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

  “不可能的。”萊德皺眉,“一定是你在說謊。”


  “你當然會覺得我在說謊啊。”乙守把二胡像是在拉小提琴似的放到自己肩上,有模有樣的拉出不規則的旋律,“畢竟我也算是叛徒吧?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理由了,呐,是不是真的,就請教禦仔吧。”


  ┅┅“我是┅┅叛徒?┅┅叛徒是我。”


  “┅┅主人?”


  都是我害了秀樹?真的是我嗎?為什麽┅┅仔細想想真的有這回事嗎?好像有又好像沒有┅┅是什麽時候?我好像有跟什麽人對話過┅┅天冥曜?


  “想不起來嗎?”乙守拉出好似送葬曲的聲調,“給你一點提示吧,我認識的禦仔並不是叛徒,但┅┅潛藏在你內心的,也是在天冥家所誕生的天冥獄呢?”


  他的意思是┅┅精神分裂?萊德懷疑的瞥向阿禦。


  “這種事┅┅”阿禦嘴角上揚了好幾度,金色雙眸透出駭人的殺意舉刀指著乙守,“我才不相信。”


  “哦,這倒也是,那就請你殺了我吧,天冥獄少爺。”乙守莞爾。


  阿禦朝著乙守衝了過去,正要揮刀砍下去前,“主人!請等一下!”萊德搶先一步擋在乙守麵前,“礙事。”阿禦立即反刀用刀背向萊德的左腹砍了下去,萬萬沒想到阿禦真的會下手的萊德,直接挨了這刀往左邊倒了下去。


  “住手!書呆子!”


  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的悠二,從阿禦的背後強行拉住阿禦拿刀的右手,“就算這怪胎白目到不行好了,但他不是你的朋友嗎?”


  “棉唆。”


  阿禦甩下悠二的手,接著又用右手肘朝著悠二的腹部頂了下去,趁著悠二吃痛的退了幾步,阿禦想都沒想的繼續往乙守靠近,依然在拉著不規律的送葬曲的乙守,絲毫沒有要逃的想法好似在替自己演奏最後的曲調,映月的銀色利刃逐漸往自己的脖間殺來,乙守依然掛著屬於自己的笑容麵對。


  “呐,下輩子再當朋友吧,禦仔。”


  “咚!”的一聲,阿禦意外從自己書房內的沙發上摔落,睜開雙眼緩緩起身坐回沙發上,身穿的襯衫都被自己冒出的冷汗浸濕一片,而自己的愛刀和手機就放在桌上,手機上的顯示時間為淩晨五點多。


  是惡夢啊┅┅好像很久沒這樣睡到摔下來過了┅┅阿禦隨手撥弄了一下自己的瀏海,一麵想著昨晚的事。竟然連什麽時候回到書房都忘了,我好像沒殺了乙守吧,被悠二給阻止了┅┅我是真的精神有問題嗎?不知不覺中,那該死的叛徒居然是自己┅┅“唉┅┅”阿禦邊歎氣的站起身,便把手機收回口袋,以及把名為月虹的愛刀綁回自己的身上。


  是因為擔憂秀樹的關係把我自己給綁太緊了嗎?還是其實我還很在意天冥家的一切?

  阿禦搖了搖頭不願多想,以免又會聯想到某人。緩步走向書房的大門,長期困擾自己的惡夢也讓自己不願再躺回去睡回籠覺,還是趁早找些事做好忘了剛才不愉快的想法。


  伸手開門的瞬間,一道白色的影子突然跳到自己的正前方,“早啊,禦仔。”乙守不知道為什麽拿著手電筒由自己的下巴往上照自己的臉,好像根本就搞錯時間想裝成白阿飄亂嚇人一樣。


  ┅┅“啪!”阿禦用力巴了一下乙守的頭頂讓他趴地,接著關上書房門鎖上,直接繞過乙守走向樓梯,“一大早的耍什麽白癡啊?”


  “你還真是一點也不留情啊。”乙守吃痛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接著爬起身跟在阿禦的後頭,“呐,我肚子餓了,我可以去廚房找東西吃嗎?”


  “你在客廳等著就好,我去幫你弄。”


  “┅┅為了那個傻小子,你真的變的溫柔很多呢,以前你都會叫我自己死去廚房自己弄,就連昨天也一樣,刀子碰到我脖子以前就停下來了,而且眼神也不再是天冥家的獄少爺了。”


  “┅┅所以呢?”


