幾個人圍坐下,兩桶冰鎮紮啤,一堆燒烤,倒也省事。
等菜時,幾個人閑聊起來。
“對了!你們還記得那些古青銅器和樣子奇怪的神像嘛!”劉立偉問我們。
“黃河裏撈上來的那些?”我忙反問。
“對!前幾天南京來的幾位專家給做過詳細的檢測,他們在青銅器和神像身上都發現了一種成分特殊的物質。”
這話頓時引起我們幾個的好奇心,韓建立忙問:“啥特殊物質,不就是青銅的嘛!在古代也不罕見啊!”
劉立偉搖搖頭:“主要成分是青銅,除青銅外,還包含著一種從沒發現過的物質,他們分析這種物質很可能來自地球以外!”
田振和於晉幾乎同時驚呼起來。
“地球以外?我的天啊!”
“難不成真的和‘衛斯理’電視劇裏演的一樣,地球曾經被外星文明光顧過,甚至說地球是外星人的試驗基地?”
劉立偉白了他倆一眼:“胡說八道!專家隻是猜測,這種青銅器是用某種隕石裏冶煉出來的,這也是黃河裏撈上來的青銅器和神像帶有特殊能力的原因!”
這話讓我想到上世紀末神秘的黃河博物館。
“偉哥,那家博物館和製藥廠幕後的老板,查到了?”
劉立偉先是點了點頭,又搖搖頭:“一言難盡啊!之前電話裏也和你說過,這案子要比表麵看起來複雜得多,現在隻能確定之前牽扯進來的所有人都非幕後大老板。”
又聊起這幾天的案子,郝民圓告訴我,他們差點就查清神膽的底細,可就在這時,接到了上級的電話,命令他們不能再接著查……
劉立偉插話說:“是省廳直接打來的電話,隔過了市局,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還想著明天問問市裏。”
“民圓哥,當晚你們昏迷了,有些事你們可能還不知道,我也還沒來得及告訴你——神膽本不姓張,他其實姓白,白家是個強大又神秘的民族,大舅告訴我,現在白家人實力十分強大,從政的,經商的,甚至黑白兩道上都有。”
劉立偉和郝民圓都是一愣。
“白家人?好像沒聽說過有這麽個家族啊!再說家族是不是強大,和他可以起死回生有關嗎?”
“白姓並不是大姓,也沒聽說有啥姓白的大人物啊!”
我苦笑著回道:“白家人的祖上可是很厲害的陰陽先生,起死回生應該做不到,但用一種巧妙的方式假死騙過你們,可能還不難。大舅倒是也說過,白家人行事極為低調,很多白家人為了達到‘藏匿’的目的,改了姓,所以……所以表麵看起來姓張姓王姓劉姓趙的,都可能是白家人!”
劉立偉和郝民圓同時皺了皺眉頭。
“照兄弟這說法,這個白姓家族挺可怕啊!”
說話間,幾大盤燒烤端了上來,紮啤也上來了,劉立偉輕輕一咳嗽,拿起筷子:“好啦!天大的事明天再說,今晚……今晚咱們隻聊閑事,不聊正事。”
於晉和田振早就聽得無聊了,聽劉立偉這麽一說,倆人頓時來了精神,起哄著給每個人倒上啤酒。
早已立秋,晚上涼風習習,按說早就過了露頭吃燒烤和紮啤的季節,今晚這家大排檔比較冷清,除了我們,另一則角落的小桌旁,還坐著一男一女,倆人都穿著工作服,應該是附近某工廠的工人,也是一對情侶。
菜是韓建立和郝民圓點的,除了羊肉串、豬肉串以及常見的幾樣燒烤外,還有白嘎和烤魚。
大排檔老板端菜時,郝民圓笑著問:“老板,這真是黃河鯉魚?”
老板是個五十來歲的禿子,娃娃臉,長得很像東北笑星劉能,他開口說話前,先咧嘴笑。
“是啊!如假包換,別的地方吃不到啊!”
這話激得田振有些不服氣,夾了一筷子放到嘴裏後,譏笑道:“喲!你家是黃河龍王的親戚啊!”
大排檔老板也不生氣,依舊滿臉堆笑:“黃河龍王俺們可高攀不起,不過抽龍筋,剝龍皮的哪吒卻是我兒子!”
“啥?誰是你兒子?”
田振雙眼一瞪,臉上頓顯怒氣。
老板還算會察言觀色,忙賠笑解釋說:“開個玩笑啊!我說的是自己親兒子,這小子從小就喜歡抓魚摸蝦,隻要水裏有魚,他都能撈上來,所以附近了解他的人,給俺家小子起了個外號,就叫哪吒。”
這話惹得劉立偉韓建立他們哈哈大笑起來,田振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兒子多大呀!”田振又夾了一口魚肉放到嘴裏,咧嘴問。
“今年十九了,初中畢業就不上嘍,在附近廠裏當保安,幾乎每隔一天都會去黃河撒網,這魚就是他打來的,也該當幾位有口福,這可是純粹的黃河大鯉魚啊!”
姚立國也夾了一塊魚肉,輕輕嚼了兩口後,不住地點頭。
“這話不假,真是黃河裏野生的大鯉魚!老板做的也不錯。”
聽他們這麽一說,我下意識地再次掃了一眼盆裏的魚,估摸著怎麽也有三四斤,這麽大的天然大鯉魚,如今也算是稀罕物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大排檔老板每過十來分鍾,都會到路邊朝著西邊瞅幾眼,這麽三次後,我忍不住問他:
“這都十點半了,老板還盼著來客人呐?”
