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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紅孩兒的身世

  我一下子笑出聲來,瞬間便睡意全無,站在我麵前的正是上次見到的紅衣小孩,巧的是,他今天依舊穿著一身紅衣服,看起來既可愛,又古怪。


  “大哥哥,你醒啦!”


  小男孩朝我嗬嗬一笑,露出了兩個對稱的小酒窩。


  “醒了……”


  想起法顛,忙坐起來,就看到法顛依舊躺在我身側的大床上,雙目緊閉,不過臉上稍微有些了點血色,嘴唇也沒有昨晚那麽紫黑。


  “爺爺已經給他喂了藥,應該沒事了。”


  小男孩笑著告訴我。


  “奧——”我點了點頭,又問小男孩,“你叫啥名字?”


  “爺爺還沒有給我起名字——你就叫我紅孩兒吧!爺爺時常這麽叫我。”


  紅孩兒?這算個什麽名字,我忍不住笑了笑。


  或許聽到我倆說話,棺材李走了進來,隻見他雙眼紅"腫,似乎一夜沒睡。


  “你醒啦?”


  我點了點:“謝謝啊!”


  棺材李“恩”了一聲,也沒說話。


  “對啦!李叔,我這朋友咋樣啦?”


  “還需要幾天時間,這幾天就住這裏吧!”棺材李走過去,伸手抓起法顛的手腕,應該是在把脈。


  “好!那我在這裏陪著吧!”


  “隨便!”棺材李說完,轉身走了出去,走到門口,又停了停,“早飯做好了!”


  紅孩兒拉著我的手出了院子,就在黑棺材旁擺著一張小方桌,上麵有三碗湯,和兩盤鹹菜,一側還放著個小筐子,裏麵橫著七八根油條。


  折騰了半夜,還有點些餓了,也不管手髒不髒,過去抓起一根油條,使勁咬了一口。


  棺材李也坐下吃了起來,紅孩兒也坐下了,但並沒有動手吃,而是微笑地看著我。


  “你咋不吃啊?”我吃了口鹹菜後,隨口問道。


  “他這幾天不能亂吃東西……胃不好!”


  胃不好?小孩還有胃不好的?胃不好,不更應該按時吃飯,而且多吃家常便飯,咋還不讓吃呢?好奇歸好奇,我實在是餓壞了,就不再問,自顧大口吃起來。


  紅孩兒就這麽坐著,一微笑,臉上露出著小酒窩,弄得我有點不好意思吃。


  “李大叔,他吃啥啊!”吃飽後,我抹了一下嘴,笑著問道。


  棺材李也也吃飽了,很隨意地回道:“這個不用你管!”


  昨晚麻煩了人家一夜,現在又白吃了一頓飯,總覺得不好意思,於是搶著收拾桌子,又勤快地把所有的碗筷洗了。


  在我幹活的整個過程中,紅孩兒都笑嘻嘻地看著我,讓我有種怪怪的感覺。


  上午棺材裏說要出趟門,讓我幫忙看著家,順便賣棺材。


  他的棺材就一口價,絕不還價,給了錢後,自己隨便挑,從來沒有送貨上門這麽一說。


  這倒也省心!


  棺材李離開後,我再次忍不住問紅孩兒:“你爺爺到底讓你吃啥呀!”


  紅孩兒牽著我的手,到了東側偏房內,我看到梁上掛著個小籃子,裏麵放著十幾塊自己蒸的幹饅頭,幹到表麵已經裂開了。


  我心中的疑惑簡直到達了頂點,深吸一口氣:“平時你就吃這個?”


  小男孩竟然笑著點了點頭:“對啊!我每天隻需要吃一塊!”


  看他滿臉燦爛的笑容,難受的感覺瞬間冒出來,占滿了我的大腦。


  我首先想到了非洲的難免,尤其是那張禿鷹等著枯瘦如柴小男孩咽氣的攝影作品,又想到了前段時間看到的一則關於拐賣兒童的報道,那些被人口販子拐賣的兒童就是這樣,在“出售”前,被囚禁著,過著非人的生活。


  或許是看出我神情有異,紅孩兒拉了拉我的胳膊:“大哥哥,你怎麽啦!”


  我強行擠出個笑臉,輕輕撫"摸了一下小男孩的額頭:“沒事!你……你想不想吃點好東西?”


  紅孩兒眨了眨眼:“好東西?什麽好東西啊!”


  “你最喜歡吃的東西是啥?”


