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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河底女鬼

  我聽著有點沙啞的聲音,回頭,卻被推了一把。


  看著雖然已經很胖的臉,但還是認出了他。


  周羅,時候的玩伴,成績一般般。但是為什麽要推我掉河?

  剩下的我沒時間想了,因為水已經包圍我了。


  我向上遊去,我對河底有恐懼。高一的時候才知道我有深海恐懼症,對於深不見底的河還是海都有恐懼感。


  眼看著快浮出水麵了,腳腕忽然被纏住,把我又往下拉。


  我氣還沒剩多少,所以不敢亂掙紮,不然我就真的要死了。


  這些水草把我往下拉,身邊的光越來越少,越來越暗。


  結果腳腕的水草不再施力,脖子的水草把我的位置改變了一下,變成了腳朝河麵臉朝河底。


  我終於看見了水草的樣子,那就是一具屍體頭上的長頭發。


  我嚇得直接吐出一串泡泡。


  “過來,過來。”她慢慢抬起手捧住我的臉,她頭發收緊,我動彈不得,不知道她把什麽東西塞進了我的包裏。


  身上的頭發忽然放開我,我強烈的求生欲讓我我奮力遊上去。


  “呼。”我露出河麵,深吸幾口氣,遊向岸邊。


  我上了岸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腿麻了。我想起來了那個女鬼往我包裏塞了東西,我打開挎包看見一個長長的木盒,然後看見外公騎著三輪車經過。


  “外公!外公!”我收好東西,站起來,爬上坡。


  外公停下車,回頭,詫異的看著我:“哎?月月。你咋回事,咋弄的全身濕的?”


  我換了衣服,捧著牛奶,包著頭發,一副看破世俗的表情。


  “哎呀,咱也不知道咋回事,羅羅哭了跑回來二妍掉河裏了,俺們趕緊去找,結果看到二妍她外公拉著我回來了。”


  “嗚,二妍對不起,俺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推你,等我回過神你已經落河了。”周羅哭的不能自己。


  “二妍她爺爺,你看,這。”周母擔憂的看著她兒子。


  “等會我再給他看看,你先回去吧。”


  等送完一大家子人,我們才鬆了口氣。爺爺沒問我發生了什麽,張羅著吃飯了。


  桌上有買的泡腳雞爪,饅頭,米飯,芹菜炒肉,土豆絲,涼拌黃瓜,糖醋排骨,烏雞湯,醋白菜,酸菜魚。


  “來,吃。”


  我剛坐好椅子,碗裏已經有幾片肉和幾個排骨了。


  吃完飯,我在屋裏搗鼓木盒子,發現打不開。


  我放棄了,把木盒子放進


  抽屜裏。


  我躺在床上,蓋了條毯子,風扇慢慢吹著,我睡著了。


  我又做夢了,夢到我在河裏,但是我沒有任何感覺。


  我就靜靜地浮著,世界一片黑暗。


  我有一股感覺,就這樣安靜的沉睡,到地老荒。


  但是這份寧靜很快被打破了。


  我感覺到水的波動,有東西掉河裏了。我不情願的睜開眼,隻看見一個的人兒慢慢來到我麵前。


  她似乎很痛苦,而她周圍也慢慢圍上了很多黑色影子。


  那些是急著投胎的水鬼。


  我一怒,一揮手把那些黑影全部打散,看女孩慢慢放鬆的表情,她應該快不行了。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心生不忍,我用頭發扯住她,把她往岸上送,隻是越看越熟悉。


  她的眉眼越來越熟悉,她居然在慢慢長大,然後,長成了我的樣子!

  我被驚醒,卻剛好看見有人在翻我課桌。我叫了一聲,他嚇得跳窗戶跑了。我開燈,看見我的抽屜被打開了,但是裏麵的東西還在。


  我把木盒子拿出來,發現木盒子有點鬆動。


  我試著打開,裏麵是一根……短笛?

  我試著拿出來,才發現它很,差不多有半截拇指那麽長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短笛,也就兩個孔。


  研究不出什麽東西,我又把它放進盒子裏。


  就是那個人會是誰?還有這個夢……我掉過河嗎?