  “雖然以前你老是擺出驕傲的大少爺姿態,又對任何事都很白癡的你讓我感到有趣,不過現在說不定又是個很好玩的開端呢。”


  “是嗎?”阿禦無奈的淡笑。


  雖然不知道是好是壞,感覺上┅┅好像鬆了一口氣,沒殺了他┅┅“呐,我去找小老虎談天棉。”


  “有鄰居來跟我抗議的話,就別怪我把你綁起來倒吊在樹上。”阿禦馬上就認定乙守又要拉二胡和小樹雙簧唱的說。


  “哈哈,歡迎你這麽做。”乙守大笑的走向後院。


  對於乙守這樣無關緊要的態度,阿禦感到很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不過那本來就是他怎樣也割不開怪異性格,或許這也是自己也對他這個人感到有趣的原因,所以才會想和他當朋友的吧。


  阿禦走進廚房,“喲。”悠二早已坐在廚房內的桌前,一手托著腮幫子看著阿禦打招呼。


  “清醒點了吧你?”悠二問。


  是問昨天的事吧?“大概。”這樣模棱兩可的回答,是還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精神上有問題。


  “又是跟你家有關吧?不然你又怎麽想殺了他?”


  “你既然知道就別問了吧,那種討人厭的事┅┅”阿禦走到冰箱前。


  “我還不知道我在你刀子停在那白癡的脖子前踹了你一腳,應該是有把你給踹醒吧?”悠二看著阿禦打開冰箱門,“還是說需要找個時間我把你抓去找精神科醫生看看?”


  “根本就沒必要這麽做。”阿禦沒好氣的說,並且從冰箱中拿出一瓶牛你放到桌上,“不過算你昨天做對了一件事。”


  “哦?連句謝謝也不好意思說啊?”悠二挑眉。


  “那也隻會讓你太過得寸進尺而已。”


  “不說就算了。”悠二聳肩,接著站起身拿走牛你準備走出廚房,“你順便幫我做份早餐來吧。”悠二背對著阿禦揮手道。


  真是有夠厚顏無恥的家夥!不過┅┅還是算了┅┅“嗯┅┅”我微微睜開了雙眼,看向床邊的窗外,陽光伴隨著鳥鳴透進窗內,我在翻個身看向書桌上的鬧鍾,早上五點多快六點了。


  愛紗還要去上學┅┅我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雙眼,忘記自己隻是愛紗的哥哥的朋友而已,卻好像是愛紗的家人似的認為幫愛紗做早餐什麽的事是應該做的。


  阿禦他應該還沒起床吧?我下床準備離開房間,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我好像在跟阿禦比誰起的比較早,就誰去準備做早餐什麽的事,但我是認為阿禦他那樣的身體應該好好休息才對,再說我也算是食客而已,老是讓他*勞自己也不太好。


  現在時間還早,再讓愛紗多睡一會兒吧,等我把早餐都弄好了在叫她起床好了。


  我下樓走向廚房,“呃?”我愣在原地,沒想到阿禦比我還要早醒來,而且桌上還放了一份早餐。


  “嗯?”阿禦關上水龍頭,轉過身看著我,“你起的還真早,不過我還沒有準備好愛紗的早餐,等我弄好在準備你的。”阿禦微笑。


  “桌上這份不是要給愛紗的嗎?”


  “那是給乙守的,我剛才隻忙著準備他和悠二的份而已。”阿禦走向通往後院的門邊,開了點門縫往外看了一下,“真不知道乙守是不是被小樹給吃了,剛才還跟我喊肚子餓呢,怎麽到現在都沒回到廚房?”


  “咦?!那我們趕快去後院看看他,如果他真的被小樹給吃了那就不好了!”我著急的說。


  “你不用擔心啦。”阿禦邊說邊走靠近我,接著無預警的把我抱住,“他也算是很厲害的怪胎呢┅┅”


  “阿、阿禦?”我深怕他又想對我亂來的想推開他邊退後了幾步,都已經退到碰到桌子無路可走了,阿禦還是緊抱著我不放。


  “我做了┅┅一個很討人厭的惡夢┅┅”阿禦在我耳邊低語。


  “啊?”我疑惑,而且也看不到阿禦的表情。


  “我夢到我殺了乙守┅┅我真的好怕下次是夢到,殺了你┅┅”


