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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驢打滾,鬼進村

  因為激動,我張了好幾次嘴才說出話:“你看……你看照片上的人!”


  法顛隻是嘿嘿笑著點了點頭,不知道心裏怎麽想的,等到喪事隊伍走遠後,倆人才回到道路上。


  “剛才你看清照片上的人啦?竟然是村外壩坡上放羊的老頭!”我再次驚訝道。


  法顛點點頭:“那老頭不對勁,我早就看出來了!”


  “啥?”我有些急眼,“你早看出他……他已經死了?當時為啥不說啊!”


  法顛用看傻逼一樣的眼神瞟了我一眼:“剛才我提醒過你啊?”


  我更急眼了,朝他大吼:“你哪裏提醒過啊!”


  “不是告訴過你,我對人說話從來都很客氣嘛,這話的意思多明顯?”


  “你……”


  剛才他是說過這話,可誰他娘的會想這麽多!

  冷靜下來後,細思極恐啊!


  “剛才他說村裏一天內死了兩個人,這麽看來,其中一個是他自己?是不是說,剛才咱們遇到鬼啦!”


  法顛繼續倒背著手朝村子走去,隨口回道:“世上哪來那麽多鬼啊!何況是白天!”


  這話讓我更蒙圈了:“你……你說清楚啊!到底啥意思?剛才你也看到他的遺像了,咱們不是活見鬼,又是什麽?”


  法顛隻搖著頭回了聲“不知道”。


  大戶村和東戶村相隔三四裏路,倆人來到村口,恰好看到電線杆子上拴著一頭驢,法顛朝著黑驢就走了過去。


  這是頭母驢,正在低頭吃草,旁邊還有一頭小毛驢,看樣子剛出生不久。


  法顛走到驢子前,先伸手摸了摸驢子後腿上的“夜眼”,然後走到驢頭前。


  整個過程持續了足有大半分鍾,其實我有些擔心,畢竟十個驢子裏至少七八個是倔脾氣,農村人大都知道,千萬別從後麵摸驢子的尾巴或者大腿,自家養的也不行,否則它會狠狠給你一腳。


  可別小看驢子個頭沒有馬大,也沒有牛壯,可這家夥後腿踢人的力道可不容小覷,記得小時候,我們村就有個叫張石磊的老漢,打掃驢圈時,被自己家的驢踢中腦門,沒等送到醫院就死翹翹了。


  法顛這一把老骨頭,如果被驢踢一腳,還不得送上半條命啊!


  可奇怪的一幕發生了,這頭驢竟然扭頭看了一眼他,“嗷嗚嗷嗚”叫了幾聲,並沒有別的反應。


  法顛把嘴巴湊到驢耳朵上,好像是說了幾句什麽,說完他往後退了兩步,驢子就趴到了地上,然後打起了滾。


  “回去吧!這村子咱們暫時不能進!”


  說完竟然轉身朝著村外走去。


  “咋又走啦?”我一頭霧水地跟了上去。


  “那東西就在村裏,我得回去準備準備。”法顛回道。


  “你是怎麽知道的,總不會是那頭驢告訴你的吧?”


  “你有沒有聽過這麽句話‘驢子是個鬼,陰天不喝水’?”


  我搖了搖頭。


  法顛一邊走,又一邊問:“那你知道驢子腿上長著夜眼,能看到咱們看不到的東西?”


  這次我點了點頭:“這話倒是聽過,說驢能看見鬼!”


  法顛嘿嘿一笑:“就是那頭驢告訴我村裏有髒東西的!”


  我都聽糊塗了:“我就見你趴到驢耳朵上,不知道說了什麽,那頭驢除了打滾外,也沒別的反應啊!”


  “驢打滾,鬼進村!”


  說完他加快腳步,繼續往前走。


  我也隻好加快腳步,同時心裏琢磨著,他這話是啥意思?難不成隻要驢子打滾,就說明村子裏來了鬼?我記得小時候經常看到村裏的驢打滾,總不能村子有鬼的頻率這麽頻繁吧?