  我想了一會,打算等亮了去問問父母。


  我把盒子放枕頭旁邊,卻睡不著。


  我也不知道是真的睡不著,還是怕做夢。


  躺了一會,我坐起身拿起手機看群。


  總有夜貓子發一些恐怖什麽的,我也會偶爾看看。


  我正看著這些複製過來的鬼故事呢,忽然跳出來一個鏈接,還@我。


  老公:@二月快出來看看。


  我打了個省略號。


  然後還是點進去了。


  跳轉後是一本書,我看了看目錄,第一章是《見鬼十法》。


  我撇撇嘴,網絡上都看過了。


  第二章是《水鬼》。


  我想了想,還是選擇看水鬼。


  這是一則故事,我正看著津津有味,卻發現哪裏有點怪怪的。


  有個女生來到河邊,被人推下河,遇到了水鬼……怎麽那麽像自己?

  隻是這的很詳細,推人的男生是被水鬼上身了,本來想要女生的身體的,結果被河底的守護神給救了。


  我:……


  第三章《我在窗戶那裏》


  我莫名打了一個冷顫,連忙往窗戶看去。


  但是什麽都沒有。


  我忍不住點開看了,卻發現它一直在緩衝。


  我雖然有點失望,但是還是有點害怕窗戶那裏。


  我睜著眼睛看著花板,隨後又拿出了那個短笛。


  瑩潤剔透,泛著骨質的光澤,巧玲瓏,不過卻越看越有點眼熟,再從眼熟到頭皮發麻。


  這不是人的指骨嗎?


  難道這是骨笛?


  想到這我打了個冷顫,下意識的看向窗戶,本來以為看不到什麽,結果……


  我看著慢慢從窗戶上方垂下的還滴著水的頭發,心裏已經被恐懼占據了。


  幹癟的額頭,空洞的眼窟窿,塌下的鼻子……連那雙長著長又尖的指甲也出現在窗楣上。


  她就像個倒掛的蜘蛛似的出現在窗戶上。


  她嘴唇還在蠕動,不用想也知道她的是“眼睛,我的”。


  就是不知道她怎麽變成了這副樣子。


  她靜靜的看著我,嘴裏還著話。


  我被她盯的頭皮發麻,即使她沒有眼睛我也能感覺到一股窺覷已久的感覺。


  她一顆頭似乎想伸進來,不知道是不是腳沒有掛好,直接整個掉下去了。


  “噗嗤。”這突如其來的轉折逗笑我了。


  我把骨笛放回盒子,下床去關窗戶,先看了一下窗戶下麵,黑漆漆的看不到什麽。


  這裏是二樓,摔下去也就摔殘而已。


  窗戶還殘留著水,我居然摸了一下放到鼻子下聞了聞。


  什麽味道都沒有,可能是從河裏爬出來的。


  我現在也沒有膽睡覺了。


  我又把骨笛拿出來,拍了張照發進恐怖故事群。


  不一會,很多人都出來冒泡了。


  影流之王:這什麽東西,隻有兩個孔的笛子?

  老公:老大,這是什麽?

  醫人不醫心:以我多年的醫學知識,這應該是人類指骨,哪一截尚未確定。


  老婆:骨笛?!


  醫人不醫心:嗯。


  :從古至今從不缺乏用骨頭做樂器,人骨也好獸骨也罷,這些都可以稱之為“藝術”。


  剛出一片地:我聽藏教的“法器”大多數是用十幾歲少男少女的骨頭製成的。


  大白大黑:嘶,好恐怖。


  剛出一片地:喇嘛教更是凶殘。


  大白大黑:為什麽?

  我沒再看他們發言,手機扔一邊,接著看骨笛。


  這骨笛被我握了那麽久,換了一隻手它還那麽冷。


  這一刻,我居然覺得有些同情它。


  不知道是誰的指骨做成的,肯定懷著怨氣吧?

