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陸初暖不是自殺
警察很快趕到,將兩夥人控製住,當時調查陸初暖案件的那個老警察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站在陸初暖的墓碑前,看著幾天前還跟他做調查的女孩。
他記得這個女孩,當時她的眼底充滿了絕望,不是對於生命的絕望,而是對於人性的絕望。
跟很多犯罪分子不同,這個女孩幾乎沒有絲毫的憂鬱,一口就承認了所有的罪名,承認自己故意傷人,但是案件還在調差中,但是被害人卻主動撤訴了。
後來,他們走訪調查中才發現了遺漏,剛找到新證據起訴男人強奸罪名的時候,卻傳來陸初暖自殺的消息。
怎麽可能?
那個女孩一直希望可以接受法律的製裁,在案件發生的時候她能堅強的重新振作起來,怎麽會在幾天以後自殺?
憑借著他做刑警多年的經驗,終於在抓獲白守業的時候,在白守業的通話記錄中查到了其女兒白樂迪殺害陸初暖的證據。
一切隱情全部被揭開,陸初暖根本沒有自殺而是……
三鞠躬後,老警察轉過身看著兩個氣勢不相上下的年輕人說道:“經過我們警方的調查,陸初暖……不是自殺。”
顧嶼激動地說:“你說什麽?不是自殺?你什麽意思?”
相對於顧嶼的激動,楊明佑則顯得平靜多了,一臉冷漠的看著顧嶼道:“什麽意思?顧嶼,這就要問問你的好未婚妻了。”
“白樂迪?”顧嶼喃喃一句,忽然明白了過來:“是白樂迪殺了暖暖?”
老警察歎了口氣,“警局顯示是白樂迪殺害了陸初暖,但是現在白樂迪逃跑了,所以.……”老警察轉過頭看著陸初暖的照片,惋惜的道:“可惜了這麽好的女孩,遭遇了這麽多事情還……”
老警察自知說多了,頓了頓,看著兩個劍拔弩張的人:“活著的時候不知道珍惜,死了還來煩她,你們兩個.……哎。”
然後朝站成一排的警察點點頭,恢複了人民警察的威嚴,“聚眾鬧事,都給我帶回警局!”
陸陸續續的所有人都走了,隻剩下了顧嶼跟楊明佑,兩個人的怒火隨著老警察的到來逐漸消散。
沉默了許久,顧嶼終於開口:“楊明佑,我要帶暖暖走。”
生前楊明佑沒有搶的過顧嶼,才會讓陸初暖落得如此下場,他早就對顧嶼恨之入骨了,“顧嶼,你休想!”
“我要帶暖暖走!”說著顧嶼就要衝著墓碑去。
楊明佑早就料到顧嶼會這麽做,一個箭步攔在了顧嶼麵前,扯著顧嶼的領帶,攥起的拳頭朝著顧嶼打去。
“嘭!”的一聲,顧嶼應聲倒地。
顧嶼朝著地麵吐了一口鮮血。
楊明佑從地上將顧嶼撈起來,眼底猩紅的看著顧嶼,“這一拳是替暖暖打你的!是你有眼無珠錯過了暖暖!”
“嘭!”又是一拳,顧嶼的嘴角立馬又溢出一抹血紅。
“這一圈是打你薄情寡義,是你辜負了暖暖的愛!”
“嘭!”
“顧嶼!該死的人是你!是你害死了暖暖!你怎麽不去死!你怎麽不去死!”楊明佑咆哮的聲音,從心底發出的吼叫聲,寂靜的陵墓裏響徹著楊明佑的暴怒聲。
顧嶼嘴角的血液不斷的湧出,良久,躺在地上良久,顧嶼才撐著地麵爬起身來,他這段時間根本就沒有好好吃飯,身體早就虛弱不堪,被楊明佑幾拳打的更加站不起身來。
晃晃悠悠的站起身,顧嶼眼底積蘊的淚水瞬間滑落,“是!該死的是我!是我害死了暖暖!是我錯失了最愛我的人!是我!”