  回到東戶村村支部時,已經下午一點多,村裏給留的飯菜都涼了,不過這季節中午吃點涼東西,肚子裏更舒服。村支部裏聚集著幾十個村民,還有好幾個鎮上的,正在如火如荼選臨時村支部書"記。


  剛吃完法顛喝了碗水,起身就往外走,我想跟著,卻被他攔住了。


  “我去轉悠著找點東西,你跟著沒啥用!先歇歇,天黑後咱們還得去大戶村。”


  說完也不等我回話,在眾目睽睽下走出了大門。


  “水利站的兄弟,你……你能幫個忙?”


  或許是看我站在門口發愣,村裏一個隊長咧著嘴朝我喊。


  我回過神,朝他們走了幾步:“大叔,我能幫啥忙啊!”


  隊長拉著我先介紹給鎮上的幾個人:“這兄弟是黃河水利站的,奧——工作關係在咱們區派出所……”


  他簡單一說,我就明白讓我幹啥了。


  原來是讀票!

  大概因為我是外人,讓我幹這事大家覺得公平公正。


  我抱著大紅選票箱,大半個小時便出了結果,暫時由之前的那個黑臉大隊長代理村支部書"記,眾人也沒啥反應,鎮上的人離開後,也都先後散了去。


  隻留下幾個隊長和村裏的幾個說話有分量的老頭。


  “我就是暫時代理啊!等到老周回來後,村支部書"記還是他的!”


  黑臉漢子原本隻是臉黑,或許因為激動吧,此時現在又黑又紅。


  另外幾個人也沒說話,大家坐好後,便以聊天的形式開會。


  我本想趕緊離開,卻被新村支部書"記攔著了:“兄弟就留下一塊商量商量吧!”


  我被今天的事弄得有點心不在焉,也沒在意他的話,點了點頭後,坐到了一側。


  “老周的事除了派出所在查,咱們村也得主動找找啊!”


  這是新村支部書"記說的第一句話。


  隨後他們聊起周老漢家的事。


  “老周一家也算是經曆了三災八難!先是兩口子死在河裏一個,之後閨女又差點病死……”


  “對啦!你們還記得諾諾生病那事吧?”


  “咋不記得!當時棺材都準備好了,後來……後來還是神膽救了她!”


  “當時我記得神膽說,諾諾是被河鬼抓了魂,他用了三隻雞,三隻鴨,三頭羊,三個紙紮人投到河裏,再做了場法事,才救了孩子一命!”


  “這事很怪啊!當時我就在老周家幫忙,諾諾明明已經停止了呼吸,誰知道從河邊抬回來後,人又活啦!”


  我本來不想聽他們對話,可聽了幾句話,一下子就被幾個人的話吸引。


  “幾位大叔!周一諾以前得過很厲害的病,還差點……差點沒了?”


  我本想說“差點死了”,可話到嘴邊,才想起來,在農村忌諱說死啊病的,一般說“沒了”。


  “是啊!當時諾諾已經十幾歲,那年夏天突然得了怪病,剛開始光說胡話,後來就發起高燒,到醫院也沒查出原因,後來還是神膽想法救了她!”


  我點了點頭,心想怪不得之前村裏人對神膽的評價這麽好,原來還有這一茬。


  “沒想到這閨女竟然因禍得福了,病好了後,身體像是脫胎換骨,人也明顯聰明了,後來還考了個不錯的大學。”


  這更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照你們這麽說,周一諾原來身體不算好,智力也一般?”


  幾個人幾乎同時點了點頭。


  “諾諾隨她媽,自小身體就不好,也很笨,生大病之前每次考試成績都是班裏後幾名,說起來也邪門,大病好了後,每次考試就沒有落下年級的前三名!”


  “啊!”


  “俺們也都震驚得不能辦,都說神膽給她開了竅……”


  幾個人又討論起周老漢,我心裏總覺得不是滋味,有好幾次差點憋不住,把事情真相說出來。


  “老周家是單門獨戶,好像也沒啥親戚啊!”


  “是啊!能找的地方咱們也都找遍了,盼著派出所那邊能有好消息吧!”


  很快就到了傍晚,新村支部書"記很熱情,問我們還有啥需要,我和周一諾連連道謝,說提供一日三餐,就已經很麻煩了。


  能看得出新村支部書"記對自己能當選很高興,話裏話外的,也想在我倆麵前顯擺顯擺自己有權力。


  我這才想起來,幾乎一整天沒見到韓建立,就問吳靜涵:“建立這小子幹啥去了?”


