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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鬼臉人的目的

  血濃於水啊!我懵懵地後退了兩步,這一聲“大外甥”讓我很糾結。


  大舅蹲到巨大墓碑前,瞅了幾眼後,他伸出雙手用力一掰,墓碑向一側挪了挪,下麵漏出了黑洞,依稀看到有個梯子斜著向下。


  我心跳加快起來,同時也恍然大悟。


  “哼!下去看看。”


  大舅冷冷道。


  洞內更加漆黑一片,還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令人作嘔。


  下麵竟然是條地道,木頭搭成的橫梁,勉強可讓人彎腰通過,看樣子大概是半世紀前那段特殊日子的防空洞。


  直到今日,這樣的防空洞在華北地區時有發現,最典型的是翼中“地道戰”,早已經被拍成電影。


  我跟在大舅身後,或許和之前的經曆有關吧,望著眼前的黑暗地洞,我有些害怕,心“砰砰”直跳。


  地道挺潮濕,黑暗中時不時有滴水的聲音,聲音本來不大,但在這樣的環境裏被數十倍擴大,聽到耳朵裏一顫一顫的。


  走了約有一百多米,忽然身前不遠處傳來幾聲“吱吱吱”的聲音,我本來神經就緊繃著,被這聲音一刺激,下意識貼到了大舅背上。


  “看你這點出息!是耗子。”


  果然,幾隻大老鼠從我們身側竄了過去。


  就在這時,地洞盡頭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大舅一驚,隨即低吼道:“糟糕,被發現了!”


  大舅甩開膀子狂奔而去,我趕緊跟了上去。


  又彎著腰跑了大約一百米,地道到了盡頭,是間大房子一樣的地方,四周是架子,架子上點著一根粗蠟燭,另一側擺著十幾口棺材,一旁還有個大黑鍋。


  刺鼻的味道更濃了,我忍不住劇烈咳嗽了幾聲。


  “他們在這裏做啥?”


  “煉屍油!”


  “啥?”我瞬間明白這股怪味是咋回事了,隻覺得喉頭一癢,晚飯吃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大舅環視了一圈,聽不清罵了句什麽。


  “宋老大,你為啥總和我過不去?”


  我剛直起腰,就聽到一側傳來聲低沉嘶啞的聲音。


  循聲望去,就看到神蛋手裏拿著根撬棍,站在一口棺材上,一臉凶相地盯著我們。


  “善惡終有報,天地好輪回!”


  大舅冷冷回道。


  我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心想兩位陰陽大師麵對麵,應該會有一場鬥法之戰。


  突然神蛋身後閃出個“鬼臉”,嚇得我渾身一哆嗦,又往回退了一步。


  再一看,原來是的人,隻是臉上不知道是燙傷還是燒傷,已經嚴重變了形,用醜陋二字形容,已經算客氣了。


  剛才從茅草屋子裏走出的倆人應該就是神蛋和這老頭。


  老頭手裏也握著一根棍"子,彎著腰,看不出臉上是啥表情,應該也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和大舅接觸雖不多,但對他卻信心滿滿,至少在氣勢上,他先拔了頭籌。


  高人鬥法的場麵我隻在電影中見過,雖不說騰雲駕霧,也是神來鬼往,法術對道術,正想親眼目睹,卻看到大舅隨手撿起一根棍子,大喝一聲,迎了上去。


  神蛋和鬼臉老頭也不怯,揮著手裏的撬棍就衝上來迎戰,這時候我注意到倆人都是瘸子。


  忍不住暗罵了一聲,臥槽!這不和地痞流氓打仗一樣嘛!


  大舅以一敵二,三個人在昏黃的地下防空洞裏亂戰,剛開始竟然不落下風。


  神蛋和鬼臉老頭畢竟年紀大,體力不支可以腦子來補。


  很快他倆改變了作戰思路,由正麵短兵相接變成一前一後夾擊,一下子戰局就變了,大舅漸漸落了下風,竟然挨了幾棍"子。


  看得我著急啊!對他我雖然沒多少感情,可畢竟是我親舅,血濃於水啊!