  “嗚……”


  我好像看見有個人蹲坐在我前麵,而我處於一片白茫茫中。


  “我的手指沒有了,沒有了,怎麽辦啊……”


  我猜她肯定是學唱歌的,不然聲音為什麽那麽好聽。


  我看到手裏還握著那隻骨笛,可能是看她似乎不會傷害我,我慢慢走過去,把骨笛遞到她麵前。


  “這是你的嗎?”


  她微微抬頭,沉默半晌後激動開口:“是的,是的,它是我的,是我的……”


  “那還給你。”反正對我來除了瘮人沒什麽用。


  “你……”她吐出一個字,轉頭來看我。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這是我打量後她的第一印象。


  她盯著我看了好一會,才把頭返回去,卻沒拿骨笛。


  “你……”話音剛起,一道亮光帶著冷風劃破周圍的煙霧。


  她尖叫一聲,化為一股煙飛進骨笛。


  周圍煙霧散了,我還站在地板上,我正在想剛剛發生什麽了的時候,一顆珠子咕嚕嚕的滾到我腳邊。


  我俯身撿起來,這顆珠子比一元硬幣還大一些,通體金色。


  這難道是……佛珠?剛剛打破幻境的是這個東西嗎?


  然後那個女人好像跑到骨笛裏麵去了。


  我看了看骨笛,反正它更亮了,仿佛有了生命一樣。


  我記得群裏有人談過這些。


  一把古老的劍就很可能有劍靈,而這個骨笛應該也有幾百年曆史了,看那個女人的穿著就知道了。


  所以,這個女人就是笛靈了?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我把玩著這顆珠子,越摸越舒服。


  一切都好玄乎,看來得去燒燒香拜拜佛了。


  父母很早起來,做好飯吃完就走,剩下的飯菜都放在鍋裏捂著。


  我在學校經常熬夜看書,所以一放假就會賴床,而且我還有輕微的起床氣。


  按照室友的:“隻要我叫你起床,你就會把你的腳丫對著我,還好你沒有腳臭,不然我早就搬宿舍了。”


  沒有了睡意,我開門去廚房時,大門外麵響起了三輪電瓶車的聲音。


  看來他們剛走。想問的問題看來要換對象了。


  我吃完飯,騎著單車去找爺爺奶奶。


  爺爺奶奶在的李莊要比外公在的陳莊離我家近。


  到了目的地,大門卻關著。我爺爺奶奶的習慣就是,人在家就開著門,不在家就關著門。無奈,我隻能騎著車去找外公了。


  到了外公家,我剛踏進門,就聽見外公似乎在跟人談論什麽,我識趣的轉身去門口的茶館喝茶。


  我總不能去放棺材的房間等外公吧?

  外公家其實就是個四合院鋪子,外麵放著很多花圈,玄關處都是紙和木條,鋪子裏麵有兩個房間,一個很大的房間是放棺材的,另外一個是放什麽的我不知道。四合院中間的地區是放紙人和別墅這些成品,招待人的房間就兩把椅子和一張八角桌。


  “月月?哎呀真的是你,你外公你回來了,我還以為他騙人的呢。”


  “嚴婆婆好啊,這才多久不見,您越來越年輕了。”我才喝了一口茶,聽見聲音抬頭,就發現是嚴婆婆打開簾子笑眯眯的朝我走來。


  起嚴婆婆,她年輕時追我外公追的可猛了,據我所知,嚴婆婆是在嚴莊的,後來她父母做生意,把她托付給陳莊的朋友。再後來,看到我外公一臉嚴肅的紮紙人,她起了好奇心。又因為當時人對紮紙匠的敬畏,讓有反骨的嚴婆婆更是對外公好奇了。聽母親,我外公都躲在家裏不敢出來。