  吳靜涵微微笑了笑:“忘記和你說了,他說回趟水利站,上午就走了,好像是回去賣寶石請私人偵探……”


  聽完我也忍不住笑了。


  平時還真看不出來,這小子原來是個情種!

  村支部一下子清靜了下來,我的心也隨之沉靜,摟著吳靜涵,倆人有一句每一句的隨便聊了點什麽,給人一種十分舒服的感覺。


  想想這段時間的經曆,可以說用如夢似幻形容,短短一個多月的遭遇,恐怕對於大部分人來說,一輩子也未必有。


  靜下來,才突然想起好久沒有聯係水利站的兄弟們啦!於是撥通了姚立國的手機。


  電話想了幾聲後,被接了起來。


  “姚哥,忙啥呢!”


  沒等姚立國說話,我先是聽到話筒裏傳來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一聽就是站裏那輛三手桑塔納發出的。


  “兄弟咋有空給哥哥我打電話?”


  我以為他這是諷刺我,畢竟大半個月沒有上班,不管為啥事吧,作為站裏的一把手,有氣也是理所當然。


  “不好意思啊!姚哥,我爸……”


  我話沒說完,就被姚立國打斷了:“兄弟,千萬別這麽說,你的事劉所長都和我們說了,他為你特意來了趟水利站,讓我們全力支持你,怕你分心,這幾天都沒給你打電話。”


  我聽了後一陣感動。


  “謝謝姚哥,也謝謝兄弟們啦!”


  “站裏的事,有我們幾個,就讓建立跟著你,這小子踏實,應該能給你幫不少忙吧!”


  我怕自己哭出來,趕緊岔開話題:“天都快黑了,姚哥你還在外麵?”


  話剛說完,就聽到電話裏傳來田振粗糙的聲音:“奶"奶的!撈了一下午女屍,還……還都是那個樣的!”


  姚立國緊接著說:“是啊!所裏接到報案,西河村西側的黃河裏發現好幾具女屍,讓我們協助打撈,誰知到了一看,足足十三具,還都是女屍,關鍵是都沒穿衣服啊!”


  我聽得也是一驚:“怎麽一下子死這麽多人,不會是沉了船,或者……”


  我話沒說完,就意識到自己的這種猜測不可能,沉船的話應該有男有女,不可能淹死的都是女人,而且更不可能不穿衣服。


  “那所裏沒查到什麽?”


  “他們也是一頭霧水,已經封"鎖了現場,現在還在河邊!”


  “是……是死因奇怪還是死者身份奇怪?”不知道是否和我這段時間的經曆有關,聽姚立國這麽說,我心中湧出一絲奇怪的感覺。


  “都很奇怪!我聽到法醫們說,這十幾具屍體都是古代人……”


  不等他說完,我頭就炸開了。


  類似的劇情我聽過啊!幾十年前,東戶村外的河段裏也出現過類似的女屍,傳言這些女屍都是原本祭河時,送給河神的新媳婦,可能在下麵犯了罪,或者惹怒了河神,被趕出來的。


  扣掉電話後,我心情複雜起來,看看時間已經下午五點半,法顛還沒有回來。


  看來今年是個怪年,黃河裏接連出現怪事……我認識的人裏,隻有大舅和法顛或許知道究竟怎麽回事……


  想到法顛既喝酒,也吃肉,我趕緊到村裏小超市買了兩瓶白酒,拌了幾個小菜,又買了兩隻真空包裝的燒雞,提著回了村支部。


  巧的是,我剛擺好東西,法顛和一個胖臉粗腰的中年婦女先後走了進來。


  中年婦女在前,手裏提著熱菜和饅頭,說自己是新村支部書"記的媳婦,來送飯的,自豪之意洋溢於表。


  中年婦女離開後,我才問法顛:“你找的東西找到啦?”


  法顛嘿嘿一笑:“湊足著找了點,講究用吧!附近我都轉遍了,沒有最好的那種!”


  說罷,也不客氣,坐下後先抓了一把花生米塞進嘴裏。


  “你到底找啥啊!說出來沒準我能幫你啊!”


  法顛指了指門口外:“就是那玩意,不過什麽樣的最好,什麽樣的一般,這個不是一時半會能教會你的,所以說你跟著也幫不上忙。”


  走到門口,就看到門外一側橫著幾根樹枝子,有桃木枝,也有柳木枝。


  “樹枝子啊!這還有啥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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