  “我嘛!我好像沒有吃過別的東西啊!”小男孩一臉茫然地問我。


  我驚得差點說不出話:“你說啥?你……你沒吃過別的東西?這怎麽可能呐!”


  紅孩兒很堅定地點了點頭:“真的,哥哥!爺爺叮囑過,我每天來吃一塊幹饅頭,不能吃別的東西否則……否則……”


  “否則怎樣?”


  “否則我會死的!”


  我心中再次一顫,我剛才還把棺材李當成好人,看來這次不但我看走了眼,連大舅也看錯人了,弄不好這老家夥是個拐賣兒童的販子,或者老變態狂之類的。想想,既生氣又傷心,他怎麽狠心虐"待一個這麽小,還這麽可愛的小孩呢!


  我蹲下"身子,撫"摸著小男孩的臉,輕聲問他:“小"弟弟,這是你親爺爺嘛?”


  “我不是告訴過你嘛!爺爺說我是從槐樹上結出來的……”


  這顯然是糊弄人的鬼話,我也不以為然,繼續問:“那你除了他之外,還沒有其他親人?”


  紅孩兒嘴一下子裂開了:“有啊!好多呢!他們有時候會來看我。”


  一聽這話,我心中一驚:“他們是誰啊!”


  “你應該見過啊!”紅孩兒輕輕一笑,露出了潔白整齊的牙。


  這下可把弄懵了。見過?難道是這個村裏的村民?那也不對啊!說起來,這已經是第三次來七裏井村了,可是兩次時間都是晚上,隻有第一次是下午,不過也隻見過扛著鋤頭的老漢和超市的老板娘。


  關鍵是我見過他倆,紅孩兒也不應該知道啊!


  “我見過?啥時候見過!”


  “昨晚啊!”


  “昨晚?”


  我剛平撫的心,再次被揪了起來。


  “對啊!”


  我腦中閃電般回憶了昨晚見過的人,除了法顛、郝民圓帶來的人外,就隻有白家了。不對!還有養蛇的南方老頭,從昨晚的對話中,我似乎聽出他是苗族人,會巫蠱之術,總不會這老頭就是紅孩兒的姥爺吧!

  “他們是?”我自此詢問。


  “哎呀!大哥哥,我帶你就看看吧!”


  說罷,領著我來到了法顛躺著的房間裏,這就更讓我一頭霧水了。


  “怎麽來了這裏……”


  我話還沒說完,隻見紅孩兒指著牆上貼著的剪紙作品,笑嗬嗬地說:“大哥哥你看啊!這就是我的親人和朋友們!”


  “你說的是他們?”我頓時被噎的啞口無言,想想也是,我和一個幾歲的小孩講什麽邏輯,也許正是因為他沒有朋友,才會把牆上這些剪紙作品當作朋友。


  可憐啊!

  我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大哥哥,你怎麽哭啦?”


  “我沒事……”趕緊抹了抹,不想讓小男孩看出什麽,“你平時不出門嘛?”


  更讓我難受的是,小男孩臉上始終掛著笑容,就好像英國著名作家寫的《笑麵人》中的主人公一樣,因為被壞人在臉上做個手術,一輩子都保持著笑容,哪怕是痛哭流涕時。


  “大哥哥說的是這個院子嘛?”


  我點了點頭:“對啊!爺爺帶你出去玩嘛?”


  小男孩搖了搖頭:“爺爺不讓!爺爺說了,院子外麵很多壞人,他們會傷害我。”


  我暗罵了一句,這姓李的老家夥真是歹毒啊!這麽虐"待一個幾歲大是小孩,不行!這事既然讓我知道了,就一定得管。這人心這麽狠,不會對法顛不利吧?不行!我得先給郝民圓打電話,被真相告訴他們,然後……


  還沒等想出個所以然,忽聽大門被敲響了。


  不好!老家夥回來了,我下意識地就想找棍"子,可又一想,大門沒有鎖,回自己家哪裏還需要敲門啊!難道是郝民圓他們?

  心中一喜,趕緊小跑著到了大門口。


  拉開門,就看到隔壁胖女人和他的瘦小老公滿臉堆笑地站在門口,瘦老公手裏還提著個籃子,裏麵是大半籃雞蛋。


  胖女人手裏提著一箱子八寶粥。


  “兄弟,那位和尚師傅咋樣了?”胖女人嘿嘿笑著問我。


  我閃過個空:“人還沒醒呢!”