一群烏鴉嘰嘰喳喳的從頭頂飛過,顧嶼的撕心裂肺的撕叫聲回旋在陵墓的上空,久經不去。
“暖暖~~~為什麽死的人不是我!你等我,我還有事情沒有做完,我答應陸叔叔的事情還沒有做完,你再等等,等我將一切都安排好,等我報了仇,我就去找你,你等我.……”
顧嶼顫抖的雙手,血液與泥土混雜著,原本幹淨修長的雙手早就看不到了昔日的模樣,指尖輕輕的觸摸在墓碑上陸初暖的照片。
眼淚滑過嘴角,苦澀說不出來的苦澀。
忽然,趴在墓碑上的顧嶼像是發了瘋一般的走到墓碑後麵,用雙手去挖著剛埋好的墳墓。
“顧嶼,你在幹什麽!”楊明佑大喊一身,跑上前想要將顧嶼拉開,顧嶼死死的抱著陸初暖的墓碑死活就是不放手。
兩個人的拉鋸戰,顧嶼鐵了心的一定要把陸初暖挖開一般,拉扯幾次,楊明佑無奈的放了手。
顧嶼沾滿泥土的手緊緊的抱著墓碑,臉緊緊的貼在陸初暖的照片上,低低的聲音帶著泣聲傳來。
“暖暖,別怕.……別怕,我是來接你回家的,我們沒有打架.……你再等等,阿嶼是來接你回家的,馬上我們就可以回家了,你再等等,再等等……”
楊明佑心裏一顫,看著跪在地上的顧嶼,一陣唏噓的歎息。
“顧嶼,你現在深情給誰看啊,暖暖死了!暖暖死了!”
對於楊明佑的話,顧嶼仿若聽不到一般,埋頭繼續著手裏的動作,一點一點的用雙手挖著土。
像是陷入另一個世界一般,顧嶼一點知覺都沒有,任手指被磨破,任指甲被剌掉,任鮮血將泥土染成了土紅色。
顧嶼始終沒有絲毫反應,隻是在嘴裏不停的重複著一句話:“暖暖,阿嶼來帶你回家了……阿嶼來帶你回家.……我們回家.……”
“暖暖,馬上了,馬上我們就可以回家了,下麵一定很冷對不對,沒事.……阿嶼帶你回家,回家就不冷了.……回家就不冷了……,這一次阿嶼不會再將你一個人丟下,阿嶼跟暖暖要一輩子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一起。”
“顧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如果當初你能對暖暖好一點,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個結果,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你現在懺悔也換不回暖暖了。”
都是因為顧嶼,都是因為他,陸初暖才離開的,對於顧嶼,楊明佑說出來的話總是那句錐心說哪句。
顧嶼沾滿血液的手一頓,整個人像是呆滯住了一般,深深的低著頭,忽然一聲淒厲的哭聲傳來,顧嶼像是一隻被丟棄的小狗崽子一般,將頭埋進自己的膝蓋裏,高傲的脊背彎曲,沒有了昔日的輝煌,像是要把心肺哭出來一般。
“啊!陸初暖你給我回來!是我錯了,是我錯了!該死的人是我!是我!!!你回來!你回來好不好……回來好不好.……”
楊明佑不由的抬頭看了眼陵墓的上麵,心緊緊的懸在一起,生怕.……
終於,在顧嶼雙手失去知覺的時候,挖到了一個硬硬的盒子。
顧嶼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不管不顧的使勁的將盒子周邊的土全部清理掉,盒子的輪廓出現在了眼前。
雕工精細的骨灰盒,四四方方,不大,卻承載著陸初暖全部的重量。
顧嶼將盛著陸初暖的骨灰盒抱在懷裏,人群中不自覺的讓出一條通道。
顧嶼渾身泥土,混著鮮血,就連頭上都沾滿了土,一身高檔的西裝早就破爛不堪,白淨修長的手指血肉模糊,因為失血過多,冷峻的臉龐煞白,淩亂不穩的腳步終於在剛走出幾米以後,轟然倒在了地上。
“顧總!”夏銘從遠方想要跑過來,卻被顧嶼抬手製止了。
顧嶼掙紮著從地上慢慢做起來,手裏緊緊的抱著陸初暖的骨灰盒,全身的細胞都緊張起來,生怕會磕到一般。
小心翼翼的擦拭掉骨灰盒上沾染的塵土,顧嶼輕輕的聲音像是怕嚇到陸初暖似的,“暖暖,沒事,別怕,我不會摔倒你的。”