  後來嚴婆婆看到了我外婆,覺得我外婆氣質比她好,容貌比她好,學曆也比她好,就放棄了我外公,找了個賣茶的人嫁了。


  外婆去世後我還沒出生呢,後來父母出去工作把我交給外公,也是嚴婆婆照顧的我。


  不然,我現在可能得去胡辣湯那裏坐著去了。


  這茶是越喝越苦,喝完了卻有一股甘甜的回味。


  “哎呀就你嘴甜。”嚴婆婆笑眯眯的坐在我旁邊,對我噓寒問暖的。


  她不問我成績,隻問我過得怎麽樣,缺不缺錢花,還拿著錢差點塞進我口袋裏。


  我微笑著拒絕,同時心裏也很感激她。她一直把我當親生女兒一樣,雖然她也有兒子了。


  隻是她孫子比較皮,在學校惹了不少事。


  我都已經喝了三碗茶了,外公的鋪子裏麵的生意人還沒有出來。


  嚴婆婆送完最後一碗茶,看我還在等,對我搖著頭:“你還是回去吧,你爺爺昨來過,也等了好久才見到你外公。”


  “為什麽?”


  “我也不知道,隻是來找你外公的人看起來神秘又危險,那個人還紮著辮子,男不男女不女的,他身後還有還有人跟著,雖然咱也沒有什麽見識,但聽我孫子那是保鏢,隻有有錢人才有的。”


  我點點頭,決定再等一會就回去。


  “對了,嚴婆婆,你知道我時候掉過河嗎?”


  嚴婆婆接過遞來的茶的手一僵,碗掉了下來,啪的一聲,周圍的客人都看了過來。


  “沒事沒事,手滑了,我再去沏一碗。”嚴婆婆笑嗬嗬的,然後拉著我進了茶館裏麵。


  “你怎麽了嚴婆婆?”我有些疑惑的看著她。


  “孩子,你別問這事了,好好學習好好生活就行了。到了一定的時間,你外公會告訴你的。”


  “為什麽?你隻要我有沒有掉過不就行了?”


  “沒有,你沒有掉過河,但是你喜歡往河邊跑。”嚴婆婆拍拍我肩膀,“你經常摔跤,下雨你就喜歡讓我帶你出去玩,你總是不紮根似的老摔跤,還總是摔水坑裏。”


  “是這樣啊。”


  “所以別問了,太久的事我也忘了。也別問你外公了,他最近看起來很疲憊。”嚴婆婆一副擔憂的樣子,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問了。


  喝完第四碗,那些人還沒有出來。不過嚴婆婆的解釋我也是半信半疑的。


  我推著車要走了的時候,聽見裏麵發出摔椅子的聲音,我立馬放下單車往裏麵衝去。


  堂屋門關著,兩個帶著墨鏡的黑衣人守在旁邊。我擔心外公有什麽危險想進去的,被他倆攔住了。


  我微微頷首,轉身要走的時候,再忽然轉回來一腳踹開門。


  老舊的門承受不住我這一腳下去,直接倒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滿麵笑容的男人和一臉沉重的外公。


  “陳老很識趣,我們很喜歡和你合作。”那個寸頭男人伸出手要和外公握手,外公冷哼一聲,抬眼問我來幹嘛。


  我尷尬的撓撓臉,:“剛剛我聽見摔椅子的聲音,我以為……”我話未完,外公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因為有椅子的地方就堂屋和院子。堂屋就兩張椅子,那個紮辮子的男人和外公各坐一張,寸頭男人站在一旁。


  我扭頭看向外麵,一個紙人身邊的椅子倒在一邊。


  就在這時,空開始變得陰沉,感覺整個空都想塌下來。


  外麵的人迅速收攤,我感覺紙人在亂動。不知道是不是風吹的。


  外公的臉色變了,變得很慌張,他招呼著我去關門,自己則扯住紮辮子的男人,聲音冷冰冰的,“你們故意的?”


  我連忙跑到門口關門,扭頭看到那些紙人,紙房子在亂動,擔心下雨淋濕他們外公又要重新紮,我就抱著他們放進棺材屋裏。


  搞完一切,我看到外公不在了,但是黑衣人都還在。


  他們都抬頭看著空,似乎能把空盯出一朵花來。


  我也抬頭看著,卻發現口袋裏的佛珠在發熱。我拿出來那顆佛珠,它忽然自己衝向空的層層黑幕中。


  光芒四射,太陽出來了。。


  我有點茫然的看著四周,卻發現兩道詭異的目光。


  一道是帶著怒氣的,一道是帶著探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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