  說這什麽不吉利的話嘛,原來他就像小孩子一樣,做了惡夢就想趁機撒嬌。


  “我相信你不會這麽做的啦。”我摸了摸阿禦的頭,托起阿禦的愁容對他笑了笑好安慰他,“我認識的阿禦才不會這麽做呢,你就別想那麽多了吧。”


  真的┅┅好像有那麽一瞬間┅┅我好像就是為了秀樹而生的。


  “秀樹┅┅”阿禦笑了,伸手輕輕撫摸我的臉頰,接著又吻了上來。


  被阿禦這樣突然親過來我嚇了一跳,本來是想他親一下就會放手了,沒想到他竟然把手伸進我的上衣內又開始對我毛手毛腳!

  “你幹什麽啦!白癡!”我馬上伸手想推開他的腦袋。


  “來做嘛,這樣的氣氛不是剛好嗎?”阿禦賊笑。


  ┅┅我錯了,剛才真不應該隨便安慰他┅┅“剛好你個大頭!”我沒好氣的對他吼。


  “等一下你就會同意我的說法了。”阿禦說完,便開始親吻我的頸部。


  “現在一大早的發什麽春啊你!你再繼續亂來我就--噫!”我都還沒罵完,阿禦他竟然很俐落的把我的褲子上的扣子解開,還把手伸進來亂摸我的屁股。


  “你放手啦!”我想推開他,可是他另外一蘋手卻緊摟住我的腰不放,“救命啊!悠二你人在哪啦?!”我幹脆放聲大叫。


  這時有人從我背後點了我的肩膀幾下,我回頭一看,一個發著白光又戴著深藍色漁夫帽的紅眼阿飄在對我扮鬼臉,“媽呀!”我嚇了一大跳,本來是想推開阿禦的手,馬上反過來抱住阿禦。


  “本來是想問你要不要我幫你,沒想到你膽子還真小啊,大樹。”乙守坐在桌子上,一邊關掉手電筒的電源說道。


  “我叫做秀樹啦!”我沒好氣的說。


  “隨便啦,中樹。”乙守直接把我的綽號給縮小了一號。我可不想再跟他抗議一次,不然就要變成跟某蘋老虎一樣了吧。


  “真沒想到禦仔你那麽好色啊?”乙守稍微提起帽子,一臉鄙夷的看著阿禦。


  乙守這麽一說我才想到要推開阿禦,但阿禦就是死也不放手,還一臉正經的對乙守說∶“你去吃你的早餐就好,別來吵我們。”


  “那可不行。”乙守攤手,“老實說我有點看不慣你好色這種事,我身為正義的“失敗的麵”就是要阻止你。”


  你是想說蜘蛛人吧?你的英文還真是有夠破的┅┅我無奈的想。


  “是SpiderMan!白癡正義使者,滾到一邊去吃早餐吧你!”阿禦沒好氣的糾正他。


  “對了,中樹,跟你說一件關於禦仔為什麽要留長發的事吧。”乙守竊笑。


  “咦?好啊。”我洗耳恭聽。我真的也很好奇阿禦這種討厭別人說他是娘娘腔的人,怎麽又會留長頭發呢?

  “等一下!你敢說的話我就要宰了你!”阿禦馬上怒吼,並且伸手向乙守抓去。


  “來不及棉。”乙守一個閃身跳到桌下,接著好像是為了要攻擊乙守的小樹從後方飛撲了過來,阿禦連忙緊急煞車後便趕緊抓著我躲開小樹的攻擊,“喂!書呆子!你--唔哇!”剛好正走進來的悠二,很倒黴的被小樹給撲倒在地。


  “痛死了┅┅你這頭該死的笨貓!你欠我斃了你啊?!”悠二推開小樹的怒吼。


  “我的老天,這頭小老虎可真凶啊。”乙守依然不緊張的掛著笑容。


  “吼嗚--!”小樹嘶吼一聲,無視在場的所有人繼續朝向乙守撲去。


  “哇啊,這下可慘了。”乙守趕緊滾到另外一邊讓小樹撲了個空,“除了被狗追之外,我還是頭一次被老虎追呢。”乙守一邊壓著自己的帽子,繼續退開躲著小樹。


  “幹麻一大早就一堆人在耍白癡┅┅”悠二起身,推了阿禦一把說∶“你怎麽還不趕快去阻止那頭笨貓咬人?”