  情急之下,我看到腳底下恰好有根棍"子,一著急,也管不了那麽多,抓起來也學著大舅的樣子,吆喝一聲加入了戰鬥。


  自認為打架還算把好手,上初中、高中時,我曾一手一個板凳,堵在教室門口,怒罵一聲“媽了個巴子”,硬是沒讓隔壁班的幾個小子衝進來。


  誰曾想三個人都練過,我這野路子招式不頂用,沒幾下子就覺得後腦勺傳來一陣巨疼,隨之眼前一黑,意識瞬間消失了。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小床上,大舅坐在一旁,翹著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我怎麽啦?”


  一開口,頭部傳來一陣劇烈疼痛感,我下意識摸了摸後腦勺,摸到了厚厚的紗布。


  “隻是破了皮,沒事!”


  我慢慢坐起來,看看外麵陽光燦爛,已經是白天,想起在地下空洞的事,趕緊開口:

  “你……你沒事吧?”


  大舅站了起來,轉身走到一側給我倒了杯水後,才回道:“我沒事!”


  “那倆人呢?”


  “已經不存在了!”


  “啥叫不存在?”


  “就是以後再也沒有這倆人了!”


  我似懂非懂,看他不想細說,也就自覺地不再問。


  “對了,啥叫煉屍油?”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正說著,院子裏傳來了腳步聲,看到進來的是吳靜涵、吳宇輝和郝民圓。


  “你沒事了吧?”


  吳靜涵雙眼紅"腫,應該是哭過。


  “沒事了!”我不好意思苦笑一聲。


  吳宇輝打趣道:“涵涵半上午都來過三趟了,真是‘好漢無好妻,懶漢……那個什麽。”


  我瞪了他一眼,隨即轉換成溫柔的眼神望著吳靜涵。


  “又讓你擔心啦!”


  回到村支部,郝民圓非要帶我去醫院看看。


  “沒事!就是破了皮,沒毀容已經是慶幸了!”


  吳宇輝笑著插話:“毀容怕啥,反正找著媳婦了!”


  我也不說清從什麽時候開始,和吳宇輝之間的關係變得很微妙,她沒事時喜歡懟我,但我卻知道她內心其實挺關心我,有啥事,我也是從心底相信她。


  看到郝民圓手腕也被紗布包著,隱隱還透著血跡。


  “圓哥,你手腕怎麽啦?”


  “奧!沒事。”郝民圓甩了甩手臂,苦笑著,“還不是抓神蛋時,被他傷的!”


  “啊?你們……你們知道神蛋在哪?”


  郝民圓點了點頭:“已經當場擊斃,屍體送回區派出所,現在兄弟們還在防空洞取證呢!”


  我點了點頭:“另外一個老頭是誰啊?”


  還沒等郝民圓回話,一旁的周老漢搶先回道:“是俺們村的看墳老頭,村裏人都叫他老鬼,你……你應該也看到了,他的臉……是小時候玩火被燒的,還有腿。”


  這時候我才想起,這老頭走路時一晃一晃的,原來是腿腳有毛病。


  “這老頭咋住在荒郊野外,還是墳地邊上?”我疑惑地問。


  “看墳唄!他是殘疾人,又長得這麽嚇人,上一任村支書開始就讓他看墳,一個月六百,加上老年錢,也餓不著啦!”


  原來如此。


  “可他怎麽會和神蛋在一塊,還半夜鑽到地下防空洞裏?”


  一想到昨晚看到的那一幕,尤其是那股惡心味,又覺得肚子裏翻滾起來,想吐。


  “這個……你大舅說他們在偷著煉屍油!”郝民圓回道。


  我腦中浮現出那口大黑鍋和十幾口棺材,大概明白了什麽意思。


  看看手機,已經快到中午,我想再次去村外的地下防空洞看看,被吳靜涵拉著沒去成。


  中午隻就著鹹菜,吃了點饅頭,周老漢倒是熱情,讓人準備了雞鴨魚肉,別人都吃的很香,可我別說吃了,就是看一眼也覺得惡心。


  午飯後,去看了看韓建立,他雙眼還是發直,躺在床上一句話都不說。


  關鍵是一直不吃飯,隻能強行喂點水,人已經憔悴得不成樣子。


  這樣下去不行啊!我還得去找大舅。


  剛走出村支部大門,迎麵走來七八個特警,後麵還有幾個法醫,我一眼認出了劉希利和小何。


  打了個招呼,便再次跟著回了院子。


  “郝隊,現場發現了十幾具屍體,其中兩具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年,其它都是幹屍,初步估計有幾十年了。”


  “另外還發現大量煉製屍油的工具,和部分屍油,其中大部分屍油在那小房子裏。”


  郝民圓點了點頭,怒道:“幾十年的屍體?能看出死因?”