  “這次這讓我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多虧你們啦!原來那口古井裏有條這麽大的蛇啊!”胖女人說話時一驚一乍的,讓人十分不舒服。


  “對啦!你們和老李是鄰居,對他了解嘛?”


  倆人互望了一眼,一個搖頭一個點頭,然後又換了一下,一個點頭另一個搖頭。


  胖女人朝著瘦男人一聲嗬斥,然後扭頭笑著對我說:“兄弟這問題不大好回答啊!”


  我皺了皺眉頭:“有啥說啥唄!這有啥不好回答的。”


  胖女人朝著屋裏瞅了瞅,我忙回道:“他出去了,就我和這孩子在家!”


  胖女人這才回道:“其實我們是兩年前搬來的,這院子之前是我表哥的,後來他家都……我們就搬了過來,對李大叔也不是太了解,平時接觸不算多……”


  這話說的吞吞"吐吐,給人一種在撒謊的感覺。


  “那你們知道這孩子的事嘛?”


  這次倆人幾乎同時搖了搖頭。


  胖女人說:“有時候遠遠的看見過這小孩在院子裏玩,俺們也問過村裏其他人,都說……都說棺材老李會法術,孩子是他變出來的。”


  “變出來的?”我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


  胖女人嘴一咧:“可能俺倆不算他們村的,逗我們玩吧!”


  瘦老頭又插話說:“這孩子也不是一直就有,好像……好像從去年過年前才有的!”


  他想了一下,又接著說:“聽村裏的吳大"發說,以前老李家有個小女孩,同樣也是穿著一身紅衣服,後來就不見了。”


  我點點頭:“這麽奇怪的事,村裏就沒人管嘛?”


  瘦老公嘿嘿一笑:“誰管啊!又挨不著別人什麽事。”


  這話說的雖直,卻道出了當今社會的一個普遍現象,那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誰願意惹事?誰願意多事?前幾年不是報道過一則新聞,因為好心扶了被車撞傷的老太太,結果被額上了。


  農村風俗更是如此,而且大都覺得不管是傷天害理,還是違法亂紀,隻要和我無關,就不應該多管閑事!


  倆人好像也不願意在這裏多逗留,說了幾句客套話後,就匆匆離開了。


  我頓時覺得心事很重,同時還十分擔心法顛,於是掏出手機。


  正想撥郝民圓的號碼,忽然想到了大舅,於是當即改變了主意,撥了吳靜涵的號。


  “喂!魯東,給你打電話咋不接啊!急死我了,正想讓建立帶著我去趟七裏井呢!”


  我連忙道歉,說了幾句好話,解釋說自己手機一直處在靜音狀態,一直沒顧上看。


  “沒顧上看?你……你那邊遇到什麽事啦?”


  “法顛大師受傷了!”


  “這事郝隊長告訴過我——他怎樣啦?”


  “這事一兩句話說不清楚——我好像遇到了個變態的老頭,弄不好還是個人口販子。”


  在電話裏,我三言兩語把事情簡單一說,也驚得吳靜涵一時語塞。


  “我覺得還是報警吧!”


  “報什麽警啊!昨晚郝民圓帶著十幾個人就來過……主要是我總覺得事情可能不是表麵看起來這麽簡單!”


  “你的意思是?”吳靜涵反問我。


  “昨晚大舅也來過!由此可見大舅的修為比我想想的高得多!至少不比法顛低,而且這些天經曆的事情,幾乎每一件,他都預料到了,我覺得這一次應該也不例外。”


  “是大舅讓你去找這個賣棺材的老頭的?”


  “那倒不是!不過大舅也沒反對,關鍵是之前我問過大舅,他很肯定地說這老頭不是壞人!”


  “你是不是想讓我再去問問大舅啊?”


  “聰明!要麽說咱倆有夫妻相呢!”


  “少來——誰和你有夫妻相。”說完,我就聽到電話裏傳來一陣笑聲。


  “大舅沒手機,還得麻煩你跑一趟!”


  “行啊!到了大舅家,我打你電話啊!”


  等了約有六七分鍾,我的手機響了。


  “喂!靜涵……”


  剛開口,電話裏就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是我!你大舅!”


  “奧!大舅我……”


  依舊是沒說完,被大舅打斷了。


  “棺材李不是壞人!你放心就行!老和尚的元氣也隻有靠他,才能恢複最快,否則得修養一年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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