  “讓他受點傷沒關係啦。”阿禦撥了撥悠二碰他自己肩膀的地方。


  “什麽沒關係?!要是出人命的話就不好了!”我沒好氣的吼。


  “你看他就跟馬戲團小醜一樣那麽會躲,擔心什麽啊?”阿禦聳肩。


  “可是┅┅”看著乙守連環躲過小樹的攻擊好幾次,雖然就像阿禦說的可以不用擔心,不過小樹好歹是老虎啊,一等它真的認真起來的話,可是會出人命的!


  “糟!”乙守躲到一半不小心腳滑了一下,小樹就趁勢張開血盆大口向乙守撲去,阿禦眼看不對也立即動身上前阻止。乙守跌下去的同時拐了彎滾向一旁,但小樹身為老虎的敏捷動作也不是蓋的,馬上也跟著拐了個彎向乙守咬去,而乙守竟然以拿起背上的二胡提箱為先,迅速的拉下拉鏈後拿出琴弓,並且雙手握住琴弓的兩尾直直的向小樹的嘴堵去,眼看小樹橫咬住琴弓後,阿禦也上前勾住小樹的脖子,兩人就順勢把小樹往後扳倒在地。


  “我的老天,還好我的琴弓是鐵做的,不然再斷一次我可就傷腦筋了。”


  “呼┅┅真要命,看來我真該找時間好好訓練小樹如何冷靜下來。”阿禦無奈道。


  “直接買個籠子把它關起來才對吧?哪個人像你一樣放蘋老虎在家中亂亂跑的啊?”悠二沒好氣的說。


  “你沒事吧,乙守?”我關心的問。


  “謝謝你的擔心。”乙守摘帽行禮,接著把帽子戴回頭上,一邊想拉回自己的琴弓對小樹說∶“能麻煩你放開嗎?上頭沾滿你的口水可拉不出好聲音啊。”


  “呼嚕嚕--!”小樹像是在賭氣阿禦阻止它似的發出低吼聲,就算乙守不斷想拿出琴弓而碰撞到它的牙齒發出鏘鏘聲,小樹就是死也不張嘴把琴弓還給乙守。


  “啊啊,放開啦,大呆貓!”乙守幹脆用拉的。


  看乙守死命的想拉回自己的琴弓,但小樹就是不張嘴,阿禦還放手不繼續壓製小樹看看他們兩個的情況,但這次小樹也沒有像剛才一樣氣衝衝的要撲咬乙守,相較之下反而是小樹好像看乙守這樣的舉動很好玩,不但不張口,還靜靜的坐在原地讓乙守繼續拉它嘴上那根琴弓。


  “簡直就是什麽樣的人就有什麽樣的寵物嘛。”我無奈的說,現在的畫麵簡直就像之前櫻香和要搶阿禦手上的味噌一樣。


  “好了,小樹,張口。”阿禦突然命令道。


  小樹一聽阿禦的話,馬上就張口放開那根琴弓,至於還在繼續拉的乙守,因為小樹張口的太突然,直接讓他拿著琴弓往後跌了下去,而且小樹看到乙守跌下去的同時,竟然還發出好像在嘲笑他似的嘶嘶聲。


  “寵物也跟主人一樣欠打啊。”悠二無奈道。


  “我的老天啊!我的琴弓竟然彎了!”乙守提起自己的帽子,看著手上那一根不知道彎了幾度的琴弓。


  “唉┅┅被這樣一鬧完全都沒心情了┅┅”阿禦無奈的歎氣後走近乙守搶過那根琴弓,接著很輕鬆的把那根琴弓給扳直在丟還給乙守,“你去吃早餐吧,秀樹在這裏等一下,我先把小樹拖到後院,等等我叫萊德起床後我在幫你弄早餐。”


  “謝啦,禦仔。”乙守慣性摘帽行禮。


  等阿禦把小樹帶離廚房後,悠二也想跟著離開的說∶“我先回客廳繼續打瞌睡棉,等等你們誰去幫我叫愛紗起床吧。”


  悠二離開後,乙守忙著把自己的琴弓收回提箱中,而我則是走到冰箱前,想自己來準備自己的和愛紗的早餐,畢竟阿禦的身體狀況又還沒有完全好,老是讓他忙總覺得真的很對不起他。


  當我從冰箱拿出一條火腿和幾顆蛋回頭看時,乙守已經坐在桌前低頭念念有詞的合掌禱告,“你有信仰基督還是天主教的喔?”我好奇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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