  劉希利點了好頭:“屍體存在長期被水浸泡過的痕跡,應該是溺水而亡,我懷疑是從黃河撈上來的。”


  原來如此,可他倆煉製這麽多屍油幹啥?

  關於屍油,我倒記得大學宿舍裏一個外號“天宮匠人”的同學,很喜歡看靈異小說,他給我講過這麽一段事。


  說印度和泰"國都有煉製屍油的習俗,當時我還問過他,這麽惡心的東西用來做啥。


  記得當時匠人很神秘地笑了笑,說是一種難得的藥,做那事時可以助興。


  他還講了一段當時我聽不懂的笑話:這玩意男人用了女人受不了,女人用了男人受不了,男人女人都用了,床受不了。


  劉希利繼續講述。


  他們先搜完了地下防空洞,又搜了鬼臉老頭住的小房子,竟然在鍋碗瓢盆裏都發現了屍油的痕跡,甚至他用來炒菜的都是屍油……


  聽到這裏,我再也忍不住跑到門口一陣狂吐。


  老變態,竟然把人油當做食用油,這樣對自己有啥好處嗎?


  我還沒吐完,就聽到一側的小何說:“我的研究生導師倒是講過一個關於人油的例子……”


  出於好奇,我再次聚了過去。


  在南方某個小城市,有個白富美因為一次車禍臉上多了個傷疤,她四處尋醫問藥,幾乎跑遍了全世界所有有名的美容醫院,就差去韓國整容了。


  最後竟然在泰"國一個小診所裏找到了一種神藥。


  那是一種半透明的藥膏,黏糊糊的,散發著一股刺鼻的味道。


  按照泰"國醫生要求,她連續七晚塗抹這種藥膏。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這七天來,每天早晨她照鏡子時,都會發現臉上的疤痕輕了,第八天,她再次照鏡子時,看到一張潔白光"滑的臉,不但沒有疤痕,還更加光"滑白嫩,仿佛年輕了七八歲。


  他那個高興啊!


  可高興勁兒還沒過去,怪事就發生了。


  她每晚都做同樣的夢,夢境是個荒廢的小院,破舊房子和半拉牆頭都很奇特,院子裏的大樹也是她從沒見過的。


  讓她害怕的是,每次夢裏,都有個滿臉是血的女人站在大樹下,朝她哭喊:給我的臉,還我命來!

  就這樣連續過了一個月,女人崩潰了,開始找懂道高人破解。


  前前後後找了十來個,錢花了不少,有兩次還差點濕"身,也沒啥效果。


  最後她去當地最大的寺廟燒香祈求,有個老和尚看到她後,連連搖頭。


  女人實在是怕了,也格外敏"感,他意識到這老和尚肯定知道點什麽,於是趁著老和尚回禪房時,攔住跪在了他麵前。


  一番哀求後,老和尚說解夢還需係夢人,讓女人一定找到夢中這個地方,就能找到這個女人,女人就在樹下,還說女人的遭遇和她的經曆有關,在旁人看來,她的臉上光纖靚麗,但在老和尚看來,卻處處透著屍氣。


  這話讓女人吃驚不小,就有了一種猜測:她是從塗上在泰"國買來的那些奇怪的磨煉油後,才開始做噩夢的,這個夢會不會和那瓶奇怪的磨煉油有關呢?


  想到這裏,她就憑借著記憶夢裏的情景畫了出來,然後找人辨認。


  雖然她畫工很差,但還是有人認了出來,這是一種泰"國特有的樹種——泰"國桂樹。


  她又坐飛機來到泰"國,費了很多時間,終於有人認出圖畫中的一座山峰……


  女人找到了這個荒廢了的院子,當然也包括這棵樹。


  按照老和尚的交代,她上報了當地部門,果然在大樹下挖出一具骸骨,經法醫鑒定是名女性,年齡在二十歲左右,是被人勒死的,通過骨骼還原技術,女人看到了一張肖像畫,隻一眼,她渾身一哆嗦,這人正是一直出現在夢中的那個女人。


  案子破了!


  女人是被當地一個神秘組織害死的,目的是煉製屍油,而這種屍油正是她在泰"國買的那種。


  聽完後,所有人都長須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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