大排檔老板苦笑著搖了搖頭:“不是啊!我等兒子呢,他今天下班後,又去黃河撒網了,這個點兒也該回啦!”
“奧!沒帶手機嘛?”
“去河裏打魚不方便帶手機——手機怕水。”
郝民圓插話道:“沒準今天高興,想多掄幾網,今天這麽悶,正是撒網打魚的好天氣啊!”
大排檔老板咧嘴笑了笑:“那敢情好了!你們稍等,我贈送各位一盆蘿卜湯,我做的蘿卜湯那可是這條街上的一絕啊!”說完走進了廚房。
兩桶紮啤幹出來,已是夜裏十一點,劉立偉打電話叫所裏值班的小王送我們回去。
回去的路上,田振還疑惑地說,好像剛才老板的兒子還沒回來。
了解完老爸的事,我體會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感,再次躺到水利站宿舍的床上,吳靜涵趴在我身上,倆人手握手,說著情意綿綿的話……我想這就是幸福吧!
“魯東……後天我得回趟學校。”
“奧?有啥事啊!”
吳靜涵擰了我一下,嗔道:“你別忘記,本姑娘可是來你們水利站參加實踐活動的,韓彬華早就回去了……”
我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雙手捧著她的臉,柔聲道:“誰讓你貪戀我的美色呢!”
吳靜涵掙紮到一側,哼了一聲:“不要臉!”
說完倆人嬉笑著扭到了一塊兒。
“是老師打電話讓我回去了,讓我參加個考古活動……好像濟南區域內的黃河邊上挖出個古墓。”
又是古墓,又在黃河邊上……聽吳靜涵這麽一說,我心裏總有種怪怪的感覺。
“如果沒事,我陪你去吧!再說吳老師我也認識。”
吳靜涵莞爾一笑:“我也希望你能陪我,不過……不過你小子都二十天沒上班啦,總該有點數吧!”
一想,還真是,李國誌和老洪早已不在了,這段時間我和韓建立又不在站立,讓田振於晉他們多受了很多累,想想還真覺得不大好意思。
“那行吧!你早去,早回啊!”
吳靜涵微微點了點頭:“放心吧!這次回來後,年前就不用回了,過了年得準備論文答辯,估計……”
我忙打斷她:“過年還早呢!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吳靜涵睡著後,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忽然覺得腹中疼痛難忍,不到一分鍾,額頭上淌出了汗珠。
“我餓了……咱們身心是連到一塊的……所以你會疼痛難受……”
這時候我大腦收到一條信號。
是我腹內的本命蠱!
雖說本命蠱一直在我腹內,可並沒有絲毫不適的感覺,漸漸的也就不當回事了,聽它這麽一說,我才被迫思考這個問題:本命蠱在我腹內吃啥呢?總不會和蛆蟲一樣……
想想都覺得惡心。
一陣劇烈的疼痛再次打斷我的思緒,我忙用思維的語言問:“你吃什麽呀?”
“帶毒的東西或者陰氣重的東西都可以……你幫我找幾隻蜈蚣、蠍子,或者毒蛇吧?”
一聽這話,我頭頓時膨脹起來,怪不得黃河十三鬼窟裏的蟲子怕它,原來本命蠱專門以這些貨物為生啊!”
大概之前它處在一種休眠狀態,和冬眠中的青蛙蛇啊一樣,可以不吃東西,可前幾天被我喚醒,是該“吃飯”了。
蜈蚣?蠍子?蜘蛛?蛇?
這不是常說的五毒嘛!這個點……我忽然想到後院的破房子,磚縫牆縫裏應該有不少這樣的蟲子吧!
這麽一想,趕緊拿上衣服,趿拉著鞋子輕輕除了屋門。
後院漆黑一片,幸虧我算是夜視眼。
白天時田振還提起過,自從上次後院發生那件事後,他們也都不敢踏進後院一步了。
我憑著直覺走到一個角落裏,這裏的一段青磚牆倒了,估計碎磚爛瓦裏應該有蜈蚣或者蠍子。
我問本命蠱:“是找到你要吃的蟲子後,你出來吃?”
看來本命蠱真是餓壞了,立刻回道:“找到後,放到個瓶子裏,我自然會出去吃。”
我苦笑一聲,折算啥事啊!
從一側找了根樹枝,開始扒拉角落裏的磚瓦,果然不到十分鍾,已經找到五六隻蠍子,七八個蜈蚣。
還沒等我喊本命蠱,就覺得喉嚨一癢,嘴巴不受控製地張開了,隨之白影一閃,我再次望向身前的瓶子裏,如白蠶似的本命蠱已經趴在瓶子裏,追逐著蜈蚣和蠍子。
這一幕把我看呆了,愣了幾秒鍾後,趕緊彎腰加快速度扒拉身下的爛磚瓦。
手沒閑著,大腦也高度運轉。
我很糾結,想到剛才腹內劇烈的疼痛,就應該喂飽本命蠱,可又想到它吃這麽多毒蟲,待會要從我口中進入到肚子裏,又覺得惡心……
更愁人的是:這次它吃飽了,過多久會再餓呢?一天?兩天?還是三天?難道以後的日子裏,我每晚都要像做賊一樣,偷著來這種犄角旮旯裏找毒蟲?
布拉古說本命蠱是苗族的聖物,是寶貝,大舅也說這次算是賺了……難道這就是我賺便宜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